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颁发的神之眼由源水之滴构成，其中可能混入一些那维莱特存储的记忆，而梵高则通过那枚神之眼，窥见了记忆的碎片。


    一位极其富有创造力和想象力的画家。


    通过小巫师的科普他得知梵高自裁的结局，即便是获得神之眼，也未能改变其悲剧的命运。


    但那维莱特依旧记得，他笔下的向日葵是多么的倔强，向阳而生，追逐光明。


    他曾挣扎过，反抗过，尽管失败了，但那维莱特只会钦佩，这位与生活斗争过的勇士。


    让那维莱特「注视」过的人类不止这一位，在更久远的时间，无论是富庶的王朝帝国，还是荒芜人烟的土地，都曾留有他的足迹。


    在远东的沿岸，那维莱特与一位水性极好的姑娘相识，明明是人类，水性却比一些海洋生物还要好。


    她善良又无私，经常帮助村中的居民，因为善于游泳，救了好几个落水的人。


    而再一次台风引起的灾害中，小姑娘前去寻找还未回家的渔民，而被风浪卷入海中，脚踝被水草缠住，差点淹死。


    在她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她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朝她游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是神仙，上次我就瞧见你从龙变成人游上了陆地，你一定就是龙王大人吧！”


    小姑娘在那维莱特的身边叽叽喳喳，腰间挂着一枚蓝色的银边嵌琉璃珠子。


    那维莱特并不反对小姑娘的称呼，只是询问她获得神之眼以后，想要做什么。


    “龙王大人既然赐我这御水的法宝，有了神仙的本事，自然要做神仙该做的事。我要保护这里的人们出船次次有鱼获，风调雨顺，平安归来。”


    小女孩的话依旧在耳边回荡，要是某个获得神之眼的海盗船长，也有像她一样的志向就好了。


    等那维莱特下次路过那片沿岸，人们修建起那姑娘的神庙，每次渔民出海，都要去娘娘庙中祈求平安。


    “妈祖娘娘，佑我平安。”


    渔民郑重的朝着女神像祈祷，红色的月型圣杯抛置地上，清脆的声音在回响。


    那女孩做到她向那维莱特的承诺，护佑人民，风调雨顺。她将人民放心上，而人民也回敬她，娘娘庙的香火长盛不衰。


    某种意义上来说，契丹人供奉的不是高高在上、不问世事神明，而是为人类的子孙谋福祉的列祖列宗。


    而在英格兰，那维莱特见证了一位法兰西少女的末路。


    “他们的审判并不公正，让娜·达克小姐，我觉得您无需承受这样可笑的刑罚。”


    那维莱特的脸上是少见的愠怒，不只是审判不公这么简单，这些英格兰贵族还想下贱的侮辱这位女士。


    “我知道的那维莱特先生，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这么跟你走。


    我是一个符号，一种精神，是象征法兰西的一面旗帜，旗帜可以被弄脏，被烧毁，但是它不能丢失。


    我不能容许有人用我的「脱逃」来羞辱法兰西。”


    “即便你要遭受敌国得非议，贵族施加给你的罪责，法兰西国王甚至不能保下你。”


    那维莱特叹了口气，他无法直视一起冤假错案在他面前发生。


    “即便如此。”金发少女的眼中满是坚毅，随后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我不在的日子，法兰西先生就拜托您了，那维莱特先生。”


    “……我明白了”


    火刑架上，少女向天祈祷，直到焚为灰烬。在这期间，她没有使用神之眼，明明她拥有浇灭一切烈焰的能力。


    人群之中，有三个匿藏的非人类默默的注视着一切。


    “你不打算出手吗，象征「公正」的水龙王先生。”胡子发白的老人问到。


    “这是让那小姐的意思……我尊重她的决定。”


    “那你呢，法兰西？这孩子可是你的国民。”白胡子老人看向另一位非人，一个有着金色半长发和英俊容貌的男人。


    平时习惯张扬的男人罕见的沉默，他盯着那刑台上的灰烬，反问白胡子老人。


    “她可是你的信徒，你就不能帮帮她，耶和华？”


    “你我都知道，那小姑娘是凭自己的本事打出来的战绩，借用我的名号只是为了堵住贵族和教会的嘴。


    而且我下场帮她，就你弗朗西斯的士兵是人命，英吉利的士兵就不是命了。”上帝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是亚瑟这个家伙先侵略在先的！”名为弗朗西斯的意识体反驳到。


    “别跟我说，你反攻的时候没对他家的平民开刀，战争只有输赢没有对错，别指望把我牵扯进你们的国.家争斗中。


    而且你们都信上帝，你让我该帮谁？” 耶和华哼了一声。


    贞德的故事从信仰上帝开始，受到弗朗西斯的爱国思想，接受那维莱特馈赠的力量，最终成为如今的结局。


    无论他们三个有没有后悔，但对于这姑娘来说，她短暂的一生波澜壮阔。


    从她接受自己的结局不难看出，她连英格兰人都不怨恨，又怎么会恨帮助过她的三位呢。


    “弗朗西斯先生，受让娜小姐的委托，我接下来会和您回法兰西。”那维莱特说到。


    弗朗西斯有些惊讶，他知道那维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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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不是地球生物，也从不介入人类的斗争。


    “我想，法兰西的律法还有完善的可能，尤其是让娜小姐的案件。宗教裁判所的陈腐条规和漏洞，是时候该修正了。”


    就像他修改枫丹的律法那样，那维莱特决定去法兰西，修正令让那小姐蒙冤的规则。


    那维莱特不承认那些可笑的条例是法律，不过是为了迫害一位正义之人的借口。


    “我会向国王申请，给你最高审判官的职务。”弗朗西斯向他伸出手。


    处刑结束后，该地区下了一周罕见的大雨，仿佛老天爷也为这个早逝的少女垂泪。


    而在这位少女去世的十八年后，两位法兰西男士推动了这位女士的案件平反，而后这位无辜的少女被追封法兰西圣女。


    她的塑像立于法兰西，其英灵供法兰西人百年瞩目和瞻仰，圣女贞德为她的国.家子民而战，而法兰西将永远铭记她的精神。


    在这百年间，那维莱特在陆地上遇到过许多能够获得神之眼的人，耳聋的音乐家、男扮女装的剑客、写下旷世奇作的文学家、反抗殖民者的女王。


    他们有些接受了那维莱特的馈赠，创造更多的传奇与神话。有些人得到了神之眼，却一生也没使用过，也有人因信仰问题拒绝了。


    绘画、语言、文字、音乐等等，人类缔造的东西中蕴含的感情，不比水所承载的要少。


    还在枫丹的时候，那维莱特比较喜欢品水来揣摩人类的，身为异种的水龙王还不知如何感受人类的情感，只能用自己最擅长的办法。


    而千百年后，游历完提瓦特的水龙王，已经能从人类的文化中，感受到倾注其中的所思所想。


    那维莱特不是历史的领导者，而是历史的见证者。他注视着地球的发展，就像他曾经注视着枫丹的变化。


    当X教授带着那些资料找上门，看着白纸文字间所渗出的淋漓鲜血。


    那维莱特闭上眼，他觉得自己也许能为那些孩子做些什么。


    就像他明明不是枫丹人，却也兢兢业业的维护了枫丹几百年的正义与公平，赦免了他们的原罪。


    生命终会自寻出路，就像困于潭水的鱼能跃向海洋，折翼的雄鹰终将再次展开翅膀。


    从来没有神明救赎的地球人，将凭借自己的意志跨越苦难。


    那维莱特做的，不过是加快这其中的进程。


    而这一次……


    那维莱特重新翻看着X教授塞给他的资料。


    罢了，还是多用些力还是帮帮他们吧。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象征「公正」的最高审判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