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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借夏天来临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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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今晚会很热闹,没想到会这么热闹。


    周遇北的爷爷奶奶也过来了。


    他们二位拎了个超大的蛋糕过来,再加上沈知谨买的,两个蛋糕一大一小立在桌上,样子格外喜人。


    林夏萤和这两位老人没什么交集,只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叫人。


    周奶奶笑盈盈:“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林夏萤囧,其实她毫无印象。


    这场主角不是她,她尽量不吭声。


    之后是点蜡烛许愿唱生日歌等一系列流程,身处其中,她情绪都被带动积极了不少。


    切蛋糕时,倒是有个难题。


    两个蛋糕显而易见吃不下,塞冰箱也太多。


    沈知谨稍微思索,提议道:“那给隔壁那屋送一些?正好也是同学。”


    周遇北没意见:“行啊,我去。”


    林夏萤一下子窜起来,“还是我去吧。表哥你多陪陪爷爷奶奶。”


    众人不明所以,不过今晚格外沉默的她,难得提了要求,不好驳了她的话。


    林夏萤捧着蛋糕盒子,把门关上后,靠在上面贴了好一会儿。


    整理好心情才把感应灯踩亮,走了几步,抬手敲了敲门。


    须臾,里面传来趿拉拖鞋的声音,待走进,门一把被拉开,屋内冷气扑面而上,冻得她一哆嗦。


    里面是广寒宫么……


    路昀一手撑着门,挑了挑眉问:“又有什么吩咐?”


    她抬了抬手里的东西,“我来送蛋糕。”


    “不需要。”他想都没想,“还有其他事?”


    林夏萤坚持:“我给阿姨送蛋糕。”


    言下之意,你没理由拒绝。


    阿姨?路昀在嘴里过了一遍,才意识到她在说他妈。


    他笑一声:“你在这儿叫她,看她应不应?”


    林夏萤:“……”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来孙悟空的话: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谁啊?”屋里面突然传来女人一声喊。


    路昀嘴角一抽,把蛋糕盒子整个薅了过来,“这样满意了?”


    她刚一点头,门就“啪”关上,震得耳膜一颤。


    路昀看着手里那精致的盒子,无语摇头。


    他也有收下周遇北东西的一天。稀奇。


    程惠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从厨房出来:“什么情况?”


    他把东西往桌上一放,“隔壁送的,说给您。”


    程惠“哟”一声,“过生日啊,女儿还是儿子?”


    这人物关系?


    路昀微挑眉。


    没记错的话,林夏萤喊周遇北是表哥?而且,她是刚转过来,好像还是从外省过来的。


    不用多猜,都知道涉及别人家庭秘事。


    “男生过生日,女生送过来的。”他淡淡开口,规避歧义。


    程惠说:“见过那姑娘一面,人长得真漂亮。”


    路昀不做评价,转而问:“为什么把房子租给他们家?”


    程惠简略道:“他家老爷子的学生,跟你爸是战友。”


    路昀不再多言。


    “打折没?”他问。实际上也是对于之前吵架的一种妥协。


    他或多或少了解市场价,就他家房子这行情,压根便宜不到哪儿去。


    稍微穷点都租不起。


    “你这孩子真是……”程惠瞪了他一眼,但也知道是在给她台阶下,“按正常程序走的。”


    “哦。”他点头,“我回房了。”


    程惠在后面连连嘱咐:“别天天熬夜学到一两点,长不高!”


    路昀没回头,手在空中摆了摆,“一米八五够了。”


    程惠:“……”


    欠打。


    ***


    送走周爷爷周奶奶,家里又平静下来。


    林夏萤在房间埋头写作业,周遇北突然敲门进来。


    “怎么啦?”她抬头问。


    “妹,我想听首生日歌。”他探了个脑袋,笑得贼兮兮,“用那个。”


    他眼神示意过去,角落里放着小提琴盒。


    林夏萤看向已经落灰的琴盒,抿了下唇,“很晚了,会打扰别人休息。”


    “没关系,很短的!有人找上来我滑跪道歉!”


    她犹豫了会儿,点头。


    涂松香,起弓,拉一首生日歌不过几十秒的事情。


    周遇北撑着脑袋听,结束后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家里来客人?”


    “没有啊。”林夏萤否认。


    “那,是想妈妈了吗?”


    林夏萤动作一顿,扬起笑说:“我每天都在想她呀。”


    “可我觉得你好像不开心。”


    “因为好多作业没写完。”林夏萤蹙眉道,“但表哥过生日,我很高兴。”


    “哦……”周遇北不再多言,“那不打扰你了,早点睡。”


    他退出房间前,又看向那把孤零零的琴,还愿意拉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吧?


    林夏萤放下笔,自觉撒谎不是好主意,可又不知道怎么说。


    她不怎么喜欢过生日,因为她的生日是妈妈沈知音的受难日。


    据说,她出生时,爷爷奶奶得知她是女孩,头也不回就出了医院。很长一段时间,对于她妈妈都没有任何好脸色。


    这种不喜在得知沈知音可能再也无法生育后到达了巅峰。


    童年见面的日子总是不欢而散,她常常没做错事而被指责,久而久之很害怕见到类似年龄的长辈。


    所以看到表哥一家和乐美满,恍如被旧日的自己凌迟。


    后来沈知音脱离那个家,她在后面追着跑,哭着喊“我要跟你走”。


    沈知音去世的时候,给她留了两个选择,一是回到林家继续当她的大小姐,二是跟小姨回南邑。


    她选了第二个。


    走走停停,外公不在了,妈妈不在了,挥别朋友,爸爸也不是自己的了。


    包括现在这个家,她迟早也是要离开的。


    她只有妈妈留下的那把琴。


    ***


    早晨收日记的时候,林夏萤后知后觉一阵心虚。


    她写的时候只想着说明情况,没考虑那么多。


    路昀回来,看她一脸心事,随口一问:“没睡好?”


    “啊?”


    他说:“难道凌晨一点不睡觉的不是你?”


    林夏萤失眠,半夜刷了两套模拟卷,中途还打翻一个玻璃杯。可这事儿他怎么会知道?


    既然他知道,那就意味着他那时候也没睡。


    她后知后觉,一墙之隔外,住的就是他。


    就挺尴尬。


    李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批阅到她的日记,这种怀揣事儿的心情真不好受。


    各种事情加起来,她更尴尬了。


    祝一蕾隔着过道跟她聊天,都拯救不了有些焦躁的她。


    “萤萤,你书包上的挂件呢?”


    林夏萤低头望去,原本拉链上挂了个小毛绒兔子,是以前朋友送的。她一直没取下来,竟不知什么时候不在了。


    她愣了愣,回道:“可能是丢了。”


    “好可惜啊,那个超好看。”


    “是么。”林夏萤笑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没关系。”


    数学课前,李红神出鬼没来到班级门口,在郎奇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表情严肃地叫走了路昀。


    祝一蕾问她:“咋了?”


    林夏萤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