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金霖浑身一震,想要挣扎,但他双脚被重重的铁链束缚,几乎抬不起脚来,而双手也被铁链捆了好几圈,全身上下,除了呼吸能自由外,其他的一切都被禁锢住了。


    他的脸色苍白,台下这些女子的眼神,恨不得化作利剑,将他撕碎。


    这样的眼神,他也曾在她们身上见过,只是那时她们是笼中鸟,任由自己折辱。


    如今,他们之间,人不变,位置却变了。


    现在的他,就是砧板上的一条鱼,任由她们宰割。


    他是朝廷命官!他们怎么敢?


    董金霖抬起头,不甘心的看着上方的大长公主。


    从前他也见过大长公主,但他那时,从未将女人放在眼里,他没料到,有朝一日,自己的性命竟会落在一个女子手中。


    一步步被押着走上行刑台,看着那些刑具,董金霖浑身发抖,他两股战战,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惊恐,一股热流就这样顺着裤管流了下来。


    离他稍近一些的人纷纷露出了嫌恶的神情,捏紧了鼻子,唯恐闻到一点臭味。


    在死亡面前,董金霖早已无法顾及那些异样的眼神,他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在地上。


    狱卒不管他是何态度,直接拽着他往前。


    董金霖在牢里饿了三天,又受了酷刑,哪里能挡得住狱卒的手,他被迫拖着往前走,眼中充满恐惧,就这样一路被拖到了行刑台上。


    上方不只是些什么痕迹,深红色,瞧上去像是血痕。


    董金霖两眼翻白,偏偏又晕不过去,因为他一旦晕过去,狱卒便会在他的身上划一刀,那样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开始吧。”


    大长公主坐在高台上,目光冷冷的注视着董金霖。


    几十个女子蒙着面纱,她们低着头,缓步走上了行刑台。


    早有刽子手在一旁,凌迟就是要让犯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每一块肉被割下来却不死,活生生的受这份罪。


    刽子手在这,为的是保证董金霖不死,能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被曾经视作玩物的女人一刀刀的将他身上的肉割下来。


    “不要!不要!”


    董金霖被吓得大叫,狱卒飞快的将破布堵住了他的嘴,又死死的绑紧了,他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双目惊恐地看着这些女子一步步上前。


    何敏敏是最先动手的,她拿着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她仔细地磨了三日,就是要确保能在董金霖身上一刀见血。


    何敏敏曾经是最受董金霖喜爱的玩物,因为每一次折磨,她都始终不屈服,而她命大,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竟然还没死。


    她恨董金霖,恨之入骨。


    一刀下去,深可见骨。


    董金霖惨叫一声,但这还没完。


    他被狱卒按着脑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块血肉被匕首割去,巨大的痛感袭来,还有视觉上的刺激,让他昏死了过去。


    见状,何敏敏冷笑了一声,继续挥起匕首,又狠狠地在他身上划了一刀。


    巨大的痛感,让董金霖再次清醒过来。


    他看着何敏敏,像是见了鬼一样,哆嗦着往后退。


    但他早已被绑在了架子上,纵然再想往后退,也纹丝不动,眼睁睁的看着第二个女子挥起匕首,朝着自己刺来。


    董金霖狼狈的模样,落在众人的眼中,众人无不拍手叫好。


    “就该这样!这样的畜生!即便是凌迟都便宜了他!”


    “他手上沾了几百条人命,就该凌迟!这些姑娘们做得真不错!”


    他们纷纷议论着,声音自然也传到了董金霖的耳中。


    董金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的眼中充满恐惧,看着一个接着一个上来的女人。


    若是他气息渐渐变得微弱,狱卒还会给他喂药,确保他不死。


    就这样,这场凌迟持续了一天一夜。


    一直到了后半夜,再次上台来的何敏敏,刺下了最后一刀。


    董金霖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肉,血几乎将行刑台铺满了。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掀起眼皮,像是要记住何敏敏的模样。


    然后,他脑袋一歪,再也没了气息。


    ……


    董金霖死了!


    这对临安府的百姓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们没想到,欺压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的董金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他们奔走相告,大街小巷都是喜气洋洋的。


    原本的云锦阁早已被取下了牌匾,如今挂在上面的,是“熙华阁”三个大字。


    人人都知,熙华阁是大长公主办的,她将云锦阁买下后,便改了名字,还将之前云锦阁的绣娘全部收了下来。


    熙华阁虽是换了名字,但一切照旧。


    加上大长公主的名声,云锦阁这个名字迅速被人忘却,江南最大的布坊熙华阁被人们牢牢记在了心中。


    陆知微在回京之前,特意去熙华阁一趟。


    何敏敏与几个姐妹,正从绣坊走出来。


    见到陆知微,她们先是一愣,然后便跑到了陆知微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外面的人都以为熙华阁是大长公主一手操办的,但她们却知道,真正做主收留了自己的人,是清河郡主。


    “郡主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何敏敏跪在地上,她咬着下唇,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很快,她下定了决心,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荷包。


    这个荷包上绣着牡丹,十分精美,陆知微还从中看出了不同的针脚。


    何敏敏低声道:“这个荷包,是我与几个姐妹一同绣成的,我们一直想要感谢郡主您,但我们也知道,郡主您什么都不缺。”


    “这个荷包,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她抬起头,诚恳地说道,“里面有一块木牌,是我们去净化寺求来的平安符,愿老天爷保佑郡主您平平安安。”


    她说完后,忐忑的低着头。


    这样的荷包虽精美,但与陆知微腰上那枚玉佩比起来,却有些简陋。


    她正是担忧着,却见陆知微高兴地接过了荷包,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们。


    “这个荷包,我很喜欢,多谢你们的一番好意。”


    说完,她还将荷包系在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