加奈千央在双方没发现她的时候静悄悄离开了原地。


    少女看的透彻,现在只是她和“羊”的其他人有了矛盾,但若是再长久相处下去,以中原中也对组织的这份忠诚,矛盾迟早就会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了。


    几天后,她向中原中也提出辞行。


    “本来也是为了养伤。我并没有加入‘羊’的意愿,现在伤好的差不多,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中原中也一怔。


    “怎么这么突然,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奇怪的流言?”


    他平日里见到的异能者多数都是敌人,难得碰到一位朋友,急忙试图挽留,


    “他们的本质不坏,只是没有和你过多接触…”


    “不麻烦你了,再继续下去就要消耗人情,这可是最难还的东西。不过还是谢谢你,中也,”


    加奈千央看着他茫然失落的神情,内心的天平还是偏向了他。将那天他们的行动全盘托出,她提醒这位少年首领:


    “‘羊’在偏离自己的初心,比起收拾烂摊子,更多注意你的同伴们吧。有的时候,相差太大带来的鸿沟会变成嫉妒,那会转化为更强大的力量反噬你。”


    中原中也良久不语,他自然也能感受到‘羊’已经不再满足,但他们曾经在艰难中救过他的命。


    因此,他最终只是低声开口:


    “…我相信他们。”


    加奈千央想,我不信。


    “那要打个赌吗?”


    她试图用激将法刺激这个在外面第一次对她伸出援手的人,她说,


    “不出三年,‘羊’一定会发生动乱。”


    “赌注是什么?”


    听到这荒唐的话语,那双钴蓝色的眼眸直直看了过来。


    “如果我赢了,就把你的那条蓝色手环给我,如果我输了,”


    她眨眨眼,


    “我听说你一直在找某个真相,在这件事上,我可以帮忙的。”


    “好啊,不过你可以换个更有利的条件。如果你想要它的话,我现在就能给你…”


    中原中也疑惑地试图将手环褪下,却被她牢牢按住。


    “我觉得它作为赌注足够了。”


    加奈千央说,


    “再见,中也。”


    “我听过他的名字。”


    小野突然开口,


    “被背叛的羊之王。我在很多人的记忆里看见过他。听说他之后进了港、黑,还成为了干部之一。”


    “是,但当初我只是隐约觉得他们会爆发难以妥协的矛盾。”


    加奈千央摇摇头,


    “异能者的世界和普通人不同,他们清楚这件事,却利用一点感恩之情把中原中也牢牢绑在自己身边。但他们一边利用他,一边远离他,一边畏惧怨恨他。这份偏见与隔阂只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越来越大。”


    “感情总是会被消磨的,尤其是无止境地付出却得不到回报的时候。那段时间港、黑换了首领,大环境稍微好了些,我在外边打工攒钱,等到gss的消息传到我耳边时,‘羊’已经解散了。”


    “后来我知道中原中也加入了□□,但顾忌太多,也没有去要回我的赌注。再次见面,已经是八年后的如今了。”


    “啊,不过说起来,我这辈子挨得最莫名其妙的一次打好像也是因为他。”


    加奈千央按住额头,再次回想还是有种幻痛感。


    小野则不解:


    “莫名其妙?真不是有人故意寻仇吗?”


    少女嘴角抽搐:


    “不,确实是无妄之灾。那是两年后,我偶尔在工作之余会去海边散心,那天好不容易找到一片人烟稀少的悬崖峭壁,可以直接看到不远处的海面,我就打算在那消磨时间。”


    “正巧看到一个看上去和中原中也很像,又比他高大太多的人。虽然气质不一样,其他地方也有些差距,但我想着可能是青春期的成长,就打算上前打个招呼,顺带调侃一下对方不用再担心自己的身高了。”


    她叹了口气,


    “没想到对方就直接攻击了过来。自那之后,我就再也不通过外貌,而是凭借异能分辨他人的气息了。”


    “那次可以说堪称我人生中受到最严重的伤之一,不过我也要了对方半条命。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太宰治,就和他提了一嘴。之后听他说□□遭遇了袭击,但好在有我的提醒,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太宰治……?”


    “中原中也的搭档,双黑之一。这样介绍可能有些太笼统,不过你接下来就能看到他了。”


    加奈千央露出笑容,


    “是个麻烦的家伙。”


    小野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突兀地说:


    “你和我设想中不太一样。”


    “或者说,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差别真的很大。我很难想象一个满嘴正义的人的过去和正义几乎搭不上边。”


    加奈千央眨眨眼,


    “我不否认这点,那时候我足够年轻,足够尖锐,也足够沉默。”


    “我指的是其他方面,”


    他顿了顿,


    “你这么拼命地活着是为了什么?”


    “那个时候的话……只是为了活着吧。这么看我做什么?我不是英雄,当时也没什么理想。横滨的很多人也是一样,我们就像野犬一般,四处茫然地奔走,漫无目的,也毫无归途。”


    “但无论是谁,活着总会有好事发生,起码我是这么相信的。”


    时间转回龙头战争时期。


    加奈千央与意外结识的织田作之助一同救下了不少人,但还有五个孩子已经无处可去,她自己住在镭钵街,自然知道那里的问题,不愿意让他们去那边。在两人商量后,决定由织田作之助收养几个孩子,她则负责出一部分费用聊表心意。


    自那之后,为了银行卡里的余额,她的兼职也在不断增加,和织田作之助的见面也频繁了起来。对方虚长她几岁,但那份包容让他们逐渐熟络起来。


    在听说她想找个安静放松的场所后,织田作之助向她推荐了一个名为“lupin”的酒吧。


    “老板性格很好,最重要的是在那里会有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他这么介绍道。


    于是,在一天晚上,她随着织田作之助推开“lupin”大门,迈步走进酒馆下层。


    店内不知源头的烟雾安静地在空中停滞,酒保靠在墙上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酒杯,一名身着黑西装和同款大衣外套的少年坐在吧台前,无聊地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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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杯,听到动静回过头:


    “啊,织田作。”


    他扬起手招呼,见青年身后还有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也没表现出惊讶,以不失礼的目光打量了两眼后,少年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位美丽的女士,想必就是织田作口中经常提到的朋友加奈小姐,对吗?”


    加奈千央低头看了眼才刚刚做完委托不着边幅的旧外套:


    ……


    这份表演太浮夸了,没话说。


    织田作之助倒是熟络地招呼她坐下来,等酒保端酒过来的时候问:


    “在打发时间?”


    “放松一下放松一下。不过刚刚其实在思考啦~”


    “有什么事值得你思考这么久的?”


    “是因为老板不愿意给我加点洗洁精呢。”


    少年鼓起嘴,


    “我又问了问有没有洗衣粉之类的,老板也拒绝了我。”


    “客人,我们店里确实没有这样的东西。”


    酒保将最后一杯点单放在女士面前,听到这话慵懒地回道。


    “那就没办法了。”织田作之助点点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席对话有什么不对劲。


    而旁听的加奈千央紧紧盯着自己的杯子,尝试让自己的脸色变得严肃些,不然她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得罪那位史上最年轻的黑手党干部候选。


    但某些人却不肯放过她:


    “不要这么严肃嘛加奈小姐,只是随便聊聊而已,这么沉默寡言,酒都不好喝了。”


    她看着对方杯中滴酒未动的模样,只觉得一时间心情复杂难以言表,最后只是抿了一口,随意揪出刚刚的话题:


    “为什么想要加洗洁精,不会变得难喝吗?”


    “泡沫漂浮在酒面上不是很好看嘛——开玩笑的,因为我正在追求无痛的死亡呢。”


    他轻飘飘地说着,


    “不过太可惜了,这么久了,还没能碰上过足够合适的方法呢。”


    少年说的轻巧,但在那一刻,加奈千央自见到对方以来的那些异样感全部都有了答案。


    ——她讨厌这个人。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地位,也非是他的手段履历,她讨厌这个人的思想观念。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而活着?哪有那么简单就能知晓呢?但即使如此,她也在努力地活下去,为了未知的明天而努力。但这个人,轻飘飘地否定生命的意义,就像……


    就像在黄昏与黑暗的界限中,蹦出的那些疯狂的念头,随意瞥见的另一个和自己相似又相反的人。


    但事不如人愿,与之相反的,太宰治突然开始高频率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你们交朋友的方式挺特别的。”


    小野点评。他现在散漫地像是在看一场电影,还是可以随意拉进度条的那种。


    “这也不是交朋友,当时我在横滨姑且有那么一点名气,虽然是不好的类型,但那位新任首领之前也在镭钵街待过一段时间,听说过我的能力。”


    她想了想,


    “那时新任首领的手底下什么都缺,尤其缺人,大概是因为这点他才盯上了我。说实话,如果当时有选择,”


    “我一定会挂出那个‘大楼,窗户,快逃’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