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第 106 章
作品:《帝姬她不接受强取豪夺》 岁末宴席之后,还有五天就要过年了。延陵宗隐紧催慢赶,终于赶在年前将财礼全部重铸完成,一箱箱抬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黑塔有些惊讶,听着屋外人来人往的动静,实在忍不住开了口:“郎主,徐娘子就在隔壁,这怎么还抬进您院子里了呢?”
延陵宗隐背对着他,握惯了刀的手此刻正握着一支笔,在墙上写字。听到黑塔的问题,他也没有回头,只是轻嗤一声,继续笔走龙蛇。
真是个傻子,送财礼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送过去?不得等吉日到了再说?
黑塔没等到延陵宗隐的回答,只当延陵宗隐在全心写字,便偷偷抻着脖子,去看延陵宗隐在写什么。
那一块墙皮还是黑塔找人铲回来的,他已经知道徐娘子在上面写的是“无耻”两个字,可延陵宗隐新写的这些他就看不懂了,只觉得笔锋凌厉,带着浓浓的杀伐之意,便猜想他一定是在做什么军事计划,或者干脆一点,要砍了陆双昂什么的。
延陵宗隐写完了,一回身,就对上了黑塔傻愣愣的目光。两人对视片刻,延陵宗隐一声轻笑,缓缓走到桌前放下笔,竟然心情很好的跟他说闲话:“认得吗?”
黑塔又看那几行字一眼,老老实实摇头:“不认得。”
延陵宗隐就伸长胳膊搭在黑塔肩上,用了些力气拍他的肩膀,将魁梧的汉子拍得几个摇晃:“那就好好去讨好她,让她告诉你。”
话中的“她”指得是谁,黑塔自然心知肚明。
黑塔现在对纯懿是又怨又怕,若是细细比较,还是怕更多一些。听延陵宗隐这样说,他后退一步,急忙摇头:“不了不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开玩笑,那徐娘子心思那么多,万一被她套路了,或者是一个不察惹了她生气,自家郎主肯定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延陵宗隐看黑塔这副对纯懿避若蛇蝎的样子,不由想笑。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个亲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声音郑重:“郎主,宫中急报。”
延陵宗隐的神色便也严肃起来。他擦了擦手,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虞娄大王的死讯来得很突然,他甚至都没能撑到这个新年。听宫中暗卫来报,说虞娄大王可能是昨天晚上在宫墙上吹了风,回去以后就头疼不止,折腾了半宿,好不容易才喝了药睡下。
因着宫里已经封印,也不必上朝,大家便也没去打扰王上。可一直等到中午时候还不见他起身,大家这才察觉有些不对,急忙去喊时,虞娄大王人都已经硬了。
如此惊变,让整个上京城俱都哗然,可最让众人哗然的事还在后面:那些消息不太灵通的低级官吏甚至还没得到王上已经殡天的消息,十二王妃已经手持王上遗诏,与朝中一些大臣一起,拥护今年还不到三岁的小王子继位了。
上面还有那么多已经成年的兄长,甚至还有延陵宗隐这般功绩赫赫的“狼主”,不管怎么看,小王子都不是最好的选择。若是说王上对延陵宗隐不满,不愿让他继位,蒙古边军里可还是有一个七王子延陵宗覃的,虞娄大王又怎么会让一个还不到三岁的稚儿继位?
这里面没问题就有鬼了。
延陵宗隐是第一批得了消息赶进宫的,可等他站在大殿之上,面对的却是已经穿上了王服的小王子,和端坐在王座垂帘之后的嘉荣王太后。
在先王的后宫里,嘉荣的存在感其实向来不高,大家都只知道她很得先王喜爱,到了后来,甚至超过了正经王后,去哪里都带着她。可她身上有着大庆娘子特有的温婉柔顺,从来不插手政事,也总是低眉垂目的温柔模样,对待大臣都很恭敬,所以提到她,大家都只是嗤一句“以色侍人”,也就罢过了手去。
可现在,她身穿威严的王太后礼服,身影透过王座之后垂着的帘子隐约可见,脊背笔挺,神情端庄,开口说话时,也带着一种自然的属于上位者的威仪。
“二王子,你来得正好,”她甚至连“宗隐郎主”都不叫了,一句“王子”,就钉死了他的身份,“王上骤然殡天,把这沉重的担子交到我们孤儿寡母手上,我们真是惶恐不安,还请二王子多多帮衬才是啊。”
延陵宗隐看着王座上那个懵懂的小孩,和坐在他身后如同守护神祗般的影子,冷冷勾起了唇角。
呵,真不愧是那女人的姐妹,两人简直是一样的表里不一,手辣心狠。
延陵宗隐当晚没有回府,纯懿去寻他,很轻易便从延陵宗隐留给她的亲卫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那亲卫很是热心,将现在的形势一一讲给她听,最后还认真建议:
“娘子,现在外面局势不明,各家都在四处活动,尤其是十二王妃……有不少人都对她不满,很可能会来找您麻烦。郎主走之前,特意叮嘱我们要保护好您,还请您千万小心,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去做就好。”
纯懿含笑点头,路过门口时,看到府外的几个乞丐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心中不忍,顺口让侍卫给他们取了些饭食,然后才带着塞里,慢悠悠回了自己的院子,很听劝的闭门不出。
当日晚上,夜深时分,安武顿背着一个全身都罩着兜帽的人从后门潜入了纯懿的院子,悄无声息出现在纯懿面前。
纯懿衣着齐整,显然根本没有入睡,看到来人,也没有一点惊讶的神情:“孟大人。”
那人掀开兜帽,果然是孟曹勋沧桑的脸。他对着纯懿行礼,口中还是称呼“帝姬”,将身上披风解下,手里竟然还牵着一个男孩。
这个男孩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还没有留头,只头顶和后脑梳着两条小辫,不少头发却已经从辫子里掉了出来,杂乱垂在脑袋上,显然是来得有些慌乱。
可他一双褐色眸子却很是平静,看到陌生的纯懿也不害怕,直勾勾盯着她,小小的手掌握成拳头,垂在身侧微微颤抖。
纯懿伸出右手,轻柔抚过他圆鼓鼓的脸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我帮你梳梳头发吧。”
小男孩还是很提防的看着纯懿,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纯懿也不生气。她的语气更加柔和,耐心征求着他的同意:“我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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辫子可好看了,试试好不好呀?”
她手心温暖,笑容温柔,很像母亲。小男孩渐渐就红了眼眶,却倔强地瞪着眼睛,不肯让眼泪落下。
纯懿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她便走到小男孩身后,慢慢解开他与头发缠绕在一起的发带,又以五指为梳,轻柔在他发间穿梭,帮他理顺每一根发丝,然后灵巧翻转着手指,重新辫好了两个小辫子。
她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双手搭着他单薄的肩头,对他笑:“真好看。”
然后又轻轻道:“你不要害怕,姐姐问你几个问题,好吗?”
小男孩看着五官精致的纯懿,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
纯懿心下一松。她干脆坐在小男孩身边,像朋友聊天一般开口:“那天……父亲还有哥哥姐姐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对吗?他们交代给你了一些事,让你帮忙完成,你愿意去做吗?”
小男孩神情顿时警惕起来。他很是提防地后退一步,靠到孟曹勋身边,眼神竟然透出几分凶狠来。
孟曹勋与纯懿对视一眼,弯下腰,慈祥地抚慰他:“原哥儿别怕,就是这个姐姐让我们救了你的。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想帮你。”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小男孩还是很亲近孟曹勋的。他迟疑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只是神情依然很是警惕。
纯懿也不戳穿他,继续问道:“那你有证据吗?”
孟曹勋扯了扯那个叫原哥儿的小男孩,他才不情不愿地点头,很快却又摇了摇头。
纯懿却明白他的意思。她笑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块篆刻精致的金属牌子来。
发现原哥儿的眼神骤然明亮,纯懿便知道,她猜得没错,他手里少的那个关键证据,就是这个了。
她毫不吝啬,将这个盒子递到原哥儿面前,微笑示意:“拿着吧。”
原哥儿这次也毫不犹豫,似乎生怕她反悔似的,上前一步就要来抢。纯懿却眼疾手快,收回了手,让那小男孩扑了个空。
自进来以后,原哥儿第一次开口。他声音沙哑,像是哭了很久坏了嗓子似的,如同一只小兽一般嘶吼:“给我!”
“我会给你的,但是原哥儿,你要先想清楚,你要不要这样做。”纯懿笑容稍浅,脸上的神情就严肃了些,“如果害怕,你可以远走高飞,孟爷爷会送你离开,你一定可以活下去。但是如果你踏出这一步……”
“我不走!”原哥儿眼眶通红,直接打断了纯懿的话,很是坚决道,“我全家都死了!我什么都不怕!把东西给我!”
纯懿看着面前这个小男孩,竟然恍惚像是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她轻叹了口气,再次确认:“你真的想好了吗?”
原哥儿没再开口,直接扑上来抢纯懿手里的东西,用行动代替自己的回答。
纯懿任由他将那枚金属牌子抢走,宝贝一般护在怀里,然后揉揉他的头,这才站起身来。
“带他入宫吧。”纯懿对孟曹勋颔首,语气仍很温柔,却很是坚定,“要快,一定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