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
作品:《见天光》 -
持续一周的寒潮退去后,京照市的气温稍微回暖了一些,浓云散去,冬日的阳光带着些许的温煦。
大概一周后,林听伤了的双脚终于恢复好了,便回学校上课。至于许兰亭的胳膊则是在十二月一号的那一天请了趟假去医院第一次换药。
十二月一号,京照市开始供暖,冬日的第一场雪也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
重点一班整间教室关得严严实实的,班里的学生脱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衬衫,他们的椅子靠背处堆积着厚厚的羽绒服,这是出校门和教室门时需要披上的衣服。
上课铃声响起,张扬腋下夹着教案走进教室内,他一进教室便带进来了一阵凛冽的寒风。
坐在前门处的学生“嘶嘶嘶”地抖着,张扬一进门他立刻将门关上。
“班里怎么这么臭啊?”张扬皱起眉头,“把窗开一点儿,透透气。”
坐在窗边的学生不甘不愿地起身开了极小极小的一条缝。
张扬:……
他哼了一声,又看见许兰亭的位置上空着人,想起来对方和他请了假去医院换药,脸色更是难看了。
窗外的大雪洋洋洒洒地落着,屋内温暖如春,冷气凝结窗玻璃上,从教室内看出去,外面的世界一片朦胧,但张扬刚刚从走廊走进来,他确切地知道外面的雪到底有多大。
下午估计要积雪了……张扬心道。
他将目光收回来,绷着脸道:“外面下大雪了,下雪天路很滑的,我警告你们啊,在外面的走廊,学校里,都不允许你们跑跑跳跳,很容易滑倒摔伤的,像许兰亭……”
“你们看看他,伤了胳膊,至少要三个多月才能好。”
他的目光又落在林听身上,这是之前请了一周假的学生,张扬道:“还有在学校外也是如此,走路、骑行都要小心点,不要贪图快,伤了筋骨很麻烦的。不久后,就要期中考了,要是伤到了,落下学习,你们就给我去平行班里去。”
重点一班的学生噤若寒蝉,都知道张扬这一次是来真的了。
“好了,上课……”张扬翻开课本。
*
下课铃声响起,张扬警告似的全场巡视了一圈之后才离开教室。
陈恕手中攥着黑色水笔,肩脊绷直,他出神地望着窗外,哪怕窗外是一片灰蒙蒙,他依旧瞪大眼睛,仿佛穿过了时光,看到了记忆中的那一幕。
五岁那年的那一个冬天,第一场雪也是这么大,他冻得手通红,却还是不愿意撇下他堆好的小雪人进屋。
三岁的弟弟在屋内哇哇哇地大哭着,他妈妈却依旧轻声哄着他进屋。
那些甜蜜又夹杂着苦涩、绝望的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他的记忆永远不会褪色,他的情绪永远无法缓解,时间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一味良药。
……
“陈恕?”张期期双手捧着脸,反身坐在许兰亭的椅子上,她的手肘支在他的桌面上。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陈恕……你在看什么?”
陈恕嘴角抿了抿,眼眸低垂,“没什么。”他顿了顿,又补充上一句,“外面下雪了。”
张期期点头,“是啊,下雪了。”
陈恕没有再说话,握着黑色水笔低头刷试卷,张期期见状,便从自己的桌面上随意地扯了一张试卷,又一次反身坐在许兰亭的椅子上,和陈恕共用一张他的桌面,两人一起刷起试卷来。
一张桌子,两张试卷,教室内人声鼎沸,窗外茫茫寂静,大雪簌簌落下……
*
下午第一节课课后,许兰亭回来了。
张期期笑道:“你居然来上课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请了一整天的假呢?”
许兰亭嘴角抽搐,“换个药哪需要一整天。”
他将书包塞进桌柜里,突然神秘兮兮地道:“来,我考考你……你知道十二月二十四号是什么日子吗?”
张期期略一思索,肯定道:“西安事变。”
许兰亭一噎,想了想后倒也点了点头,他又道:“你再想想!”
“不对吗?我记得是啊!”张期期神色凝重,再一思索,再次肯定道:“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
一旁的陈恕指尖微微动了动,也跟着看向许兰亭,他若有所思道:“虽然我们是理科生,但学过历史的都应该知道12月24日,是中国历史上承载着多重历史事件的特殊日子。”
说到学习问题,林听也转了过来,讨论道:“其实不止是期期说的那两个事件,还有“国耻日”也是在12月24日提出来的。”
张期期惊讶道:“是吗?你说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许兰亭:……“停!”
他佯装“哀怨”道:“哎,原是我不配……”
张期期、林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许兰亭看着他们道:“你们看着,我去给你们找标准答案。”
他说着走向周嘉先,“先哥,我来考考你啊。”
周嘉先一愣,察觉到几道炙热的眼神,他侧首望过去,张期期、林听和陈恕都在看着他。
……什么难题啊?这三人这副“虎视眈眈”的模样。他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好,你放马过来。”
许兰亭:……
在几人郑重其事的目光下,他的脸色越来越虚,半响后,他摸了摸后脑勺,小声道:“12月24号是什么日子?”
周嘉先眨了眨眼睛,不确定道:“平安夜?”
这话一落,许兰亭瞬间惊喜,他终于找到正常人了,少年用力鼓掌,“binggo,答对了!”
周嘉先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这么简单的问题……
他身边的许兰亭疯狂吐槽道:“原来还是有正常人的,先哥你不知道,我刚刚问他们三了,结果他们三和我扯……算了。”
许兰亭转身望向张期期几人,笑道:“现在知道答案了吧?平安夜……”
恰在此时,上课铃声响起,张期期哼笑一声,懒得看他,林听、陈恕也纷纷回过头。
许兰亭:……“不是,你们这么不捧场的吗?”
周嘉先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好好上课吧,尔等凡人是无法理解学神的世界的!”
……
—
上午,张扬发了语文试卷给班里的学生做,下午第三节课下课后,张期期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差一道古诗词她不太确定自己的答案是不是正确的。
她微微坐直身体,瞄了一眼前桌的林听,见对方还在写着前面的阅读题便不打算打扰对方了。
她又看向一旁的陈恕,平日里总是埋头奋笔疾书的少年今天却总是时不时地走神、发呆,张期期手撑着脸,指尖一点一点的触碰着太阳穴的位置。
片刻后,她悄悄地将椅子挪到了陈恕的身边。
陈恕一愣,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看向张期期,他抿了抿唇低声道:“怎么了?”
张期期撇了撇嘴,“我才想问你怎么了?你今天上课老是走神。”
陈恕沉默良久,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事。”他见张期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便补充说了句,“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吧,不太习惯。”
……这是他时隔十一年再次见到漫天飘雪的场景,维安市在东南地区,他被困在那连绵的大山中时看到的永远是遮天蔽日的连绵森林。
他说的是真的,他确实不太习惯了……
张期期:……漏洞百出的话,哼。
她想起上瑶村安置房小区发生的那件事,陈恕就是京照市的人啊,京照市的冬天年年复年年,都是这样子的啊,有什么不习惯的……
虽如此想着,但她也不想揭穿陈恕的谎言,张期期瞪着眼睛打量着陈恕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将对方看得坐立难安。
陈恕攥紧手心,心底有些恼羞,“怎么了?”
见他终于有了常人气愤的样子后,张期期这才满意了。刚才他浑身洋溢着飘忽的气息,仿佛淡泊得就要得道成仙,毫无少年人的朝气模样,她看了就觉得心慌不已,好似这个人总和她隔着一层,好似人间烟火永远无法沾染他……
张期期眨了眨眼,就算他一副要飘然远去的模样,她也能将其拽下来,“我有一道语文题,不太确定答案,想和你讨论讨论。”
……学生嘛,肯定要学习!
陈恕顿了顿,“哪道?”
张期期将她桌面上的试卷扯过来,铺在他的桌面上,她指着一道古诗词,“你看这首古诗,它的问题是这首诗表达什么样的思想感情,而古诗里提到边疆、战士、又写女子在家中为上战场的丈夫缝制棉衣,所以一开始我写的表达女子对和平的向往和对丈夫的思念之情,但写来写去总觉得有点奇怪。”
陈恕皱起眉头,看了几遍古诗词,“嗯,好像你的答案不太正确。”
“是吧……”
他们两在讨论着,林听刚好也写到那道题目,便也跟着走了过来,站在一旁听他们讨论。
周嘉先将黑板擦完,从讲台上下来时正好走过,也跟着凑了一眼,加入讨论,“啊,这道题啊,我也在犹豫……”
他们讨论无果,张期期抽起试卷,扯着陈恕的胳膊站起来,“走,我们去问问张老师。”
几人转战年级办公室,张期期敲了敲敞开的办公室门后率先进入,林听、陈恕、周嘉先也都跟着走进去,他们瞬间围住了张扬。
张期期将试卷平铺在张扬面前的办公桌上,“老师,这道题我们几个都搞不定。”
张扬眉眼一挑,抬头看了他们几人一眼,惊讶道:“还有你们四个都搞不定的题目?我来看看……”
他低头看着那道古诗词,好半响后都皱着眉头,“这道题确实很有歧义啊,很容易造成误解,那你们几个是怎么想的?”
张期期便将她的答案告诉了张扬,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哎,团灭啊!张扬一听他们几个的答案,心中便叹了一口气,考到很容易表面有陷阱的古诗确实很有难度,毕竟现在的学生都不可能专门去研究古人的遣词造句等。
张扬摆摆手,“你们的答案是错的,这首古诗词表达的不是什么对在边疆打仗的丈夫的思念之情,而是闺阁女子对边疆战士的敬佩之情,以及不能像战士、将军一样远赴疆场的遗憾、惋惜。”
张期期几人再次细细品读着这首古诗后恍然大悟。
这时,许兰亭溜达溜达着走进了办公室,见张期期、林听、陈恕、周嘉先四人围着班主任张扬时,他顿时有些惊讶,怎么都在这里?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的目光下意识扫过班主任张扬日渐稀疏的发顶,然后他嘴一瓢,直接道:“四大派围攻光明顶?”
四大派之三的张期期、林听、周嘉先顿时惊愕,连连从张扬身边退开。
张期期眼疾手快地拉了陈恕一把。
“光明顶”张扬瞬间暴怒,“许兰亭!你说什么!”他一个箭步过去,将许兰亭拽住了。
混乱之中,张期期赶紧道:“老师,我们先走了。”
几乎是话刚说完,几人瞬间撒腿就跑,张期期将呆愣在原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陈恕拉着远离了“第一战场”。
身后的年级办公室传来张扬暴怒的声音,以及许兰亭连连不断的道歉声……
张期期、林听、周嘉先哈哈大笑着,笑得身体直抽抽。
“不是……兰亭他怎么敢的?他居然敢在张老师面前说他光明顶!”
“噗呲……哈哈哈……”
一旁处于状况外的陈恕:……
他眼神无奈地看着张期期大笑,张期期笑着笑着突然发现陈恕一脸淡然,她“嗯?”了一声,“不好笑吗?”
陈恕抿唇,“那你告诉我,你们在笑什么?”
张期期一顿,眼神探究地看着对方。
见状,林听、周嘉先对视一眼,默契地、静悄悄地离开了……
走廊上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寒风呼呼地吹着,偶尔有些许的雪花飘洒伴随着寒风飘洒进来。
少年垂在两侧的指尖微微攥紧,他以为自己融入了他们之间,可是偶尔他们谈论着的“平安夜”,哈哈大笑着的“四大派围攻光明顶”,对他来说却是满脑子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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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的过去就像贫瘠的土地……
寒风吹得张期期发丝飞扬,她伸手将头发别在耳后,随即牵着他的手走到了楼梯背风的位置。
张期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仿佛在“思考”的模样,她一本正经地发问:“光明顶,嗯……张老师秃头了,那他头顶是不是光溜溜的?”
陈恕愣了一下,点头。
张期期双手一摊开,“那不就是光明顶,光明顶就是秃头的意思,至于四大派嘛,那是一本小说里的武林派系,武当派、少林派、峨眉派、昆仑派,光明顶是明教总坛,这四个派围攻明教就发生在光明顶。”
“刚刚我们四个人围着张老师这个光明顶,所以兰亭就说我们是四大派围攻光明顶。”
“这个梗出自小说《倚天屠龙记》,这本小说我有,我回去拿给你看,很好看的!”
陈恕原本正抿唇听着,一听到“小说”这两个字,他眼神骤缩,瞬间想到了上次他看的那一本,少年耳后顿时晕开一层红霞。
他身上那种低沉的气息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局促不安,他抿了抿,干巴巴拒绝道:“小说就不用了吧……我、我不看小说的。”
说着,他像是生怕张期期黏着他非要他看一样,立刻转移话题道:“我们回教室吧,这里太冷了……”
张期期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边走一边看着陈恕,“你很不对劲哦~”
这话一落,陈恕耳后的红霞立刻漫延到他的脖子,那本他看过的小说里面的字字句句立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与此同时,他当时的情绪席卷在他的心头上,无地自容、窘迫、羞涩……陈恕几乎就要落慌而跑了。
他深深闭了闭眼,强制自己回想课本上的内容,片刻后,他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他却还是生怕她再提及便问道,“那平安夜呢?平安夜是什么?我想知道。”
此刻他的语速快得不可思议,张期期眨了眨眼睛,“平安夜啊……”她扯住他的胳膊,陈恕脚步一顿,两两相望之下,张期期眼眸中仿佛闪着细碎的光芒,她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快步走回了教室,陈恕顿了片刻,抬腿跟上。
*
京照市冬日的第一场雪连续下了一整天,从洋洋洒洒的飘雪变成大团大团砸下来的暴雪,到下午放学的时候,积雪已经有小腿那么深了。
学校紧急让校内的保安、园林护工等进行铲雪,务必要在学生放学之前铲除一条可供行走的道路。
放学铃声一响,张扬紧急地从办公室赶过来教室,在班级里再三再四地嘱咐他们注意安全,慢速!慢速!慢速骑自行车……
等张扬苦口婆心地说了五分钟之后,重点一班的学生才得以离开教室。
张期期、陈恕、林听、许兰亭和周嘉先几人是最先走出教室,重点一班的同学三三两两地走在他们后面。
从教学楼走到学校主干校道再走出校园需要经过一个长长的下坡路,许兰亭心不在焉地走着,他正寻思着过几天平安夜、圣诞节应该怎么过。
这么想着时,他突然脚下一滑,与此同时,他的耳边响起张期期、林听的惊叫声,站在他左前方的陈恕、周嘉先猛然转身,脸色大变,他看见他们两人伸出了手臂想要抓紧他。
这一幕快速在他眼前闪现,但他“砰”的一声坐在了地上,他的视线猛然降低……
然后……他就以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姿势从下坡路一溜烟地滑了下去……就像小孩子滑滑滑梯一样……他极速地越过了下坡路上的其他同学,一路顺畅地滑到底。
两旁的同学惊讶地为他驻足,惊喜地喊叫出声,“哇~”
许兰亭一脸懵地从地上站起来,而下坡路上的学生们开始此起彼伏地哇哇叫起来……
面对此情此景,许兰亭硬是扛着冰冷的屁股,用他那只没受伤的胳膊做了个完美的舞台谢幕鞠躬礼。
被吓得白着一张脸的林听、张期期、陈恕:……
一向温和的周嘉先忍不住又气又笑:“艹!”
重点一班走在后头的同学并没有看见许兰亭是摔了一跤才滑下去,还以为他是借着铲完雪像滑冰场一样顺滑的下坡路地势玩闹着滑下去的。
王思哈哈大笑着连忙跑到前面,“亭哥~我来也~”
他蹲在地上,双手按着地往后一推就将自己送着滑了出去,少年哈哈大笑的声音徜徉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看着王思也安全顺畅地滑倒最底端,张期期眼眸一亮,“好像好好玩啊!”
她牵着林听的手走到最前面蹲下来,“我们也来试试……”两人排排蹲在地上,张期期、林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相对。
张期期眼眸一亮,“不行,我们换个位置,你往我身后排,林听你双手拉着我的衣服,就像火车一节节连着一样,懂吗?”
被迫强行营业的林听只能站起身,像张期期说的那样蹲在了她的身后,她伸手抓住了林听的校服棉服。
“抓紧了吗?”张期期笑着问道。
“嗯!”林听攥紧,一脸舍命陪君子的神情。
张期期双手按在地上往后一推,整个人被送着滑了出去,“哇~”
少女们飞驰而过,棉服在寒风中鼓起,林听骤然笑了出来……是真的好好玩啊!
她们安全到达了下坡路的底端,这一幕就像是一键按住了开关一样,全场的学生们备受启发,原来还能这样玩啊……
“谁!谁来和我组队!我要当火车头!”
“来来来,我来……”
“加上我,兄弟!”
“我可以加入吗?”女生温声细语道。
“行啊!你抓紧我的衣服就是!”
“……”
长长的滑坡上,这一刻虽然他们谁也不认识谁,但却没有班级、年级、男女之分,他们玩闹成一团,组起了长长的火车,一个攥着一个的衣服,从滑坡上飞驰而下,笑声徜徉着,飘向天空。
这是一群人的青春,他们摆脱了沉重的学业,沉浸在这一刻无比欢愉,属于少年少女们的青春在这个冬日雪后有了短暂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