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凌晨在便利店买两杯咖啡饮料的漂亮男生。


    他后来真的在品牌买一送一那天来到便利店，姜时率也按约定带去病历。


    男生当天给姜时率买了同品牌的草莓饮料，却在被问名字增加搜索量时没直接回答，只说自己未来会让前辈在更高的地方知道他的名字。


    一位差不多年纪、小麦色皮肤的男生也跟着走进电梯。


    姜时率开朗地向比较熟悉的咖啡男生招手示意，对另一位只是微笑。


    小麦色皮肤的男生不满，声音是那种吵嚷但不烦人的甜腻：“姜时率，为什么不向我招手？”


    明明是无辜的狗狗眼，嘴唇也嘟嘟的，看起来无害可爱。


    意外的，有些淘气鬼的样。


    姜时率纳闷地指了指自己：“我们认识？”


    “哇，”小麦色男生无语地差点就要翻白眼，他怨念十足地盯着似乎比往日更漂亮的女孩，“好伤心，姜时率你居然不记得我。”


    是装的吗？


    但眼神实在太无辜了，像他在无理取闹一样，明明是同班同学哎，尽管是他因为要专注活动而退学了。


    不至于这么快就忘记吧。


    “她失忆了。”咖啡男生替姜时率解释，还不客气地拍了小麦色男生的手臂，仿佛他那样很失礼。


    “你怎么知道的？”小麦色男生更震惊，你两都不同班，怎么认识的？还了解这么清楚的。


    “给我看过病历，前段时间出了车祸，大脑收到冲击导致失忆，”咖啡男生同身旁人解释，柔和的目光落姜时率身上，“好在没有大碍。”


    姜时率寻思着下次应该把病历随时携带，遇到原身认识的人就展示一下，光嘴巴说失忆，显得她太敷衍：“要不要给你看病历？”


    什么啊，这一唱一和，夫唱妇随的样。


    李恺灿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心脏：“罗在民你和姜时率是在交往吗？”


    罗在民转过视线，没有丝毫掩饰地送李恺灿一记眼刀，再看向姜时率时，眼里满是水波一样的柔光：“不用理李恺灿，他一直疯疯癫癫的。”


    还行，感觉就是淘气，再疯能有她的队友林世美疯？


    那可是把割腕自残标记笑说成情侣纹身的家伙。


    “原来你是sm的艺人啊，”姜时率浅浅一笑，转移话题，她注意到罗在民的头发染成深棕色，“是不是要回归了，新发色很适合你。”


    罗在民的眼神更加柔和，轻点头说嗯。


    “你们真奇怪，看起来很熟，又不太熟的样子，”李恺灿诚实吐槽，他还有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会在sm遇见？”


    姜时率只知道自己的兼职就快迟到，瞥到电梯数字跳为2，她靠近电梯出口：“兼职而已。”


    “兼职？”这回答让李恺灿更迷糊。


    罗在民也不解。


    什么兼职能让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自由出入管控严格的sm公司？


    叮的一声，电梯门响，姜时率咻的跑远，她可不能迟到！


    被留下的两人只看见一道残影闪过。


    “你知道是什么兼职吗？”李恺灿抬肘戳罗在民，“不会是成为制作人，作词家，还是作曲家？”


    罗在民冷淡地连一眼都不瞧李恺灿，特意绕着他走出电梯。


    因为这家伙，他的名字都暴露了。


    李恺灿反击，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看起来也不怎么熟嘛，还溜的那么快。”


    结果罗在民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前走。


    很明显在生气，刚才姜时率在的时候还正常。


    人家一走就变脸，莫名其妙。


    李恺灿背着罗在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拍了拍脸又叹气，还是自己做大度善良的人吧，他大叫着跑上前从背后揽上罗在民的肩，特意收住力气，就怕伤着这亲故休养了一年半的腰，语气黏腻：“勉强兼职你一天的女朋友~不要生气啦~欧巴~”


    姜时率以跑八百米的速度冲到便利店，到达时刚巧是九点四十五。


    换班的小姐姐宋海英揉揉她的脑袋，说不用这么急，腿伤刚好没多久呢。


    这姐姐是大学生，目前就读于首尔艺术大学文学创作系，因为寒国大学学费太贵，暂时休学出来打工给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对经济同样拮据的姜时率也多有照顾。


    她今天还给姜时率一份巴掌大的小蛋糕，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姜时率跑去货架拿了姐姐喜欢的香蕉口味饮料，也拿了自己喜欢的草莓味，她特意挑日期最新鲜的，祝欧尼生日快乐。


    宋海英说破费什么啊。


    姜时率只看着她湿润的眼眶说，因为我今天赚到一笔外快嘛。


    账要还，钱要赚，但开心也要分享。


    换好货、又打扫完卫生，姜时率才得空闲下来，她用便利店的电脑打开自己发布过免费算卦的网站，在据说寒国三大论坛theqoo、pann、instiz发布的帖子全部石沉大海。


    只有在最近新起的论坛hotspot的帖子收到回复。


    还是网站管理员亲自回复——理智算卦，谨防诈骗。


    他喵喵的，把她饭碗砸了不是？


    姜时率上辈子可是师从路边老道，正儿八经学过两年《易经》的。


    虽然那老头说她只能算半吊子卦师。


    但半吊子也是半个脚踏进门的吊子啊！


    怎么就诈骗了呢？你这网站看起来也半吊子！


    页面风格看着就落伍，姜时率熟练地点击鼠标右键查看源代码找茬。


    哎呦喂，这论坛的网页结构写的特别垃圾，seo搜索引擎优化做的跟坨屎一样：最简单概括网页内容和提起关键字的meta标签不用，不知道搜索引擎是识别文字而不是图片，网站logo直接用图片，滥用标题元素和没有实际意义的标签……


    难怪一搜论坛排名排在老后面，还论坛新星呢！


    姜时率的手有点痒，看见那堆烂成屎的代码特别想指点江山。


    职业病犯了，优化方案她能给出一堆。


    姜时率又看看那一行回复冷静思考——理智算卦，谨防诈骗。


    如果管理员真的针对她，应该直接删帖子才是。


    算了，就当给自己积福，未来算命多少有点耗人品。


    谁让今天她吃了蛋糕心情好。


    姜时率编辑好四五条最简单基础优化方案，私信发给管理员，末了不忘怼一句，您写的网页比我的卦还垃圾。


    后来她又琢磨起自己的算命生意该如何优化。


    研究完网络几个人气预言算命贴后，姜时率发现给娱乐明星算事业姻缘的贴往往热度不低。


    现好的模板教材啊。


    姜时率速速用引擎搜索吴士勋与边白贤的出生年月日，这两哥很火来着。


    艺人的具体出生时间当然搜查不到，但只看出生年月日也能摸到点门。


    姜时率先算了吴士勋2018年的运势。


    甲木七杀，火土很旺，事业运变动大。


    感情是易路桃花。


    老头常说，卦是固定的，但解卦的高低看人，命理其实也只有一个理——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命是天定，运在人为。


    姜时率在各大论坛更新吴巨星今年的运势，边巨星就下次吧。


    切拜，来点客户吧。


    五分钟后，电脑发出收到新回复的提示音。


    姜时率兴冲冲地打开，心想吴巨星您果然红红火火是个大吉祥物。


    生意找上门来了呢。


    结果没想到是hotspot管理员的新私信——你会写网页？？？


    这对于专业人士来说，是种侮辱，居然被一个把网页写成屎的质疑？


    姜时率高冷地回复——当然。


    管理员实时在线——来个自证。


    啧，不知道还以为是面试，姜时率婉拒——你给我开工资啊，自证什么啊。


    管理员回——写得好的话可以，看你发的那几条优化建议还挺像模像样。


    姜时率抬手敲起牙门，好像过来的确实是个客户。


    seo最简单的两个优化根本不费时间，改meta标签、用a标签携带文字替换logo图片加起来也就五分钟不到，而且对方还是个管理员。


    如果自己的帖子可以被加精，这波不亏啊。


    姜时率告诉管理员自己可以帮忙改最简单的，整体网页结构构造是大工程，作为交换，请把她的算卦引流贴置顶且加精。


    管理员驳回她的置顶要求，退一步表示加精可以。


    姜时率就没想让管理员给自己置顶，毕竟这论坛好歹算新星论坛，说出一个必定会拒绝的提议，退一步的请求很容易被同意。


    这就是销售常用的套路之一。


    姜时率爽快地改好首页的网页，五分钟不到给对方发过去。


    对方说稍等。


    但半小时都没回来，在姜时率跑到论坛正要开贴骂管理员白嫖时，对方发来新私信说确实有效，还解释自己刚才替换网页，再重新部署服务器，专门跑python脚本来测试搜索引擎是否优化。


    不愧是互联网人，只看数据说话。


    管理员按照约定，给姜时率的算命贴加精，又贱兮兮地留一句——理智算卦，谨防诈骗。


    姜时率真的是有，有脏话不知道当吐不当吐。


    不过秉持着做生意留一步说话的原则，加上确实蛮想要置顶的特权，她说了句合作愉快，阴阳怪气地加上和善微笑的表情。


    五天后，算卦的客户没找上门，债主李元武倒是亲自押姜时率去公司，说有全体员工会议要开。


    全公司上下连带社长只有三人的那种全体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