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 84 章
作品:《只想将他捉拿归案》 赵秉清刚刚默默旁观钟掌珍与桃枝对话,发现钟掌珍在说话时的目光多有闪躲,言语也有些闪烁。
想来,她说的话也是虚虚实实,当真不得。
虽然她同叶和凝看起来都风尘仆仆、有些狼狈,但身上的衣料依旧是遮掩不住的考究。
特别是钟掌珍,举手投足间都仿佛自带三分威仪,绝非寻常人等可比。
尤其是,她还能直呼叶和凝其名,而叶和凝也不因此恼怒。
想来,王絮只是个假名,她的真实身份应该也是非富即贵。
他们来此处,是要做什么呢?
赵秉清暗自想着,没有太多头绪。
钟掌珍便也冲赵秉清笑了笑,回了个礼,“幸会幸会。”
赵秉清,是谁?
她没听说过。
估计是沈容端要押送去皇城的什么官员吧。
不过……
钟掌珍微微蹙了蹙眉,目光在赵秉清身上扫视了几下,不禁心生疑虑。
既然是要押送的犯人,为何不见枷锁镣铐?
连手铐脚铐都没有用上,难道就不怕他逃跑?
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沈容端,钟掌珍心中释然。
嗯,肯定是因为沈容端武功高强,所以不需要那些东西,他也逃不出沈容端的手掌心。
毕竟,她可是舅舅那样的大英雄举荐的人呢。
沈容端解决完住处的事后,回到房间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衫。
衣料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前些日子斐然在河边替她清洗的那套衣服。
想到那天夜里斐然对自己做出的越轨行为,沈容端神情微微一滞,沉默了片刻。
那日之后,斐然似乎有意避开她,一直和桃枝忙于帮茶老头处理那批滞销茶叶。
两人之间少了以往的闲谈,斐然原本总是帮她整理东西、递茶送水,那段时间却变得躲躲闪闪。
那日晾干的衣服,他也是悄悄叠好,趁她外出时送到房间。
连人影都不曾露一露,仿佛唯恐被她逮个正着。
几天后,两人总算恢复了些许往日的和谐。
斐然重新出现在她身边,有时也会主动开口,甚至不时会提起些日常琐事,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只是彼时沈容端因为即将前往文昌府心情烦躁,心里一片沉闷。
对于斐然的小心试探,她也没心思回应,只是淡淡应付着。
不管怎么说,那晚的事情,似乎已经过去了……
吧。
沈容端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当初挽澜突然出现,把斐然扔给她养。
那个时候,斐然还比自己矮一个头。
那个小毛孩,现在也长大了啊。
正巧此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沈容端已经换好了衣服,便应声让来人进门。
门被轻轻推开,斐然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
袅袅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驱散了些许寒意。
“师姐,今天你整日都没好好吃过东西,快趁热吃点吧。”
他的声音透着几分关切,又似乎夹杂着些微的责备:
“其他人刚刚我也安排着吃过了。”
沈容端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却没有立即动筷,而是转身取来了信纸和笔。
她执笔蘸墨,字迹算不上清隽,却比较流畅,一会就写完了两封信。
“这两封信,一封给纪钦明,一封给叶世忠。”
她写信的同时,语气平静地吩咐道:
“等会儿你替我拿到官驿去寄了,再顺便问问,有没有给我的信。”
一提到官驿,沈容端不禁想到了此地的知县。
——那个被自己得罪了个透的男人,林集敬。
当初在开元河畔,她自认为此生不会再与这个人打照面,因而做事毫不留情,怎么狠怎么来。
如今阴差阳错,她却又踏入了他的地盘,犹如瓮中之鳖。
她不想再生杂事,只得避着他的锋芒,甚至连自己的行踪都要藏藏掖掖。
……果然,做人还是要留一线比较好。
不然,也不至于现在像贼一样,躲在他的地界上。
唯恐一个不慎,就要面对他的咄咄逼人。
想到这里,沈容端摇了摇头,心中自嘲地一笑。
算了,反正明天早上就要离开。
左右也是碰不着的人,多思无益。
斐然一声不响地看着她把信写好,仔细封好后收入怀中,又将沈容端刚换下的衣物轻轻叠起,准备带出去清洗。
他迈出几步,却在临出门前突然停住,微微回身,眼中浮现出些许犹豫。
“师姐……”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怕被人听见,“那个和叶和凝一起的男子,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沈容端并没有打算隐瞒,闻言,淡淡开口道:
“那个是兰因公主,钟掌珍。他们两个估计是偷偷跑到这边来的,我等一下会去问清楚他们的来意,然后把他们一起带回皇城。”
闻言,斐然的脸色蓦然一变,眼中流露出惊讶和疑虑:
“……兰因公主?可我刚才在客栈楼下,听人说坤宁宫前些日子被火烧了个干干净净,那位兰因公主也已经葬身火海,香消玉殒了啊!”
沈容端原本平静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她原本以为,这两个富家子弟不过是出于任性,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出走游玩。
却未曾料到,钟掌珍居然会决绝到如此地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放弃自己的公主身份,跟着叶和凝,这样冒冒失失地跑了出来?
她要做什么?
沈容端一时思绪纷乱,种种疑问盘旋在心头,却无从解答。
正思忖间,她突然想起不久前传来的王玠将军谋反被赐死的消息。
两件看似无关的事件,似乎有某种细微的联系。
桩桩件件的事由,如同一根根隐线,以某种规则,逐渐交织出一张巨大的网。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位置,是否也会被这张巨网所牵扯、缠绕。
斐然见她神色凝重,又低声补充道:
“我还听说,利戎的使团本来打算来求娶公主,现在闹了这么一出,他们非觉得兰因公主没死,只是圣上不愿意嫁女儿,所以才伪造了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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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皇城闹腾不休呢。”
沈容端眉头深锁,指尖不由自主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或许是因为要来文昌府,而且这几日河上风浪也比较大,她休息得很不好。
加之有重重心事缠绕,此刻她只觉得腹中微微发酸,身心俱疲。
“我知道了。”
她轻轻吸了口气,勉强按捺住心中的不适,声音依旧沉稳:
“我等会就去找他们问清楚情况,你先去吧。”
斐然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担忧和不安,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想,叶和凝如此黏人,一定终究会惹师姐讨厌。
等到那个时候,师姐就知道自己有多懂事、有多好了。
于是,懂事的斐然轻声退了出去。
斐然刚走,沈容端正准备去找叶和凝和钟掌珍,却突然想起了还在斐然房内、无人看守的赵秉清。
她略一犹豫,脚步一转,还是推开了那间房门。
门刚开到一半,她便感到一股微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原来赵秉清也正好在里面推门。
两人猝不及防地迎面相撞,他身子一晃,险些整个人栽进她怀里。
沈容端一惊,反应迅速,立刻伸手扶住了他。
赵秉清的肩膀在她掌心轻轻颤动,似乎是被吓到了。
沈容端微微用力,将他拉了回来。
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交错。
“你这是要去哪?”
她微垂着头,眉头微皱,低声问。
赵秉清愣了一瞬,呼吸一滞。
她的手还稳稳扣在他肩上,那力道不重,却牢牢地将他固定在原地。
清冷的香气从她衣袖间隐隐传来,和斐然身上的气息很像。
“我、我……”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眼神躲闪,心跳得有些快:
“想……烧点热水,洗个澡。”
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在他身上扫过,赵秉清忽然觉得全身都像被那双眼睛看透了一样。
他咬了咬牙,努力平静心绪,终究是没有再说话。
沈容端想起叶和凝和钟掌珍方才那副风尘仆仆、满身污泥的模样,便点了点头,随口道:
“正好,我也要烧水。你随我一起去吧。”
话音落下,她没再等他反应,松开扣住他肩膀的手,转身便迈步走出了门。
那一瞬间,肩上还残留着她手指轻触的温度,却随她的抽身而逐渐散去。
赵秉清怔了片刻,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待看着她走出几步,他才低垂下眼,闷声“嗯”了一声,缓缓跟上去。
他想,沈容端是信不过自己,怕他趁机逃走,所以才坚持同行。
事实上,就在刚才吃饭时,他像此前拜托船夫一样,悄悄将一张薄薄的字条塞给了客栈掌柜,拜托他设法转交给林绩。
眼下见斐然独自离开,他原本打算趁机悄悄下楼探听一番,看看是否收到回音,或能听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没成想,却遇到了她。
沈容端明显打算尽快离开这里,也许明天一早便要动身。
今夜,是他离开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