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了解完了？”


    黎北寒走上前，见她眼角还挂着泪，拿出手帕。


    阮念念却没有接，只是低声道：“我要见柳飘飘。”


    “好。”


    刚刚就已经答应了她，黎北寒没有拒绝，和带阮念念出来的警察交谈了一番，便将她带到了审讯室门外。


    从头到尾，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看着眼前深棕色的大门，阮念念深吸一口气。


    接着，推开走了进去。


    室内一片昏暗。


    整个审讯室内只有一张桌子与椅子。


    柳飘飘整个人瘫坐在距离桌子有些距离的椅子上，双手被手铐反剪在背后，以一个及其扭曲的姿势朝着门口方向看了过来。


    在看到阮念念的一瞬间，那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竟然在一瞬间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


    “哐！”


    她似是本能的想要冲上来，剧烈的挣扎了一下，身下的椅子发出激烈的晃动。


    阮念念强忍着眼泪，红着眼眶，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


    还未等开口，柳飘飘反倒先狞笑着反问：“录像你都看到了吧？”


    阮念念瞳孔猛地一缩。


    那些证据，她当然都看到了。


    柳飘飘是如何偷偷溜进了消防通道。


    又是如何从上一层扔下了重物。


    以及……


    视频中阮秋华那一声惊叫，与滚下楼梯时发生的巨大响动。


    猛地咬牙，她扬手便狠狠一个巴掌甩在柳飘飘脸上！！！


    “啊！”


    柳飘飘尖叫一声，竟是连人带椅子被打翻在地！！！


    一道红线顺着额头缓缓流下，让她眩晕了一瞬。


    接着便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阮念念！！！你也就这点能耐了！！！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那录像好看吗？真是可惜，居然没有录到那个老女人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样子！！！”


    “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居然死的那么轻松！在昏迷中就咽气了！我原本还想砸烂她的头，让你好好欣赏一下呢！！！”


    柳飘飘疯了似的嘶吼着，每一个字都在刺激着阮念念的神经！！！


    阮念念的掌心还在发抖。


    刚才那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可听到柳飘飘口出狂言，她却还是走上前去，揪起她的头发便又是一耳光！


    “啪！”


    柳飘飘唇角有血迹留下。


    人却笑的更张狂。


    “就这点力气？阮念念！你只会这些扇人耳光的招数吗？你不想替阮秋华报仇吗？来啊！有本事你掐死我啊！！！”


    反正她已经到了这步田地！！


    是死是活已经无所谓了！！


    但阮念念如果敢在这里动手杀了她，那她的下半辈子也别想好过！


    “来啊！动手啊！阮念念！你不敢吗！”


    柳飘飘继续刺激阮念念，仰着头将弱点往她眼前送！


    阮念念眼底浓烈的恨意也越发迷失，深不见底！


    原本揪着她头发的手竟然真的缓缓移向她的脖颈！


    似乎眼下一刻都不重要了。


    现在，她想要柳飘飘死！！！


    给阮秋华偿命！！！


    杀了她……


    杀了她！！！


    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柳飘飘狰狞的脸在眼前越发清晰。


    那双写满了恶意的双眸如同毒蛇一般，要缠着阮念念一同下坠至泥泞的深渊。


    胸前猛地刺痛了一下。


    阮念念忽然间回神，猛地收回了手，将柳飘飘一把推开！！！


    “哈……懦夫！”


    柳飘飘轻嗤一声，还想要说些什么，继续激怒阮念念。


    但阮念念却没再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她进来。


    只是想看看，做了这么多，她会不会有哪怕一丁点悔意。


    但现在，答案已经有了。


    拉开房门，阮念念头也不回的朝着走廊外走去。


    黎北寒一直在外面等候，见状立即便跟了上去。


    “阮念念。”


    强硬拽住她手腕，他将她拉去无人的角落。


    “我要去墓园，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


    阮念念声音颤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黎北寒立即道：“我送你……”


    “不用，我想自己陪她说会儿话。”


    阮念念想也不想的拒绝，说罢，便要甩开他的手。


    “阮念念！”


    黎北寒不放手，眉心已拧成一座小山。


    “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在闹什么脾气？”


    不明白为什么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她却是这副模样，黎北寒心里有些烦躁。


    阮念念却是浑身一僵。


    接着嗤笑一声。


    “是，解决了，那现在我妈能活过来吗？”


    一句解决了，并不能一笔勾销。


    死去的人已经什么都听不到。


    真相，不过是给活着的人一点聊胜于无的心理安慰罢了。


    黎北寒神色一凛，指尖也跟着一松。


    阮念念甩开了他的手。


    “我没有怪你，或者说……我其实不知道该怪谁。”


    她语气淡淡的。


    这句话并不是在说谎。


    走到今天这一步，应该怪谁呢？


    怪柳飘飘心狠手辣？


    怪黎北寒识人不清，错吧柳飘飘当做救命恩人？


    还是怪自己？


    怪自己为什么要爱上黎北寒？


    这样妈妈也不会因为担心自己，才去找柳飘飘谈判……


    这一切，早就已经说不清了。


    想了想，又道：“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还是感谢你，找出了事情的真相，给了我妈妈一个交待，从此以后，我们两清……”


    “什么叫两清？！”


    听到他最后两个字，黎北寒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


    猛地将阮念念抵在了墙边！


    再度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前的领地中。


    “你一声不响的和风慕齐订婚，就叫两清？”


    这句话，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压抑了太久。


    原本以为，查清楚了阮秋华的事，给她一个交代，他们就可以……


    至少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但是现在……


    阮念念目光闪烁一瞬，没有说话。


    黎北寒继续追问：“是因为风老爷子的病？”


    “和那个没关系。”


    没有想到他如此敏锐，阮念念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慌乱。


    “那和什么有关系？”


    他指尖顶起阮念念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一字一顿。


    “阮念念，你爱风慕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