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这道锁，外面的颂子林只要轻轻一拧门把手就能进来。池乐以赌的是颂子林不是正常人，根本不会拧门把手。


    果然，锁咔哒一下打开后，颂子林仍旧只会撞门。


    确认了这一点，她蹑手蹑脚地跑到后门，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门打开。


    听见声音，颂子林扭头看去，看见她的瞬间朝着她狂奔而来。


    对上对方的视线，池乐以汗毛倒竖，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神，那种冰冷无神的惊悚感只会在死物身上出现。


    转身往里跑，她一边跑一边把两边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颂子林只会莽冲，跌跌撞撞地跑几步后被绊倒。


    池乐以趁机跑出教室，把大门狠狠关上，不敢停歇，又去关后门。


    后门关闭的一瞬，颂子林的脸从旁边闪出来，随着大门阖上重重撞在上面。


    安全了。


    池乐以手脚发软，腿抖得不成样子，她尝试走两步，发现根本站不稳，于是打算放任自己跌坐到地上。


    失重感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袭来，一双胳膊从身后迅速环住她，清淡的茶香扑鼻。


    陌生的味道，但带着温热的人气，她没有力气抬头看揽着她的人是谁，只凭本能将额抵到对方肩上借一点力气。


    “你的手伤得太重，不要逞强了，这里有我，”她听见那人的声音熟悉温和，在朝对面说话，“你看看你那手，还想抱人？幸亏我跑得快。”


    对面的人久久没有回应，久到她以为对方已经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池乐以。”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语调没有一点起伏。


    池乐以晕乎乎的，没听出来是谁在叫她，也不想理他。


    对方没了耐心，喊她的声音大了些：“池乐以！”


    终于知道是谁在叫她了，埋着的脑袋抬起来：“干嘛？”


    山奈的长睫扑闪两下，低垂着，半晌才回答：“……我手疼。”


    池乐以莫名觉得，如果他有尾巴和耳朵的话，此时一定是耷拉着的。


    她低眼看向他伸到面前的手，心揪成一团：“怎么这么严重？”


    力气一瞬间回来大半，她摸摸身上，没有能包扎的东西。


    “还在流血，好疼。”他往前一步，用力把山觉挤出去，捧着右手像是献宝。


    见她根本没有发现山觉，刚才被抢先一步的愤怒终于消失了，他看一眼山觉，得意之色溢出眉梢眼角。


    池乐以没有丝毫察觉，手足无措地看着伤口：“总是流血也不是回事……”


    努力回想以前看过的各种伤口处理办法，却一个都想不起来。


    血……


    她灵机一动，眼神一亮：“有了！你等着。”


    说着，手开始在口袋摸索，下一秒摸出一个白色长方体。


    “这是什么？”山奈乖乖地等着，疑惑地望。


    她三下五除二拆了包装：“卫生巾呀。”


    愣了愣，他捂着手往后退，浑身写满抗拒：“……我不要！”


    “你别乱动，待会去医院，”她追上去，眼里透出焦急，“现在没别的办法了，一直流血人会死的！”


    山奈把手举得高高的，反抗：“那也不行！”


    池乐以踮脚去够，头顶的发挠得他下巴痒痒的，身上的热度好像也传到他身上。他一怔，一下把手背到身后，闷着头不说话，也不看她。


    她气恼地收回手，破罐子破摔：“那你说，怎么办？”


    “我没事的，只是有点疼，”发现她生气了，他的头低着，像犯了错的小狗，偷偷拿眼看她，语气委委屈屈，“去医院包扎就好了。”


    被他的眼神看软了心，她扔了卫生巾：“……好吧，但是去医院还要坐很久的车，你的伤口要先止血。”


    她心底疑惑，她年纪轻轻，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


    “我用校服包一下就行，”怕她再拿出什么东西来，他快速地脱了校服，把手胡乱包了一下，然后举到她眼前，“好了！”


    她嫌弃地皱皱鼻子：“自己的手也不好好爱护一下，包的这么丑。”


    “乐以，你感觉怎么样了？”山觉站在一边静静看了很久。


    池乐以循着声音扭头，这才发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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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站着的山觉，惊讶：“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她一下反应过来，更加惊讶：“刚刚扶住我的人是你？”


    “对，”山觉点头，关心地问，“你怎么样？”


    “我好多了，”她靠前一步，却又被山奈拽回去，“就是腿脚还有点发软。”


    “嗯，下午回家休息休息。”他嘱咐道，眼睛看向聚在教室门外的老师们，贴心地没有多问。


    “对了，那块表你喜欢吗？”他摸着手腕上的表，不好意思地笑，“我第一次送女孩手表，如果……”


    池乐以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表？


    山奈顷刻掀起眼皮，眼里流转着警觉的光，没等山觉说完，他就拉过池乐以的手，虚弱地说：“我们快去医院吧，我的胳膊疼，手也疼……”


    他的唇泛着微微的白，眉心蹙着，好像真的虚弱到极点。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池乐以一抬眼，看见他苍白无力的脸，手忙脚乱地搀住他没有受伤的左胳膊。


    走了没几步，她匆匆回头对山觉告别：“学长，我们先去医院了。”


    三楼二楼都亮着灯，但空荡荡的没有人，再往下是一楼，整栋楼的学生都挤在走廊里，熙熙攘攘地吵。


    他们实在是太吵了，根本听不清说的什么，但能感受到他们的恐慌。


    池乐以预感不妙，和山奈对视一眼，拉住最近的一个女生：“怎么大家都在一楼不出去？”


    “出不去了，门开着，但出不去，”女生瞪着眼，里面满是惊恐，“有一堵无形的墙挡着我们。”


    这个感觉有点熟悉，池乐以顿了半晌又问：“……保安呢？外面有人吗？报警了吗？”


    山奈急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就怔住了，他把手机递到她眼前，语气飘忽：“手机没信号，电话打不出去。”


    张了张嘴，许久，她问：“我们现在都在怪的梦里？”


    “……对，”前面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学生，山奈看着他们，眼里满是茫然，“困住我们的是大怪，我对付不了。”


    “我们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