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死里逃生

作品:《不可越轨

    意欢记得三年前初怀孕那会儿,顾云棠的公事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陪她。


    她相信,如果和顾云棠结婚,在婚姻中他会是个好丈夫。


    好爸爸。


    但是,她离过一次婚,不想这么快再被婚姻束缚!


    深究根本的话,她没有“他爱她”那样爱人罢了。


    光是爱沈樾,已经消耗了她大半的精力。


    她孕期奔波劳累,待产期那几周,她住在医院,顾云棠干脆搬来电脑在隔壁办公,每日里逼她喝补汤,把她养胖了差不多二十斤,那段时间意欢根本不敢照镜子,生怕被自己的模样吓住。


    顾云棠反复的告诉她,她先前太瘦了,如今圆润点儿好看,意欢被他反复洗脑多了,能够接受因为怀孕发胖的自己,想着等孩子生完再减肥。


    羊水破掉,被推入手术室是夜里两点钟的时候,顾云棠守在手术室外,焦急如焚。


    意欢怕剖腹产留疤,虽然现在祛疤的技术高超,可是,再鬼斧神工的缝合技术,总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她想去海边的时候穿比基尼,所以,能顺产的话尽量顺产。


    头胎不好生产,生个孩子几乎花费了她半条性命,她从手术台上下来,麻药的劲过了,是被疼醒的!


    一睁眼,便见顾云棠满脸憔悴的守在她的病床前,她那时心想,若是没有婚变,沈樾大抵也会同他这般,守在她的床前等待她醒来。


    可惜,世上的事,都没有如果。


    顾云棠握着她的手,闭着眼睛,默默的流泪,像是要把几辈子淤积的眼泪都哭出来一般。


    一向沉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罕见的流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哭什么?”意欢虚弱的开口:“我又没死。”


    顾云棠流了一会儿眼泪,恢复好情绪后,背对她擦泪,意欢很想笑,但是,稍微动一下,做点表情,都疼得她抽气。


    他擦完眼泪,又恢复平常的模样,低声说:“意欢,我好担忧你。”


    “我在手术室外面等了三小时,在这三个小时内,我意识到了,女人生孩子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我不能失去你,你知道吗?”他情愿躺在手术室上的是他。


    他曾经偷偷的去体验过育儿中心的课,正好那一节课体验孕痛到底有多痛,那是一种非人的折磨,顾云棠当是时的眉头拧得紧紧的。


    如果不是月份大了,顾云棠会建议意欢不要孩子,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沈樾的!


    但是,她知道意欢多期待这个孩子,这是她的孩子。


    她时常抚摸孕肚,眉眼温柔的对他说,这是我的BB。


    生过孩子的女性都知道,肚皮上长出妊娠纹对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打击巨大,胖了可以减肥,可是,肚皮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却是很难消除。


    坐完月子,她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搭配合理的饮食瘦回来,身材和没生前所差无几,可惜,肚皮上的妊娠纹顽固的扒着她的肌肤……


    夜里她因为身材焦虑,翻来覆去的睡不觉,顾云棠从身后拥住她,闭着眼,含糊的问:“怎么了,失眠了?”


    “嗯。”她迟疑着开口:“我现在变得好丑。我变丑了,你会嫌弃吗?”


    他回答得很快,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不会,你在我眼里从未变过,依旧的美丽动人。”


    意欢很满意男人的回答,但是,她知道,永远不要相信男人在床上的甜言蜜语,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她不会为了男人放弃对自己的要求,女人追求美,是为了利己。


    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你。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依旧魅力无限,意欢翻了个身,在黑暗中摩挲他外露的肌肤,空气的温度逐渐焦灼,身旁人的呼吸逐渐趋于沉重,顾云棠一把抓住她的手儿,半眯着眼睛,气息不稳的说,“意欢别闹了,你的身体没恢复好。”


    他已经用这个借口拒绝她好几次了!


    意欢不悦,咬着他的耳肉,轻轻地扯了扯,说:“你不要是不愿意,我去找别人了。”她的嗓音充满了愉悦的笑意,因为她知道,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对方一定会醋意大发。


    他几乎是立刻、马上睁开眼睛,臂膀紧紧的圈住她,唇角抵在她的颊旁,咬牙关,道:“别这样好麼?”


    “不,我偏要——”


    他知道拗不过她,于是在黑暗中上演一出春风沉醉的夜晚。


    亲手剥掉她白色蕾丝边的小裤,往通幽处而去。


    意欢咬着唇,发出低低的抽气声,身子十分敏感的战栗,不一会儿,浑身汗涔涔的,哼哼唧唧出声。


    男人把女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欢愉似乎无处安放,节节攀升。


    结束后,顾云棠“啪”的打开床头的小灯,瞥见她肚皮上的纹路,暗自记下。


    她仍旧沉溺在欢愉中,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她反应过来他在看什么,立马扯过一旁的被褥遮盖:“不要看!”她几乎是尖叫着说。


    后来,顾云棠从朋友那儿弄来一种可以淡化妊娠纹的精油,夜里,床头亮一盏橙黄的小灯,他的双手沾满精油,油光发亮的,充满炙热温度的掌心按压在她布满妊娠纹路的肚皮上,轻轻地按摩。


    一连数月,都如此。


    肚皮上丑陋的纹路终于一点点的隐藏起来,皮肤变得洁白。


    *


    佣人准备好晚饭。


    顾云棠给意欢盛一碗汤,他说,这汤熬得好喝,不油腻,是他下午吩咐佣人用小火在炉灶上煨着。


    保姆春桃姐拿着宝宝碗给孩子喂饭,小团子坐在宝宝椅上荡着双脚,却闹着要顾云棠喂。


    “不要桃姐,要顾叔叔喂——”


    意欢平日里对小团子比较严格,扮演严母的形象,而顾云棠对小团子总是笑眯眯的,十分的和蔼,平日里也是他带孩子比较多,孩子黏他很正常。


    意欢皱了皱眉头,立马道:“君君,不行!”


    小团子瘪嘴,眨巴眨巴眼睛,做势要哭闹。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意欢不惯着她的小毛病,直言:“哭也没用。”


    “妈咪坏!”


    顾云棠出声:“好了,叔叔喂你,但是,君君要听妈咪的话。”哄小孩子他有一套,小团子乖巧的点点头,他又说,“应该怎么跟妈咪说话?”


    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说:“妈咪,sorry。”


    意欢笑了笑,说:“瞧你,把她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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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只听你的话。”


    顾云棠从保姆春桃手中接过宝宝碗和勺子,碗里是蒸得软烂的贝贝南瓜泡大米饭,搭配剥好的猪肉沫虾肉、鱼肉,剁碎的绿菜叶,营养搭配均衡,但是搅在一起……意欢瞥了一眼,默了默,孩子的饮食都是保姆管的,她自己是不太懂做饭,这饭看着不像是好吃的样子,不过顾云棠喂小团子,她乖乖的张嘴吃饭的样子,又蛮香的!


    应该是不难吃的,意欢心想。


    顾云棠喂了小半碗,意欢冷声要小团子自己吃饭,小团子已经到了会看母亲脸色的年纪,这回没闹事,而是从顾云棠手中接过汤匙,开始慢腾腾的挖饭。


    她自己安静的喂自己吃饭,意欢不免夸赞她,能自己吃饭了。


    “君君是厉害的孩子!”小孩子糯声糯气的说。


    意欢撇掉盘子里的姜葱,给顾云棠夹一段鱼肉,他喝了半碗汤后,才动筷吃她给夹的白肉。


    意欢吃饱了,放下筷子,撑腮在一旁看他,似乎想起什么,忽然说:“你猜我去S市碰见谁了?”


    顾云棠不是很感兴趣,但是,顺着她的话语往下问,“谁?”


    “沈二。”意欢说:“我记得你跟他挺熟的。”


    顾云棠眉眼一跳,不着痕迹的压下眼底的冷意,放下筷子,抬眼睃她,又恢复平日里的模样,他和沈泽昔年干系不错,他喜欢听戏,没想到在国外待多年的沈泽也能同自己谈论起戏剧,两人能相识是因为一幅画,在拍卖会上两人竞争一幅油画,卖家是个意大利人,顾云棠无缘这幅画,在拍卖会结束后,私下找到沈泽沟通,一来二去的便相熟了。


    不过,因着沈樾的缘故,渐渐地不怎么往来。


    他知晓沈樾已死,刻意瞒着意欢,不让她知晓此事。


    “是挺熟的,我们有共同的爱好。”


    意欢立刻问:“什么?”


    顾云棠唇边浮现一抹陪笑,笑笑没告诉她,挠得她心底痒痒。


    突然听得“砰”的一声,两个人的视线都转移,谁都没再谈这话题,原来是小团子打翻了饭碗,好在是仿瓷的,在地上滚了几滚,碗底的米粒洒了出来,保姆听见声响连忙过来收拾。


    晚间,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意欢从洗浴室走出,身上沾着潮湿的水汽,她坐在梳妆镜前用护肤品涂抹脸颊,顾云棠看完孩子回屋,不一会儿,一双炙热有力的大手按压在意欢的肩头,不轻不重的按揉,力道恰到好处。


    意欢闭上眼,享受对方的伺候。


    橙黄的灯光映照在两人枕的枕头面上,丹红的枕头面绣着绚丽多彩的交颈鸳鸯,意欢嫌弃这枕面过于老派,换句话说,是“老土”,顾云棠笑而不语,态度难得强硬的不许她更换。


    这枕面据说是个“朋友”送的,得到寺庙高僧祈福,据说夫妻枕这样的枕面会琴瑟和鸣。意欢听闻没点评,在心中诽腹他是不是被人坑骗了,庙里的僧人还管起姻缘?


    ——你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当然,她心底是有点儿他的位置,不会说这么伤人的话。


    毕竟,大家忙起来,他抽空奶孩子。


    女人的心不像是男人,总是惦念几分旧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