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


    水梧桐还想再试探一次。


    【滚出去！！！】


    还没等她说完。


    戏台上，演员们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喊。


    【永远不要回来！永远！永远——！！！】


    【滚！！！】


    【你们都给我滚！！！】


    它们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一万个疑问在脑海中出现，但她们现在没有时间细想。


    “冰龙，走！”


    水梧桐侧过头急忙喊着。


    鬼怪们马上就要扑上来了，这群家伙现在都没有自己的意识，它们是被控制的。


    一把推开在她们身后的小二。


    还好，这个僵尸目前还没有攻击的意图。


    水梧桐拽着冰龙飞快往门口跑。


    鬼怪们呜啊大叫。


    它们立着脚尖绷直了脚背。


    像高跷似的，僵硬着关节模仿着大跳、转圈，有几个，甚至连脚都撅折了。


    参差不齐的腿骨摩擦在地面。


    一深一浅跳着芭蕾。


    它们嘴里，还在唱着熟悉的戏词。


    “门口要拦！”


    水梧桐说着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身后追击的家伙让她们滚，门口这边又想办法拦。那到底是让她们走还是不走啊？


    砰砰两声闷响。


    水梧桐和冰龙硬是从门口拦路的鬼怪里，撞出两个空位来。


    她们推开两边伸过来还想拉住她们的手。


    忙不迭往路上奔。


    “发信息给美总，让它另派一队人立马封锁阿鼻祠！”水梧桐一边奋力跑着，一边还不忘安排。


    “还有！”


    她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放消息出去，说我在阿鼻祠遭受攻击，重伤。”


    金桃既然给了她阿鼻祠的门票。


    那一定是和杨斐它们有关，或许更直接些，也许还和山吉赋有关。


    不过无论有没有关系。


    里面的诡异也好，外面的追杀也好。


    放出重伤的消息，对哪一种情况都是有益的。


    如果阿鼻祠就是杨斐和山吉赋的场地，那她刚好可以想办法一块打掉。


    如果不是......


    那也不要紧。


    她刚好可以利用这个理由，忽悠它们动手。


    总有一个会按捺不住性子。


    霜花飞出。


    冰龙腾出空来在联络器上叮咚打着。


    不过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传信。


    “104的守卫不能用了，美总说它会把隔壁区的派来轮流看守。”冰龙传达着美总的意思。


    “美总让我们小心行事，不行就撤。”


    “我们这不是已经在撤了吗！？”


    水梧桐眉头紧锁。


    这帮家伙怎么有几个还追出阿鼻祠了？


    “再给美总传信！事态紧急，它派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到！”路上的鬼怪一直在看她们。


    好在她做了变装没有露出真容。


    但哪个正常鬼会在路上一路快跑啊！


    “还要几分钟。”


    冰龙代替着美总回答。


    “104不允许四角楼的人进入，只能安排两路人马，一路闹事一路趁机溜进来。”


    “水姐你放心，这次派过来的是能飞的！”


    它又赶紧补充。


    哒哒哒——


    她们的身后，几只鬼都断到了大腿。


    骨头时不时分裂。


    它们的盆骨都即将岌岌可危。


    这是个机会。


    水梧桐灵机一动。


    她接着又向冰龙吩咐道：“通知冰龙，让它带上据点里几个人在天字club门口等着。”


    “通知它干什么？”


    冰龙的脸一下子不情愿了起来。


    金桃到底什么心思还没有个定论呢！


    这种为了自己安危，能够反复换阵营的人，喊它傻站着有什么用？


    要罚站也得先甩了后面那几个吧？


    “你信我的。”


    水梧桐眨了下眼。


    “别在路上乱跑了，我们往天字club跑。”她说着就立马改变了路向。


    “我们把身后这帮鬼往club带。”


    “那不是就跟金桃碰上了？”


    冰龙唰唰又是几道霜花。


    它看着水梧桐的脸。


    心中忍不住怀疑。


    有异心的加鬼怪......


    这......真的不会被夹击吗？


    “它们都碰上才好。”水梧桐简直巴不得。


    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机会啊？


    她心中也在嘀咕。


    “快点，跑到天字club门口我们就解放了。”她现在没办法和冰龙详细解释。


    水梧桐加快了速度。


    ......


    “金桃，你喊我们出来干嘛？”


    尴尬的几只鬼。


    尴尬地站在霓虹灯爆闪的双开大门门口。


    金桃搓着手忐忑不安。


    接到冰龙的传信它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它不知道那条传信是什么意思。


    让它带几个人到门口来......要干嘛呢？传信里也没有指名说带谁。


    它原本想带着几个熟悉的同伴。


    可考虑来考虑去，又怕......


    “怎么还不来啊？”


    金桃越想越乱，它也按不住开始着急。


    咚咚咚咚咚——


    看不清的远处，踩水声不断响起。


    金桃往前探去。


    门口等候进场玩乐的游鬼们也都集体转了方向。


    “金桃，做准备！抓人！”


    水梧桐气沉丹田，隔着老远她就冲着club的门口大喊。


    金桃吓了一跳。


    它一个哆嗦跟着其它鬼摆好阵型。


    “诶？它们在干嘛？”


    “抓老赖吧......这里不是经常有欠账的吗？”


    “可是在前面跑的是club的人吧？club的人被追哦？”


    “不知道，也许遇到硬骨头了？”


    ......


    看客们猜的起劲。


    金桃的心就愈发焦躁。


    怎么会有这么多鬼！


    为什么都要聚集在门口！倒是把它们放进去啊！


    它们在等什么？


    它们在等着看什么！？


    “金桃。”


    水梧桐率先跑到了它们的面前。


    冰龙跟在身后，它让到侧边，等着和门口的众鬼一道将跟来的鬼怪控制。


    “干掉它们。”


    【呃啊啊啊——！】


    她抓住了金桃的竹子。


    带着，一起向前。


    “不！”


    金桃惊恐地握紧了竹子。


    握紧后，它反应过来了什么：“......街长，我......”


    “搞什么啊？你的同事都出去了诶！”


    “大家都是鬼怕什么啊！”


    看戏的鬼怪们看着金桃犹犹豫豫的样子也开始不满，它们争先恐后的开口。


    “你们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去！？”


    “不去就别干啦！”


    水梧桐没有阻止。


    她靠近了金桃的耳朵：“我在阿鼻祠，受到了攻击。”


    金桃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些鬼，是从阿鼻祠跟来的。”她盯着它，似乎要将它盯穿，“作为104天字街的工作人员，维护好秩序是我们的工作吧？”


    那几只鬼并不难对付。


    其它的辅助，冰龙主攻。只要围住它们，就不会有大问题。


    美总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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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鬼也都到了位。


    阿鼻祠内也不会有突然冒出的情况。


    要不是水梧桐提前说好了不准直接杀，不然此刻在众鬼面前的，早就是尸体了。


    “阿鼻祠，不简单啊~”


    水梧桐提醒着它。


    金桃深吸了口气。


    它壮着胆子看向水梧桐。


    颤抖抬眼后，是彻骨的冰凉。


    “104已经出过事了，现在不能再出。”


    “杀了它们，完成我们的工作。”


    几只鬼被冰龙牢牢困在了墙上，它们挣扎着，还是没有自己的意识。


    冰龙朝着水梧桐的方向点了点头。


    “阿鼻祠的门票是你给我的。”


    水梧桐不会给金桃面子。


    金桃的每一个反应都在告诉她，阿鼻祠就是和杨斐有关。和杨斐有关，那和山吉赋也就脱不了干系。


    它是故意的吗？


    不重要。


    “街长，阿鼻祠的门票我给你是因为——”


    “因为那是杨斐的地点之一。”


    水梧桐乘势而上。


    “金桃，选择了，就要选择到底啊？”


    看着金桃从据点里叫出来的鬼她就明白了。


    冰龙传信让它在门口等。它喊的，没有一个是和它熟悉的。它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所以私心里，做了两手准备。


    带着不熟的，无论出了什么事，据点里还有“自己人”，它们还可以试图翻个身。


    带着熟悉的......


    怕被一网打尽。


    这些日子她和冰龙一直在吊着它们没错。


    它们会如此谨慎也是合情合理。


    可据点里，不能存在这样的想法。


    它们抱着希望。


    就是她和冰龙最大的隐患。


    她就是要让104的鬼怪们都看见，让金桃自己知道，它当众杀了和杨斐有关的鬼。


    它们和杨斐，已是仇家。


    “街长，你在逼我。”


    金桃拿着竹子的手抖个不停。


    “我没办法。”


    “只有绝望，才是彻底的安全。”


    水梧桐没有愧疚。


    山吉赋要杀她。


    它背后的地头蛇和拜善罗堂的人勾结。


    杨斐和山吉赋之间，难道就没有利益纠葛吗？它们之间，会和拜善罗堂完全无关吗？


    它们害了多少人？


    “杀了它们，不然就是你。”


    水梧桐拥抱住了它。


    她将金桃虚虚拢着，放大了声音让所有鬼都能听到：“别怕，四角楼会保护我们。”


    “那些鬼欠了账，除了墙上的，剩下的已经被四角楼控制啦！”


    “它们愿意交给我们club处理。”


    “完全合规的。”


    这些事情不能让排队的鬼知道。


    但，金桃一定能听懂。


    “诶呀完全合规你还怕什么呀姐妹！”


    “就是就是！”


    “姐妹勇敢刺！我们永相随！”......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水梧桐感觉到一股推力。


    金桃从她的怀抱中走出，它的嘴还在念叨着。竹子换了形态，现在，泛着极其锋利的绿光。


    金桃不敢往别处看。


    它走近了还在唱着戏曲的鬼怪。


    它的胸腔在起伏。


    据点里的大家心中都有了数。它们默不作声，远离了金桃的身边。


    都是一个据点的。


    亲疏有别它们在此刻也不是没明白。


    “啊！”


    金桃一声惊叫。


    冰龙挥了挥手，冰雪霜花将尸体分成数段。


    水梧桐垂下眼。


    她盯着自己一直藏着的匕首。


    在最后的关头，是冰龙替金桃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