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所有人都看向秦寻。


    秦寻慢慢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一杯酒，食指在酒杯里沾一点酒按在额头上，狠狠往下一划。


    顿时，他额头上出现一道红痕。


    跟静悟额头上的类似。


    牛效君惊呼。


    “你给自己开天眼了？”


    牛老爷子轻轻一拍桌子，瞪她一眼，吓得她闭上嘴巴，不敢再打扰秦寻作妖。


    秦寻起身走到一男一女两人面前。


    他右手掐着乱七八糟的的诀，盯着男人五秒，看见他额头上浮现一个数字“76”。


    秦寻没有说话，知道牛老爷子的挑选的人不会那么简单。


    这个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能活到76岁，需要四十多年才能验证他的算命准确。


    牛老爷子那时候估计都离开人世了，这种验证又有什么意义呢？


    秦寻移步走到女子身前，盯着她的脸看，见她额头浮现一个数字“29”。


    他见这个女子就是二十八九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惊，问道。


    “姓名？”


    女子答道。


    “杨蕾。”


    秦寻又问。


    “年龄。”


    女子回答。


    “29。”


    秦寻：“29？”


    女子解释道。


    “嗯，29，还有三天就过生日到30了。”


    秦寻脸色古怪，双手合十，喊一声。


    “阿弥陀佛！”


    女子看牛老爷子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斗胆问话。


    “大师，我……我是要死了吗？”


    秦寻放下手，挤出一丝笑容。


    “施主，您多虑了。”


    “怎么会呢！”


    女子脸垮下来，正要再说什么。


    秘书立即上前牵起一男一女，连拉带拽把他们带出去了。


    门关上。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女子的啼哭声。


    “他骗我！”


    “他肯定在骗我！”


    “我认识他，他是秦寻，是原神！”


    “他刚才问我话的意思就是我活不过29了，我后天肯定会死在手术台上。”


    房间里一片安静。


    秦寻转过身，见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牛老爷子的目光闪烁，似乎有些激动。


    他叹一口气，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牛老爷子起身走到秦寻面前，轻轻拉着他的手，把他迎回座位上，问道。


    “秦大师，刚才那两个人的寿命几何？”


    秦寻双手合十。


    “罪过，罪过啊！”


    他伸手在酒杯里沾了酒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数字“76”。


    牛老爷子看见那76没什么感觉。


    紧接着，他又看见秦寻写下一个“29”。


    牛老爷子心头大震。


    “真就是二十……九？”


    刚才用餐的时候，他就收到了秘书的短信，知道这五个人中有两个是被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的。


    其中一个后天要做手术，风险很高。


    应该就是这个女子。


    没想到，真的被秦寻算出来了！


    静悟看一眼那个数字“29”，喊一声佛号，对牛老爷子说道。


    “牛施主，贫僧出去一趟。”


    牛老爷子点点头，知道他是要去安慰那个女子。


    静悟大师是个暖男，见不得女人哭。


    静悟离开了。


    门又关上。


    牛老爷子看着秦寻，欲言又止，叹一口气，给两人倒满酒，和秦寻一碰杯，一口气干了。


    他连干三杯，握着酒杯的手越来越抖。


    牛老爷子刚出生的时候不到五斤，从小体弱多病，被同龄的顽劣孩子叫做“药罐子”“短命鬼”。


    这些童年阴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他年轻时无所谓，也是烟酒不忌，觉得好好活了一辈子就值了。


    可是老了老了，竟然越来越怕死，开始养生了。


    可是常年的便秘让他头疼，每一次难受的体验都提醒他会是个“短命鬼”。


    渐渐的，他除了关注科学，也寄希望于玄学。


    这几年遇到了几个骗子。


    最像大师的静悟又说他不懂玄学，甚至说不存在玄学，要相信科学。


    现在秦寻出现了！


    他似乎真的能勘破人的寿命？


    牛老爷子反而犹豫了。


    真的要算命吗？


    万一不是什么好结果呢？


    牛老爷子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刚开始，秦寻还陪着喝，后来实在跟不上节奏，就悄悄放下酒杯。


    忽然，他感觉肩膀被人重重一拍，回头一看，牛效君大笑着说道。


    “你娘的！”


    “原来你真的会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难怪第一次送给夏宁的礼物是三条开了光的红裤衩。”


    牛效君推搡着秦寻，囔囔道。


    “来，你给我算个命！”


    “我倒要看看我的命到底有多硬！”


    秦寻犹豫要不要给她看，就听见牛老爷子呵斥道。


    “小君，你坐下！”


    “对大师动手动脚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太放肆了！”


    “秦大师一年只能算四次，刚才算了两次，只剩下两次，你年纪轻轻的就不能发扬一下风格？”


    “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


    牛老爷子的声音很大。


    秦寻被震得耳膜疼，感觉侧脸都被喷上了口水。


    不敢擦，一点都不敢。


    牛效君悻悻的回到座位。


    秦寻回过头，看见牛老爷子又给他倒满了酒。


    牛老爷子举着杯子，深呼吸好几次，说道。


    “秦大师，劳烦您替我看一眼？”


    秦寻和他碰了杯，说道。


    “好的。”


    他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就要盯着牛老爷子的脸看，却看见牛老爷子起身走到墙边站好。


    牛老爷子整理一下衣着，清瘦的身子挺的笔直，似乎生怕姿势不端正会被看走眼。


    秦寻只得站起来，走到牛老爷子面前，右手掐诀，盯着他看五秒。


    他额头缓缓浮现三个问号。


    ？？？


    秦寻心头一惊。


    又是三个问号。


    宁宁是三个问号。


    我是三个问号。


    现在牛老爷子也是三个问号。


    怎么是个人都能活到超过100岁？


    看来未来的生物科技发展迅猛啊，那些富豪高官活不到90岁的都算短命鬼了。


    拿钱买命的时代似乎不远了。


    秦寻心中惊讶，眼睛却微微眯起，眉头也是轻轻一皱。


    他刚做完表情，就看见牛老爷子身子一颤，喉结上下一骨碌，声音有些干涩，问道。


    “秦大师，不太妙吗？”


    秦寻假装不敢看他的眼睛，扭头看向窗外。


    “没……没有。”


    “我没看出来。”


    房间里安静了。


    牛老爷子嘴巴微张，却什么都没有说。


    夏宁屏息凝神，不敢说话。


    牛效君红了眼睛，一拳砸在桌子上，大骂道。


    “秦寻，我草你妈的！”


    “你再算一遍！”


    “好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