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 74 章
作品:《公子又怎么啦》 下午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出了那处腊梅园,李狗蛋立即御剑捧了腊梅,想要抓紧时间交给翠花。
他心里没底,其实有一点想问李青崖,究竟是怎么那么快就能让一个陌生人接受自己的好意。
反倒是自己,上次精心给翠花大老远带了以为她会喜欢的东西,反而被又打又骂,他暗地生出一丝难言的委屈来,又无人可说,最终默默化为一抹看不见的愁思,渐渐萦绕在心间。
径直到了她的房间,扣了几下门却不见人出来,他非常熟练地开了她的门锁,自己给自己开门进去了。
屋里果然没人。这段时间基本上只要他来找她,她总是在屋里呆着,两个人也并不一直说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写写画画,做点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就拿了古籍捧着看,各自干各自的事。
这样平静而又细水长流的感觉,让李狗蛋感觉到十分的安心。
走到她常常坐着的窗前,李狗蛋看见了她留的纸条:今日和小江下山喝酒去了,勿忧。
捏着小小的纸条,李狗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难道说她对自己下了什么咒,竟对自己的行为了如指掌,连他会自己开锁进她的房间好似也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他对喝酒毫无兴趣,无法理解他们的快乐,更遑论品味出喝酒的乐趣。
也好,和江霁初那个小屁孩儿一起总比和秋翠岚那个老东西一起好得多,李狗蛋收了纸条,估摸着时间不早了,又要回去办公。
今日目送许令宜离开后不久,又有人给自己说有男弟子在寝舍外等自己,子涵出去一看,竟然是卫铭。
卫铭依然顶着他那片个性十足的羊驼刘海,见子涵打他右边来,于是脑袋一甩,把刘海儿甩到左边,露出右眼。
子涵见状,忍俊不禁道:“卫铭,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翠花师妹,我听说你受伤了,这些东西你看你用不用得上。”卫铭边说边从兜里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
“这是药吗?”子涵自他那里拿起一瓶,仔细端详着,“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用不着擦药了。”
“不是,这是祛疤的玉肌膏。”卫铭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炼的,我拿自己试过了,不会有问题的。”
“多谢。”子涵垂眸看了一眼酒杯大小的瓶瓶罐罐,“这些都是吗?”
“对。”卫铭见她肯收下,满脸喜色,“翠花师妹用完可以再找我。”
他满面通红,“能帮上翠花师妹就好。”说完一低头,略带娇羞地准备扭头走开。
“诶,翠花姐姐,我正好要来找你,你就出来了!”
卫铭顺着子涵微笑的目光望后一瞥,看到一个眸若桃花的漂亮少年正往自己两个人这边走来。
“小江!”子涵弯了弯眼睛,朝卫铭身后的少年招手。
江霁初走到他们面前,对着身边的卫铭也施以热情的善意,“这位师兄你好,鄙人姓江,全名江霁初。”
卫铭本还故作矜持,见他主动示好,也回以礼貌的笑,“江师弟,我叫卫铭。”
“翠花姐姐,你成天闷在屋子里别闷坏了,我带你下山转转去,咱们找个酒馆喝点儿?”
江霁初在人堆里一向自来熟,一见面就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放声说起话来,“我知道有一家酒就很不错,环境也美,你见了肯定欢喜。”
经他这样一说,子涵想到自己也的确很久没出门了,于是一口应下,“好,你等我回房间收拾一下。”
江霁初看卫铭似乎和子涵也相熟,于是热情邀请道:“卫师兄要不和我们一起啊?人多热闹。”
他脸上挂着喜人的笑,卫铭下意识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好!”
未免李狗蛋来了找不到自己,子涵便写了张字条留给他,也算是打消他的不安。
做完这一切后,子涵和小江三个人一同御剑下了山。
“小江,你竟然学会御剑了。”子涵本想带着他一起,没想到江霁初拒绝她的好意,自己磕磕绊绊单独御剑下的山。
“也就半罐子的水平。”江霁初谦虚道。
“那江师弟为何不申请正式加入宗门?”卫铭不解问。
子涵和卫铭两个人都没想到江霁初会这样说:“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宗门的规矩太多,而且山上太冷了,我不喜欢,我觉得就在山下住就挺好。”
见他这样说,子涵也不勉强,“好吧,你的人生自然是你做主,你开心就好。”
到了山脚下,江霁初在前面兴冲冲地引路,带他们去到了附近一个城镇。
收了剑,三个人并排走在北方小镇的路上。秋日的暖阳不比夏天热烈,洒在身上将暖意淋了个满身。
城镇一路边种了许多整齐的银杏树,枯黄的落叶无处不在,零散着分布在街道上,银杏果不时从树上坠落下来,偶尔砸到行人的头顶。
“翠花姐姐,小心。”江霁初随手从一个小摊那儿拿了一把伞,立即撑起来遮住子涵的头顶。
“没关系的,又砸不坏的。”子涵笑笑,接受了他的好意。
“你不知道,这果子的果浆掉在身上可黏糊了,你肯定不喜欢。”江霁初边解释边问卖伞的老板,“这伞多少钱一把?”
“二十文。”老板回道。
“十五文吧,便宜点儿嘛姐姐。”江霁初挤着一双桃花眼,冲着卖伞的姑娘融开一个笑意。
子涵饶有趣味地驻足看他跟人讨价还价,也逐渐重新融入了这市井的烟火气中。
“好吧好吧,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便宜给你了。”卖伞的姑娘爽快说道。
“谢谢姐姐,我以后还来。”江霁初笑意融融,嘴甜人美,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又走了一段路,听见负责打扫街道的一个郎君骂骂咧咧抱怨着,“破树,天天叶子掉个没完了还!”
一群天真无邪不知愁味的小孩儿,蹲在地上拾着落叶,三五成群,你追我赶地用地上的果子互相投掷玩闹着。
看得心情格外舒朗,子涵转头冲着江霁初会心一笑。
“翠花姐姐,你真美。”他从不吝啬对别人的夸奖,每每哄得人心花怒放,又丝毫不叫人觉得他谄媚。
听他这样说,子涵不由抚上面纱后的那一道还未被抚平的伤疤。不由地又寞落起来。
“到了,就在那里!”江霁初欢快地像只初次离巢的小鸟。他自然地执起子涵的手,将她拉进了一家酒肆。
三个人一进去,酒肆的老板娘就认出了江霁初,显然他已然是这里的熟客。
“小江公子,好久没来了,最近在忙啥呢?”
“蓁娘子。”江霁初对她粲然一笑,“我能忙什么,还不是老样子。”
“今日一共是三位吗?”被叫蓁娘子的女人从柜台走出,热情招呼起来,“小二,给他们安排个雅间。”
“不要雅间,要你后院那间有很多蔷薇花的那间酒屋。”江霁初颇有主见地说。
“你可真会选,今早一大早就有人要订那间。”蓁娘笑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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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订,就是还没订,今日就包给我们吧。”江霁初大方自荷包掏出一锭银子,抛给蓁娘。
“行!小二,带小江公子和他朋友过去。”蓁娘一边招呼着,一边大方拿眼去打量子涵和跟在最后的卫铭。
子涵见她在看自己,便对她点头微笑示意。
“哟,小江公子,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你带漂亮姑娘一起来我这儿喝酒啊。”蓁娘的眼睛揶揄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她的确很漂亮。”小江大大方方承认,对子涵招呼,“翠花姐姐,走,进去吧。”
难怪小江特别点名要包下这座小院,子涵看着满园被精心培育过的各色蔷薇,以一种渐变的排列分布种下,繁花似锦美得让人无法移目。
这间院子隐私性也极好,待上完酒菜等必要物品,从里挂上一把小锁,便再无人可来打扰。
围着满园种着的是无香品种的蔷薇,院子里另有一树枝叶繁茂的桂树,正若有若无地发散着香甜的桂馥气息。
今日他们要饮的酒便是时令的桂花酒,只不过酒肆老板嫌今年新酿的桂酒不够醇香,便将前年埋下的桂酒也打了些送上。
“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现在还是下午,等到了傍晚一同赏月饮桂酒才美。”子涵按住江霁初迫不及待斟酒的手。
“好。”江霁初很听劝,听说是前年的酒,便心急想要一品琼浆,他咂了咂嘴忍住,心里很是期待夜幕降临。
三个人一起用了一顿清淡简餐。闲着也是闲着,子涵想了想,拿出卡纸在上面画起画。
“翠花师妹,你这是干嘛?”卫铭不解问。
“我在做扑克牌,咱们三个人正好可以斗地主。”
待做了牌,跟两个人解释清楚规则,三个人就这么开始围着酒桌闻着阵阵花香,在半封闭的院子里开始打扑克。
“四个二带俩王!”卫铭胜券在握,得意洋洋地往桌子上甩出六张牌,“查底。”他捏着手里最后一张三,笃定对方管不了自己这个。
“四个四。赢了。”子涵气定神闲地扔出最后四张牌。
“什么!”卫铭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开始翻查底下的牌,懊悔不已,“我可是四个二!”
“谁叫你把它当带子用了,卫师兄。”和卫铭一方的江霁初无语地看着卫铭。
“哎,罢了,愿赌服输。”卫铭毫不反思自己到底那个环节出了问题,破罐破摔道。
闻言,江霁初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爬上桂树梢头的一轮团团的月,对子涵两个人说:“已经到晚上了,可以开喝了吧?”
说完,赶紧给人各自满上一杯酒,“我先干为敬!”江霁初从跻坐直起腰板,双手执杯,仰头饮尽一杯。
子涵和卫铭也不推辞,痛快各自饮下杯中酒。前年的桂花酒味道的确醇香,令人爱不释手,饮尽一杯后,子涵回味着唇齿间余留的香气,只觉得撞进了馥郁满怀的桂树之间。
“从现在起输了的人自罚三杯。”子涵提议道。
卫铭打起牌来胡乱出牌,菜得抠脚,谁跟他队友谁必输,加上后面又一个人当了地主,便不得不喝了比他们两个足足多出三倍的酒。
“卫师兄,我看你是故意跟我抢酒喝吧!”江霁初微醺笑着指着卫铭打趣。
终于卫铭不胜酒力,“哐当”一声醉倒在酒桌上。
其实子涵也喝得晕晕乎乎,昏昏欲睡,一只手撑着脸,眼神迷离面色红润地看着面前微醺的江霁初,并抬手捏了捏他的莹润的脸颊,带着几分调戏的口吻,“手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