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女子掌权

作品:《殓骨(重生)

    宋朝月几人被一路护送回了泗水城。


    坐在静岳楼从未去过的包厢内,听着旁边泗水河水哗啦啦流去,宋朝月如坐针毡。


    “多谢殿下今日伸手搭救,我还有别事,便先行告辞。”


    褚临坐在宋朝月对面,不疾不徐开口道:“我救了你,你却连一顿饭都不愿同我用?”


    这话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在了宋朝月身上,她从不是个背恩弃义之人。只是,与褚临单独共处一室,她实在有些不自在。


    没办法,她硬着头皮继续坐下。


    菜满满上了一桌,宋朝月不知道他们二人要如何吃得完。


    褚临嘴角一直带着笑,他伸手,动作极为优雅地替宋朝月夹了一块神仙肉。


    宋朝月忙端起自己的碗推拒道:“殿下不必如此费心,我自己来。”


    褚临没有再继续动作,反倒是说:“我记得你最爱吃这菜。”


    宋朝月正低头吃饭,听这话,瞬时瞪大了眼睛,他是从何得知的。


    褚临的视线一直黏在宋朝月身上,他仿佛已经将宋朝月看穿,解释道:“这静岳楼,乃是我母家所开。上次你与家人来此为你母亲庆生,我恰巧在此。”


    原是如此,那自己那天的一举一动莫不是尽数落在了褚临的眼里。


    她后脊感到一阵寒凉,这样被人自暗中窥探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很快,宋朝月吃完了自己那一碗饭,站起来同褚临致谢后就想要走,从其旁边经过时,褚临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宋朝月像一只受的惊吓的兔子一般猛地后撤一步,甩开了他的手。


    褚临见她如此反应,难掩眼中的失落。


    “我并无他意,就是想同你说些旧事。”


    宋朝月仍站着,她与褚临不过几面之缘,何谈旧事。


    宋朝月疑惑的表情悉数落到褚临眼中,他缓缓开口道:“嘉和十九年,我们在此地见过的。”


    这儿?那年她七岁,早已记不清楚了。


    “抱歉,我不记得了。”


    褚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落寞,他又继续说:“那时我脚下不慎差点儿自楼上跌落,恰好从旁边经过的你抓住了我的手,又叫来其他人把我拉了上来,救了我的性命。后来我问你姓名,你说你叫白栀,是岱州人士……”


    后来,褚临长大些了,去岱州寻了许久,都没有寻到一个名为白栀,长那般漂亮的姑娘。


    宋朝月从未想过自己那么早就与褚临有过交集,她心善,总爱助人,宋父总还调侃于她,说她等她年老,身上必定积下了不少功德。


    这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件小事,殊不知叫褚临记了如此多年。


    她觉得有些惭愧,道:“殿下,您不必放在心上,举手之劳,无论是谁,民女都会立马扑上去抓住的。”


    无论是谁?


    听到这样的字眼,褚临心里升腾起一团火,她站起,一手掐住宋朝月的腰,一手钳住她的双手,将她抵在了墙上。


    他紧咬着牙,对着宋朝月说:“那我这么多年找你,究竟算什么!”


    宋朝月被他这举动吓住了,后背贴在墙上,整个身子都在微颤,眼眶也开始泛红。


    她的害怕与哭泣唤回了褚临的神智,他同时松开钳制住宋朝月的两只手。


    宋朝月扭头就跑,似乎身后有饿狼在追赶。


    褚临愤怒地砸了下桌子,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要好好同她说的,为何事情又变成了这样。


    他狠狠地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其后他的近侍走了进来,同他讲,宫中淑妃娘娘病重垂危,陛下已经三日未临朝了。


    褚临此行来泗水,本是想同宋朝月拉近一下关系,谁料反倒是弄巧成拙。宫内现下又有了别要紧事,又不得不返回。


    临走之际,褚临不忘吩咐,要手下人好好看着宋朝月,好好看着宋家,莫要出什么岔子。


    -


    一晃,又是一年年关。


    宋远派人将自己的母亲接了过来,一家人共同过年。


    宋家祖母到时,宋朝月正同母亲剪着窗花,见到阿奶,还像幼时一般扑过去抱住了她。


    宋阿奶咯咯直笑,脸上的皱纹证明着她此刻的幸福。


    外面冷,宋朝月牵着阿奶到屋内坐下。


    屋里正烧着炭盆,烘得整个人身子都暖洋洋的。


    宋家祖母在家中见到了儿子儿媳孙女,却独独没有见到孙子。


    她开口问宋明泽所在,宋母回说:“这孩子,最近忙着去一个老武将家中学武,说是明年自己便到了年纪,想要参加考核入宫内的禁军。”


    宋家祖母也不知什么是禁军,只知道孙子肯长进,她就欢喜。


    大年夜,快要吃年夜饭的时候,宋明泽终于回家了。


    他一口一个阿奶,将宋家祖母哄得极为开心。


    然宋朝月心中却有一事,不知该如何同家中人说。


    华清一直来信,要她去丹州当自己的幕僚,助她接受家中生意。也是从信中,她才知晓,华清便是富甲天下的华家少东家。


    华家的生意遍布各地,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宋朝月想去,却又害怕父亲母亲不会准予。


    席间,宋母见宋朝月一直心不在焉的,遂问她:“桑桑,你怎么了?”


    正是大年夜,宋朝月不想说这事儿叫家人不高兴,摇了摇头说无事。


    一家人坐在厅中守夜,话着家常。待到子时,城中的鞭炮声便响了起来。


    宋朝月和母亲扶着阿奶,宋明哲拿着火烛,一手捂着耳朵,一手试探着去点那鞭炮。


    他谨慎地试探了好几次都未将鞭炮点着,宋朝月就站在廊下笑话他胆小。


    下一刻,鞭炮便噼里啪啦地点着了。


    辞旧迎新,又是新的一年,宋朝月耳边回荡着炮竹的声音,突然在此刻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去丹州,做自己想做之事。


    过完大年后,宋朝月父母亲终是向父母亲提出了要去丹州一事。


    出乎意料的,父母二人并没有拒绝,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中饱含着不舍。


    临行那日,宋朝月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带上阿罗,坐上了去往丹州的马车。


    一家人站在门口挥手同她告别,她只掀开马车帘回头看了一眼,便不愿再看,她怕她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离别过后,又是对未来的憧憬,她下定决心,要开启一个新的篇章。


    “哇!”行至半途,阿罗望着外面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小姐你看,那处的瀑布竟是在下坠的过程中被冻住了。”


    宋朝月叫车夫停下,下马车想要仔细观赏。


    她见到,原本应该如银链般坠下的瀑布就这般被冻住形成了冰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奇异的泛蓝的光泽。


    其实这景象连他们本地人都觉得奇怪,今年的天气实在过于寒冷,竟出现了几十年未曾见过的冰瀑奇观。


    宋朝月从前在书中看说,丹州人素善经商,早在几百年前,便出了许多富甲天下的大商户。


    而今这天下第一富商,也是丹州人。


    宋朝月应了华清的邀请,也是想来看看,这丹州究竟是如何人杰地灵,竟能如此富庶。


    马车约莫行了快十日,宋朝月终于从泗水城到了丹州繁城。


    才走进城门,宋朝月他们便遇到了一桩麻烦事儿,一群人正吵架,拦住了马车前进的道路。


    这群人一直站在路中央不走,宋朝月静坐在马车里听着他们吵了半天,终是没忍住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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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吵架,就是为着钱款一事。


    宋朝月扒开人群,走到两方主事人面前,当起了判官。


    她对着其中一个瘦高个的男人说:“你说他还欠你十两金对吗?”


    瘦高个男子点点头,又要继续骂:“对,就是这个狗东西,我给他送货半年,临了他却耍赖,说这十两金已经给我了。”


    另一个较矮胖的男子也不甘示弱骂了回去:“你想钱想疯了吧,那笔钱我明明就给你了,我这里还有你收钱的字据,怎么,你还想赖账?”


    “我都跟你说了,那字据不是我签的,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个字据!”


    ……


    得,两人又吵起来了。


    宋朝月痛苦地扶额,站到两人中间,用力伸手将两人给分开。


    “行,都听我说!”宋朝月提高了音量,对着这正吵着的这两位说,“两位大哥先让路,你们看后面的马车都排成长龙了。今日,我一定将这事儿替你二人理清可好。”


    两个男子俱是不信任地看向宋朝月,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行?


    宋朝月同来接自己的马车夫说了一声,叫他先回去同华清说清情况,便带着阿罗坐到街边的一个小茶摊里给这二位大哥处理纷争去了。


    她先问了二人这账目情况,再细细看了双方各自给出的证据,又听两人说那时发生之事。


    这一过程持续了很久,尽数听罢,宋朝月咬唇想了片刻,得出了答案。


    她先对着矮胖的那位大哥说:“你的十两金确实是给了。”


    旁边那高瘦大哥一下子不满意了,开口就要驳斥宋朝月,又被她接下来所说的话给打断:“你确实也没有收到这十两金。”


    “那是怎么回事?”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宋朝月顿了一下,说:“你们手下的人出了问题,还请各自回去查一查吧。”


    这两人茅塞顿开,同宋朝月说了多谢后,各自离开了。


    呼,处理完这件事,宋朝月松了一大口气。


    阿罗一直在旁边等着,见天都快黑了,不免有些担心:“小姐,我都跟您说了不要管这些闲事,您瞧,耽误了时辰,华家老爷定会觉得咱们不守时的。”


    宋朝月不好意思的笑笑,领着阿罗问着路去了华府。


    一路问到华府,宋朝月总算是见到了这大衡第一富商之家,门口挂的是透粉水晶琉璃灯,门前两座狮子甚至都是黑玉所做。


    将如此价值连城的东西就这般摆在门前,这华家,还当真是有钱。


    阿罗上前去同门口的府卫说了来意,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领着人往府内进。


    领路那人走得极快,宋朝月甚至都没能看清华宅长什么样子。


    她被带到了一个挂着清净堂的地方,见到这几个字,宋朝月立马连呼吸都变得轻了,她猜想,华家老爷一定是个不喜吵闹的。


    可越近这个地方,她却能更加清晰地听到屋内的传来一阵阵嬉笑声。


    她带着深深的困惑走了进去,一入眼,便是好几个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正打着叶子牌,其中一人就是华清。


    华清见她终于来了,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去到了这堂内后屋。


    一进此处,宋朝月感觉耳根子都清净了不少。


    “恭喜你,小姑娘,通过了我的考验。”


    宋朝月还没有看清楚这屋内有人,便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女子就坐在那处,头戴金簪,身上穿了一件绛紫色衣裳,气质卓越。


    宋朝月一时看呆了,华清在旁边用手肘戳了戳她,同她讲:“朝月,这便是我的母亲,华家家主,华静元。”


    宋朝月呆住,她从未想过,这华家,竟是一个女子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