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神秘人

作品:《殓骨(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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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树梢上还青绿着的叶子就这般被吹落飘下。


    孟祈不知该如何言说自己此时的心情,原来,他与宋朝月如此久之前就曾见过。


    他慢慢转动深黑色瞳孔,目光落到宋朝月那张脸上。


    四年前在一个不知名的山村所见之人的面庞他早已记不清。然,宋朝月曾在那里生活过,而他,更是机缘巧合遇到过她。


    这世间万事之玄妙,叫他不得不感慨。


    在那个村子里,宋朝月捡到了她的玉貔貅。而四年后,她又将这东西物归原主。


    他摊开手心,那玉貔貅仍静静地躺在他满是茧子的手心。


    “多谢。”这是孟祈此刻最想说的话。


    宋朝月偏头看他,像几年前一样。只不过她的眼中没了少女时期那满含仰慕与希冀的光,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与困顿。


    她与孟祈之间横贯着一座大山,而这座大山,不是仅靠她一人之力能够跨越的。


    得不到孟祈确定的答案,她便没有勇气竭力越过这山峰。


    宋朝月轻闭双眼,轻吐一口气,又对着孟祈笑道:“不必谢我,当年你救了桃枝村,我都还没来得及谢你呢。如今将东西物归原主,我也算功德圆满啦。”


    孟祈看她,这女子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好像这世间并没有什么烦恼会入她的心。


    他突然就想跟她说一件事,“你的那家粮店,我已经打点好,你随时可以重新开业。”


    可以开业了?


    宋朝月不可置信地看向孟祈,问:“可是真的?”


    孟祈也被她的兴奋所感染,颧骨微微上扬,“真的。”


    朝升粮店可以重新开张,宋朝月也顾不得之前的担忧与忧虑,直直冲出了府,去寻玉娘。


    她走得快,根本就没有顾及她的院中还有一个孟祈。


    院子的主人不在了,孟祈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里到处看。


    之前到此处来,都是匆忙来、而又去,竟是没有发现这院中有这么多细微的风景。


    就他方才所坐的亭子里挂着好几串风铃,那一个个小风铃长得实在有些奇特,想来是宋朝月自己所做。


    院中也被她摆上了各种小玩意儿,其中最为有趣地,是在院子的西墙底下,竟然用木头做了一个小窝,而里面放着一只陶塑的小狗。


    这只小狗吐着舌头,嘴角上扬,笑得开心极了。


    孟祈见状,也不由得轻笑出声。


    没曾想这宋朝月竟是个有如此稚子之心的人。


    看也看够了,孟祈出了院门,临走,还不忘关上这无人小院的那扇小门。


    他回自己院落的路上,连脚步都轻快的不少。


    走到他住所住之处,孟梁就站在门口候着他。


    一见他,孟梁上前说:“主子,那日于街上行刺宋姑娘之人,已被手下人擒获,您看……”


    “走,去看看。”


    这二人并未出府,反而从孟祈房中一处密道而出。几经周转,便出了这山泽城,到了城外一处已经塌了半边的破茅屋跟前。


    两人钻进了这茅屋之中,从墙缝里掏出一根细如银针的长铁丝,轻轻往地上某一处一捅,这地门便打开。


    里面映照出火光,孟祈轻轻一跃跳了下去,孟梁紧随其后。


    两人进去后,这门又缓缓合上。


    这间茅屋,又变成了连乞丐都无法躲雨的地方。


    这个地方并不算大,孟祈进去,正在刑讯的几人恭敬唤他副使。


    这些人,是广闻司的影卫。


    广闻司养着两拨人,一拨人在明面上,被称为狼卫。而不为人知的,便是藏着的这部分影卫。


    他们从不穿广闻司统一的服制,武器也五花八门,功法更是各异,叫人摸不清来路。


    他们所做之事,从来都是不被律法所允、不能被世人知晓之事。


    而今广闻司能驱使影卫者,除了张继,便是孟祈了。


    孟祈站到那个被绑在架子上浑身鲜血淋漓的人跟前,见他,如恶鬼般轻唤一句:“孔祥。”


    孔祥抬起那张肿胀不堪的脸,没有了从前在孟祈跟前的那副谄媚模样。


    “我就知道,孟祈你并未真正离开广闻司。”


    是的。孟祈于笙歌当街射杀秦有德,被贬离开广闻司,来到山泽城,每一步,都是精心安排。


    他要来查的,是升云案,是死了三万众的升云案。


    山泽城,便是这三万将士死亡的源头。


    所以他的到来,令许多人惶恐,也令朝中藏着的那位,胆寒。


    落到广闻司手中的人,在被榨干最后一滴利用价值后,就会被毫不留情地索去性命。


    而无价值之人,也不会再有活头。


    孟祈来前,孔祥一直死撑着不松口,这倒是叫孟祈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的家人还在外头呢。


    “是左河还是金盛给你下的命令?”


    孔祥一脸决绝的不答。


    孟祈看着他,不急也不恼,张开薄唇缓缓道:“孔大人远在山泽城,想必对于广闻司的手段不是很清楚。只要广闻司想,没有人能从我们手中抢走东西,当然,也包括你一家人的性命。”


    他说着,从手中拿出一个东西,是他幼子的长命锁,贴身之物,从不离身。而今落到孟祈手中,孔祥自然猜得到意味着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明明、明明左河说了,会保他家人平安的。


    孟祈,又是怎么做到的?


    “行了,快说,我没耐心陪你耗。”


    孔祥还是犹犹豫豫不肯开口,孟祈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同他说道:“你可想知道一个秘密?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三皇子一党。”


    孔祥的大肚子随着他的寒颤轻轻一抖,在这场合下,显得实在有些滑稽。


    “你以为,是三皇子拼了命想要查清有关他外祖的升云案?那你们就都想错了。别忘了,广闻司,唯听令于陛下。你们又怎知,我投入三皇子门下,并非是陛下属意呢。”


    听到这消息,孔祥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彻底击溃。


    他本以为,这是太子殿下与三皇子的党争,没曾想,最后做局之人,竟是那住在金殿里的圣上。


    活不成了,他再也活不成了。


    他将知道的东西尽数抖落的出来,与左河的所有交易,他知道的所有东西,一字不差地尽数说了出来。


    旁侧有一人代为手记,这桩桩件件,竟是写了三大页之多。


    最后,旁侧上来一人,拿着孔祥的手在上面按上的手印,从今往后,这将是升云大案的呈堂证供。


    孔祥说完后,本来等着孟祈了解自己的性命。


    可对方却只淡淡丢下一句,“你之罪,自由陛下所降。”


    又拿到了更近一步的证据,孟梁跟在孟祈身后,自己握拳摇了摇以示庆祝,已经开始幻想有朝一日给升云案翻案的那般震慑朝野之景。


    谁料,孟祈在走出破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