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冰龙摇着头。


    僵定符是怎么画？


    水梧桐有些后悔在息安区时不多问小神仙一点了。


    黄符红咒。


    那是小神仙的本领。


    “什么都没有那就不太好办了......”她有些犯愁。


    不会画符、没有血。


    这里也没有糯米......


    要怎么打？


    更何况僵尸小二还有根荧光带电的捆尸锁。


    现在这种情况，干脆改名叫捆人锁算了。


    “退出去吧。”


    冰龙想了想还是觉得安全重要。


    “既然不好杀，那就还是先出去。引起它的注意了也没事，我有信心拖住它让我们出去。”


    “出去什么呀。人都没了。”


    她们没有退路。


    据点里的鬼怪倾巢出动。


    不说什么都没查到，现在是人都不见了。


    她们回去，面对一个空空的据点，那是没有下次机会的。


    “鹿海迪怎么死的我们不知道。”


    “其它人现在是死是活我们也不知道。”


    “你是担心头家会怪罪？”


    “我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阿鼻祠是逃不过的一个点。今天我们出去了，后面我们依然要回来。”


    金桃给的那张票，真是掀开了难度的大门。


    “没有人，没有线索，下一次阿鼻祠如果又变了呢？再召集一队人马探索吗？”


    “至少，我们得弄清楚死亡和消失的规则。”


    水梧桐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弄不清楚这些，一切都是白费。


    可僵尸小二怎么办呢......


    它可是随时都能出现的。


    “水姐，你如果决定了的话......”冰龙还想在说些什么，“那我觉得，我们反过来。”


    水梧桐偏过了头：“反过来？”


    “对。”


    “僵尸随时会出现是个隐患，那我们就跟着它。有它在前面开路，鬼怪们面对失控者避开是本能，我们也会更安全。”


    “如果全部都失控，它可以先和它们打起来。”


    ......


    冰龙在脑中做着设想。


    不能说它所提的一定是完美的。


    哪怕只能把僵尸随时出没的隐患拔掉，它和水梧桐在阿鼻祠里都能轻松许多。


    与其被迫接受，不如主动出击。


    “我觉得行。”


    水梧桐也觉得跟在小二后面当跟屁虫，是个不错的选择。


    万事俱备，只欠僵尸。


    她们聊了这么久......


    小二是一点儿都没有感知到吗？


    “我去把它引过来。”


    冰龙自告奋勇道。


    “还是我来吧。”比起鬼怪，僵尸当然更喜欢活人。


    水梧桐撩起袖子。


    她不慌不忙地将匕首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然后一刀下去，斜着的刀口中不停溢出鲜血。


    “放心。”


    冰龙在旁边眼珠子都快要睁出来。


    水梧桐说着把胳膊又举高了些。


    她用手沾了些血，在雅间的门上涂抹着。


    “伤口没划多深，不会影响到后面的战斗。”


    僵尸最喜欢人血了。


    冰龙没有气息，整只鬼也因为异能的特性冰冷异常。


    这样的体质，小二未必就能被它引过来。


    只有她的血。


    她是人，她有气息，她有温度。


    嗵——


    楼下响起了脚步。


    “走，我们现在就下去。”


    水梧桐立即就下楼。


    雅间打不开，待在楼上它甩着捆尸锁实在是太危险了。


    “嘿！”


    她跳下断裂的楼梯。


    僵尸果然被她吸引。


    冰龙完全被冷落在后，小二看都没有看它一眼。它追着水梧桐，一路往凌乱的大厅中跳。


    【呃啊啊啊啊——！】


    它兴奋了。


    血！是人血！是人的气息！


    引是引来了，但她要怎么把血腥气遮住呢？


    她们是要跟着僵尸，不是要僵尸跟着她。


    “冰龙，去后台！”


    水梧桐思来想去，还是后台里最方便掩藏她的气味。碎肉多，腥气重，她们刚好还能趁此机会再确认一遍那些戏服。


    “水姐，戏台底下万一是它的巢穴......”


    “那我们刚好去做客！”


    能调查僵尸小二的来历也不错。


    反正她左右都会有收获。


    后台，变了。


    狭小的台口只能勉强容许一人通过。


    好消息是，在这里，捆尸锁倒是用不起来了。


    通道里无比阴暗。


    两侧的烛台也仿佛没有存在过。


    行至终点，那面有些挡路的镜子只剩下残破的框架，扭转着，侧过去朝着另外的方向。


    天降喜事！


    通道窄小，倒是刚好可以拿框架挡住！


    她们接连冲了进去。


    冰雪霜花满屋飘洒，她们推着妆台就往门口堆。


    小二徒劳地跳着。


    它想甩出捆尸锁，但空间却将它限制的死死。


    “水姐你要不要包扎一下？”


    顺利进了后台，冰龙看见水梧桐的胳膊上已经尽是鲜血。


    水梧桐满不在乎地擦了擦。


    “没事，刚好吊着它别乱跑。”


    原本还在担心要怎么掩盖。


    现在好了。


    天无绝人之路！


    “后台的样子变了，这些戏服也不一样了。”


    她们拎起自己割开的衣服。


    许多的衣服似乎都比前面崭新了不少。


    “鹿海迪那件呢？”


    水梧桐四处寻找着。


    她们挂在架子上，可架子不见了。


    翻、翻、翻。


    戏服依然在妆台后。冰龙把所有的戏服都看了一遍，没有封着鹿海迪尸体碎肉片的那件异族长袍。


    “其它衣服都还在。”


    冰龙手中抱着一把。


    “只有鹿海迪那件消失了。”


    水梧桐环顾着四周。


    通道变了，那后台肯定不会只有这些变动。


    妆台，差不多。


    数量，一样。


    衣服，除了新旧也没有其它。


    首饰盒也一样，更衣......更衣室？


    ......红布？


    她掀下去的通顶红布，怎么又挂回去了？谁挂回去的！？


    熟悉的危险感涌上心头。


    水梧桐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眼堵在通道的僵尸。


    僵尸没有再发狂。


    它老了许多。


    “冰龙......”


    水梧桐预感到了些什么。


    她一步步靠近红布，双手，再次放在了布上。


    冰龙也将手放上来。


    它好像也感受到了。


    “......”


    “果然。”


    水梧桐和冰龙一同沉默着。她们看着红布内的一切，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


    红布内，是还没被剥皮的、刚死的鹿海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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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这样？”


    冰龙眯起了眼。


    它看不出阿鼻祠内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时间。”


    水梧桐的脸色更加凝重。


    她们穿插在时间里。


    之前看到的是发生之后，现在，她们看到的是刚发生——也就是鹿海迪刚进来没多久，所有鬼怪才进入阿鼻祠的时候。


    “什么意思？”


    它问道。


    “我们第一次进入后台一直到我们刚刚回来，这是另一个时间点，是未来。”


    “为什么前面的戏服旧，现在都是新的？”


    “因为在未来，这些戏服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旧了！”


    “现在红布里的鹿海迪，才是正确时间里的。”水梧桐总算明白为什么她一直觉得危险。


    时间将景象隔绝在外。


    但发生过的事，却是永恒。


    “僵尸年轻是因为进了食！”


    她接着说道。


    “通道变大、明亮，这都是我们看到的未来的阿鼻祠！”


    这是在告诉她们什么？


    水梧桐的心中忍不住颤抖。


    滚着门帘摔到戏台上，意外看见了台面下的僵尸小二。她为什么当时会那么害怕？


    是因为，未来，小二吃的是她吗？


    “是谁布置了这一切？”


    冰龙想不到任何人选。


    太真实了。


    不是虚境，不是凭空捏造的。


    真的就是......把未来放在了她们眼前。


    “也许，是想警告我们。”


    水梧桐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警告？那只可能是杨斐。金桃把门票交出来，暗示这里有问题。现在鹿海迪死了，也许也是给据点看的。”


    冰龙立马串起了一套说辞。


    不对。


    杨斐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如果有这样的本事，它压根没有必要再去和山吉赋合作。凭它自己就可以干掉一批高层，称霸四角楼。


    韬光养晦不是它的作风。


    它不会为了自己的手干净，故意隐瞒实力让逃犯干。


    “杨斐这样做太绕弯子了。”


    她不赞同道。


    呲——


    就在她们反复猜测的时候。


    鹿海迪突然从红布中倒了出来。


    水梧桐一个箭步接住缓慢放到地上，她注意到，鹿海迪的手中还握着个什么。


    “冰龙，你看。”


    她小心掰开它的手。


    “石头？”她有些发愣。


    昏暗的后台里，冰龙拿着石头来回摩挲。


    她们并没有在石头上发现血迹。


    这不是杀死鹿海迪的凶器。


    “鹿海迪毕竟也是只鬼......拿这么小块石头，杀它也是难了点儿吧？”水梧桐断断续续说着，不能肯定。


    以她的经验当然是这样。


    可玄罗城里，她的经验及格线都不到。


    “力气特别大的可能吗？”


    “水姐，力气大的，也不需要石头吧？”


    冰龙看了她一眼。


    “我看这块石头，好像是明山石。”它歪着头。


    “明山石？”


    “玄罗城也有山？”


    水梧桐是真的惊讶了。


    四角楼建那么高，她也没在上面看见过哪里有山啊！


    “嗯。明山石接天地精华，与白日相辉。它上面的石头，有镇压的意思。”


    冰龙越瞧越觉得像。


    “镇压鹿海迪吗？”


    “我觉得不是，看鹿海迪的样子，这石头大概是它从哪里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