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
作品:《借夏天来临的名义》 第二天一早来教室,座位上已经坐了完全陌生的人,桌角贴了考号。
林夏萤麻溜地收拾完东西就要去自己的考场,转身要走时,却忽然听到旁边的动静。
“握下手,就握下手!”吴童旭叫嚣得有些过分,林夏萤探头看了眼,他拽着路昀的袖子,“给我蹭蹭考运!”
啊,这……?
他这一叫,呼朋引伴式地叫来了很多临时抱佛脚的同学。
“我不挑,摸下桌子不过分吧?”
“路哥,借支笔,跪谢!”
林夏萤撇开眼,有些想扶额。
周遇北过来找她,准备一起到楼上,也目睹了这场“粉丝见面会”。
有男生开玩笑让他一起来,他飞快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要。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们这是封建迷信。”
开玩笑。虽然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决得差不多,虽然路昀已经率先向他低头,不过毕竟当了这么久的死对头,他才不会轻易接受示好。
面子工程很重要。
除非路昀叫他一声爸爸。
周遇北哼地一声扭过头去,接过林夏萤提的杂物,领导做派走了。
林夏萤自然猜不到他心中的小九九,只当表哥又来自找不痛快。
到了另一个班,刚放下包,门外忽然飘过一个身影。
有人认出来惊呼:“路昀哎!”
“他不是在第一考场吗,过来体察民情?”
林夏萤前桌那姑娘捧脸:“不管,见着他说明我的考运要来了。”
她无奈摇摇头,难不成大家都信玄学?
正开笔盒,窗户被拉了一下,路昀勾了个头喊人:“林夏萤。”
林夏萤扭头:“嗯?”
“草稿本丢我这儿了。”他手指弹了弹那本子,语气自然。
教室里众人:“……?”
林夏萤赶紧过去接。
路昀眼皮一抬:“没别的要说?”
林夏萤不明所以,“考试加油?”
这话轮得到她跟他说吗?这不相当穷鬼对富豪说“加油,好好赚钱”?
但他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了点头,“你也。”
待他走后,前桌女生投来幽深的目光,可怜兮兮地问:“姐妹,能分我一页他拿过的草稿纸吗?”
林夏萤嘴角稍微抽搐了下,还是撕了页给她。怕别人也来要,她赶紧把本子塞包里。
“谢谢啊!你真是人美心善!”前桌女生问道,“所以他是你的……?”
她这两天心态平稳,遇到这种揣测和打量已经心如止水,“他是我同桌。”
“哦哦哦。”对方尬笑两声,小声重复着挪回身体去,“同桌好啊,同桌好,怎么我就没有这种同桌……”
林夏萤想,同桌好不好这个问题,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
考试这几天,林夏萤都有点失眠,只好放英语听力催眠,结果越听脑子越兴奋,实在睡不着就爬起来刷错题、做卷子。
沈知音对她的期望是快乐成长,林从舟认为人生条条大路通罗马,应试教育走不通多的是方法。
只有她,永远在和自己较劲,不想让别人失望。
小时候不受爷爷奶奶待见就想拼命证明自己,分科时听到老师说女生学不好理科就不服气。可是有些东西改变起来真的很难,努力尝试了一万次也不过换来摔倒一万次。人,有时候就是不得不相信命运。
自从上次林从舟来南邑找她之后,她就开始有选择性地回复他消息。
林夏萤打开手机,看见他的话:“最近在考试?别太晚睡,尽力就好了。”
他从哪里得知,她也无暇探究了,左右不过是从他巨大的关系网中获取。他想知道什么,从来都不用通过她这里。
不知道回什么,这条消息就被她略过了。
尽力就好了……
可她现在连自己以后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在林从舟眼里,她的未来是坦途;而在她眼中,却是层层叠叠的迷雾。
***
零模的答题卡全都送往市里面统一批改,所以分数出得不似往常那般快。
不过老师白天讲了卷子,自己对照答案也能大概估个分。
林夏萤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数学竟然进步了一截,虽然还是和大神没法比,不过也说明这段时间的努力好歹有了点成效。
物理化学即使估了分,也没法得知自己等级,只能等着官方给出划定。
在未知的情况下,她愉快地度过了下午的班会游戏,心情轻松。
然而到了晚自习,成绩就出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南邑市根据这次统考给出的高考模拟划线。
一本线340,林夏萤考了392,按理说是个不错的分数,这意味着她连排名靠前的大学都能冲一冲,但实际是坏得不能再坏了。
因为她的物化等级仍然是一个B+和一个C.
学生间流传着这样一个段子:一C在手,发配边疆。
意思就是,甭管裸分考得多高,只要任何一门等级拿了C,都得跨越几千里,才有偏远的普本大学愿意收你。
想留在离家近的地方?门都没有。
她就是那个要被发配边疆的倒霉蛋。
那么高的投档分等同于废料。
林夏萤蔫得很彻底。她把1班的成绩表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就没看见除她以外的人拿这个等级。
考出来的分数明明是比上次多了,体现在等级上却一动也不动。而且附中的学生质量肯定远高于南邑平均水平,她在全市拿C,比在附中拿C的含金量低得多。这说明,大家都在进步,而她在退步。
林夏萤看着卷子发呆,无从下手。
伤心吗?伤心的,可不知道是怎么了,竟也有种习惯的感觉,她没有想哭的欲望,只不过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也许是教室里空调开太久了,闷吧。
晚自习期间,她没动静,一直沉默地写写算算,对着卷子搜太阳穴。
突然,她的草稿纸被人夺走。林夏萤抬头,就见一张挑了眉的帅脸。
“你干嘛抢人家东西?”她小声问。
路昀大概很难理解她这种郁闷的感受。他不出意料,裸分市第一,等级双A+。美中不足的是语文不太高,堪堪领先一中的市第二两分,然而无伤大雅。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呐。
他看她恍如惊弓之鸟,连“人家”这个词都冒了出来,像是生气,可因语气不重又像撒娇,他有点想笑。
不过还是憋住了。
“哪里不懂?”他坦然地把修长手指压在她的本子上,没有还回来的意思。
知道他是好心,不过她现在没什么心情听,眼见东西是要不回来了,索性弃车保帅,不要了,“随便你用吧。”
林夏萤不露痕迹叹了口气,故作淡定地掏出别的试卷,随便找了个错题,再算一遍,却没算出答案,又算两遍,才勉强成功。
她的心不静,效率很低,这她知道。可是没办法,没有其他办法。
手臂被从旁边推过来的东西戳了戳。
林夏萤低头,只见草稿本失而复得。见她视线望过来,路昀开始在上面写,不,是画。
他先画了几道横线,又画了几道竖线,线与线之间组成了无数井字格。
然后他往其中一个格子里填了“√”,看向她,下巴往纸上点了点,示意她继续。
林夏萤接上了他的脑回路——
他是要跟她下“五子棋”。
无聊。
她扭回头去,不想搭理。
谁知他没死心,持之以恒地“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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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她。林夏萤憋了口气,妥协了。
她随便往格子里画了个“○”。
“√”和“○”就充当了黑子和白子。
本来只是敷衍,但真玩起来林夏萤又无比认真了,咬着唇观察棋局,谨慎下手。
井字格有点不够用,路昀又补了多道横线和竖线,扩大棋盘。
这一局下了三分钟,结束的时候正好晚自习第一节下课,以林夏萤的失败告终。
她用笔戳着纸,皱眉无声叹气。成绩不如人就算了,怎么连玩这种小游戏都打击人啊……
于是她说:“再来最后一局。”
路昀却拒绝:“不玩了。”
“……?”
他这算是,过河拆桥吧!
“除非——”他制造了点悬念。
“嗯?”
“搞点赌注。”
林夏萤一愣,嘴动得比脑子快:“赌场无情,人生有志。珍爱生命,远离赌博。”
路昀:“……”
“行,”他摸了摸下巴,话锋转得很快,“那就叫,搞点彩头。”
有什么区别?
林夏萤咬牙答应:“好,具体是什么?”
“没想好。”他语气理所当然的,听起来有点欠揍,“总不会是让你杀人放火。”
林夏萤:“……好吧。”
这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宣告结束,甚至没到一分钟。林夏萤惊呆看着棋盘,不可思议:“上一局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啊?”
路昀不置可否。
阴险!骗局!心机!
赌场就是这样,先施点小恩小惠,先让你觉得有赢的可能性,再出大招,输得连底裤都不剩。
林夏萤彻底悟了,但为时已晚,还是要愿赌服输,闷闷不乐道:“你想好了再跟我说。”
说罢,她的目光又投到卷子上,心情一落再落。
人生嘛,可不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她魂不守舍地出门接了趟水,经过祝一蕾时,她见她脸色不太好,贴心问道:“怎么啦,是不是生病?要不要请个假?”
“啊,不是,没有。”林夏萤拿着水杯摇摇头,“可能是教室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祝一蕾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那快去吧!”
下课期间,排队接水的人很多,林夏萤跟在后面缓步挪动,心里在想事,走神的后果就是被开水烫了。
好在不太严重,冲了会儿凉水就好了。
她感受到诸事不顺,准备回去待在座位上学习。
刚要坐下来,路昀敲了敲她的桌子说:“把垃圾袋扔了。”
他们俩课桌间的空隙用钩子挂着只垃圾袋。林夏萤用纸比较废,所以必须有个近身的垃圾袋,跟祝一蕾同桌时一拍即合,两人共用。
和路昀同桌之后,他倒是对她占用空间的行为不予置评,几近放任。
林夏萤看着满满当当的垃圾,无声叹了口气,出了教室拎着去门外扔。
扔完正要进去,路昀却也出来,拦住了她的去向,语气自然:“走吧。”
林夏萤:“?”
走哪儿去?她看了眼表,马上不就得上第二节晚自习了吗?
他自顾自迈了两步,见她没跟上,回头说:“我的彩头。”
林夏萤犹豫:“可是快打铃了……”他的方向,明明就是奔着出教学楼去的。
“知道啊。”路昀说,“我又不瞎。”
“额……”她词穷。
整个教学区灯火通明,三栋教学楼里沸反盈天,连廊上穿梭跑闹的学生多如牛毛。这……他是想干什么?
林夏萤又反复确定:“现在?”
“翘课不趁现在难道要等到放学?”
林夏萤瞪大眼睛。
翘、翘课!
这是能从好学生嘴里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