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31？”


    祭司试探的唤出当年编号，期望白榆能够做出反应，但那人无动于衷，仿佛对这四个数字不敏感一样。


    “搞错了吗？”


    她眼中难掩的失落，也不知是不是刚才的一瞬像友人，她想起自己和7031最后一次见面。


    “残次品、失败品最终归宿？”


    身着白大褂的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转椅上，支着胳膊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平静的眸子总是给人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我参加【拓域】计划就好了，只要我不想，哪怕是【造物主】也无法把我淘汰。”


    “我……永远只属于我自己。”


    “残次品”天生比“失败品”高一级，7031所有话语对祭司来说，都带有某种震撼。


    但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这种震撼，并不是因为级别的缘故，7031是独一无二的“残次品”她有着自己的灵魂，她敢议论【造物主】！


    “你一定会成功的对吧？”


    女人笑了笑：“当然。”


    祭司当时也跟着笑了，直到一年后【拓域】计划结束，她没等到升档名单，只等到了死亡和降级通知。


    【残次品，编号7031，拓域最高峰值83%，拓域失败，现已脑死亡，附属失败品，编号531，降级生物工厂。】


    “这不可能！拓域83%她怎么会脑死亡？你们是不是没给她用神经修复药剂！7031的遗体在哪！她的遗体在哪！”


    “531，请控制个人情绪，服从造物主安排。”


    ……


    祭司神游时，白榆望着这片猩红世界，她现在已经掌握所有线索，现在只需将真相的拼图，放回属于它该待的位置，就可以结束副本了。


    “路先生，或者是路隐先生，还不出来聊聊吗？”


    她的话语拉回祭司思绪，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时，模样丑陋的管家就出现在白榆的对面，他变换着长相，最后停留在一个模样不出众，丢入人群完全找不到人的中年男子面孔。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在的？”


    中年男子，也就是路隐问道。


    “在我发现你交给我们的委托，没有时间完成的时候，或者说你根本没想着让我们完成，只想让我们探讨无聊人性的时候。”


    副本看似给玩家三个晚上完成身份任务，但实则一天都没有，玩家中有为自己身份任务捣乱的人。


    比如祭司冒充古堡女主人，破坏玩家第一晚的相互介绍与认识，又在第二天带走另外两名玩家去镇里，现在更是直接开启副本特殊模式，让玩家自相残杀。


    但凡白榆少思考一点的话，她可能连玩家各自身份都认不全。


    “是吗，这倒是我的失误，抱歉。”路隐轻笑，可表情根本不像抱歉的意思，只见他挥了一下手，所有玩家虚影出现在白榆面前。


    “我现在给你时间，完成我的委托工作。”


    他眯着眼神，在等着对方自我打脸的一幕，白榆要想完美完成身份任务，必须高价将古堡卖出。


    可如果这样，人性还会像她所说的那样无聊吗？


    就算白榆低价出售古堡也没用，因为她的任务奖励和卖出价格挂钩，这完全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又或是拉她强制入局。


    “路先生可真是好人。”


    白榆明白路隐的意图，但并没有其它反应，依然挂着让人看不透的笑容。


    “古堡占地面积很大，房内设施崭新，还自带多功能管家，照理说它能卖上亿价格。”


    “哦？”路隐嘴角嘲弄弧度慢慢撕开。


    “但……它死过人，是一座凶宅，自带的多功能管家还有洁癖，甚至因为洁癖会威胁主人安全，所以古堡一文不值。”


    “现在我以0元价格向商人买下古堡，商人抬价1元，我无力支付便将古堡一半使用权卖给她。”


    “捣乱者看不下去我们如此操作，破坏抬价交易，又将交易贬回0.5元，我和商人没办法只能再分散使用权，将捣乱者拉入伙，古堡现在被我们三方势力平分，至于最后的买家……”


    “路先生还要听我怎么让她也得到古堡使用权的吗？”


    “！！！”


    祭司眸子一凝，明白了她的意思，全局唯一有钱的买家会以0.5的价格入伙，符合身份任务低价购买古堡完成条件。


    这……


    估价师估价并帮助商人卖出古堡、商人抬价获取利益、买家低价购入、捣乱者也就是自己所持身份的欺骗者，破坏交易，最后所有人都拿到古堡使用权，结算奖励相同，没有高、低。


    也就是说，白榆利用路先生只想将古堡卖出去的漏洞，或者说是BUG，一个人把所有人的身份任务都完成了！


    路隐面色阴沉的看着白榆，虽然反感对方的操作，但她确实是做到了。


    说她卖价高，她最后卖了0.5元，说她卖价低，她得到了古堡部分使用权。


    你到底是什么流氓强盗啊！这么对待委托人不怕遭报应吗！


    良久，路隐长叹了口气，又问：“那你是如何看待这群镇民的？”


    “你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白榆说道：“你声嘶力竭的讨伐人性，却在安睿娜死后，没做出任何报复的事，就连血色回忆，这个由你一手编织的世界里，路隐也无法真正拯救自己的妻子。”


    “你是懦弱到连一点血性都没有的人吗？不是，相反你还是个温柔且会拼尽全力保护妻子的人，玫瑰餐桌的浪漫、被镇民闯入古堡时的不离不弃，不就恰好证实这点吗？”


    “而你之所以没有报复，是因为你知道镇民可恨，但更可恨的是这个时代。”


    “为什么小小的卟啉症无法医治，为什么我们这一代会落后到如此程度，有这种想法，你的职业应该是从事科研任务吧？”


    路隐点了点头，眸子看向看不见的远方：“或许就像你说的一样，人性是无聊的，低级社会只有恐惧，没有尊重，但高级社会就有吗？”


    “也没有，我之所以说探讨人性无聊，是因为我们是形形色色的人，我们拥有自己的思维与缺陷，我们无法约束所有人，但我们可以约束自己。”


    白榆也向他看的方向望去：“我们隐忍不是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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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罪恶，也不是向人性低头，我们都清楚的知道，自我约束的我们，终成精密的齿轮，然后一点点推动整个社会，乃至整个时代进步。”


    “或许这话听着很空，爱人死去，我们无能为力，我们甚至追逐到最后，也不一定能见到心中的理想国，但我们先驱者的身份和让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安睿娜的目的，谁也不能抹去，或者改变。”


    “所以…路先生，你不用再向我寻求答案，你恨镇民愚昧，但更恨时代落后，你用不存在的吸血鬼，和出售古堡探讨人性，这本身就是无意义的，因为安睿娜已经离开，当年的选择也不会改变，请放过自己吧，别再自我折磨，否定自己已行之事。”


    白榆温和的说道，如猩红世界前最明艳的纯白，路隐长长呼了口浊气，回过头认真的看着她：


    “白小姐，恭喜你通关【吸血鬼盛宴】，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可以不用具体回答，如果你有天也面临和我类似的选择，你会怎么做？”


    那人没有说话，凉爽的风吹起她片缕发丝……


    【叮！】


    【副本——吸血鬼盛宴完成度100%，存活玩家都是胜利者，副本于200秒后关闭，玩家自动退出，请接到隐藏任务，但还没完成的玩家，珍惜最后时间，将任务完成，不要影响副本后续结算奖励。】


    温柔的女声在每一个人耳边回荡，此时肚子被完全打穿的盛舒逸在妹妹搀扶下来到古堡。


    因为和白榆绑定的关系，她哪怕被吝啬鬼打出暴击伤害，也没死，就是现在样子有点吓人。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他就剩一滴血了！”


    盛夏脸色阴沉的吓人，盛舒逸无所谓的说：“我们都是秘舍的人，而且系统不是告诉我们，镇民与吸血鬼厮杀任务终止了吗，这时再让很有发展前景的玩家死去，最后吃亏的不还是未来的我们？”


    “那就这么以德报怨的放过他了？他可是真要杀我们！”


    “哎，话不能这么说，你干过传销吗？”


    盛夏：“？？？”


    “不对，你才20岁，现在还在上学。”盛舒逸自问自答：“反正你只需要知道，吝啬鬼从今以后欠我一条命就好，别的你不用管。”


    盛夏沉默，最后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失踪这两年，你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哈哈哈…我能干什么，先不和你说了，我要找我馆长去了，我的隐藏任务还没完成呢。”


    说着，盛舒逸摆脱妹妹搀扶的手，一边流血，一边在古堡寻找白榆的身影，然后她在被镇民包围的主卧卫生间，发现她和祭司。


    两人躺在浴缸当中，闭着眼睛，像鱼一样“吐着泡泡”？


    当然这可不是在玩，是她们肺内氧气不足的预警，再潜一会怕是要溺水了。


    盛舒逸：“……”


    盛舒逸：“我真服了……”


    她动手先将压在上面的祭司拉出，丢在一边，后者脱离水面那刻，就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没等缓过一点，就快速说道：


    “快把她也拉出来，我们意识被困在回忆里了，没办法自己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