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莲野千鹤眼前的场景就出现了变化。


    只两息的时间，莲野千鹤就抱着白白，出现在了一间老旧的课室里。


    课室并不大，似是长时间未被使用，原本的桌椅被推堆在课室四周，上面落满了灰尘。


    课室中央的地面应该是被人简单清扫过，课室的正中央，独独放置了一张课桌。


    有风从半开的窗户吹入，吹起了桌上的纸张，发出哗啦声，只是那纸上，似乎压了什么。


    让刮进室内的风，没有将纸张吹走，似是在引诱莲野千鹤上前查看。


    莲野千鹤没有贸然上前，她抬手摸了摸白白油光水滑的毛发，看向窗外。


    窗外的风景和她平日里见到的夜景有所不同，不是她所熟知的深蓝苍穹。


    看不见月亮也没有星星，深蓝的漆黑翻涌，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另一股力量的“牵线”之下，向一块抹布，盖在了这个地方。


    只是，透过窗能看到，外面的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


    可房间里，桌上的纸张，却像是在急于吸引人的注意力，在“风”中猎猎作响。


    “是帐吗？”她疑惑，因为有“漫画”里获得的情报，却没有具体数据作为参考。


    思索了两秒，她决定对眼前的异常之物进行解析。


    空旷的教室里，脚步声格外清晰，可莲野千鹤的呼吸声却很平稳。


    她站定在课桌旁，这才看清了桌上纸张的模样，那是一张大圆套小圆，最中心的圆上压了一个倒扣着的瓷白碟子。


    那张白纸上，外圆与内圆想接的圆环，被分成了无数的扇形。


    每一个扇形上，都写着字，分别是：永远，已经，很久，是，否，吉，凶，吃，死这种简单的文字，旁边一圈则写了一串数字，连小数点和加减乘除都有。


    似乎是一个请碟仙的道具纸，只不过，此时此刻，上面凝聚着粘稠的黑色物质。


    似是感受到了新猎物的靠近，道具纸上的碟子忽然颤动了起来，似是在期待莲野千鹤的反应。


    莲野千鹤眨了眨眼睛，这才注意到黑板上写着的字。


    「校园七怪谈：碟仙会回答你任何问题，你已经见到了它，快伸出手指，搭在碟子上，提问吧，碟仙全能全知。］


    是吗？


    莲野千鹤低头看着看上去脏兮兮的道具纸和满是污迹的瓷碟，面无表情地将手搭了上去。


    与此同时，课室的推拉门被人打开，一个身着和服，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白发男孩出现在了课室门口。


    似是对课室里的情况感到惊讶，他好奇地看向站在特殊咒灵面前的莲野千鹤，正要说些什么时。


    就听到了少女满是好奇的声音：


    “碟仙碟仙，请告诉我π等于多少？不可以是约等于哦。”


    年幼的五条悟瞪圆了眼睛，还可以这样？


    他看着站在课室中央的少女，大概是因为好奇心浮起，眼前少女的信息被六眼收集后，竟被大脑优先置顶。


    她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咒术师，和他见过的诅咒师也有不同之处。


    好干净。


    没有咒力的流动，也没有代谢出诅咒。


    违和，却又并不让人觉得奇怪，这是一种很独特的感觉。


    尤其是她手里抱着的猫，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碰到了另一个六眼。


    目光只是扫过，便收回了。


    六眼可是五条家祖传的，再怎么离谱，家里的长辈也生不出一只猫吧？


    很快，他就将不重要的信息抛到了脑后。


    这是他最近刚刚掌握的技能，也是五条家，拥有六眼的长辈总结的经验。


    人的大脑容量是有限的，在接收信息时，他可以自行判定信息等级，当下有用的提取，无用的可以搁置。


    大脑不过载，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不会因为处理打量信息头痛，再比如，过度用脑后的极致“饥饿”，虽然他已经找到了快速补充能量的办法，吃甜食。


    可糖吃多了，家里那帮老头又该念叨了，什么“即使要换牙，也要注意牙齿健康，堂堂五条家的下任家主，总不能一口黑牙”这样的论调。


    耳朵都要起茧了，他就不能在吃糖的时候，把咒力附着到牙齿上吗？


    这样使用咒力，即使是钢铁他都能啃一口，何况是小小的糖果蛋糕冰淇淋？


    脑子里一边想结束以后是不是要甩掉仆从，自己在东京逛一逛，感受一下现代生活的快乐。


    一边关注着这间课室里的情况——


    少女白皙的指尖按在瓷白的碟子上，似乎泛着荧光，在她问出问题时，碟仙就已经现身了。


    那个长着碟盘脑袋的怪物，似是对这个问题感到愤怒，他伸出了一只手指，也按在了瓷碟的另一面。


    目光愤愤地瞪着莲野千幻，控制着力量，开始移动瓷碟。


    瓷碟先停在了三上，然后又落在了点上，好一会落在了一上，然后就卡壳了……


    然后，然后那个长着碟子脑袋的家伙顿住了。


    年幼的五条悟也停下了一心二用，目光锁在了莲野千鹤身上。


    只见她将小猫挂在脖颈上，抬起了另一只手，似是在模仿又是在疑惑，一股奇异的力量汇聚在了她的手里，下一秒她的手上多出了一个小纸条。


    莲野千鹤看着纸条上“娇喘”二字瞳孔微缩，有些心虚地瞄了眼房间门口的未成年。


    翻手就将小纸条藏了起来，看着喘着粗气，已经想破罐子破摔，努力释放力量挪动瓷盘的碟仙。


    莲野千鹤默默加大了压制瓷碟的力度，另一只手再次抬起，食指和中指并拢，很快，她的手上又出现了一张小纸条。


    莲野千鹤看着字条上的字，陷入了沉思。


    不是，她是很正直的系统啊，为什么复刻出来的字都这么奇怪？刚刚是娇喘，这次怎么还来了个“一碰就出水”？


    这是未成年能看能听的东西吗？


    莲野千鹤素白的手，压在瓷碟上岿然不动，完全不顾想挪碟子累的气喘吁吁的碟仙。


    再次试水刷新自己新学的技能。


    下一秒，小纸条再次被夹在了手上，莲野千鹤看着“身娇体柔易推倒”陷入了沉思。


    怎么感觉，有点不正经？


    可恶，一定是这家伙的力量流向有问题。


    莲野千鹤放弃了探索自己的技能，盯着脑海里自己探索回来的数据，脑子里一团乱麻。


    是人类的身体限制了，还是别的什么？


    碟仙发现自己费了吃奶的劲，都挪不动自己吃饭的家伙，是彻底发了狠。


    作为咒灵，他自然是狡诈的，回答问题只是兴致在这里，吃掉人类才是他感到最快乐的时候。


    它干脆放弃了移动瓷碟，而是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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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压的力道。


    “咔嚓……”


    瓷碟碎裂的声音在空间响起。


    紧接着，那个碟仙的身四肢忽然拉长，它的目标居然不是眼前的莲野千幻。


    而是站在门口看戏的五条悟，可也就是在它爪子伸向五条悟的那一刹。


    它察觉到了两股力量同时锁定在了他的身上，莲野千鹤“啪”将自己刚刚搓出来的纸条，按在了咒灵身上。


    和她预想的一样，那纸条上的文字，直接融入了碟仙的身体。


    而幼崽五条悟，却是开启了无下限。


    瞬间开启的力道理所当然的弹开了想要接近的威胁。


    可怜的碟仙被无下限轻轻一推，“啪叽”倒在了地上。


    莲野千鹤看着爬起来都费劲的碟仙，又看了看穿着和服，一脸“真是麻烦”的白毛幼崽。


    最终还是没把剩下两个标签贴在可怜的“碟仙”身上，打算晚点用白白试试水。


    只是标签，小猫咪试试……应该没问题吧？


    把身体使用权交给小猫咪白白，并且在研究系统功能的五条悟打了个冷颤。


    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一切都太奇怪了，幼年五条悟确定资料上的“准特级咒灵”不应该这么弱，可事实是，他的无下限只是轻轻推了一下，这个名为碟仙的咒灵就倒了下去。


    按家族那群老头子的说法，他能在这次的战斗中精进实战经验。


    另一边，总算是看完指南的五条悟则收到了莲野千鹤的反馈。


    “未成年不可以攻略吧？这也太禽兽了！”


    “系统……我的技能是不是有点问题，怎么感觉怪怪的？”


    “看上去只有六七岁，问他相信光吗会被打吗？”


    五条系统看了看积分，果断将三个问题合并回复：


    ［你在想什么？这种时候就不能当知心大姐姐？


    一般情况下，能力源于内心深处的念想，好好反思下怎么会这样？而不是对我说怪怪的。


    你问下，我也想知道。］


    这边，五条小孩哥穿着木屐踏进了画室，他反派范儿十足地，一步步靠近瘫软在地上的“准特级咒灵”碟仙。


    木屐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闷响，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停在了莲野千鹤的旁边。


    目光在看到小猫咪粉嫩爪垫时，那双苍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异样。


    接着，宽大和服袖口里划出了一柄泛着寒芒的匕首，他只是身形一闪，那支匕首就插进了碟仙的脑袋上。


    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桌面上的纸张开始无风自燃，下一秒咒灵不甘地嘶吼冲天而起，残念扑向莲野千鹤和年幼的五条悟。


    可五条小孩哥只是立于原地，用无下限挡去了咒灵最后的挣扎。


    须臾间，空间里流淌的诅咒之力，随着碟仙的死亡烟消云散。


    他和服衣袖微微摆动，白发少年安静地立于原地，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莲野千鹤。


    五条家的老头说过，这种时候，只需要沉默地看过去，就能让心智不坚定着心虚。


    他们会自爆底细，也许能发现些什么。


    莲野千鹤也察觉到了小孩·五条悟·哥的目光，她看着系统反馈回来的三句话。


    在对方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实在没忍住。


    开口问：“那个……你相信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