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惧。


    崇王进了书房,萧洵就这么跪在门外。


    已经冬月了。


    真正的入冬了。


    这大冷的天,在外面跪上一个时辰,全身就得凉了。


    地板上又硬又冷的。


    世子如何受得住?


    管家看着心疼,来回劝了几次。


    可父子俩都犟的厉害。


    世子不肯认错,崇王也不叫他起来。


    萧洵就这么一直跪着。


    直到第二天天亮,崇王出门,萧洵还在跪着。


    路过儿子身边时,崇王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想通了么?”


    萧洵浑身早就僵硬了,膝盖已经麻木,寒霜之气仿佛冷到了骨子里,他脸色发白,扯了扯嘴角,嘴里呵出冷气,“父王,成全我么?”


    崇王拧眉。


    看他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


    崇王颇为恼恨,披着大氅,上朝去了。


    任由萧洵继续跪着。


    短短一日,朝野内外,京城里都传遍了。


    说萧世子好男风,看上了貌美的岑侯爷,为此不惜顶撞崇王。


    萧洵本就风流的名声,这下更加放浪了。


    一夜之间就成了官员之间茶余饭后的笑谈。


    以至于上朝时,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偷瞄岑南舟。


    崇王全程脸色阴沉。


    今日朝堂的氛围,不太妙。


    萧宴瞧出来了,但他当不知道。


    下朝后,岑南舟在前面走,同僚们在后面议论。


    “年轻就是好啊,女人玩腻了,还能试试男人,不愧是风流成性啊。”


    这话说的是谁,不而喻。


    有人挑起话头,便有同僚接茬,“谁叫岑侯爷貌美,侯爷那样貌,好些女子都要逊色三分,世子为之着迷,也是人之常情呐。”


    “如此荒唐,崇王府莫不是要后继无人了?崇王可就世子一个儿子啊,王爷能答应?”


    “没听说世子被罚跪了一夜么?自然是王爷不答应,才会如此重罚世子。”


    岑南舟原本已经下了两个台阶,听到萧洵罚跪,他顿步,目光薄凉的回头看,“诸位大人说什么?”


    这背后说人是非,却是不太礼貌。


    同僚们悻悻赔笑,“我们没说什么,就是请侯爷放宽心态,莫要听信外头那些闲碎语,侯爷这般清傲的人,我等自是明白侯爷的。”


    岑侯爷,定是不好男风的。


    毕竟府上侍妾就十几号人。


    岑南舟性子和长相称得上清傲美艳,他一笑,容色更加绝艳,“你们是在说我与萧洵,敢问诸位大人知道些什么?”


    “这......”同僚们对视一眼,“谁人不知萧世子风流,他喜爱男色,大家伙也不奇怪,再加上侯爷又容貌冠绝,世子也觊觎之心,这侯爷心里想必也不太舒坦吧,我们就是想劝劝侯爷,看开些,那些个觊觎,侯爷不理会就是。”


    同僚们苦口婆心,开导劝诫岑南舟。


    岑南舟面色沉静,“诸位大人的好意,岑某心领了,不过,我想诸位弄错了一件事。”


    同僚们不解。


    却见岑南舟往上走了两个台阶,站在同僚们面前,眸光平和,“有觊觎之心的并非世子,是我觊觎世子,世子能看上我这样貌,我心里十分舒坦,也算没白长这张脸。”


    同僚们:“侯爷你......”


    他的世子,企图将一切不好的都揽在自己身上。


    不怕崇王打断腿,被崇王罚跪,又被外面说的那么难听。


    他无所谓自己的名声,却不想要人说岑南舟的不好。


    这些流蜚语,都是萧洵自己放出去的吧?


    岑南舟心中发烫,眼尾隐隐发红,“本侯与世子坦坦荡荡,我对世子,是心向往之,本侯不求诸位大人的祝福,也请你们不要诋毁。”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