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第 219 章
作品:《穿到原主重生之后》 不管如何担心,这场战争终究来到了。
曹茵熬到二更天才睡,五更天的时候被响彻黑水城的鼓声和号角声吵醒,披上外衣起身往外走,便瞧见一抹抱着肚子从西屋出来的身影。
这会儿天很黑,月光和星辰的光亮根本不足以让她们看清彼此脸上的神情。
曹茵上前几步,扶着舒娘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发现院子里早已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住在医药馆帮着制药的侍卫和军医们。他们边仔细辨认着号角声和鼓声,边打开药箱往里面放金疮药。
“适才的号角声是通知北城门已瞧见番邦兵士了,我们得赶回兵营,这边便要麻烦曹娘子了。”只要战争一开始,便难免伤亡,这个时候他们这些军医便要忙碌起来,金疮药的制作,只能是曹娘子他们准备。
“稍等。”曹茵叫住了他们,凭着记忆去到杂房,将她这两日赶制的一批蒸馏出来的酒搬了出来,“这里面的酒液比不上烧刀子却也差不了什么,你们带些回去,用在伤处后再撒金疮药,效果会更好一些。”她没解释高度酒可以消毒杀菌的功效,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但好在这么几日相处下来,军医们也都知道曹娘子并不是无的放矢的性子,说有用,就应是真有用,点头接过酒坛,抱住,背起医药箱就往外奔,却被听到后院动静的李婆子追了上来,给四个军医怀里都塞了三个馒头。
这几日,她们都是五更左右起床做早膳,所以反倒是医药馆内最早醒来忙活的。
鼓声依然没有停歇,医药馆的所有人都醒来,包括被吵醒的几个新生儿。许小医官忙着给婴孩们检查身子,曹茵去银花房间帮她检查身体。
孩子太大,产门处撕扯得厉害,好几日了也只能躺在炕上不敢动弹,只要一动,下身便扯着疼。
女人生产真是不易!曹茵感慨道。
银花见到她来,朝她笑着点点头。醒来后,自家男人和婆母便跟她说了生产时的凶险以及老大出生后差点没能成活的凶险。要不是不花决定冒着被王庭追杀的风险送她来到这黑水城,找到曹娘子,她就算侥幸活了下来,孩子估计也难保住。毕竟要不是曹娘子帮着顺产道,孩子憋死在腹中的几率很大。
耳边响着战鼓和号角声,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但银花知道,应是番邦大军前来袭城了,这趟袭城早已蓄谋,她上回回娘家时便听父兄提过一嘴,当时她心思不在这件事上面,便没多上心,现在,她看向躺在身旁裹着襁褓的两小只,心中默默做出决定。
曹茵给她清洗了伤口新上好药,喊来不花进来,交代了几句如何照顾银花的话,便出了这里。
银花在她离去后,问自家男人道:“是王庭率领着部落勇士们朝黑水城来了?”
老妇人听到这话,去到了房门边,看似随意的举动,实则是在帮着警备。
“嗯,银花你安心在待着,我瞧那陈朝人很在意曹娘子,这儿有许多的侍卫,肯定安全。”不花道。
银花身体虚弱,孩子也小,按他这几日从隔壁那妇人的男人那听来的话,陈朝女子在产后,若是有条件,会在房间内待够一个月养身子,在他们草原却是没有这个说法的。银花这次生产受苦了,不管有没有这场袭城,不花都想要她能在曹娘子这住满一个月。
“若是王庭的勇士攻进城来,有咱们在,或许也能护上曹娘子。”
不花点头,轻抚她额头,“嗯,这里有我在呢,放心。”等到银花睡去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间。院子里,他们同行前来的几名汉子,早已醒来,站在院子里往外看,几人站在一起,并没有说话。这时候,他们说什么都不合适。
很快,李婆子和周婆子将早膳摆在天井处,医药馆里的众人有序的来用膳,医药馆的桌椅不够,很多人都是拿着馒头端着碗粥找个角落蹲下吃。
曹茵和许小医官匆匆用完早膳,随即叫上何四等人打开医药馆的大门。将这两日打好的木桌椅摆到了医药馆门口去。何四几人也帮着将木板,木桌搭好,再在屋檐最外围用粗布遮住,这里将要成为临时治疗区。
周婆子在灶房里煮棉布条,前几日煮了的都已经晾晒干送去了兵营,现在准备的是医药馆需要用的。
这些煮过暴晒过的棉布条比一般棉布条要更干净卫生一些,这样也能保证伤口的干净。
曹茵这会儿内心有些慌,总觉得应该做点事,去后院灶房将蒸馏酒的家伙事全部弄好,留下李婆子在这盯着,他便领着李四得这些侍卫开始继续研磨药材。
这个时候,药材什么的却是不嫌多的。
全黑水城的百姓在一阵阵战鼓声中惊醒,除了曹娘子的医药馆因为需要制蒸馏酒液因而被允许烧灶外,炊烟在戒严令下成了稀罕物,只有县衙前的粥棚冒着热气,百姓们排成长龙,捧着粗瓷碗等待分发口粮。
吃完饭食,百姓们前往被分配的干活点:男子将石块往城墙上运,女子则给那些还在城墙处服劳役的人做饭食,军医们穿插在兵士其中,去到城墙角落里临时搭建的医疗区,回头伤员们会先送这里简单治疗。
曹茵的手指在药碾上机械地转动,碾碎的药材散发着苦涩的气息,如同她心里翻涌的焦虑。
番邦来袭进攻的是城北,而正阳街靠近城东,加上医药馆的人都在忙着手上的活,虽然很挂心这场战事的情况,但也没心思和时间关注外面的情况,直到有伤员送来这边,才知道已经开战一轮,现如今双方都在休战休整中。
送来这边的伤员都是重伤下火线的那一类,轻伤的接受治疗和包扎后继续坚守在城门之上,守在医药馆的侍卫和兵士瞧见送来的伤兵,他们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也想上战场杀敌军,但另一方面,也明白,保护曹娘子和帮忙制药,也是抗敌。
送来的兵士已然接受过简单的伤口处理,许小医官立马接手救治,曹茵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金疮药药方之事,将手上的活计交给何四之后,也加入了帮助治疗的队伍。
看着胸口和肩背处还插着的箭羽,脸色惨白,浑身抽搐的兵士时,曹茵心下一咯噔。
许小医官虽比不上军医,但是也是从小就跟在家里长辈一起医治过不少病人,拿出匕首在火上炙烤后,直接就往伤口下刀,这一类箭矢的头有倒刺钩,若是生拔会造成更大的伤害,所以取箭矢之时需割开伤处。
叫来侍卫压住兵士,许小医官下刀割开伤处,直接下刀,割开后才发现,伤处的血色发黑肉有轻微腐烂,这箭矢之上应是抹了毒。
曹茵自然是看到了,她上手把脉,面无表情地跑回医药馆,再出来时手上拿着药瓶,“这个是解毒丸,我现在给他喂下去?”
看到许小医官点头,曹茵拿出一粒药丸塞入伤员嘴里,协助伤员吞咽下去后,她又去看了另外一名伤员的伤势,这位是肩膀中了箭矢,箭矢是被生生拔出来,伤处已撒了金疮药,但箭矢上有毒,所以,这伤员哪怕伤口止血,但因为中毒,人已昏迷不醒,时不时还抽搐一下。
这种不好喂药,曹茵又从药箱里拿出药包,匕首高温消毒后直接划开早已不流血的伤处,将药粉撒上,这是她顺手做的解毒粉。
“若是这解毒粉和解毒药有用,那么我们光制作金疮药没有用,解毒粉和解毒药也必须备上。”许小医官一心二用边治疗边说。
“是,”曹茵这会儿拿起随意仍在一旁的箭矢观察,按照工艺来说,不像是同一个人的箭矢,那么:“番邦人的箭矢应是都有毒,若是直接用金疮药,伤员反倒更为凶险,这毒药,初时应是不明显,不然军医肯定会发现,等到金疮药用了之后,毒药便在体内作用开来。”
一旁听到这话的侍卫反应不大,但被都尉大人安排来保护的李四得却是上了心,着急问:“这事,我们要不要跟军医那边说?”
曹茵点头,“肯定要说,等看看着解毒药有没有用,再去说,不然也只是干着急。”
李四得一听,是这么个道理。
好在,也就一刻钟的时间,这药便起了效果,抽搐着的人不再抽搐,虽然没醒来,但呼吸平稳。
曹茵将医药馆所有的解毒粉和解毒药丸递给李四得:“李百户,送去给军医官,我们也会再制作些解毒粉。”药粉制作更方便简单些,“另外,提醒下都尉大人,敌军应是知道咱们会直接用金疮药止血,然后才会用前面不显的毒药。”
李四得翻身上马,马蹄声渐远。曹茵望向北门方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后院,那里,何四等人正忙碌地研磨药材。
还好,这款解毒粉的药材店里有库存,所以只需要进行制作就好,后院里的大家忙碌起来。第一次攻城结束之后,随着伤兵们运来医药馆的越来越多,周婆子和李婆子在后院蒸馏酒液,舒娘在灶房里烧热水。高度的酒液不够用了,只能靠热水进行简单消毒。
随着伤兵一同前来医药馆的还有常大庄和那些商队的伙伴,毕竟现在医药馆不仅要负责制作金疮药,还要准备解毒药,现有的人手定然是不够用。
不过,就在大家以为可以休息时,战鼓和号角声又密集的响彻在黑水城,这是通知城中百姓,敌军再一次发起进攻。
这样让原本趁着歇息的时间出来帮忙的百姓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继续手上的工作还是回去躲起来。
他们这些在城墙之下的百姓并不知道,番邦部落第二次来袭,是多么的迅速和猛烈,城墙上的兵士瞧见远处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的甚至有些遮天蔽地的感觉,地面也随着烟尘越来越近也在震颤。
鼓手慌忙敲击战鼓,号手也赶忙吹起号角。
草原骑兵如黑色潮水般涌来,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扬起的尘土遮蔽了半边天空。
他们没有穿盔甲,只着半边衣袖的皮袄,为首的勇士高举弯刀,嘶吼着番邦语,他身旁的勇士们也举刀回应,声浪震天。
城墙上的兵士们脸色发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都尉大人的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
草原人没有笨重的攻城器械,他们习惯性用骑射破城,骑在马背上的勇士们在疾驰中拉弓放箭,箭矢纷纷飞上城头,守军刚举起盾牌,便听见“笃笃笃”的闷响声,木盾上瞬间被|插入了满满的箭矢,而那箭矢射击到木盾上的低度逼得兵士忍不住后退几步。
还有那来不及举起木盾的兵士,瞬间被箭矢一箭封喉,连喘息声都没有便无声地栽下城墙。
胡都尉一边挥舞着刀打落飞射到面前的箭矢,一边怒吼道:“盾牌,快上盾牌。”但哪怕他提醒,但有些动作慢的兵士却依然中招,一时间,城墙上一下子倒下不少兵士。
“补上,”胡都尉喊道:“举着木盾补上。”
草原人不善攻城,但他们足够疯狂,在骑射的掩护之下,数十架简易云梯被推至城墙下,赤|裸上身的敢死队口衔弯刀,手脚并用向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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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兵士搬起礌石砸下,惨叫声中,数人坠落,但更多人仍在向上攀爬。
“倒火油!”胡都尉厉喝。
滚烫的黑油倾泻而下,紧接着一支火把丢下。“轰”的一声,火焰瞬间吞噬云梯,攀爬在上的番邦勇士浑身火焰,发出哀嚎声往下坠落,人体被烈焰燃烧的焦臭味弥漫城头。
但很快,后面的勇士继续顺着云梯往上爬。
突然,城门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这北城门,三道包铁门闩呈品字形卡在玄武岩凹槽中,需三十人合力才能抬起,但在番邦的连续撞击之下,城门被巨木撞出凹痕,门钉接连崩飞,也只剩下门闩在苦苦支撑。
黑水营的副将率领着兵士们举起长矛列队迎战,他们的前面摆放着木头做的拒马桩,这是为了挡住城门破开后蜂拥而至的骑兵。
原本在城墙边上忙活的民众和军医们,赶忙离开这里,往城内退去。
随着门闩的“咔嚓”断裂声,城门轰然洞开。
草原勇士们蜂拥着奔向城内,遇到了第一道障碍拒马桩,跑在最前面的马匹被拒马桩所伤,血光四溅,前面的马匹和勇士被拒马桩所伤,后面的马匹却是没有这个顾虑,疯狂前进,这般勇猛之下,反倒是将拒马桩冲开来。
破城勇士们趁着这个时候,举着弯刀寻着空隙往城里来,他们进来之后,便快速分散开来,城北的街道之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陈朝的兵士奋勇杀敌,在砍杀了几名勇士之后,被草原勇士围住,几刀下来,身子就那么滑落在地。
不过草原勇士也牺牲了不少,因为陈朝兵士不断涌上,整个战局集中在城门之上和城门之下,尚未扩散到城内其他地方。
躲在外围的机动部队,见到有突出重围的草原番邦人,主动上前阻拦,哪怕身上被弯刀伤到都没有半点退缩。
就这样,他们一起又将番邦人逼退到城外。城内的陈朝人又将门闩重新架在大门之上。
门闩落下后,那些原本躲起来的手无寸铁的百姓和军医们,赶忙从地上躺着的人里面寻找伤员拖去医疗点诊治。
胡都尉踉跄着扶住城墙,指尖触到黏腻的血迹。他望向城下:焦黑的云梯残骸间,几具番邦勇士的尸体仍在燃烧,皮肉焦糊的气味混着血腥味直冲鼻腔。
“报!”一名满脸烟灰的传令兵跌撞着跑来,“适才有敌军去往西城门……好在,守住了!”
胡都尉刚松口气,忽听城楼二层传来凄厉的哭喊。他转身望去:军医们正手忙脚乱地按住一个断臂的年轻兵士,那孩子疼得浑身抽搐。
“大人!”刘军医满手是血地冲下楼,“不止金疮药不够了!解毒粉也不够用,那毒,越发发作快了!”
胡都尉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药粉的事情,派人去医馆,”他哑着嗓子下令,“让曹娘子...让她想办法。”
话音未落,城下突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胡都尉瞳孔猛缩:番邦人的第三波攻势,开始了。
城外,番邦人占据的位置距城墙正好二百三十步——恰是神臂弩最大射程,毕竟番邦人只是为了激怒陈朝兵士,而不是来送死。
一名头戴绿松石挂坠的中年壮汉策马上前,用生硬的陈朝话喊道:“你们这群陈朝人,竟然安排人来草原捣乱,我们这趟前来,便是要给你们一个教训!”
城墙上的都尉吐出一口血沫,“呸!”冷笑着抬手擦拭嘴角,“别为你们的恶行找借口!”
“呵!”那中年壮汉抬了抬手,就见他身后的番邦勇士们让出一条道来,数十名被绳子捆住脖子和手脚的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陈朝人就跟牵着的牲畜一般,一步一步朝黑水城而来。
“今日,就用这些陈朝人为我们的军旗祭祀,预示着这场打战将会以陈朝兵民的血水祭旗!”中年汉子举着弯刀,故意朝城门用陈朝话大声喊道。
曹茵要是在场,高低得评价一句,这人是懂得如何拉仇恨值的。
但曹茵不在,而胡都尉看到这一幕后一拳砸在城垛上,皮肉被城墙砖磨擦的迸裂,鲜血顺着砖缝流淌。
他死死盯着城下。
“你们这群陈朝懦夫,就算我们杀了你们的人祭旗,你们的将士们却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哈哈哈哈哈。”他的手抬起又放下,就有一个陈朝人被割了脖子。
眼见着同伴死去,那些被绳索捆绑住的人也都慌乱起来,顾不上脖子上都用绳子绑着,四处逃窜着,这是一种本能,谁也不愿成为砧板上的肉。
他们这样惊慌失措的反应取悦了这群番邦汉子,汉子们抽出腰间的鞭子,皮鞭在空中炸响,如同赶畜生一般赶着陈朝人四处奔散,脖颈间的绳索勒出一道道血痕,用来控制他们的方向。
一个年轻男子在被割喉前,突然咬住施暴者的手腕,鲜血从他嘴角溢出。她最后的目光望向城头,仿佛在说:“为我报仇。”
寒鸦在城墙上盘旋,发出凄厉的啼鸣,仿佛在为死难者哀悼。一面残破的陈朝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胡都尉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放箭!”他怒吼道,虽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不在射程范围,但这股子无奈和屈辱,他们需要发泄出来,“放箭,对着他们放箭!”
番邦人放肆大笑,弯刀再次扬起,鲜血如箭般激射而出,染红了绣着苍狼的军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