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皓月千里(八)

作品:《霹雳之演员的自我修养

    新·非马梦衢


    暮成雪走进院中,便看见檐下的傅月影手执一根玉棒逗弄几只毛绒绒的小团雀。


    上好的晶莹白玉制成之玉棒,形似逗鸟棒,尾端雕刻繁复,如花团锦簇。捏在傅月影的手中,如山间一捧雪白流连指尖,一双纤纤玉手如柔荑,白皙柔软。


    傅月影敲敲左边,几只小团雀跳到左边。


    傅月影敲敲右边,几只小团雀跳到右边。


    傅月影抬手轻轻挥舞起玉棒。


    小团雀听起指挥,一个接一个蹦起来发出可爱的鸣叫声。


    看着苗衣姑娘笑吟吟的和鸟儿嬉戏玩闹,暮成雪的脸上也不由得流露出一抹会心的笑。


    嗯?等等……这玉棒,怎么看着像是干戈定?!


    “青霜台,你来了。”


    暮成雪回身向超轶主手中定睛看去。


    嗯?两根干戈定?!


    “哈。”超轶主不禁笑了,向着趴在栏杆上逗鸟的姑娘招招手:“月影,来这边。”


    简直是一模一样。


    暮成雪左看右看也分不出两根干戈定的区别,就连使用过的痕迹都一样。


    她背后琴匣打开,手持长剑依次向二人攻去。


    两根干戈定的材质皆是坚韧无比,能用来抵挡刀剑等锋刃。


    暮成雪收起剑,摇了摇头:


    “试不出真伪。”


    傅月影扬起下巴,得意地笑起来。


    暮成雪问她:


    “月妹手中的干戈定,是你的作品吗?”


    傅月影道:


    “大叔手中的才是我的复刻品,是我让大叔使用一段时间试试看。”


    超轶主道:


    “月影做得很完美,我也感觉不出来什么区别。”


    暮成雪问:


    “你怎么想到做一把干戈定的复刻品?”


    傅月影道:


    “其实一开始我是想打一把弓来用。”


    就当是为了犒劳过去的自己。


    还记得她在叫唤渊薮修行时,因为弓不趁手,所以总是用一把琴、扔一把琴,后来连意琦行都看不下去了,提出为她寻一把合适的弓。


    可是无论意琦行怎么找,都找不到一把适合她用的弓。


    因为这个世界在排斥她,排斥这个不该存在的路人甲角色。


    直到,她用灵能练出了灵属之器。


    通过凝聚自身化为实体、所形成的武器,这类武器通常会携带修者功体属性,与修者的功体更契合,所发出的灵箭威力倍增。


    因为灵属之器的本质是自然能量,所以即使遭到破坏,只需能量充足便可恢复。


    灵属之器有它的灵活性,也有其弊端。


    缺陷在于,灵属之器本质属于能量,对抗以自然能量为食的生命时,不仅无法造成伤害反而会被其吞噬。


    不过后来,她考公上岸了。


    已经转正的她,有了与之匹配的工资待遇。百鸟化灵弓也就升级了,不必再担心会在对战中被敌人吞噬了。


    现在回想起过去的执念,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如借机跟超轶主学武器装备制造。


    虽然都是铸术,但每个导师擅长的方向各不相同,既然要学,自然是学导师最擅长的方向。


    玉棒在傅月影的手中飞,转成了一朵花。


    暮成雪问:


    “那你后来怎么想到做一把干戈定。”


    傅月影笑眯眯道:


    “这嘛……当然是为了让大叔把看家本事教给我喽!”


    说完,她把干戈定塞进了暮成雪的手里,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几片璀璨的金属鳞片递给了超轶主。


    “大叔,我交作业。”


    超轶主接过看了一眼,顿时不淡定了。


    “这,这是烽火关键的龙鳞!你是怎么做到……月影,你去哪儿?”


    “我跟灵儿奉丹他们约好了一起玩儿!大叔你和暮成雪姐姐聊吧!”


    傅月影提着裙子跑远了。


    超轶主笑着摇头:


    “这孩子,实在是古灵精怪……”


    四能童子正在猜拳。


    “石头剪刀布!灵儿输了!灵儿做老鹰!”


    灵儿看着小手沮丧的低下头。


    哼!怎么又是我呀!


    小鬼头道:


    “灵儿,认赌服输哦~你该不会是想耍赖吧?”


    灵儿赶紧看了一眼傅月影。


    傅月影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话,也不插嘴。


    灵儿拍了拍胸口:


    “谁说我要耍赖!当老鹰就当老鹰!”


    傅月影摸了摸灵儿的头:“那我们开始吧。”


    灵儿嘿嘿一笑,斗志满满的站在了傅月影对面的位置上。小鬼头,小狐,还有奉丹则是划拳抉择出站位次序。


    最后是小狐站在了傅月影的身后,牵着傅月影的衣角,他们在院子空地玩起了老鹰抓小鸡。


    “哎呀!灵儿摔倒了,要姐姐亲亲才起来。”


    “哇!灵儿你太狡猾了!我也要!”


    绮罗生微笑注视着第一时间接住灵儿的傅月影,美丽的姑娘怀里搂着这几个孩子,一人给了他们一个轻轻的脸颊吻。


    灵儿捂着红红的脸蛋,喊道:


    “姐姐真好!灵儿喜欢姐姐,我长大后要娶月影姐姐做王后!”


    绮罗生听了心累的很,却还是扯出笑。


    哦对……差点忘了这个灵儿小朋友还是中阴界的王储呢。


    “想娶她,先问过本爷。”


    绮罗生循声望去。


    圣婴主大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道:


    “呵,小子,个子不高,眼光倒挺高。”


    灵儿不服气:


    “我还会长大的!”


    傅月影转过头与他对视,圣婴主对她点了点头。傅月影便知,时间到了。


    “等你长大了?晚了,她已经有本爷了!”


    灵儿往傅月影怀里一靠。


    他拉着她的衣袖,扬起小脸:


    “月影姐姐,你那么漂亮,你值得再多拥有一个男朋友!”


    焱无上双手叉腰,气笑了:


    “你小子……”


    此言有理啊!绮罗生灵光一闪,心道,这孩子有前途!不愧是中阴界那个地方出来的。


    恋爱次数少就会吃亏,他妹妹就是吃了阅历不足的亏,才会在策梦侯这个渣男身上栽跟头!


    他的宝贝妹妹值得更多更好的伴侣。


    弱水三千取一瓢?


    不存在的。


    就要弱水三千饮到饱!


    绮罗生的思路一下子就被打开了。要不怎么说,还是小孩头脑最灵活呢?


    这刚出厂的新脑子就是比旧脑子好使!


    再看圣婴主。


    灵儿从傅月影怀里蹦出来:


    “我要和你公平竞争!你不会不敢吧?”


    焱无上蹲下来,跟他碰拳。


    “呵,有胆量就来。不过你赢不了本爷。”


    绮罗生点了点头。


    嗯,是个不错的恋爱对象。


    至于意琦行,兄弟,别说我不向着你。


    你俩因为妖绘天华已经没可能了,你该知道如梦是什么性格的人。


    他这个妹妹,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


    与其让你在失去后更加痛苦,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染指。


    绮罗生虽然心里如此想。


    但当他看见意琦行的眉头皱得快能夹死苍蝇时,他忍不住心软了。


    “我想起我们同修时候的事情了。”


    意琦行视线一转,看了过来:


    “嗯?”


    绮罗生盯着他的眼睛,道:


    “我与如梦书信来往多年,信中提及,你对她多有照顾。想当初我在叫唤渊薮修行时,你也不曾这般屡次破例,绮罗生心中难免感怀。”


    意琦行愣住了。


    绮罗生眼看有戏了,继续道:


    “一弯天岳对战邪九世,因你早决心出走战云界,故坚决不使出克厉的天殛十式;无生之岸约战前,你为了表示绝不回归战云界的决心,不惜自锁战云根基。”


    意琦行听后,了然一笑:


    “原来你在吃醋吗?意琦行把你们当做是兄弟,一视同仁,既然都是好兄弟何必感怀。


    如果你需要意琦行,我永远与你同在。”


    他并没有说出,当初为了救出被困飘血孤岛的绮罗生,他选择回归战云界的事情。


    只不过是意琦行应为之事,怎么能挂在嘴边向兄弟邀功呢?


    呵呵,埋了吧,没救了。咱俩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你怎么了?”


    绮罗生以扇抵额:


    “伟哉剑宿,我很感动,但我也知道了,你确实不适合吃这份苦。”


    在意琦行不明所以的奇怪眼神中,绮罗生在心中默默补上后半句——爱情的苦。


    绮罗生自觉仁至义尽了,便什么都不再说。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一切都要以妹妹的感受为先。


    就这样吧,大家做兄弟也挺好的。


    “请问阁下就是意琦行的同修,绮罗生吗?”朝天娇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凤座请。”


    两人寻了飞马梦衢一间静室交谈起来。


    “之所以约阁下单独出来,是朝天骄想向你询问一件事。


    你可知月妹身上为何会有战云界的根基?月妹是否受过什么生命垂危的重伤吗?”


    看到没有意琦行!这才是正确的解题思路啊!


    绮罗生向朝天娇讲述了事情经过,朝天娇神色中有所触动。


    “月妹真是个心地柔软善良的好姑娘啊。”


    她又问道:


    “据我所知,意琦行也曾为其他几位武道七修的成员重铸过功体,难道他们也……”


    绮罗生道:


    “只此一例。”


    朝天娇心领神会。


    早在意琦行意识觉察到之前,他的心早已替他做出了选择。


    尽管绮罗生说话已经婉转再婉转了。


    但知弟莫若姐,朝天娇从小看他长大,还能不知道意琦行是什么德行吗?


    “那个叫策梦候的人,有什么能耐让意琦行如此耿耿于怀?”


    她问出了和一留衣差不多的问题。


    绮罗生负手站在庭院许久,迟迟无法下决定。


    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是傅月影向他走来,她的头顶上戴着一个缤纷的花环。


    两个人并肩看了一会儿月亮。


    “说来恐怕让公子见笑,我觉得公子很亲切就像哥哥一样。”


    “别叫公子了叫我哥哥吧。”


    “哥哥。”


    绮罗生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很漂亮的花环,很适合你。”


    傅月影笑了起来:


    “是四能童子他们送给我的。”


    绮罗生问: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傅月影想了想,道:


    “回一趟百妖路。”


    绮罗生又问:


    “什么时候动身?”


    傅月影看向一个方向。


    绮罗生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焱无上已经在等了。


    “去吧,哥哥有事出门一趟。”


    绮罗生心里一叹,哥哥去做一件可能算是对不起你的事情。


    送走傅月影后,他带着无梦生交给他的金狮币出发了,等他抵达春宵幽梦楼时,天已大亮。


    葬云霄引他入内。


    绮罗生的视线在他冷峻的眉眼神态间转了一圈。


    大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绮罗生气得差点笑出声。


    呵呵,养替身是吧。


    白月光只有远在天边的时候才是白月光,成了唾手可得的身边人,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果然,人的本性,得到手就不珍惜。


    绮罗生搭在刀柄上的手,握了又握。


    傅月影轻拨情蛮花的花瓣,看着奇异花种落在其间破土而出,发芽生根。


    “啪——!”


    怒放的欲海情蛮花挣脱了收束它的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月影笑出了声。


    她的眼睛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死寂沉静仿佛能吞噬掉所有光明。


    “哥哥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女子的声调有些说不上来的奇异之感,令人听了通体发寒,隐隐升起恐惧不安。


    “多亏了你帮着我。


    你就算是良心再受煎熬,也还是帮了我。”


    理论上,这世界存在着无数条可能性,但也仅仅只是理论存在,而没有化为实际,世界仅仅沿着其中一条剧情线运行。


    所谓收束,即剧情线通向共同的结果。


    当世界出现与原剧情不符的地方时,会自行的进行修正,使得表现在人们眼前的世界完美地满足了原本的剧情走向。


    唯有因果例外。


    因果高于剧情线收束,即使是剧情线收束也无法在违背因果的情况下进行收束。


    春宵幽梦楼


    “绮罗生此次前来拜访夫人,一是受人之托,为夫人送来一枚金狮币。”


    “这第二件事,是绮罗生的私事。”


    “代吾妹转交这件妆奁,物归原主。”


    以木为胎,施以大漆。


    贝雕花纹繁复而曼妙,散发着珠贝的光泽,绕着它每走一步,都可以感受到光泽的变换感,灿若虹霞,工整精巧。


    步香尘抚摸过表面一片片光滑平整的螺钿,轻启妆奁,映入眼帘的


    竟是一支断裂成两节的白玉簪。


    绮罗生道:


    “如梦,过世了。”


    半支玉簪从步香尘指间滑落,碎裂一地。


    步香尘缓缓扯起嘴角,嘴巴只是机械性地张合,便听见一个声音从喉咙里吐出来:


    “她有留下什么话吗?”


    哦,原来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时常觉得自己被分裂被撕开成两半,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两个自我。


    步香尘理智上很清楚,她不知道绮罗生所说的是什么人,但是内心却像是有另一个自己在和理性抗争作对。


    她隐约觉得自己此时应该很难受才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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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却无比麻木。就好像……她在和这个世界进行剥离。


    绮罗生垂眸道:


    “没有。”


    步香尘看向妆奁里的镜子,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涌上来,镜子里自己的脸很陌生。


    我是谁?


    这副皮囊是我的吗?


    我为什么现在要做这些事?


    这个世界为什么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有很多的疑问,步香尘感到特别可笑,她感觉世界的存在都很荒唐。


    曾经坚信的一切,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脆弱不堪。


    步香尘当时只觉得自己的魂魄,似乎都从□□里飞离了。


    盘旋在上面,俯视着自己的身体——


    “你告诉我!”女子上前揪住绮罗生的衣领,眼泪一瞬间滚落,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是寿终正寝、无疾而终。对不对?”


    绮罗生摇了摇头道:


    “不是。”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追问:


    “坟墓呢?”


    绮罗生艰难道:


    “香消玉殒,魂归天地。”


    人在做,魂在天上看。


    看她如遭雷击,看她如坠冰窟。


    “哈,哈哈……是我害了她,竟是我害了她!”


    绮罗生临走前,回头瞥了步香尘一眼。


    那双眼,眼神复杂,憎恶、愤怒、悲伤的情绪充斥其中,在步香尘眼前旋转个不停。


    步香尘记不得当时是什么心绪。


    只记得再次睁眼时,已经是三日后。


    抱琴扑在榻前,哭道:


    “夫人你终于醒了!”


    步香尘这才知道,原来她在巨大的悲痛下,居然昏死过去。


    啊……原来如此。


    她的爱与恨都不够纯粹,所以落得如此下场。


    “别哭,我没事了。”


    “我只是全都想起来了……”


    “小抱琴,你说,人,会因为什么人的离世而悲痛欲绝呢?”


    抱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


    “我想大概是至亲,和挚爱吧?”


    是啊……至亲和挚爱啊。


    可是他的至亲,早已不存于世。


    那么,就只能是……


    思及于此,步香尘的心脏猛地一抽,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抱琴见状急忙为她擦汗,步香尘只觉喉间腥甜,压抑不住的痒意,咳了一声,谁知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夫人,夫人!别想了,你不能再运功了……”


    她不在了,她真的不在了。


    步香尘再也感知不到欢如梦的气息了。无论再怎么使用八品神通,都找不到了。


    回想这段时日以来发生的种种,步香尘只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似的,她忽然感觉这个世界不真实。


    为什么会忘了呢?


    为什么唯独,忘了她呢?


    明明策梦侯死了都想要让她记住他,可他偏偏把她给忘了……


    “小抱琴,你先下去吧。叫葬云霄来见我。”


    抱琴又抹起泪:


    “夫人啊,你都这个样子了,这个葬云霄非见不可吗?”


    步香尘只道:


    “去吧,我自有用意。”


    抱琴快去快回,把葬云霄给她带来了。


    “下去吧。”


    “是,夫人。”


    葬云霄脸上冷淡的表情,在她看来分外刺眼。


    步香尘只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她从前怎么就像失了智一样,瞎了眼迷恋上这么个玩意儿?


    是的,玩意儿。


    除了欢如梦,其他人不过是取乐的玩意儿。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


    步香尘手捧妆奁缓缓吟诵。


    葬云霄听得直皱眉,不耐烦道:


    “找我什么事,有话快说。”


    玉簪在步香尘的手心摩挲,最终那断裂处的尖锐直直刺进了她的掌心。


    “葬云霄,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我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真是,像。”


    葬云霄心道,你该不是有病吧?贱不贱啊?


    “你的喜欢与我无关。若不是寻人之事,我就先离开了。”


    步香尘问:


    “你在找的那个人,欹月寒,是你的什么人?”


    葬云霄道:


    “我们的交易不包括这部分。”


    步香尘道:


    “若我一定要问呢?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们的交易就此作废,你想找人,就另请高明。”


    葬云霄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哼,是我喜欢的人。”


    步香尘问:


    “找到她之后呢?”


    葬云霄道:


    “向她表明我的心意。我要问问她,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们什么时候生第一个孩子,什么时候生第二个,什么时候生第三个……”


    步香尘听不下去了,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停,若你一直找不到她呢?”


    葬云霄道:


    “那就一直找下去!总有一天会找到!”


    步香尘轻笑:


    “若是她死了呢?”


    “你!”葬云霄手指着她,道:“你住口!额……你又在搞什么?”


    鲜血不断顺着她的指缝滴落下来,步香尘掌心一用力,玉簪刺出的伤口鲜血汹涌而出。


    可她不觉得疼。


    她将这沾血的玉簪攥在掌心。


    “你看啊,这玉簪本是一对,我偷走了另一只,本想悄悄放在心上,带到黄泉路去作个伴。”


    “我活过来了,却把伴给弄丢了,如今这仅存的一只也碎了,便再也凑不成一对了。”


    “本来我是有机会去见她最后一面。”


    “可我也知道,即便我记得又如何,我定是不会去见她这最后一面。”


    “因为我就是这般人。”


    葬云霄烦不胜烦,索性背过身去:


    “神神叨叨,你到底想说什么?”


    步香尘顾若惘闻,道:


    “我听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有人说,这世上有三个人会长得一模一样。


    起初我不信,后来啊我发现……何必一模一样,只要有人似她三分,我便慌了神。”


    步香尘无声无息的走下了花床,死死盯着葬云霄的背影。


    一步步靠近,她的脸色一寸寸冰冷,杀意在眼底一点点凝聚,步香尘的目光犀利得吓人。


    只听得一声穿透皮肉的声音响起。


    “你……”


    葬云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低下头。


    一只手穿透了大妖的心口,一下掏出了正在搏动的心脏,力道之大,足以把他生生捏碎。


    妖心离体,葬云霄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


    就在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听见男人低沉阴冷的嗓音骤然响起:


    “葬云霄,你怎配与吾妻相提并论?”


    “她死了!你凭什么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