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梧桐说的都安排好了吗？”


    单影的办公室内，美总正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桌汇报：“已经都安排好了。在外面找了个游鬼做了假说辞，安保处那个假货查不出什么。”


    它话语里还带了些轻蔑。


    “话可不能这么说。”


    单影站在落地窗前，对面的豪华酒楼灯火通明。


    她端着一杯看不出颜色的怪水，语气也是淡淡的：“他上司多年不露面。玄罗城这个阴诡之地他能维护这么久，也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的。”


    “如果这么多年一桩案子都没破、一个凶手都没抓到也算的话，那他确实有点本事。”美总的笑怎么看都是在嘲讽。


    单影无声笑了笑。


    长长的影子在地上展开，快要把整间屋子吞噬。


    “抓不到人怎么不算本事？”


    她踱了几步。


    “四角楼的灯，来来去去。开了关，关了灭。可无论开多少，玄罗城里，永远都不会有白天。”


    “都是鬼也不奇怪了~”


    美总将手叉在它的毛皮外套上。


    单影没有说话。


    她望着外面的鬼怪，醉生梦死、穷奢极欲。


    许久，她举起杯子，浅浅抿了一口。


    “不过......头家，安保处不给我们资料我们也是有办法拿到的。”美总憋了几天，它想不明白单影这样多此一举的意义，“您没必要让水梧桐去。她一知半解的，恐怕完不成您的任务。”


    “试试嘛。”


    单影回过了头。


    皮靴在地上踢踏数着砖块。


    她走着，逐渐走进黑夜里。


    “不破不立。”


    “吃了那么多次亏，还不懂吗？”


    ......


    “呃呃......啊......”


    阴暗的禁室里，水梧桐掐着自己的脖子扭曲着。


    她疯狂用头撞向金属门。


    右手的手腕也因为挣扎而磨得鲜血淋漓。


    “啊——！！！”


    她凄厉地尖叫着。


    门外的守卫被吓了一跳。


    在这昏暗无光的安保大厅里听着，她的行为恐怖的瘆鬼。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小的透明窗上，血液正顺着玻璃流下。


    爆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它们，金属门还在叮咣作响。


    “喔！喔！”


    水梧桐的眼睛贴上了窗。


    守卫一回头，对上她的眼睛。


    模糊的血窗里，她的瞳孔完全露出，硕大的眼白突兀显现在一片红色中。


    吓得它差点晕厥。


    “哎......哎！别睡了！”它摇醒了另一名正在睡觉的守卫，“禁室里那个清洁工好像疯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她疯了就疯了，关我们什么事儿！”


    被吵醒的守卫很是不满。


    它嘟嘟囔囔，翻个身继续睡。


    “老大让我们看着，她回头真出什么事儿了我们怎么交待啊？”


    “哎呦你真是烦死了！”


    睡觉的守卫气急败坏爬起来。


    说好了轮流看管，现在它休息了还非把它拽起来！


    “在禁室里呢你都这么害怕！胆小进什么安保处啊！”它抱怨着，那名喊醒它的守卫早就躲到了后头，“人呢？”它靠近了禁室。


    禁室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人呢！？”


    睡觉的守卫彻底清醒了过来。


    它急匆匆拿了扫描仪，但图像里并没有任何鬼怪的痕迹。


    “她不见了！”


    瞳孔、指纹、密码......


    守卫丝毫不敢懈怠地飞速打开着金属门。值班的那位也胆战心惊地举着长枪，随时准备着禁室里会冲出个什么来。


    哔哔哔——


    真的没有人！


    “你别进来。”睡觉的那位比了个暂停。


    它轻手轻脚地往禁室里迈步，一举一动，步步惊心。


    没人......没人......还是没人！


    四方的墙，四方的地。


    肉眼下、仪器里，都没有水梧桐的身影。


    她去哪儿了？


    “噗——嗬——”


    它骤然倒地，一双手将它拖走。


    “关、关门......关门！！！快！！！！！”它向着门外大喊。


    嘣——


    金属门重新被合上。


    同伴的惨叫声回荡在禁室内，久久不能散去。


    外面的守卫抓着长枪，它下巴轻颤，手中一刻不敢松懈。


    关上门就好了。


    关上门就能把那个女人困在里面了。


    它们的死，是值得的！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女人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水梧桐手起刀落。


    这一个守卫也被她砍下右脑。


    “要怪就怪你们处长吧，他留你们在这里，所以你们才会死。”她收起了匕首。


    守卫已解决，接下来，就是要去探查罗刹右侧的通道了。


    她谨慎地又等了会儿。


    在确认没有其他动静后，径直向通道走去。


    说来也怪。


    四角楼这么大的地方，人员部门又极其复杂，但是竟然整栋楼内都没有一个监控。


    单影当初告诉她让她随意行走时，她还问过一嘴。


    但那家伙也是个爱藏事的。


    她只意味深长地冲她笑笑，却不明说任何。


    “嗯？”


    水梧桐刚进去就停下了脚步。


    通道里有十数间屋子，每间屋里，都有火烛在闪烁。


    难道屋里还有人？她立马蹲了下去。


    悄悄摸摸移到一扇楠木门旁，她探出了一只眼睛。


    隐约的薄纱下，屋内空空荡荡。


    她没敢起身，继续维持着姿势挪步向前查看。


    都没有，呼——


    直到确认完最后一间屋子里也是空的，水梧桐这才站直了身体。


    她大大方方推门而入。


    顺着书架开始一通狂翻。


    书架没有？那就翻抽屉。抽屉又没有？那就翻箱子。


    她就这么翻了十个房间。


    什么都没找到。


    影像资料......影像资料......


    水梧桐不是没怀疑过这些东西会不会存储在哪个机器里。但四角楼的规矩——只要是事件相关，必须全部转盘。


    可这盘能放哪儿啊？


    别说黑狗这张，就是其它的也没看见。


    资料盘，真的会留在安保处里吗？


    她站在桌前，屋内的一切像是被洗劫过。


    既然单影要过，那会不会因为它们互相之间不对付，安保处处长故意带走了呢？


    要是带走了那可没办法。


    她是不可能潜入他家的，脸都认识了。


    还是先全部翻完吧。


    短暂理了理思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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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桐再次开始地毯式搜索。


    ......


    【那混蛋】


    删除。


    【安保处处长会不会把资料带回家？】


    在翻完了右边，又翻完了左边后，水梧桐用联络器给单影发送着信息。


    【不可能。】


    单影直接否定了她的猜测。


    【为什么？他很有可能这样做。你们之间有矛盾，知道你很需要并且拒绝过的情况下，换个地方保存很正常。】


    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是不会认同的。


    【影像资料属于四角楼财产，从录制的那一刻起就会被追踪。】


    【他不可能瞒着四角楼带走。】


    【带走就意味着对四角楼的背叛。那他的下场就只有死。】


    行。


    确定了无法带走她就继续翻。


    她回到大厅，一屁股坐在了守卫的尸体旁。


    翻遍了还能怎么翻？


    她想不到地方了。


    嘎达——嘎达——嘎达——


    安保处的时钟在转动。


    水梧桐瞥了一眼。


    日常轻微的响声在这无人的夜晚也显得分外刺耳。


    【城主会保护玄罗城内的所有子民。】


    忽然的，她想起了美总和她说的这句话。


    安保处的罗刹，是可以动的！


    她猛然抬起了头。


    罗刹立于面前。黑暗里，外表的鲜亮色彩也与破损露出的机械融为一体。


    她记得上香时，罗刹是向安保处的每个人都点头的。


    这是安保处的身份识别？


    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处长故意引导她向左侧通道探查，这是一个烟雾弹。


    她自己看见的，大家都频繁来往于右侧，其实是第二道欺骗。


    处处露着破绽的刻意。


    故意留下的灯光......


    难怪她翻遍了左右都找不出一点资料来！


    还有那总是转动的机械声......那是罗刹在运作！它只是一个装置！


    水梧桐站了起来。


    她盯着罗刹，举起匕首逼至跟前。


    这一次，罗刹没有对她做出任何反应。


    “果然，你才是安保处最安全的地方。”她就说为什么安保处的罗刹会和调查组的这么不一样。原来，是有秘密。


    安保们都从右侧走，那......


    机关应该也在右边。


    她爬了上去，手在罗刹上四处摸索着。


    肯定不会太高，这样不方便。


    也不会在底下，那样要蹲下身太明显了。


    一定在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罗刹的手指向腰间......正面是不可能了，那......背面？


    她随意瞎摁了一通。


    哒——哒——哒哒哒哒哒——


    罗刹又动了起来。


    它像之前一样，头部上下活动。


    水梧桐内心激动，她找到了正确的位置！很快！她就能拿到黑狗现场的影像了！


    她微微笑着，等待着罗刹完全开启。


    “找对了地方，你也进不去。”


    右侧的通道里，熟悉的声音从尽头传来。


    “阿水，你再怎么缺钱，也不该和一中心那女人合作啊！”


    处长慢步走来。


    他停在了距离水梧桐两米的位置。


    “你看看，罗刹也在看着你呢！”他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