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未婚夫失忆后带回来一个姑娘

    拄着拐杖的周淮止双手哆嗦着推开围观的人群后,目睹的就是表妹被宋寻章这个混账推下水的画面!


    脑子嗡吟一声后变得空白一片,扬手掷了拐杖就往湖里跳。


    最先反应过来的太子当即冷着脸喊人,“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救上来!”


    直到这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跟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往湖里跳。


    整个人如定在原地的宋寻章瞳孔紧缩的看着自己痉挛不止的两只手。


    他的掌心爬满着粗粝的厚茧,虎口处还有着一道狰狞的刀疤,严格来说他的手称不上一个好看。


    可就是那么一双不算好看的手却在前一秒将她推下了湖,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推她,可他的手像是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像是有了属于他的想法。


    喉间不可控的涌上一口腥甜,随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世间尘嚣更甚是离他远去。


    画舫上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不在游湖的将画舫停岸。


    今日的安阳王府上空乌云盘绕,气压沉重得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你给我立刻!马上去白家向皎皎道歉,你听见了没有!”气得胡子乱翘的安阳王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家几日,他就给自己闯了那么大的祸,要是自己在晚回来几天,他是不是得要连天都给捅出个窟窿来!


    前几日刚动手险些掐死白三小姐就罢了,今日居然敢动手推白二小姐下水,是不是嫌他这老子的爵位坐过太过轻松了!


    再次被跪祠堂的宋寻章拳头攥紧,瞳孔冷戾的扯唇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若非她心生毒计推婉娘下水,我又怎会推她下水,要我说,如今都是她应得的。”


    即使是要道歉,也应该是她跪下来向婉娘道歉!


    没有想到他不但不知错在哪里,还狡辩无罪的安阳王抬脚向他踹去,“本王告诉你,今天你要是得不到白家的原谅,这世子之位你也别想要了!”


    安阳王刚说完,就见这孽子突然站起来往外走,气得胸腔上下起伏,抄起手边的果盘砸过去,“你这孽子要去哪里!”


    “混蛋,回来!你给我回来!”


    任由身后父王生气怒骂的宋寻章阴沉着脸,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走出祠堂,被明晃晃的日头刺了一下眼,随后抬脚往雪梅院走去。


    雪梅院落座在王府僻静幽深处,草木典雅,花团锦簇,处处透露着低调的奢华。


    宋寻章推门进来,走到紫檀嵌翠晶刺绣屏风旁,却停留在屏风旁没有在走进。


    隔着一道屏风,嗓音带着微涩的哑意,问,“婉娘,你还好吗。”


    压下唇角笑意的林婉娘听到他推门进来的脚步声,连忙用放在枕下的靶镜整理了下自己的形象,方才捂着胸口轻咳出声,柔弱又带着小心翼翼地问,“阿寻,是你来看我了吗。”


    “嗯。”宋寻章轻点下颔,人却没有走过来的意思。


    “王爷他是不是又罚你跪祠堂了,其实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说不定白姐姐并非是真的心想要推我下水。”林婉娘等了许久,发现他都没有像之前那样过来安慰自己,也令她的一颗心高高提起挂到嗓子眼上。


    生怕他今日受到的刺激太大影响了体内的蛊虫该怎么办。


    不行!她好不容易就要成功了,绝对不能再这一刻功亏一篑!!!


    她顾不上穿鞋,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向他扑来,两只瘦骨伶仃的手紧紧圈抱住他的腰,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惶恐未散的苍白,“阿寻,我好怕,好怕自己真的见不到你了该怎么办。”


    “不会,我们现在不是见到了吗。”并没有将人推开,也没有同以往将人拥入怀里的宋寻章垂眸敛睫,好遮住心底不断滋生的烦躁。


    咬得唇色嫣红的林婉娘扬起泛着朦胧泪花的眼睛,瞳孔里盛满善解人意,“阿寻,其实白姐姐前面并不是真心想要推我的,只是害怕我将那些话说给你听,才会惹了白姐姐生气。”


    宋寻章下颌收紧带着凌厉的寒意,“她说了什么。”


    闻言,林婉娘压下唇角蔓延而起的笑意,垂下长睫,苦涩的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啦,阿寻你不要问了,要不然白姐姐知道了肯定会更生气。”


    “可是,要是不告诉你,对你来说又太不公平了。”她这句话说得极轻极浅,甚至都无须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宋寻章冰凉的指尖抚摸上她的脸颊,语带蛊惑,“你都说了对我不公平,说明我在里面有着一定的知情权。”


    林婉娘似被他说服了,她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又说,“但是阿寻,你得要答应我,你听了后一定不能生气才行。”


    喉结滚动的宋寻章意简言辞的回了一个“好。”


    林婉娘又小心翼翼的抬眸睨他,随后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其实今天那个男的是白姐姐安排的,她那么做,就是想要让阿寻你早点娶她,也想要让最近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你说要同白姐姐退亲一事做个澄清。”


    “当我知道的时候很生气,想要和白姐姐据理力争的说她这样是不对的,我还想要告诉你真相,可是白姐姐突然生气的把我推下去了,还警告我,说,说………”泛红鼻翼抽搦的林婉娘未语泪先流。


    “白姐姐还说你们再过不久就要成婚了,让我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还骂我,骂我……”


    “阿寻,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的性子最是温柔不过,可是白姐姐她也骂得太难听了,我在如何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哪里允许她那么污蔑我。”泫泪欲泣的林婉娘拉过他的手放在脸颊,依赖的侧脸去蹭他的掌心。


    “无论白姐姐怎么骂我都没关系,但是我不希望阿寻你受到任何伤害和委屈,更不希望阿寻被阴谋诡计所累,因为在我的心里,阿寻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岂有此理,她真的那么和你说的!”


    守在门外的翠枝听到世子怒吼踹桌的声音,险些吓得连托盘上的药碗都给摔碎了,也更好奇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睫毛垂挂泪珠,欲落未落的林婉娘见他要走,连忙从身后抱住他,对他轻轻摇头,“阿寻,你刚才答应过了,你不会生气的。”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白姐姐退婚的,其实我没关系的,就算你和白姐姐成婚了,我也会祝福你们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孤女,我们的家世不对等,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安阳王府的门楣,更配不上那么好的你。”


    她不确定他还有多久就会恢复记忆,但她必须得要在他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嫁给他!


    因为这是她跨越阶层的唯一跳板,她绝对不会错过!


    几缕飘渺白烟从如意瑞兽香炉里袅袅而升的勤政殿内。


    年逾半百,已是满头华发的景阳帝刚处理完奏折,就听到宫人来报,说是安阳王世子求见,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杀意。


    在旁伺候笔墨的侍人笑着回,“安阳王世子再过不久就要迎娶白二小姐为妻,恐怕是想要来求个旨意的,毕竟满京城里有谁不知道世子有多喜欢白家二小姐。”


    半边脸掩在格子投影处的景阳帝指腹摩挲着白玉扳指,压低的眉眼带着阴戾,“你说景珩这孩子,长得和安阳王那老匹夫可有半分相似。”


    作为宫里老人,更亲自经历过先皇子夺权的刘公公立马后背鬓角冷汗涔涔直冒的跪下来,“这个,老奴不知。”


    直觉告诉他,陛下所言恐是皇家辛秘,不是他这个当人奴才所能听的,在宫里头只有少听少说才能活。


    双手负后的景阳帝双眼锐利如剑锋,“安阳王年轻时就是三寸丁谷树皮样,怎地到了他的子孙倒成了脱胎换骨的人模人样,你不奇怪吗。”


    当年他的皇位来得并不言正名顺,也更不允许当年之事浮出水面,哪怕是有任何冒出的苗头他都不允许!


    “这个,许是安阳王世子长相随母。”这句话一出,连刘总管都要惊骇得直咬舌,只因安阳王妃也不过是普通长相,但真相究竟为何,完全不是他一个奴才敢多嘴的。


    景阳帝垂眸睨了眼快要吓破了胆的人,伸腿踹去,“行了,还不赶紧让人进来,朕倒是好奇他所求为何。”


    如果他真是那人之子,景阳帝眼神陡然变得凶狠,久居高位的萧杀之气令人胆颤得双腿发软。


    让人进来后,已经恢复了一贯和煦的景阳帝看着生机勃发的少年郎,忽而笑了,“景珩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朕了。”


    宋寻章从入宫后,脑海中就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强硬的拉扯着他,并告诉他。


    要是这件事他真的做了,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但是他一想到婉娘哭诉着说她所受的那些委屈,还说着要离开京城的话,心脏就抽疼得厉害。


    更清楚,这件事他要是不做,才是真的会后悔!


    满脸凝重的宋寻章入殿后,撩袍单膝跪下,掷地有声,“禀陛下,臣今日入宫来求见陛下,是想要同求陛下一道旨意!”


    摩挲着祖母绿扳指的景阳帝盯着他的脸瞧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移开,咧开嘴笑道:“朕听说你和白家的那位姑娘快要成亲了,是想要来同朕讨一道赐婚的封赏吧。”


    知景阳帝误会了的宋寻章否认的摇头,随后以额触地,“臣想要求陛下一道退婚的圣旨!同白家二小姐退婚。”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臣知道,臣不悔!”


    那日被宋寻章推下水后的白采薇也跟着做起了一个梦。


    梦里是海棠未雨,梨花积雪的熏熏三月。


    她刚让丫鬟搬来画具到树底下,正欲画一幅春日艳桃图。


    结果桃树枝上簌簌落下了一场花瓣雨,紧接着一个高束马尾的少年从树上跳下来,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的灿烂,“皎皎,是我。”


    也不知道他在树上睡了多久,连头发都沾了个拂香而落的雅兴。


    “你怎么在这里。”险些被他吓到的白采薇捂着胸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都怪我,下次我出现之前,一定吱个声好不好。”发间红绳垂落至脸颊,更显唇红齿白的少年取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神色认真而严肃的看着她。


    然后两片嘴唇往中间挤,嘟起唇,发出“吱”的一声。


    这逗趣的模样惹得白采薇白了他一眼,抬起脚尖扶走她肩上落雪,“好端端的,你怎么想到送我礼物了。”


    “因为我不只是好端端的时候想要送你礼物,坏端端的时候也想要。”少年眼眸明亮的期待的看着她,“皎皎,你快打开看一下喜不喜欢我送的礼物。”


    “你送的礼物,我什么时候不喜欢过。”白采薇打开黄梨木雕花盒。


    只见里面躺着的是一枚由粉玉雕出兔葵花的粉簪,于绵绵春光下耀耀生辉。


    “喜欢吗?”少年从她打开盒子后,就紧张得屏住呼吸,生怕她不喜欢了该怎么办。


    要是不喜欢,那他下次送另一样,并且吸取这一次的教训。


    “你送的,我自然喜欢。”白采薇伸手点了下她云叠青丝鬓的发间,少年眼睛一亮的噙着笑意拿起那支粉玉兔葵簪,“我帮你戴上吧。”


    三月春光暖阳下,是满眼炽热爱意的少年为心爱的姑娘簪上发簪的唯美画卷,温柔缱绻得连多情的春风都不舍得打扰。


    “果然,皎皎戴什么都好看。”少年说着,又脸颊泛红的低下头,“别动,你头发上沾了一片花瓣,我帮你取下来。”


    “好。”白采薇伸手抚上发簪,咬着唇,问,“你送了我那么贵重的礼物,我也得要送你一样才行。”


    “这簪子哪里贵重了,对我来说,你才是最贵重的。”


    少年挠了脸颊,随后眼睛一亮的指着她身后的画架,“要不,你画一张我们的丹青吧,世人都说白家二小姐一画难求,要是我有一幅我们两个人的合照,指定得要羡慕死他们,等以后我们都老了,还能拿出来时刻怀念。”


    不等她拒绝,少年已是抬脚折下一枝桃花斜簪发间,“皎皎,你得要把我画得帅气一点才行,要不然我总觉得我配不上你。”


    “皎皎,你真棒!”


    “我要把这副画挂在我房间里,这样我每天早上醒过来后第一眼看见的都是你。”


    随着桃花梦境一一破碎,眼前重组的是——


    宋寻章满脸写着厌恶,居高临下的将她推倒在地,“白采薇,你怎么那么恶心!”


    “你怎么就不懂得自尊自爱一点,非得要扒着本世子不放,难不成你们世家女的教养都如你一般不要脸吗!”


    林婉娘柔若无骨的依偎在他怀里,得意地翘起唇角,“白姐姐,我如今肚里怀了阿寻的孩子,你应该不会狠心到要拆散我们一家三口吧。”


    “爱情哪里讲究什么先来后到,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就算你和阿寻是有婚约,那又怎么样,这成了都能离,何况你们只是订个亲而已。”


    与之相对的是,如绸般的清冷月色下的少年郎君正拿着她新写的话本,趴在窗边满是疑惑地问,“皎皎,你说这主人公怎么会那么的蠢,难道他们都不长嘴解释的吗,还是用嘴说话有罪。”


    见他拿着自己话本的白采薇脸颊泛红的一把将其抢过,又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单手撑着脸颊的少年洋洋得意的仰起头,眼里似落了满天的璀璨星光,“我和他们可不一样,我知道嘴巴不只是能用来吃饭,还是能用来说话。”


    “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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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了,要是真有那一天,不对,才不会有那一天呢,因为我绝对不允许我们变成这样。”


    “皎皎,我第一次觉得时间居然会那么的漫长,害得我还要等那么久才能把你娶回家。”


    “白采薇,你究竟还要纠缠本世子到什么时候啊!”


    “你真是令人恶心!”


    这一刻,那个只要看见她就会脸红害羞的少年郎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见到她,就满脸厌恶,说她恶心的男人。


    无论白采薇愿不愿意承认。


    她的少年已经死了,死在了一个月前,她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


    “这都昏迷好些天了,什么时候才会醒,要不在让张太医过来看下。”顾嘉音拧了条热毛巾放在女儿的额间,担忧得不行。


    白言止则在安慰着夫人,“太医说皎皎只是喝多了水才导致的昏迷,身体没有问题,等晚点就会醒来。”


    “要是晚点再不醒,还是得要请张太医过来看下才行。”


    白采薇想要和娘亲说自己没事,不要担心,可她的眼皮太沉了,沉得根本睁不开,就连她好不容易笼聚起来的神识也跟着一点点的散去,更准确来说是归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檐下挂着的青铜铃铛随着风轻轻晃起悦耳的琳琅碎玉,一只灰雀停留在青枝上,随后不知瞧见了什么,吓得扑棱棱展翅离开。


    躺在床上的白采薇只觉得喉咙里像是滚过了烧红的明炭,一拉扯就是连皮带肉的撕下一大快。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她全身的力气都像是稀疏后融化进了空气里,她唯剩下软绵绵的无力,就连干涸的嗓子都极需水的滋润。


    一直守在床边的桃苒见小姐的手指动了动,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小姐的睫毛也跟着动了后,立马兴奋得朝门外大喊道:“快叫夫人老爷和大夫来,小姐醒了!”


    她兴奋的喊完话,扭过头,对上的就是已经睁开眼后醒来的小姐。


    听到小姐唇舌间翕动发出的音节,连忙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给小姐喝下,担心小姐会呛到,又往她身后放了张软枕。


    “二姐姐,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得知二姐姐醒来的白沐昕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来,一把扑进二姐姐的怀里,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好了,别难过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她先前虽在昏睡,但也能听到她们的说话声,也明白自己这一次恐是真的吓坏他们了。


    她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早就不爱自己的男人多番折磨自己,反让关心着她的家人为她担心。


    白沐昕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二姐姐的脸颊,鼻头一酸就是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二姐姐没事就好,二姐姐,我们不要那个人做姐夫了好不好,我不喜欢他。”


    二姐姐的身子骨本就弱,他居然还为了另一个女人把二姐姐推下去,简直是岂有此理!!!


    最过分的是,二姐姐都病了那么多天,他不跪下来道歉就算了,就连人都没有出现过。


    这样的混蛋哪里配得上二姐姐,又凭什么当她的二姐夫!


    要是换成以前,白采薇只会笑笑不做声,因为她坚信她的少年郎会恢复记忆的,也无比坚信他们之间的过往不会因为他的失忆而轻易抹掉。


    可是等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皆是他毫不留情的说她恶心,骂她恬不知耻的死缠烂打。


    以及林婉娘得意的抚摸着她的肚子,炫耀着说,“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就算白姐姐和阿寻曾经海誓山盟过又怎么样,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


    “白姐姐你要是执意嫁给阿寻,那看来白姐姐很喜欢帮我养孩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他明日恢复了记忆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里多了第三个人。


    两个人的感情里一旦有了另一个人的加入,无论过往在美好也改变不了拥挤,更改变不了另一个人会因此受到冷待的事实。


    也接受不了曾经满心满眼是她的少年郎将他的偏爱给了另一个女人,他心里的天平也会因此倾斜。


    而她白采薇,最讨厌别人碰她的东西。


    皙白的手指放在烟雨锦衾上骤然收紧又松开的白采薇睫毛轻颤的闭上眼,过了许久,才缓缓的出声,“好,二姐姐答应你。”


    “反正我不喜欢他,不想要他做我二姐夫。”小嘴撅得都能挂两油壶的白沐昕看见二姐姐点头了,先是宕机了片刻,然后兴奋得直接原地跳起。


    “二姐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因为她生怕自己前面是听错了,所以她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白采薇还没回答白沐昕的话,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宫里头来人了。”


    一向对任何事都镇定的白采薇听到宫里有人要来找她,都不免慌了几分心神,秀眉微拧,“宫里人怎么会突然来找我?”


    梨雪摇头,“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既是天使前来,白采薇顾不得还发软的四肢,唤道:“过来伺候我更衣,可不能让天使等久了。”


    心里也在猜测,天使来府所因何事?


    来到正厅后,白采薇两手交叠后放至左腰部,弯腿屈身行礼,“民女让天使久等了,还望天使见谅。”


    正在厅内欣赏着字画的刘公公闻声转过身,含笑着将人扶起来,“杂家也是刚来,白小姐不必多礼,不过杂家听说二小姐前些天掉下湖了,不知道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白采薇福身谢过,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民女身子已经大好,多谢天使关心。”


    刘公公扫了一眼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以及那弱柳扶风的身姿,都担心等下说的话对她来言是否过于残忍了,遂轻清了清嗓,“圣人有旨,请白二小姐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白家有女名采薇,宋家有子求之,盖说夫妇之缘,恩深义重,然既已二心不同,难归一意昔日盟誓破,今朝情断绝。。。”


    剩下的白采薇基本没有听清楚他念的是什么,只觉得脑中嗡吟一片,若非桃苒及时扶住她,她险些要双腿站不稳的跌落在地。


    一口气堵在胸口又闷又胀,又隐约有种理应如此的释然感。


    既然决定放下了,这门所谓的婚约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为留着对于彼此来说,仅有恶心。


    但她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她竟对自己自己厌恶到如此。


    “白二小姐,这是安阳王世子特意向陛下求来的圣旨,说是要同白二小自此相互娶嫁各不相干,一别两宽。”


    刘公公见他不说话,长叹了一声后,又说,“白二小姐,你别发呆啊,快来接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