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老路

作品:《用规则怪谈破解超能力案件

    心脏骤停。


    “啊——”


    陈影笙不受控制地发出尖叫,不是因害怕产生出恐惧,而是被恐惧本身摄住。


    她从万花筒的躺椅上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知道谁递过来一瓶冰水,她把整整一瓶水灌下去,连瓶身都捏扁了。


    沉重且急促的心跳声回来了,一下又一下在胸腔中擂动着。


    “感觉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老王紧紧盯着她。


    陈影笙摇头:“不用。”


    她坐直身体:“圣杯真的能记录万花筒中的一切吗?”


    “我们不知道。”李颖叹气,但她很快安慰陈影笙,“即使剑侠及其组织知道了万花筒,也不是你的错。”


    “我们没有考虑到任珊珊的抵抗情绪,你在她不配合的情况下探索到这个程度,已经做到最好。”


    陈影笙问:“寰宇大厦——”


    “派人去了。”老王打断她,“你先回家睡觉,你的脸色太吓人了”


    “还有一个问题。”陈影笙补充,“最后一个问题。”


    老王恨不得把她打晕了塞车里运回侦探事务所。


    “我进入三次万花筒,每次脱离前都拿到了怪谈里的东西。”


    陈影笙虚虚抓了一把空气,好像在回忆手感:


    “苏莉的万花筒给了我一把金粉,刘天怡的万花筒给我一片马卡龙色封面纸,任珊珊的万花筒里我拿到一把黄裱纸纸灰。”


    “听起来不是巧合。”老王摸了摸光头,“你说的这些我们会和万花筒的发明者沟通,你先回去睡觉。”


    他把陈影笙送出门:“最近有什么事和小左联系,我太忙,不能即时回复你。”


    陈影笙出了超管局,才发现外面天光大亮,已经到了白天。


    她把自己的车扔院子里,打了辆快车回家蒙头大睡。


    睡到一半,陈影笙渴得要命,她不得不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下楼找水喝。


    打开卧室的门,她看见陈途搬个马扎坐在二楼的走廊上,正悠闲地欣赏琉璃顶。


    是梦啊。


    陈影笙很失望,她想喝水,不想做梦,做梦也不想看见早已死去的陈途,但她还是习惯性打招呼:


    “早啊,老路。”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像八百年没喝水了,陈途把马扎旁的热水杯递给她:


    “喝水,小路。”


    自从她小学五年级学完推陈出新和老马识途两个四字成语后,她再也没管陈途叫爸,一直叫他老路。


    陈对应旧和老,途对应道路。


    陈途欣然接受,并开始叫她小路,他们用旁人无法理解的方式相处了很多年,直到陈途去世。


    很难解释他们的相处模式,是朋友,是师徒,也是侦探伯劳和他的助手小姐。


    甚至在陈影笙很叛逆的那两年,陈途自称是她的室友。


    唯独不是父女。


    陈影笙接过他的杯子,先打开闻了闻。


    陈途对茶水的品位实在是一言难尽,可以简单概括为陈皮加一切。


    他甚至能把陈皮和冷萃咖啡浓缩液泡在一起,那玩意儿不能叫水,只能称呼其为不可名状不可直视不可言传的古神,谁喝谁戴痛苦面具。


    但陈影笙真的渴了,而且她太久没喝老路牌茶水盲盒,竟然有点想念。


    她闭着眼睛尝了一口。


    还行,陈皮加柠檬汁,不好喝但喝得下去,她仰头把水全灌下去。


    “好喝吧?”陈途得意洋洋。


    他看上去很高兴,陈影笙不知道是自己希望他高兴,还是记忆里的他在高兴。


    有时候记忆力太好也是烦恼,陈影笙命令大脑停止翻找记忆库,她把陈途屁股底下的马扎抢过来:


    “难喝死了,给我坐会。”


    陈途抱怨:“你怎么这么霸道?”


    他们安静地抬头看琉璃顶,梦里天光正好,琉璃顶被照得透亮,非常值得欣赏。


    陈途开口说:“前几天,我去做了遗嘱公证。”


    要来了,陈影笙感到头疼,她的脑子开始自动检索这段记忆,已经知道陈途的下一句话是什么。


    “诸葛陪我去的,还挺麻烦。”


    诸葛焱淼是陈途的朋友,一位拥有夸张名字的律师,大家全叫他诸葛,没人在乎后两个字怎么读。


    “钱一部分买了保险,一部分放在家族信托基金里,事务所是你的,车你不喜欢就卖了。”


    “哦对,分成了两份。”


    当时陈影笙临近高考,懒得问他为什么突然立遗嘱,更不想知道为什么是两份。


    或者说,她从心底觉得陈途的钱随便他怎么支配,她不想管也不该管。


    她应该多问一句的。


    多问一句说不定能问出陈凡繁的来历,而不是等陈途死后才得知他有一个养子。


    于是陈影笙问:“为什么是两份?”


    “好奇怪,你之前没问过。”陈途笑了,琉璃折射出的光映在他脸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这里是虚幻世界吗?”


    ......


    陈影笙从噩梦中惊醒。


    她感到些许郁闷,没想到被剑侠欺骗对她的影响这么大,大到会做噩梦。


    梦是假的,但口渴是真的,陈影笙下楼找水喝。


    她一觉睡到天黑,现在快八点了。


    陈影笙边喝水边看手机边走路,果不其然被椅子绊了一下。


    “小心。”


    陈凡繁提醒她,顺便用念动力把飞出去的杯子和水一起接住。


    杯子被他控制着飞回陈影笙手里,水也缓缓落进杯底。


    念动力,多么方便的超能力。陈影笙晃了晃杯子,无声地感慨。


    她问:“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吗?”


    陈凡繁有事务所的钥匙,他今年高一,平时在学校寄宿,周日有时回自己家,有时回□□康家,有时来事务所找陈影笙。


    □□康是陈途的客户,曾委托陈途调查他亲生儿子的死亡案。后来陈途收养了陈凡繁,交给□□康抚养。


    客厅的桌子上摊着一堆卷子和作业本,陈凡繁明显来了有段时间,陈影笙能看出来,但她就是想问。


    陈凡繁回答:“下午来的,晚饭点的外卖,给你也点了一份,在冰箱里。”


    “点的什么?”


    “蛋包饭。”


    “我不吃那个,去桃子饭店给我炒俩菜。”陈影笙毫不客气地指挥他。


    虽然两个人年龄差距很大,但陈凡繁不在陈途身边养大,陈影笙自然没有长姐如母那一套乱七八糟的封建糟粕,他们只是被压迫的弟弟和压迫弟弟的姐姐。


    陈影笙从抽屉里抽出两百现金直接塞陈凡繁手里,不给他留拒绝的余地。


    陈凡繁深吸一口气:“八点了,你不饿吗,还要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不远,你扫辆车骑一个来回25分钟,加上点菜等菜的时间,不到一小时肯定能回来。”


    “我要八珍豆腐和松仁玉米,米饭不要桃子家的,要他隔壁的紫米饭。”


    抽屉里塞着一堆现金,陈影笙的一部分客户不方便走线上支付,喜欢用现金付款。


    想起任珊珊妈妈给的16元钱,陈影笙又抽出5张100元,没做任何解释地递给陈凡繁。


    陈凡繁不接,他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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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受伤:“我有钱,不要你给。”


    陈影笙才清醒一点,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很敏感,陈凡繁不知从哪听到些风言风语,总怕那些谣言影响他们姐弟的关系。


    有些后悔地挠了挠头发,陈影笙收起钱:“知道你有钱,不是给你的。我要饿死了,你快去,我要开始倒计时了。”


    陈凡繁再次笑起来:“姐,你算不算雇佣未成年?”


    “未成年怎么了?和你一样大的未成年都能自己开店。”陈影笙一下子想起莉娜,她睡这么久,不知道莉娜和她妈妈怎么样了。


    她刚想喊住陈凡繁,可他已经跑没影了。


    等陈凡繁回来再吃饭,估计都9点了,到时候菜市场打烊,来不及找莉娜。


    陈影笙给弟弟打电话,他不接,只好发短信:


    【突然有客户找我吃饭,别买了。要是买了先放冰箱,我明天吃。】


    她没把车开回来,只能扫辆共享单车骑去曙光菜市场。


    幸好菜市场离事务所不远,陈影笙没骑一会就觉得眼冒金星,饿得不行。


    她上二楼直奔罗莉娜的米粉摊:“老板,来碗牛肉粉。”


    罗莉娜看见她吃了一惊:“是你呀!”


    又赶紧阻止她:“别扫码,说好的请你。”


    很快,陈影笙抱着一碗沉甸甸的粉找地方坐下。


    明明足够饿,面对一碗清澈见底的清汤粉,她却迟疑了。


    诞江市是北方港口城市,特色美食大多是重口咸香油大的碳水食物,这种清汤粉不受欢迎。


    不如说在诞江面比粉受欢迎,罗春喜的米粉能在一堆面食中杀出重围,其中一定有道理。


    陈影笙放弃往汤里加辣椒和醋,她挑起一筷子粉,连带着一块牛肉,直接塞嘴里。


    太好吃了。


    爽滑细腻的米粉和面条的口感完全不同,咬下去竟然有种弹牙的感觉。


    米粉在醇厚鲜美的牛骨汤中浸润,充分吸收了汤汁的精华,比肉还好吃。


    放下筷子,喝一口汤,温热的汤汁滑过舌尖,细腻而柔和,牛肉的鲜美与香料的独特韵味完美融合。


    陈影笙毫不客气地把粉全吃光,又要了一碗汤慢慢喝。


    汤很好喝,陈影笙能想象罗莉娜天刚亮就起床熬汤的样子。


    一道洪亮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老板,来碗粉,再来盘拍黄瓜!”


    来的是个戴口罩的男人,寒冬腊月里竟然还挽着袖子,露出两条小臂。


    罗莉娜回答:“我卖米粉,不卖黄瓜。”


    口罩男不耐烦地拿出一袋子黄瓜:“你把我买的拍了吧,收个加工费。”


    他扫完收款码,停在付款界面:“多少?你定。”


    “我不卖黄瓜。”罗莉娜碰都不碰面前的袋子。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口罩男发火,“送上门的买卖不做,一点不知道变通!”


    “不卖拍黄瓜,也不提供加工服务。”


    口罩男把黄瓜摔地上:“你什么态度?我要投诉你,给你差评!”


    罗莉娜冷淡地问:“粉你还要吗?不要我打烊了。”


    “你还来劲了!”口罩男指着罗莉娜的鼻子,“告诉你,我是你老板的熟客,我每次来她都给我拍黄瓜。你不给我,我找她告状,让她开除你!”


    听到这里,罗莉娜微微迟疑。


    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非要吃拍黄瓜,直觉告诉她不应该做,但妈妈给他做过,说明拍黄瓜可以做。


    口罩男看出她的犹豫,也缓和态度:“你是新来的吧?没见过我,我总来吃,和老板很熟。”


    他捡起一根黄瓜,罗莉娜伸手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