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头顶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尖叫声、奔跑声......


    透过巨大的洞口，她们可以看见地面上的慌乱景象。


    “地头蛇来了？”


    水梧桐立即想到的就是它。


    美总盯着上方，绷紧的侧脸显示着它的愤怒。


    “冰龙，把段保先带走！”她反应了过来。


    段保原本还在发愣。


    它傻眼看着消失了一大块的天花板，胡须都震惊到翘了起来。


    “水梧桐，你还是惦记着我的嘛！”


    它回过了神。


    “死老头别自恋了！你以为地头蛇来干嘛？为了抓你！不想死就赶紧走！”


    水梧桐直接冲着它吼。


    一定是联络器泄密了......


    她在心里暗怪着自己的不严谨。


    她真应该注意到这些细节的！该死！


    “杀鬼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


    ......


    屋顶、地下。


    两拨人隔着数层，互相凝望。


    “美总，您的小姐妹还真是贴心啊？怕据点里死的不够彻底，还给它们配上了摄魂枪啊！”


    宫香霆瞥了一眼屋顶上半人半蛇的鬼怪们。


    “都是地头蛇的亲兵！”


    “不打就别碍我的眼。”


    美总的声音要是刀，此刻想必死了一片。


    “谁说我不打了？”宫香霆嘲笑一声，“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到底谁才是垃圾！”


    “你不是只会治疗吗！？”


    水梧桐担心的话语还没落地，她就看到一道黑影飞了出去。


    宫香霆直冲着蛇群的脸面。


    它空中一顿，四肢即刻爆出紫烟。


    “它进毒了？”美总倒是有一丝诧异。


    进毒？


    进毒是什么意思？


    紫烟缭绕环住蛇群。


    宫香霆源源不断从自己的体内爆发着。


    “百鬼毒，看我不毒死你们！”


    “区区百鬼毒。”


    碧绿碧绿的蛇人站在它们的正中央。它拨开挡在它面前的蛇群，摇曳着晃到最前。


    “你怎么敢和我们比？”


    【嘶嘶嘶！！！】


    数百个尖牙对准了地下。


    毒液飞出凝结成露，含着剧毒的液珠如同雨伞上转出的雨滴一般。


    “百鬼毒，破。”


    那蛇人咧着一张蛇嘴。


    嘭嘭嘭嘭嘭！


    毒液与紫烟碰撞出漫天黑雨。


    碧绿蛇人与宫香霆都是一惊。


    它们互相都没能破掉对方的毒阵。


    “你只有一个，我们有百条！”蛇人忍不住恼怒道，“论耐力你也比不过我们！”


    “那论实力呢！”


    虎啸震天。


    美总全身都变得更加闪亮。


    它怒吼一声，一个猛跳就跃到了屋顶上。


    这还是水梧桐第一次见到美总的能力。


    “嗷呜——！”


    此刻的美总正失去人形，面孔逐渐变成白虎模样。但是这只老虎的样子也是不同的，它的四肢都加装了金属弹簧，嘴里也能看见银白色的支撑。


    它眼中蓝光一闪。


    而后直接扑进了蛇群，率先扑坏了一串武器。


    “诶，有毒......”


    宫香霆还想提醒，可美总似乎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


    蛇人们扭着身子躲避。


    美总嗷嗷几口，它在蛇群中四处拉扯，踩着它们的尾巴追着撕咬。


    “嗷————！！！！！”


    它蓄力往碧绿蛇人的方向撞去。


    “水梧桐！”


    碧绿蛇人被撞了下来。


    毒阵出现缺口，宫香霆连忙加浓了紫烟。它喊着水梧桐的名字提醒着，自己的四肢上也愈发变色。


    碧绿蛇人重重砸进了据点。


    它晃着脑袋，踉跄着从地上卷起。


    水梧桐逼近了它。


    “哈！”


    她一匕首扎进蛇人的身体。


    蛇人看着蛇身里横插着的匕首，尾巴又卷紧了些：“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嘛！”


    它抬头望向水梧桐。


    同为绿色的清透眼珠里，隐藏着阴狠。


    “你是谁啊？”


    它装着不认识她的样子。


    “四角楼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你？”


    全是盘算的眼神，警惕着随时准备避闪的身体。


    水梧桐看着它一直盯着自己。


    开什么玩笑？


    都杀到据点里来了，难道她还能不知道这个绿色的家伙认不认识她吗！？


    “你什么时候进四角楼的啊？”


    “你是那个老虎手下的吗？”


    它还在试图转移着她的注意力。


    水梧桐和它绕着圈。


    尽管双方脸上都带着浅浅的微笑，可谁都知道，这连客气都算不上。


    “水姐我来帮你！”


    冰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头蹿了出来。


    和它一起的，还有据点里的众鬼。


    它们嗷嗷叫着。


    攀爬着往屋顶上冲。


    铛——铛——


    碧绿蛇人用尾巴击打着飞来的冰雪霜花。


    它将自己卷成圈，极力压缩到了墙上。


    “有意思。”


    它玻璃似的眼球骨碌转动。


    “接下来会更有意思。”水梧桐趁它不备又是一刀。她狠狠割过碧绿蛇人的身体，带下数片蛇鳞。


    蛇鳞下，是微微泛着红的黄白皮肤。


    冰龙眼疾手快。


    一片霜花横着飞去。


    霜花重重擦过皮肤，竟没有一丝痕迹。


    “嗬！”


    没有能让冰龙惊讶的时间。


    碧绿蛇人从墙上弹射而起，它亮着毒牙冲着冰龙飞去。墙上被蛇尾抽出重痕，水梧桐一个惊呼追着蛇尾同去。


    她勉强抱住蛇尾。


    整个人都被拖拽着向前。


    “冰龙，小心毒液！”她大喊道。


    室内搅成了一团。


    见攻击冰龙不成，蛇人转头卷上了蛇尾处的水梧桐。水梧桐险险转开，迎面又撞上了收回身来的蛇脸。


    “水姐！”


    这下又轮到冰龙来救她。


    地下打的热闹，屋顶上也不例外。


    无数蛇人顶着美总的攻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中的不少也学的聪明了些。美总摁着它们咬，那它们就包围而上，烦的它咬不得。


    宫香霆几次想要帮忙。


    可毒蛇众多，来回轮换补充的蛇毒只有它一人抵挡。


    它撤了，所有人都会变得危险。


    “你们干什么吃的！”


    美总忍无可忍。


    据点里的鬼怪冲上来不假，但它们除了绊脚和送死，其余一事无成。


    甚至不少偷偷一直徘徊在边缘。


    它们密切关注着蛇群里的动静，美总看过来就打，没看过来就跑。总之，坚决不主动攻击。


    从来没这样憋屈过！


    在被蛇群干扰着逃跑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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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第多少个蛇人后，美总爆发了。


    它知道104里吃干饭的多。


    但它没想到，这里的鬼怪竟然废物成这样！


    难怪那姓洪的死的最早......


    “滚！”


    愤愤咬下一颗蛇头扔进捣乱的蛇群。美总喘着重气，不爽扫视着周围。


    蛇人越来越多了。


    但它逐渐觉得有些奇怪。


    打了这么久也没一个能明显压制的蛇人出来。


    这不应该。


    “喂！管理处的！你能控制住它们吗？”


    它得下去看看。


    维持着百鬼毒并不容易，但宫香霆怎么可能在美总面前说不行？


    它咬牙点头。


    像是为了证明似的，紫烟瞬间浓了数倍。


    美总跳跃而下。


    它看着在室内滚到一起的水梧桐它们，连忙上前。


    “啊——！”


    碧绿蛇人惨叫了一声。


    有美总虎爪踩着，就算它的蛇身再大一倍也没问题。水梧桐它们总算能腾出手来攻击。


    匕首与冰雪霜花来回切割。


    它们只朝着那一块皮上攻击。


    毒牙暴露在空气里。


    纵使毒液淌了一地，它也不能再碰到她们分毫。


    “冰龙继续割！美总你摁住蛇头！“水梧桐说着就往它的面前奔。


    她单腿跪在侧边。


    碧绿蛇人因着疼痛大张着蛇嘴。


    美总摁着它的脖子也让它不能再甩头动弹。


    水梧桐动起了手。


    她双手将蛇嘴撑开，上下用力拉扯着。


    机械臂狠狠掰住上颚。


    信子不断擦过她的手臂，试图用舌头将她推开。


    她这是要把它活生生的掰开！


    “呃——！啊——！”


    屋顶上的蛇群们也听见了它的痛呼。宫香霆再次加浓了紫烟，尽管四肢的一半都已变成紫色，但它依然觉得痛快。


    管理处里处处受限。


    它已经很多年没能像这样攻击过了。


    咔——


    毒牙连着上牙膛一起飞了出去。


    现在，没了半张脸的蛇头正对着她。


    “恶心。”


    水梧桐望着还沾着不少毒液的左手，皱着脸十分嫌弃地甩了甩。


    “宫香霆！我们上去啦！”


    她仰着头不忘屋顶上的战况。


    “不用！我可以！”宫香霆拒绝道。


    “可以什么可以，上面那么多蛇......”


    她才不信宫香霆的说法。


    有美总和冰龙在，它们互相间不论谁扛不住了都会死要面子不承认。


    冰龙也跟着要爬。


    “冰龙上去，水梧桐你跟我来。”


    美总没有否定宫香霆的想法，它变回人形朝着冰龙昂了昂头，伸手将水梧桐拦下。


    “上面的蛇群不厉害，只是很能纠缠。”


    “不厉害也得帮，既然会纠缠就说明它们不是主力军。”水梧桐说着又要往上攀，“不是主力军那就肯定有后手！”


    “所以才让你过来！”


    它再一次把她拉下。


    “假如你现在是地头蛇，派出这样一群压根不可能杀了我们的蛇人，你会想干什么？”


    它认真询问着。


    杀不掉它们却要一直打......


    那不就是拖住它们。


    “拖住我们就——”


    水梧桐的脸色骤然一凛。


    她朝着冰龙出来的方向狂奔。


    该死的！蛇可是会钻管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