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盼起身冲向阮佑廷。阮佑廷不怵，准备迎战。


    季卓凡伸胳膊拦在李盼胸前，终止闹剧。噪音引来店内人张望，季卓凡拍打李盼：“坐下！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哑巴一样讲不出一句话，尽量把情绪压制在心底，不似李盼那样大动肝火，试图在心里捋清来龙去脉。


    可我还是想不出哪里出错，让阮佑廷误会我和李盼有一腿。


    季卓凡反倒出奇平静，她继续吃薯条，不再和阮佑廷继续话题，转而问李盼：“脸是小阮打的？”


    李盼默认，扭过头，气还没消。


    “早上在车库打的。”阮佑廷语气弱，腰板正，一副李盼该打的正义模样，“其实——”


    阮佑廷咬咬牙，接着道：“刚来上班没几天，我在停车场看见你和李哥接吻，你把车开走后，李哥和颜姐有说有笑进了公司。”


    没过几天，颜姐给李哥送奶茶，是在所有人都下班后送的。”


    “哪天啊？”季卓凡问。


    “你和李盼吵架那天！”我回。


    “这件事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我敏感了，可颜姐生病那天我去看她，李哥给她点了水煮鱼，晚上还送了礼物。”


    阮佑廷自己把自己酸够呛，我听着要气死，“这些小事就能让你胡乱揣测？”


    阮佑廷一时无言。


    “哦——”季卓凡拉长音调，点点头，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胸有成竹地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阮佑廷皱紧眉头，听得震惊，原因不言而喻，他以为我们三人的关系不正。


    季卓凡赶紧解释：“别误会。”


    “奶茶是我让舒舒给李盼送的，那时候我和李盼吵架，拜托舒舒送奶茶。水煮鱼是我用李盼手机点的，我吃着好吃也想让它尝尝。”


    “礼物嘛！”季卓凡没继续说，扭头问我：“冯盛喜欢吗？”


    “应该会喜欢吧！”我不清楚季卓凡为什么这么问，盒子自始至终我都没打开，连里面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季卓凡接着道：“李盼拜托我挑一份礼物送给冯盛，他一个大男人哪会选这种东西，就劳驾我喽！”


    “是这样吗？”阮佑廷抿紧嘴唇，红着脸看我，对自己之前的想法产生了动摇，声音怯懦。


    我有些不悦地“嗯”了一声。


    误会解开，李盼白挨一拳，阮佑廷主动道歉，李盼不吭声，季卓凡嬉嬉笑笑替李盼接受。


    “希望后天能消下去。”李盼指着阮佑廷，“不然我跟你小子没完！”


    “人生大事脸上挂彩，想想蛮有趣的。”季卓凡心大，挽起李盼的胳膊秀恩爱。


    我和阮佑廷无措地低下头，阮佑廷慢慢倾身靠近我，随即认错：“对不起。”


    我端起架子不予理睬。


    阮佑廷提议请大家吃饭，天色已晚大家都累了，季卓凡张罗把这顿饭挪到后天，阮佑廷答应到时候约时间见面。


    回去的路上我和季卓凡坐在后排，依偎在一起，我问她：“舒舒，听到我和李盼这么炸裂的歪瓜，你为什么不质疑我们？”


    我回想，季卓凡听到“偷欢”这个词，没多大反应，淡淡的吃着薯条，没有惊讶，甚至都没问你们两个有没有过。


    “大概是信任吧，无条件信任，我相信李盼也相信你。”季卓凡拧了一把我胳膊，“你是没长嘴吗？问清楚讲清楚不就没那么多乌龙了吗！”


    “我——”也是怪我没长嘴。


    李盼的警告突如其来：“上班别谈恋爱，下班再谈！”


    “哦！”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我和阮佑廷没谈恋爱！”


    后视镜，李盼一副撇嘴，他不信。


    爱信不信！


    “对了！你们送给冯盛的礼物是什么啊？神秘兮兮的包得那么严实。”我的好奇心有些迟钝现在才问。


    “这个......凡凡跟你说。”李盼清嗓子，专心看路。


    季卓凡趴在我耳边悄悄告知，我难以置信张大嘴：“看不出来冯盛——”


    “谁都看不出来，李盼最开始也没看出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季卓凡叹了口气，“他也不容易。”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确实不容易。


    *


    阮佑廷最近殷勤不少，许是知道自己无端猜忌的行为太幼稚也越了界，每天都在想办法与我套近乎。


    他套近乎的方式不尽相同，最多就是埋头手上的工作分担我的负担。同事更加深信不疑，我对阮佑廷的苛刻是真的。


    顾娜娜在一边替阮佑廷说好话，连孙浩都看不过去，说我第一次带新人就这么有手段。


    哪里有手段，比起阮佑廷我的手段就是小儿科。


    颜姐，下班一起走（偷瞄）


    阮佑廷发完微信观察我的表情，我不咸不淡地回复“嗯”。


    今天下班路况一改往日拥堵，格外顺畅，唯独车内的交通广播聒噪不停，叽里呱啦吵得要命。


    我降下车窗，车外的风呼呼刮过耳畔，隔绝车内噪音，我舒服不少。


    “颜姐。”阮佑廷叫我。


    我偏过头，语气冷冷：“怎么了？”


    “还在生我气？”没怎么生气只是单纯不想搭理这个幼稚鬼，“下周有时间吗？我们去游泳。”


    阮佑廷提起我感兴趣的话题，我收回撑着额头的手，窗框硌得我胳膊肘疼，把车窗升到一半，想了想说道：“可以啊，我们去市游泳馆。”


    “上次没分出胜负，这次好好比试比试。”阮佑廷提到国外那次。


    “你输定了。”我有信心赢阮佑廷。


    红灯亮起，车子刹在停止线后，倒计时一秒一秒往下跳，阮佑廷握紧方向盘，食指随秒数落下。


    动作持续几下，他突然静止不动，扭过脸坏坏一笑：“要是你输了呢？”


    “不可能。”我坚定地看他。


    业余游泳比赛我年年拿一等奖，我们俱乐部最厉害的男生排在我后头，阮佑廷的游泳水平我见识过，怎么说呢，一般般吧！


    “不如赌点什么。”


    “好啊！”不知道阮佑廷憋了什么坏水，“你输了怎么办？”


    “要求随你提，要是你输了呢？”


    “一样，要求随你提。”我和他杠上了。


    路灯亮的一秒，阮佑廷露出齐白的牙齿呵呵笑，傻模傻样地，我没忍住跟着小声笑了起来。


    “颜姐？”


    “嗯？”


    “这下不生我气了吧！”


    我意识到哪里不对，想收回笑容已经晚了，该死的阮佑廷又在套路我，这次便宜他小子了！


    冰冷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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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氛就这样被他打破，我没好气道：“认真开车！”


    阮佑廷的嘴角始终放不下，我把注意力放到窗外，路上的景色没什么好看的，倒是阮佑廷笑起来的模样值得细细欣赏。


    我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抬了抬。


    本市最出名的酒楼“客来居”，环境一顶一，菜品一顶一，位置出了名的难订，本人有幸来过一次。


    宴请甲方CEO，公司出了一把血，我们组员都沾到光到“客来居”搓了一顿。


    没出息的说一句，我吃到扶墙根站不起来，最幸运的是吃到了老板亲手烧的麻辣鳕鱼，我至今念念不忘。


    季卓凡和李盼早在门口等候多时，得知阮佑廷请我们去“客来居”吃饭，我们仨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贵是其次，重要的是他是怎么订到位置的，提前一个月都未必能约到，仅三天阮佑廷就搞定了。


    “小阮，你不会找黄牛买的号吧，要不咱们换一家，‘客来居’太贵了。”


    阮佑廷拽住季卓凡：“别，来都来了，别浪费我一片心意，庆祝你和李哥的好日子，顺到给李哥赔个不是。”


    李盼笑得不自然，像受了多大的礼。


    “既然来了，我们就进去吧！”我挽着季卓凡的胳膊穿过古色古香的花雕门进入正厅。


    我以为我们只在一楼开放桌吃饭，没想到服务员引导我们上了顶层VIP包房，电梯里我和季卓凡互相对视，谁也没说话。


    我眼珠一转疑惑地斜看阮佑廷，太——大费周章了吧。


    阮佑廷挠脑袋，不好意思笑，冲我挑了挑眉毛，像是在说，放轻松吃就完了。


    我和季卓凡捧着菜单，这一顿饭得花去阮佑廷一个月的工资，李盼说他请，阮佑廷不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客气没玩。


    打人的和被打的和解了。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两个男人的客套话。


    进门的是一位中年大叔，样貌不俗，黑发间掺杂丝丝白发，颜色自然非特意漂染，给清朗的眉目添了几分故事感，是大多数年轻女孩喜欢的类型。


    用Daddy这个词形容他再合适不过，成熟有魅力的中年男性。


    “你好，我是佑廷的舅舅。”


    “你是老板！我在电视节目上见过你。”季卓凡惊呼，递过手握住，敬仰中夹带私货“要是今天能尝到您做的菜，那真是太好了。”


    听季卓凡这么说我也豁出去了，阮佑廷舅舅开的饭店还客气什么，我握着季卓凡舅舅的手强调道：“尤其是麻辣鳕鱼。”


    阮佑廷舅舅看向我的目光略有迟滞，仿佛我脸上黏了一粒米，我不好意思收回手摸了把脸。


    “你就是颜可舒吧，常听佑廷提起你。”


    阮佑廷舅舅弯起眼睛冲我笑，表现出和我很熟的样子，可我根本不认识他，但直觉中好似见过，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阮佑廷舅舅走后，我们纷纷落座，季卓凡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在我耳边小声蛐蛐：“他舅舅比阮佑廷帅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


    手机突然振动，屏幕上方弹出阮佑廷发来的消息。


    颜姐，如果你觉得我不成熟，我可以努力变成熟给我点时间。


    我扣下手机抱着胳膊瞪了他一眼，阮佑廷拈酸吃醋的劲儿上来真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