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醉酒

作品:《寒松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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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梨不明所以的望着赵槿离去的身影。


    四下幽静蝉鸣,她百无聊赖的蹲在草丛边数叶子,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身后蓦地传来一阵动静,她忙回首。


    循着发声处望去,努力的睁大眼睛看,只见赵槿一步一步从暗处走来,她的脸上失魂落魄,眼中失了光彩,整一个行尸走肉的模样。


    目光下移,落在她的手上,仿佛握着一个东西,在月色的映照下闪着微光。


    她不由得微惊,这才去了一小会儿,怎就成了这副模样?!


    “殿下……”


    赵槿经过她身旁,却仿佛并未听到她呼唤。她的眼眸茫然又空洞,那是一种悲伤到极致的万念俱灰。


    她一路跟着赵槿,却见她并未回府,而是去了一家酒楼,此刻已至深夜,楼中仅剩寥寥几人。


    赵槿将手中东西拍在桌上,大喝一声,“上酒!”


    小二急急忙忙跑来,无意与她对上眼,那目光如刀刃,似要将他活剐了,可怕的紧,张口结舌道:“姑娘……还、还要点别的吗?”


    “酒!只要酒!”


    “好、好,您稍等。”


    小二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忙不迭地去给她拿酒。


    方梨见状,低声提醒:“殿下,咱们还是回去吧,若被圣上知道您……”


    话还未说完,只听‘砰’的一声,酒杯砸在地面,四分五裂。


    她吓得浑身不敢动弹,傻愣愣的看着赵槿。


    “别提他!”


    厌恶、憎恨、委屈……


    多种情绪萦绕在她心头,却被她极力的压下。


    小二咽了咽口水,和一旁的掌柜说话,“这姑娘太可怕了吧,她那眼神像是要杀了我似的。”


    掌柜的瞥了他一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你慌什么,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别问!”


    赵槿不要命的灌酒,大有一副喝不死便往死里喝的架势,谁也拦不住。


    方梨即便害怕,却不忍看她如此神情,颤着声劝道:“殿下……你真不能再喝了……”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模样实在渗人,手还未碰到酒壶,就被她一把甩开,“滚!再过来……本宫、本宫就抄了你的家!”


    权力大就是好啊,想抄谁家就抄谁家。


    她扯出一抹笑容,双颊微红,眼中醉意勾人,意识迷糊的朝着对面做出一个碰杯的举动,“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


    “不醉不归!”


    方梨见她要倒下,连忙扶住,“殿下,你醉了,我们回吧。”


    弦月被云层遮挡,天色瞬间阴沉下来。


    方梨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进了府。


    这边刚把她放在塌上,倒杯水的功夫,她就坐了起来,直直的望着她。


    她吓得手一抖,杯子险些掉在地上,不甚利索的问:“殿下,你……你不是醉了吗?”


    赵槿拧眉环顾四周,沉声道:“这不是本宫房间!”


    她笃定的语气令方梨微愣,“啊?”


    屋内隐隐有股生人的气息四散,可又因她喝了酒,脑中混沌杂乱,没能反应过来。


    “殿下说笑了。”方梨走过去将杯子递给她,替她宽衣解带,“这不是您房间还能是哪?”


    赵槿晃了晃脑袋,抿了一口水道:“那……是本宫的错觉。”


    衣衫半解,倏然,敲门声起。


    方梨看她一眼,并未应声,门外之人静了片刻,道:“殿下,草民有事求见。”


    嗓音低沉,衬得这夜色格外昏暗。


    他的身形欣长,模糊的侧颜倒映在隔窗上,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显疏冷。


    赵槿抬颌示意,将杯子搁置在桌上,手上动作却不停。


    门扉半开,月色照入室内,朦胧身影婀娜,裴浔循声望去,只见屏风后若隐若现的人影,衣纱已退至手肘,露出滑嫩细白的肩颈,她身姿曼妙,过肩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前,顺着玲珑曲线沟壑而下。


    她微微侧身时,隐约瞧见那腰肢竟与散落青丝一般宽,不盈一握,柔若无骨。


    似是察觉到他的存在,赵槿退了一步,半个身子露在屏风外,回眸望去,眼尾上挑,媚意与醉意杂糅,别样风情。


    裴浔的视线不受控制的下移,倏地,一阵脑热——


    月光照耀下的那抹身影更显缥缈,薄纱轻拢,冰肌玉骨,肤白貌美。


    他看的脸热,蓦地闭眼转身。


    方梨早已识趣的退了出去。


    室内空幽,熏香阵阵。


    裴浔身姿端正,高大挺拔的身影倒映在窗棂上,昏暗烛光透着暖意,暧昧氛围在二人之间蔓延。


    他眸子紧闭,羽睫轻颤,身子隐隐发热,却始终克己守礼,绝不越雷池半步。


    “不是说有事同本宫说吗?”


    赵槿的嗓音细软,如江南烟雨般缠绵,又似浮在云端,空灵而清幽,尾音拖长,勾人不自知。


    当下,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哪里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他不自觉的吞咽一口,在这安静的室内清晰可闻。


    砰、砰、砰……


    是他的心跳声。


    杂乱无章的跳动,是热血上涌的象征。


    腰细腿长,娇媚动人……


    轻纱曼拢,又纯又欲……


    那副画面久久难忘,挥之不去。


    越发深想,他眼角的一丝薄红便越发妖冶,像冬季里盛开的那一株四季海棠,冶艳如火,纯欲至极。


    “你转过来。”


    缱绻的语调如湖泊中荡开的水纹,他竟读出了一丝温柔。


    他攥了攥拳,瞥了眼桌上凉透的茶水,沉声道:“可否向殿下讨杯水喝?”


    未及回应,他便拿起桌上茶杯,仰面喝下。


    初时觉得通体舒畅,压下不少燥热。旋即一股不知名的火猛蹿心头,烧的他眼眸通红,身子烫人无比。


    他垂头看了眼手上茶盏,几乎是下意识地,认定了这茶有问题。


    他暗道不妙,正欲离开,回身一看,门已落了锁,而赵槿正站在他面前,挡上了那一抹月色。


    烛火摇曳,随风摆动。


    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将那一丝唯一的光亮彻底熄灭。


    室内一下子暗下来,可裴浔的眸子却亮的惊人,视野也变得更加清晰。


    女子的薄纱松垮,穿与不穿没什么两样。


    月白色的心衣倒与她平日里嚣张至极的穿着风格不大相同。


    正是这一眼,令他气血翻涌,浑身都在叫嚣着上前。


    他的身子倚在桌旁,指尖抠着台面,他能调动的所有气力和理智都在奋力抵抗着药效。


    再怎么清廉正洁的君子都逃不过温柔乡。


    他也不例外。


    可偏偏赵槿无所察觉,还在靠近他。她走来时,带着的那股清甜馥郁的香味直直冲击着他的大脑,脑中那根岌岌可危的弦几欲断裂,他还在忍着,咬牙撑着,脖颈上青筋暴起,痛苦难当。


    直至柔若无骨的手抚上他的脖颈,那一刻,空气仿佛凝滞了。


    他垂眸望去,暧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