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她不手下留情。


    如果金桃真的想通过这样的方式，那她也只好将它们杀了。


    “水梧桐，你真的要这样吗？”


    金桃倒吸了一口冷气。


    它确实有这样的心思，但它还不想提前背上内部杀死负责人的罪名。


    不到万不得已，它不会。


    “金桃，你们真的要这样吗？”


    “孰轻孰重你们分不清吗？”


    水梧桐来了火气。


    山吉赋还没抓到，虚境也没有结束。


    除非它们自己就是虚境的一部分，否则她想不出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刻内讧。


    “有什么事不能往后解决？”她对金桃何尝不失望，她以为它拎得清，“我不行我不好，你们不能通过正规的途径证明吗？”


    “逃犯还没抓住！还在104作乱！”


    “你们居然想到的是杀了负责人夺权！”


    “权重要还是命重要！”


    “咬死冰龙，把我摁下，隐瞒四角楼。”


    她哼了声。


    水梧桐惋惜地看着金桃：“我们都完了，凭你们自己，就能抓住山吉赋吗？”


    “你别扰乱军心！”


    鬼怪们已经完全不装。


    它们骨碌从地上爬起，面目狠厉。


    “有你们没你们都没差！104干活的本来也就是我们！”


    它们居然敢直接拿着武器针对她了。


    “两个外人！你们算个屁啊！”


    “只要山吉赋不走，找到它是迟早的事儿！”


    “洪老哥才死，要来人也该是来个德高望重的！你个丫头片子空降还敢教训起我们了！？”


    “金桃！别怕！”


    它们一副要为它撑腰的样子。


    “杨大人说了，它会尽全力支持你！”


    “杨斐？”


    冰龙忽然明显皱起了眉。


    鬼怪们昂首挺胸。


    冰龙眉毛紧锁，它颤抖着双手控制着不让冰雪霜花成型。它像是被触到了某片逆鳞。


    水梧桐望着它：“杨斐是谁？”


    洪老哥她知道。


    洪永裕，在她之前的负责人，被山吉赋杀死。


    不过这个杨斐杨大人......


    “叛徒。”


    “啊？”


    这回答也太简单了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鬼当然图的是快活！怎么，不争气就怪杨大人另谋出路了？”


    鬼怪们哈哈笑着。


    冰龙的霜花几乎立马就要飞出。


    “金桃！动手！它以前就是在杨大人之下！”


    “只要报出杨大人，美总也不敢拿我们怎样！都是她的人，头家也不会过问！”


    什么情况？


    冰龙的脸愈发变冰。


    水梧桐看着双方，心中疑惑更甚。


    “冰龙！”


    金桃打起了圆场。


    “我们不是要侮辱美总。美总很厉害，杨大人也很厉害，我们只是这个意思而已。”


    冰龙与它对视着。


    鬼怪们见金桃这样拖延，嘴里也开始不干不净起来。


    唰——


    一只鬼应声倒下。


    水梧桐掰开它的嘴，割下舌头扔在它们面前。


    “谁再多嘴，这就是下场。”


    金桃眼睛里透出些胆怯。


    它原本就不够狠辣，如今看水梧桐手起刀落，它决定它要更加谨慎的周旋才行。


    “杨斐，之前是头家的秘书。”


    冰龙昂着头不屑说道。


    “单......头家还用过秘书？”


    水梧桐刚要下意识脱口而出，临门一嘴改了叫法。


    不能让它们怀疑单影的权威。


    鬼怪们小小翻了个白眼。


    小丫头，什么故事都不清楚也能混上负责人。


    “是。杨斐是头家的秘书，头家最早的联络都是由它负责。美总虽然那时就已经接管了调查组，但要想和头家交流，还是要走杨斐这条路。”


    冰龙向水梧桐解释着。


    水梧桐明白了些什么。


    杨斐做那个秘书......看起来无足轻重，实际举足轻重。


    “它是头家的秘书，那我怎么没见过它？”


    这其实是她明知故问了。


    前面通过鬼怪们的话就能知道，杨斐八成是离开了单影身边。


    但是，她还是要问。


    她要知道它现在在哪儿。


    “杨大人现在是武器部部长。”


    金桃趁着冰龙冷哼一声还没开口，它抢先说出。


    武器部。


    水梧桐打量着冰龙的表情。


    难怪那么差。


    “头家多了个好帮手。”现在是她在煽风点火。


    “叛徒算什么帮手？”


    冰龙循着话就上了钩。


    “头家信任它，结果它转头就关闭了所有通讯方式失踪。再而后就是突然出现，变成了武器部的部长！”


    冰龙的嘴一下快了起来。


    它满腔怨气不吐不行。


    “它背叛了头家，也背叛了美总！”


    “谈不上背叛吧......”


    金桃抱着胸目光稍显躲闪。


    “允诺过的东西没有给，攒足失望后选择离开也不是不能理解。”


    “金桃你什么意思？”


    冰龙难得质问。


    “你没有说，杨大人曾经是被当头家的接班培养的。”金桃谁都怕，但它就是不怕冰龙，“话要说全啊，只说一半很让人家误会的。”


    “你怎么不说，先来后到呢？”


    “你是在怪美总。”


    “没有！”


    “美总有本事能力又强。它得到头家的提升，在四角楼里突飞猛进，很正常。”


    金桃立即怼了回去。


    “没人怪美总，只是觉得杨大人冤了些。”


    为谁办事，就为谁说话。


    金桃口口声声为杨斐抱不平。


    它何尝不是暗喻自己。


    “那你是怨头家。”冰龙也惯会打直球的。


    “不敢。高层们有自己的考量，日常事务也忙，不能时时平衡也是有的。”


    金桃摸了摸自己的角。


    “顾不得所有下属，大家也都理解。”


    这哪儿是不怨啊？


    这是怨的牙都要咬碎了。


    简而概之就是，单影捧了美总，忽略了杨斐。


    有意思。


    水梧桐着实觉得有趣。


    就是不知道现在单影特例让她做负责人，美总会不会也和杨斐一样，心里酸楚。


    “那也不是它关闭所有通讯的理由！”


    冰龙的眼睛圆溜溜的，它是真生气了。


    通讯？


    水梧桐猛然觉得被冻醒。


    她怎么会忽略这么重要的点。


    “它关了通讯一走了之，四角楼花了多少时间才建立起新的联络网？”


    “那段时间里，整个玄罗城不乱吗？”


    “死了多少鬼？”


    “那——”


    “你别在这时候说是头家给它的权利。”冰龙堵住了金桃继续试图解释的话，“头家让它负责联络，可没给它掌管通讯的的密钥。”


    “它就是个叛徒，还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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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为它，害得头家失权，通讯再也没有单独交给过任何人！”


    原来如此......


    水梧桐低下头，她的神经放松下来。


    “金桃，杨斐给了你什么好处？”


    再演下去，就没意思了。


    现在情况明朗，大家还是把话讲明白的好。


    “水梧桐你说什么呢！？”


    金桃大惊。


    在座全是单影和美总的手下，她提它收了杨斐的好处，不就是把它往火上烤吗！？


    “我怎么会和杨大人有私人关系！”


    “没有私人关系，你们互相之间会鼓励着反正有杨斐撑腰？”


    水梧桐直接笑出了声。


    冰龙听着水梧桐的话。


    它稍作思考，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联络器是金桃拨出去的，也是金桃也和电话里的“美总”沟通的。


    它和水梧桐，它们并没有用自己的联系。


    再加上鬼怪们反复的犹豫......


    “杨斐掌管过通讯。”


    “美总在它离开前，和头家联系都要经过它。”


    水梧桐放下了袖子。


    “原来的联络网因为杨斐的失踪作废，但它......还是存有资料的吧？”


    她用不着打架了。


    “美总的联络记录，它也都有，对吗？”


    “你拨出去的电话——”


    “真是美总吗？”


    金桃抓住联络器，它的下巴在抖。


    鬼怪们原本就被水梧桐的果断吓到。


    见她这么说，现在更是安静地恨不得彻底消失。


    都怪金桃！


    早点把冰龙杀了控制住水梧桐不就没事了！？


    现在知道两个都不好惹，心都散了！


    这还怎么打？


    “通敌叛楼，你是死罪。”


    冰雪霜花制到了最大，这一削下去，大半的鬼怪都扛不住一次。


    “我没有！”


    金桃矢口否认。


    “你有。”


    “你别含血喷人！”金桃角下的皮肤都变得粉红。


    “金桃，你记得你给‘美总’打电话，‘美总’说什么吗？我们几个拐来拐去说了这么多，我不记得了。”


    水梧桐叹了口气。


    “你怎么能不记得呢！？”


    “你要用这种方式污蔑我是不是！”


    “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想用不承认不记得的话术！”金桃气呼呼地用手指着她。


    它一字一句重复着美总在通话中说的话。


    “‘告诉水梧桐，带她进来的东西，会让她死。还有，你们并没有出虚境。’”


    “听吧！你自己也说给过大家听！”


    它双手一拍然后摊开。


    “对。”


    水梧桐没有否认。


    她眼睛眯起，睫毛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美总是怎么知道我和冰龙前面出了虚境的？”


    “山吉赋逃走，派了那么多人出来都没能拍到它在104内的画面。”


    “我们出虚境，美总就能知道了？”


    “美总连虚境都没见过，我们出没出，它这么肯定？”


    她家里发生爆炸，美总也不过只能靠最基本的识别判断。


    虚境这种高级玩意儿......


    当事人都未必能确认。


    “金桃，我提醒你。”


    “虚境和山吉赋有关，四角楼的人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今晚的状况。”


    “你的联络器通向哪里，那里，为什么知道？”


    “通敌叛楼。”


    “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