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思念
作品:《殓骨(重生)》 一场大战刚过,秃鹫盘旋其上,正欲大快朵颐,却被手持弓箭的士兵射下,盘悬着落了下来,成了尸山血海的一部分。
雪粒子很快落在这尸横遍野的土地之上,将这个地方完全冻住。
孟祈骑在马上,握着马缰绳的手已经皲裂。他望向前方,他的将士们正在战场上收殓骸骨。
这一次,他们胜了。
东襄王被他们北苍军彻底击溃,东襄王的尸首,如今就横在前方不远处。
孟祈往那方向眺着,东襄王的眼睛望着天,瞪得老大,死状与前世一般无二。
“主子,东襄军的尸首该如何处理?”孟梁手掌上绑着一条白布,座下的马慢慢腾挪着步子走到孟祈身边。
“好生埋了,同他们的王爷葬在一处。”
孟梁明白,离开后吩咐手底下的人处理。
孟祈则骑马转身,策马回了北苍军营地处,回到自己的帐中。
这一路征战下来,他身上已经满是伤口,不过这都算不得什么,他早已经习惯。
他脱掉二十多斤重的盔甲,将其挂到木架子上,只着一身内袍坐在榻边,头发在脱下头盔后显得有些凌乱,瞧来实在狼狈。
“主帅,您的信。”一双手自帐篷外面伸了进来,孟祈凝重的表情立马缓和了许多,他知道,定然是桑桑来信了。
他用手指尖拈过这封信来,轻轻放到桌子上,然后寻来一块湿润的帕子,将满是脏污的手擦干净,这才打开这封每月按时送来的书信。
宋朝月写的书信与孟祈截然不同,每一次她都写了有很多很多,厚厚一沓,书信中事无巨细,什么都同孟祈说。
每每读到这信,孟祈仿佛能感觉到宋朝月就在自己身边,嘴唇不停地张合同自己说着话。
信里有了好消息,宋朝月说云方喜欢的那个姑娘到了,云方也随之愿意出门了……
读了许久许久,孟祈恨不得将这每月一封的信看个千百遍。
“我阿姐又来信了。”宋明泽人先到,才开口,“她说什么了?可有提及我?”
孟祈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他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宋明泽看到孟祈那副表情,目的便达到了,他呵呵笑了两声,说:“王爷叫姐夫主帐议事,快去吧!”
姐夫二字又让孟祈顿时没了脾气,夜深寂静之时,孟祈总在想,这姐弟二人还当真是一个爹娘所生,总能恰到好处地拿捏他的脾气。
宋明泽只要唤他一声姐夫,就总能压下他被其激起的火气。这声姐夫让孟祈不停地劝自己,他是桑桑的弟弟,不能随便动手。
其实孟祈都不清楚,若两人全力以赴打一场,究竟是他赢,还是宋明泽赢。
他观宋明泽在战场之上冲锋陷阵的本事,今日还直捣黄龙取了东襄王首级,这般武功,绝不在他之下,甚至可能还要高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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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祈换上一见干净的冬袍,走出帐中,去见了北苍王。
一进去,他便看见北苍王将东襄王所占之地的小旗子尽数拔出,换成了己方黑金色旗帜。
这大衡的江山,已经被他们占据了快二分之一。如今褚临一人要应付着南陵王与西宜王这两位与他同出一支的藩王,正心力交瘁着。
趁此机会,北苍军也可以稍微修整一下了。
褚长陵帐中的红泥炉上正温着一壶酒,他随便拿来几个杯子,给孟祈和宋明泽各自倒了一杯,“来,喝杯热酒,这数九寒冬的也就不热了!”
几人于帐中碰杯,庆祝他们的胜利,酒香与木柴燃烧的味道盈满的整个帐篷。不过几人都心中有数,身处前线,不可贪杯,均不过浅酌几口,暖了身子,便搁下酒杯。
“是这样的,前线情势暂缓,这眼瞧着也快过年了。兰溪她想回凉城去看看孩子,你们二人,不知可有人愿意同行,年后再回来?”他又怕跟前两人都要走,急急忙忙补充道:“不过只能有一个,不然军中之事我一人可应付不过来。”
孟祈正欲开口让宋明泽回去,谁料对方却抢先一步,“让我姐夫回去吧。我在家过了十几年的年,姐夫回去,好好感受一下我们家过年的热闹喜庆。”
“可是……”孟祈还想说什么,毕竟他比这宋明泽大上七八岁。既然对方唤自己一声姐夫,他想应该是他回去的。
宋明泽又止住了他的话茬,“行了行了,这前头有我跟王爷,你大可放心,安安心心去过完年再回来,记得给我带母亲做的酥饼!”
既如此,孟祈也不再推辞。
在腊月十五这天,带着周兰溪,一路朝北,准备回凉城。
这一晃,他们外出征战也快半年了,外面霜雪越厚重,他对宋朝月的思念越深。
北边天寒地冻,许许多多地方都结了冰,回凉城所耗费的时间较之平日便多上了几日,孟祈他们在腊月二十七总算是抵达了凉城。
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孟祈竟有种到家的归属感,明明他才在这个地方没待多久。
他不欲再去想战场上那些纷繁之事,他只需好好过完这个年,见见他思念已久的宋朝月。
孟祈与周兰溪回来没有提前知会,王府和宋家都处于一个不知情的状态。
周兰溪坐着马车回王府,孟祈则径直往宋家去。
他骑马立于宋家门前,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向里面的人言说自己的到来。
反倒是在院子里扫雪的阿罗先发现了他,阿罗眯着眼看这牵着马站在自家门前的男子,他下巴上长满了胡子,让她有些不敢认,不过很快,她认出来了。
扫帚被她一松手丢到了地上,甚至都忘了按规矩请安,便往内院里走去,边走边喊:“小姐——小姐——孟大人回来了——”
是的,他回来了。
屋中正百无聊赖翻着书页的宋朝月听见这话,起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直到阿罗砰一声推开她的屋门,拉着她重复了好几遍相同的话,宋朝月这才清楚地知道,孟祈竟然真的回来了。
她没来得及披上一件外袍,提裙向往跑去。
远远的,她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还是同往常一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
风雪从她脸颊边刮过,她奔向对方,眼眶逐渐湿润。
她看到对方双臂展开,朝她伸出了手。她跨过门槛,走下最后一阶石阶,最后,朝孟祈扑了个满怀。
“你怎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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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宋朝月紧紧搂住他的腰,瓮声问道。
“要过年了,王爷给放了个假。”他边说着,便用自己宽大的斗篷将衣衫单薄的宋朝月遮住,风雪再不能侵蚀她。
一听这,宋朝月从孟祈宽大的斗篷里抬起头来,湿漉漉的一双眼睛看着他问:“那子澄呢?”
孟祈灿然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头:“他将这告假的机会给我了,他在前头陪着王爷。”
既如此,宋朝月便不再问了。
听闻孟祈回来的宋朝月夫妇揣着手站在里院儿,远远地瞧着自己的女儿和那未来女婿,满脸欣慰。
孟祈被邀进了宋家,知道他还没有吃饭,宋母吩咐厨子做了一大桌菜。
怕孟祈不够,桌上都菜上满了宋母还笑着问:“小孟,你可还想吃什么,前线辛苦,定是很久都没吃上好的了,你瞧你清瘦了不少,那眼睛底下也青黑……”
江念那喜欢念叨孩子的习惯转移到了孟祈身上,宋朝月听罢,笑了笑,拉了拉母亲的手,道:“阿娘,好了,别再念叨了,让孟祈吃饭罢。”
江念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些多,她有些尴尬地坐下,招呼孟祈快吃。
熟料对方却看了她一眼,解了她的局促:“无碍,我喜欢有人念叨我。”
宋朝月看了母亲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用完饭后,孟祈说要去王府看看云方,宋朝月穿上了厚重的衣服,与他同行。
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宋朝月,孟祈不肯骑马回去,反而牵着她的手,与她一道走在凉城空无人烟的大街上。
“桑桑。”
“嗯?”
“桑桑。”
“嗯。”
这般连着唤了两声,宋朝月见孟祈一直不说下一句,偏头过去看他。
见他嘴角微微勾起,便知对方是在捉弄自己呢。
孟祈的手很大很温暖,宋朝月的手被他手团团握住,没有一丝凉风钻进去。
走出宋家门口的这一条街,宋朝月犹豫着开口问了一个问题:“重华他……”
“挺好的,那小子聪明着呢,总暗中给我递消息。”孟祈牵着宋朝月,语气轻缓,像是不过在聊今日吃些什么这般琐事。
听到这儿,宋朝月便彻底放心了。
云方救回来了,她也回来了,就剩下重华还在笙歌,在谷禄身边。她不相信重华会背叛孟祈,很显然,孟祈也是。
之前重华假意归顺谷禄之时孟祈眼中失望的眼神,不过只是做戏罢了。
宋朝月还想问关于傅重华的事儿,才将开口说出名字,孟祈便打断了她:“桑桑,你都还没有问过我呢。”
她一直在问别人,可是她都还没有问过自己呢。
他们站在一个巷子口,听到孟祈这般说,宋朝月知他心中吃味了,遂顺着他问:“那槐序这段时间可好?”
比他的回答先到来的是孟祈激烈的吻。
他一个转身拉着宋朝月到了巷子里,将女子抵在墙上,捧着她的后颈,强迫对方仰起头来接受他半年来的思念。
一吻罢,孟祈松开宋朝月的唇瓣,看着上面的潋滟水光,喉咙有些沙哑:“桑桑,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