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 87 章

作品:《白莲花骗婚后火葬场

    外面的正是姚卓。


    陆青檐在外的手段令人闻风丧胆,可偏偏对陆家的人软了三分。就连这个早就出嫁的表妹,也一让再让。


    然而他是舒坦了,姚卓却不舒坦,毕竟受苦的可是他啊。


    一旦得到允许,姚卓就迫不及待地追过来。


    沈芳茵对姜昙使了个眼色,随后掀开车帘一角,讥讽地笑:“我去哪里,连我庸表兄都不过问,你又有什么资格来问?”


    姚卓不与她客气:“就是你庸表兄下令让我来的,你尽管去告状,拿下!”


    一声令下,车夫被官兵按在地上,车帘被掀开,官兵扯着车里的婢女拉下来,不给人任何躲藏的机会。


    姜昙只来得及遮住乌日塔的眼睛。


    沈芳茵气得浑身颤抖,却还是挡住了姜昙两人:“我可能要有负大表兄所托了,姜妙仪,你千万等到我们来救你。”


    陆昇帮她到如此地步,姜昙已经很感激了。当初谁也想不到,陆青檐竟会来扬州,恰在此处遇见,可见该来的总是逃不掉。


    “谢谢你,茵表妹。”


    姜昙抱着乌日塔下了马车。


    姚卓眼冒金光:“果然有两个人!弟妹,你还没见过你的长兄吧,带上孩子一起去我府上玩玩?”


    姜昙看向地上两个瑟瑟发抖的婢女,姚卓立刻会意:“放心,我不动她们。”


    姚家的马车停在巷口,姜昙抱着乌日塔往马车上走去。


    经过姚卓身边时,他忽然伸手抓掉了姜昙的面纱,看清她的长相,一阵嫌恶。


    姜昙看过来。


    姚卓立时嬉皮笑脸:“不小心,不小心。面纱还给你,弟妹还是戴着吧。”


    陆昇怎么带回来一个这么丑的女人,扬州这么多美女,难道是看得腻了,偏偏喜欢丑的?


    姜昙坐上马车,乌日塔睁开眼睛。姜昙低声问:“还不舒服吗?”


    乌日塔摇摇头,又点点头。


    最后双手搂紧姜昙的脖颈,不肯撒开。


    自从到了扬州,乌日塔就精神恹恹,连路也走不动。


    姜昙诊脉诊不出什么,暂且归因为他不适应中原,水土不服。


    大概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以前是她亏欠他,多宠一些也是应当的。


    约莫两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姚卓亲自掀开车帘:“弟妹,到了。”


    姜昙以为她会见到陆青檐,可见到的却是大夫人。


    大夫人被关在佛堂内,面容略有些憔悴。


    姚卓推开门时,一个蒲团丢过来,他不痛不痒地抖着袖上灰尘:“婶娘,你儿媳妇和孙子来啦!岁锦平日看着一个挺正经的人,不吭声给你弄出这么大一个孙子,高兴不?”


    佛堂的门被关上,姚卓在外面哈哈大笑。


    大夫人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警惕地看着姜昙:“你是?”


    随即又看到姜昙怀里的乌日塔,黑漆漆的眼珠子扫过她,重新趴回姜昙肩上。


    姜昙低头见礼:“大夫人,我是姜昙,姜妙仪。德庆十年的夏日,我在府里给老祖宗贺过寿。”


    大夫人半晌才想起来:“哦,是你,你与昇儿……”


    “大公子光风霁月,于我有照拂之恩,并不是姚卓所说那样。”


    大夫人想也是,自己的儿子循规蹈矩,怎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她坐回蒲团上,不知怎么有些失望。


    五年前就开始给陆昇择亲,折腾了一番下来,连陆昌那个结巴都成亲了,陆昇还一个人单着。原本以为他将沈芳茵留在身边是喜欢她,没想到只过了一年他就将人嫁出去了。


    她这个做娘的,从很久以前就搞不懂儿子的想法了。


    陆昇万事主意大,不让她操心,偏生这件事执拗得很。


    两人彼此无言。


    怀中的乌日塔困倦不已,小手无力脱落,身体也往下掉。姜昙往上托了托,大夫人忽然开口:“你那样抱,受累得很。”


    遵照大夫人的指点,姜昙换了个姿势,果然省力不少。


    此时夜已深了。


    姜昙跟着打盹,大夫人忽然又说:“夜里凉,你也不知道给孩子挡一挡。”


    姜昙迷迷糊糊睁开眼,四下里也没有可以御寒之物。


    大夫人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件披风,递给姜昙。姜昙艰难地腾出手去接,大夫人看不过去,直接将披风盖在乌日塔身上,严严实实。


    “这是你的孩子吗?你这娘做的极不用心。”大夫人愤愤说:“若不是这孩子一刻不停地抓着你的衣领,我险些以为是你从哪偷的。”


    姜昙确实理亏:“是我的错。”


    “嘴上说错有什么用,你倒是真认识到自己错在哪了?这孩子看着是个聪明的,知道你心有愧疚,所以装可见讨你疼,可见是你亏欠他狠了。”


    说着,大夫人狐疑看姜昙一眼:“你该不会扔过他吧?”


    姜昙连忙摇头。


    随后又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大夫人得意地说:“那当然,昇儿小时候装过许多次,谁家做娘的都看得出来。”


    姜昙这才明白乌日塔精神恹恹的原因。


    她没有解释地冷了这孩子五年,一朝被人点醒开始爱他,却不知如何爱他。


    乌日塔察觉她的变化,于是一刻不停地黏着她,他太没有安全感了。


    姜昙心中一角塌下去,摸了摸乌日塔的小辫子。


    后半夜,大夫人似是想起陆昇,又变成浑身硬壳的模样,冷漠地坐在一边。


    第二日一早,佛堂门被打开。


    姚卓喜气洋洋地说:“弟妹,婶娘,陆昇回来了。不过他先去了陆家,料想稍后就过来。长公子让我请你们共用斋饭。”


    斋饭不过是青菜豆腐,还有一小碟豆豉,一碗米粥。


    端到面前时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然而如此简单的斋饭,却是每日一早就由山上的和尚做好,放置食盒内,一路上几人接力送到姚府。


    端到食案上时,要最适宜入口的温度。


    若是府里贵人想晚些吃,那么山上就得不停地做和送,直到贵人吃上饭为止。


    如此一来回,每日至少花费两个时辰。


    也就是说,要保证他们现在刚好吃上送至府里的斋饭,佛寺的和尚需得从夜半开始做饭。


    这斋饭可谓奢侈。


    姜昙将筷子搁下,这饭她吃不下去。


    姚卓也吃不下去,青菜豆腐的滋味实在寡淡,即使配上豆豉也是带着苦涩的咸味。


    真不知道做和尚有什么意思,这陆青檐近几年越发奇怪,心平气和,出行低调,突然看破红尘了一样。


    念珠不留手,动不动就读佛经,只差剃度了。


    不过看见他时,总是披散着头发,倒也有那么点带发修行的意思。


    姚卓慢吞吞地嚼着,瞥见陆青檐已快用完了。


    不过他用饭的顺序十分奇怪,先吃青菜,后吃豆腐,接着吃齁咸的豆豉,最后喝薄粥。


    姿态不像是吃早饭,更像是完成任务。这样一定更难吃,亏他能咽得下去!


    哎,没滋味。


    这时,门口的下人过来耳语。姚卓一听乐了,有趣的终于来了。


    姚卓挤眉弄眼:“长公子,待会儿陆昇就来了,小的有一个好主意!”


    陆青檐擦拭唇角,边看过来。


    “陆昇的女人长得极丑,脸上还有一道疤,难看得很。而且我发现,他那儿子不会说话,好像是个哑巴!”


    姚卓眼中十分兴奋:“都说陆昇是个君子,不知道他更想要他的丑女人和哑巴儿子,还是要他亲娘。”


    陆青檐短促地笑了一下:“随你。”


    .


    饭刚撤下去,就有人通知姜昙:“大公子来了。”


    姚家的下人推搡着姜昙和大夫人出去,陆昇就站在院子里。


    姜昙弄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让陆昇选人吗?那自然是选大夫人。


    很快,她就知道姚卓想干什么了。


    背后忽然有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压上来,乌日塔被她们夺走了!


    “还——”


    嘴巴也被堵住了。


    姜昙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乌日塔被带到姚卓面前。


    陆昇和姜昙对视一眼,对姚卓说:“姚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往我身上招呼,为难女人和孩子没什么意思,是不是?”


    姚卓笑嘻嘻的:“大公子,你的女人孩子,和你的母亲,只能带走一边。不过我知道你是个孝子,替你选好了。”


    说着,他让人把大夫人放出来,推到陆昇身边。


    大夫人叫他:“昇儿。”


    陆昇将大夫人护至身后,眼神仍不离姜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这就没意思了。”


    姚卓笑得更欢了:“这女人长得丑,这孩子也满头小辫,一身胡人打扮,是你的种吗?更何况他还是个哑巴,你不如找个更漂亮的女人,再生一个好儿子。”


    乌日塔咬了姚卓一口。


    “你这小畜生!”


    姚卓将他揪得离地,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是真不会说话,还是假不会说话?死前可会叫唤一声?”


    他侧头笑说:“大公子,你这孩子不会说话,我倒有个偏方替他治一治。”


    说着,他把手中的刀搁在乌日塔稚嫩的肩头,往下压了压:“小崽子,叫一声大爷,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乌日塔沉默地盯着他。


    这小崽子不怕他。


    陆昇说:“姚公子,筹码丢了,拿什么跟我做生意?”


    姚卓咧嘴笑了笑,往侧面看了一眼,那里不远处坐着一个人。


    面对如此热闹的场面,他一直不曾开口点评什么。


    陆昇扬眉而笑:“长兄,弟弟先前得罪了你,还请高抬贵手,原谅我吧。”


    说着他撩起衣摆,要跪下去。


    姜昙再也忍不下去了,像个疯婆子一样挣扎,大喊道:“陆庸!”


    一声大喊过后,姜昙全身的温度从心口流泻而去,最后变得浑身冰凉。


    重回扬州之后,水土不服的不止有乌日塔,还有她自己。看似无事,实则浑身的神经都已紧绷。


    陆青檐手眼通天。


    从他手中逃出去一次已是侥幸,绝不可能有第二次。


    被他发现是迟早的事,姜昙这些年不止一次地预想,如果再次落入他手中,会被他如何剥皮拆骨。


    故而来到姚家时,刀尖已悬在头顶,躁动不安的心脏反而变得平静。


    已经这样了,无所谓他再用什么手段对待她。


    可是偏偏,被凌迟的不是自己。


    而是她刚决心好好爱护的乌日塔,和对她屡次施以援手的陆昇。


    她做好了被陆昇道破身份的准备,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放下尊严笑盈盈地下跪。


    这样的好人,凭什么这么被折辱呢?


    折辱过后会如何,被杀掉吗?


    姜昙总算想明白,为什么陆青檐没有在箭上抹毒,就是打着猫捉老鼠的心思。


    玩够了,再杀掉。


    他一贯是这样“料理”人的。


    谁是第一个呢?


    被陆青檐逼到无处可退,只能在他面前苦苦求饶。


    是施茂林吗?


    被打断双腿,在船上靠捕鱼过活。寒冬腊月摔到溪水里,因为站不起来,生生溺死。被发现时,已肿胀得辨认不出样子。


    还是汤慎?


    浑身上下的骨头全被敲碎,生不如死地躺在床上,活活等死。在扬州的那段时日,正在与自己谈笑风生的陆青檐,暗地里是否同时将汤慎折磨得奄奄一息。


    谁又是最后一个呢?


    是陆昇吗?还是已经暴露在陆青檐眼前的自己,或是被人拿刀架在脖颈上的乌日塔。


    母子二人,谁会先死在陆青檐的手下呢。


    阳春三月,头顶日光耀眼,看不清高处坐着那个人影。


    姜昙理了理衣服,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姚卓面前。


    “陆大人,我来跪你。”


    接着提衣,朝那道身影跪下。


    .


    陈兴平和他的妹妹不一样。


    他是个忠心的手下,虽然粗鲁愚笨,但胜在听话,万事禀报。


    除了陆昇来往人员、所做之事外,就连缝补一件旧衣这样的小事,他也会仔细记下来。


    因此,路遇蛮女这件事,自然也被他记下送了过来。


    其实就算不报上来,也很好猜不是吗?


    这么多年没有踪迹,除了那里,又能跑到哪儿去呢?


    陆青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一串木珠,因被盘弄多年,已有裂开的痕迹。摊开衣袖,也是反复濯洗过而生出的毛边。


    揽镜自照,一头长发垂于肩上,落至腰际。


    除却头上三千烦恼丝,他两手空空,灵台清明。


    一无所有。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一切难舍,无过己财。


    无论什么东西,握得越紧,越是抓不住。与其如此,不如放下。


    陈兴平写信来问,要不要派杀手去时,他同意了。


    陆青檐想,他已舍下很多东西,再舍一件,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左眼影影绰绰,可见白影。


    陆青檐捂住左眼,右眼聚焦,虚晃的人影逐渐清晰。


    他并没有派人确认,陈兴平提到的那个蛮女,究竟是不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无所谓是与不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杀掉,亦未尝不可。


    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然而姜昙却没死,比如来先一步降临到了他的眼前。


    这真是糟糕极了。


    陆青檐放下手,左眼模糊,看不清楚东西,连带着右眼也不能精准视物。


    这么看,下面跪着的人一点也不像姜昙。


    陆青檐转身背对几人。


    今日,他就当没有听见那声呼喊。五年前河边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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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之事,应该在此时有个了结。


    手中停滞的佛珠捻动起来。


    人之将死,他大发慈悲,要为他们超度。


    “动手。”


    陆青檐吩咐道。


    .


    那个丑女人忽然叫出这么一声,姚卓原本是吓了一跳的。


    可是陆青檐的表现也很不对劲,仿佛是以前认识的人,关系匪浅。


    这么一来,手中这个怪异的小孩,也跟一件上好的瓷器似的,必须轻拿轻放了。


    这时,他忽然听到陆青檐说:“动手。”


    原本的计划,只是折辱一番陆昇,现在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姚卓兴奋地吩咐:“动手!”


    院子里涌入无数官兵,皆持刀朝陆昇而去。


    陆昇抢了一把刀,与官兵对抗起来,因为要护着大夫人,显得捉襟见肘。


    双拳难敌四手,姜昙看出来,他抵抗不了多久。


    方才两个制住她的婆子,真以为姜昙和主人有什么不得了的关系。然而仔细观察一会儿后,发现姜昙只是虚张声势。


    于是拿了绳子,一前一后围住了她。


    姜昙从她们的眼中看到杀意。


    她们不仅想绑她,还想杀了她。真以为她在边陲这么多年是吃素的么?


    姜昙不动声色地跪着,趁婆子接近时,忽然挥手撒出一包药粉,将其中一个迷得吃痛大叫。


    而后瞅准时机,迅速朝阶梯上跑去。


    另一个婆子大叫:“快抓住她!那个女人手里有毒药!”


    姚卓一听有毒药,连忙躲至一旁,指挥手下:“快杀了她!”


    几个官兵立刻挥刀砍过来。


    姜昙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姚卓,不远处的人影想走,姜昙立刻叫了他一声:“阿庸。”


    陆青檐手中的念珠停滞。


    正是这一停的功夫,姜昙手中的匕首立刻逼上脖颈。


    姜昙的声音悠悠传来:“陆庸,若想活命,就下令放了所有人。”


    陆青檐抬眼,官兵们谨慎地留在五步之外。


    他想,真是一群废物。


    这么远的距离,都能让主子被一个女人劫持。


    陆青檐没有动静,姜昙以为他没有听清,匕首挑开他的头发,紧紧压在颈上血脉:“说话。”


    “奸夫□□。”


    “什么?”


    姜昙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忽然听到陆青檐下令:“贼子登堂入室,嚣张作乱,可恶至极。所有人听令,不用顾忌本官的性命,动手!”


    一声令下,官兵们犹豫片刻,竟真地一涌而上。


    疯子!


    姜昙咬牙切齿地挟持着陆青檐,边躲边退。


    乌日塔还在姚卓身边,而手边的陆青檐是最没用的,带着还是拖累。


    犹豫片刻,姜昙果断将陆青檐推开,去找乌日塔。


    错身的一瞬间,姜昙近距离看到了陆青檐面无表情的脸,仿若无知无觉的木偶。


    眼神虚浮地盯着她,左眼没有神采,身躯重重跌靠在柱子上。


    “大公子,来了!”


    喜安出现在门口,高高地抛过去一个物什。


    陆昇接住,扬声喝道:“扬州冤案堆积,有百姓击鼓告御状。皇上命我彻查此事,所有人立刻停手,否则一律按阻碍查案处置!”


    陆昇手中握的,正是京城来的旨意。


    官兵们面面相觑,放下了刀。


    姚卓瞪大眼珠,看了看陆昇,又看了看陆青檐:“长公子?”


    陆青檐并不答话。


    陆昇又拿出一卷文书,对陆青檐说:“陆大人,皇上急召你回京。”


    陆青檐缓缓站直身躯,与陆昇相触的眼神变得冷厉。


    .


    姜昙抱着乌日塔站在门外。


    门内是一身孝服的陆昇,跪在陆母的牌位前拜了拜。


    陆母的棺柩已被姚卓强逼着下葬,陆昇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也没能送一送她。


    不多时,有人来催促:“陆大人有请。”


    陆昇跟随那人出来,看到姜昙,扯了扯嘴角:“你若想走,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姜昙想了想问:“你这个身份能压他几时?”


    陆昇说:“至少可保你顺利出扬州。”


    看起来,趁陆青檐不在京城,陆昇动了什么手脚。


    姜昙点头又摇头。


    她抱着乌日塔往先前住的小院走,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先前没有躲开,被刀划了一个口子,并没有别人注意到。


    姜昙草草敷了药,换了件外衣,外表看不出来。


    小路尽头,站着一个人。


    柴小虎恭敬地说:“长公子有请。”


    他方才明明传见了陆昇,怎么还能同时见自己。


    姜昙一瞬间反应过来,陆昇是被刻意引开的。


    她豁然转身,准备逃跑,却在转头的瞬间,看到了陆青檐。


    “来——”


    “这是陆昇的住处,附近有他的人,你怕什么呢?”


    陆青檐缓缓走近:“圣旨一到,扬州于我是龙潭虎穴。我只有几句话同你说,说完就走。”


    此刻凑近了,姜昙才有空看他的装扮。


    披头散发,是他昔日最不屑的野人模样。不仅佛珠不离手,衣服上似乎也有佛家梵印。


    姜昙不由嗤笑:“我想杀你,你想杀我。不死不休的敌人,有什么话好说?”


    陆青檐脸上没有任何怒色:“我此次出来得匆忙,没有带多少人手。而陆昇接管了扬州府的人马,如今要杀要剐,都随他心意。我的性命在他手里,所以我并不能对你们怎么样。姜昙,你找了个好靠山。”


    姜昙并不是很信他的话。


    陆青檐摊开手:“我找你,是要一桩旧物:我的指环。若是身体有缺,死后便不能往西方极乐世界。如今你我无任何关系,那毕竟是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姜昙沉默。


    她怎么也想不到,陆青檐找她竟然是为了这种事。


    乌日塔察觉到她的紧张,在姜昙的怀中扭头看过来。


    姜昙说:“我放在随行的包袱里,你先让我回去,再差人拿给你。”


    陆青檐垂眸,似在考虑,随后说:“我就在这里等你。”


    “好。”


    身后是武功高强的柴小虎,姜昙选择从陆青檐身边过去,她浑身紧绷,手心里藏着匕首和药粉。


    陆青檐侧身让开,忽然说:


    “这些年,你有没有念过我?”


    “我念着杀了你。”


    陆青檐说:“极好,我也想杀了你。你既和陆昇在一起,最好躲得远远的,此次我拿你们没办法,可下一次,我绝对会将你们千刀万剐。”


    姜昙心尖颤了颤:“同样的话,我也……”


    她忽然觉得头晕目眩。


    视野中的陆青檐,摇摇欲坠。


    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姜昙,我早知道你将指环丢在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