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日后，课程逐渐进入尾声。


    魔药实践课的考核，凯拉采用自主抽题形式。


    学生轮流上前从一堆卷轴中抽题，打开后看完题目，无一例外神情复杂。


    凯拉：“如果你们的魔药室不提供材料，可向学院接任务并预支奖励，诸如三份材料换一瓶魔药，一个月后上交魔药与步骤报告，确认无误后我便返还魔药，你们交付任务。


    考核允许交换题目，难度越高满分值越高，课堂上教过的魔药分值偏低，但在低分简单题目上拿到的分数未必比高分复杂题目更低，精准定位自身实力，有时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艾尔薇，这是你的题，”凯拉将一个单独的卷轴递给她，“不允许交换，并独立完成，希望我没有给你太多的压力。”


    艾尔薇展开扫了眼题目：“老师，没有压力。”


    一名学生见状立刻嚷嚷：“凭什么艾尔薇不用抽题！老师你明着偏心是不是？”


    凯拉：“【高级·疗愈】，满分100，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给你一道。”


    “不了不了！”那人立刻疯狂摇头，“老师我这题目就很好！”


    在课程还未涉及高级魔药的情况下，一个月内就要成功做出高级魔药，才有拿100分的可能，如有错漏，得分或许还不如满分95的【中级·灼焰】。


    有人抽中了满分100的【中级·流光】，一种堪称偏门的魔药，不仅要自行去藏书馆查找配方，还要顺利制作并提交步骤报告，一时只恨自己跑得不够快，没及早换班级。


    凯拉：“任务艰巨，希望同学们珍惜时间。另外，严禁舞弊，不介意挂科的尽管试试我能否看出来，我就在第九魔药室，随时欢迎提问。考核从此刻起，正式开始！”


    “65分【中级·暗鸦】换90分以上题目咯，欲换从速手慢无！”


    “诚求60分的题目！我是咸鱼我骄傲！凯拉老师说了，精准定位也是一种智慧！”


    “100分【中级·风翼】谁要！救救孩子吧！我真的做不出来！”


    科里安问：“小学妹，你准备怎么办？一个月就要做出来，很难吧。”


    艾尔薇却在想着另一件事：“一份魔药换三份材料……好划算……”


    “凯拉老师从不心慈手软，你要是做不出来，她可真会让你重修。”


    “学长，如果我想改进魔药配方，还要配方外的材料，学院会给我吗？”


    “小学妹你真的有在听吗？”


    凯拉向二人走来：“魔药室提供不了的配方外的材料可以另外向学院购买，另外，高级魔药的任务只支付两份材料，还需要魔药室老师签字担保。小艾尔薇，你准备如何改进？”


    “降低制作成本，并且让它更好闻更好喝，给孩子喝。”


    “这想法挺有意思，只是改进气味与味道实用性不高，我并不建议，魔药师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艾尔薇：“老师，我会按时完成考核的，请让我试一试吧。您现在有空吗，方便带我去学院材料库看看吗？”


    她既如此坚持，凯拉也不再多说：“好，如果有哪里需要斟酌的，可以来找我。”


    科里安：“……”


    自己怎么完全插不上话了呢。


    三人一同前往任务大厅，厅中不同颜色的招待处代表不同学院，每个招待处的老师都忙得不可开交，考核期的任务交接数是平时的数倍，即便临时增加人手也根本难以处理。


    各个学院多发布单人任务，也有难度较高的组队任务。


    同等积分下，有老师带队的任务难度高于无老师带队，队伍标配为至少一名高一级的魔药师或魔法师与低一级的任意学院的学生，不超过四名。


    魔药学院发布的单人任务以制作魔药居多，在学院内即可完成，当然也包括部分勘探、调查、采集的组队任务，乐于外出的学生多倾向于后者。


    魔法学院主要为处理棘手灵异事件、魔兽祸乱等等，工器学院则是魔法器或零件的制作与维修。


    魔药学院要求毕业前任务积分达到60分及以上，其中初级任务为3积分，中级为7积分，高级为18积分，特级为45积分，每一级别的任务比其低一级任务的积分多了两倍不止，符合难度翻倍不止的事实。


    艾尔薇接了制作一份【高级·疗愈】的任务，学院方提供两份材料作为酬劳，有了一定的制作失败容错空间，科里安接了个【中级·风翼】，任务奖励为三份材料，两个任务的完成时限都为六个月，相对宽泛。


    虽然凯拉老师会尽可能提供制作初中级魔药所需的各种材料，但迫于积分要求，也不想给老师造成太大经济压力，第九的学生往往会选择自己接任务，任务余下的材料正好还能制作魔药出售，给自己攒点钱。


    还在学习阶段的学生们做出的魔药品质有高有低，和魔药师工会产出的魔药品质差距较大，艾尔薇根据工会价目表粗略估算后发现，如果学院收取普通品质【高级·疗愈】，将损失3金币，收取无暇则最多赚2金币。


    【疗愈】成本中规中矩，但若是像【高级·消隐】那样成本很高的魔药呢，其中利润与任务报酬并不对等，是实打实的亏本买卖，魔药学院到底在任务单中投入了多少金钱与资源补贴，无可想象。


    艾尔薇不禁问：“凯拉老师，魔药学院很有钱吗？我对学院的财政有些好奇。”


    凯拉：“魔药学院与工会、商会有特殊协定，每年为他们输送一定的人才，以换取较低的材料购价和较高的魔药售价，毕竟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很受大家族欢迎，一旦被招揽便不会考虑工会。学院与学生也会有协定，对于想留在帝都又不愿受拘束的学生而言，是个不错选择。”


    艾尔薇：“所以大概能达到收支平衡？”


    科里安：“不够的啦，而且学院规模越大亏空越多，除非收紧招生走专精培养，但显然不可能，所以还有另一个协定，这个和凯拉老师有关。老师，我能说吗？”


    凯拉一眼看出他热衷于分享八卦的本质：“想说就说。”


    她没兴趣刻意提起，但也没必要隐瞒。


    艾尔薇立刻说：“我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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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


    科里安：“11年前在莫尔勒提前召开的第十六届学者会上，凯拉老师公布了通过芥子青对核心进行大幅度提纯的方案，掀起魔药界和魔法界的变革。


    但事实上，14年前她便整理出了完整可行的方法链，只是兰蒂斯分会的伯恩哈特会长提前得知此事，要求她晚三年公布，而先将方法交给分会。最后费德娜院长与分会经过协商签订协议，分会需支付一定比例的年利润给学院，为期五十年。”


    其实最初工会想要买断方法链，只是凯拉老师没同意，由此才开始了到底保密几年的协议拉锯战。


    “五十年？”艾尔薇惊讶，“分会究竟能从中获利多少，才会同意这个协定？”


    “商人怎么会做亏本买卖，核心大幅纯化后成本一再腰斩，他们提前控制了芥子青的货源，并凭借纯化技术在短短三年时间里一跃成为了体量几乎能与总会比肩的大怪物，资源吸引资源，金钱孵化金钱，直接缩短十数年的积累差距。


    而且自从老师公开芥子青对核心纯化能起关键作用的发现后，不少人便开始研究，如果在封闭方案的三年间有人先一步研究出并公布了方法链，老师多年的心血必将毁于一旦，风险不可谓不高。”


    说完他忍不住喟叹一句：“要承受这样大的压力，难以想象那三年老师是如何过来的。”


    “看书，制作魔药，看书，制作魔药。”凯拉难得捧场，开了个冷穿地心的玩笑。


    科里安：“……”


    很好，完全笑不出来。


    “那老师得到了什么呢？”艾尔薇问。


    费德娜院长代为交涉，在这件事上，魔药学院与魔药师分会互惠互利，方法链的真正拥有者又能获利多少？


    “小学妹问在了关键之处，”科里安夸道，“老师得到了兰蒂斯学院名誉院长、工会名誉会长、工会首席特级魔药师和学者城大学者的身份，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这个方法链老师无偿公布，任何人任何团体都能使用！但有人估算过，如果每一个使用方法的人都要给老师钱，她能以个人身份，成为百年间无人能超越的艾勒大陆第一超级富豪！”


    凯拉淡淡：“就个人而言，这四个身份已是人生追求的巅峰。”


    而在五十年协议期间，学院能培养出不计其数的优秀魔药师，肩负起魔药学的未来。


    科里安：“您又不好特权，这些鸡肋对您一点用都没有。”


    凯拉：“有用，前不久刚用名誉院长的身份压过乔纳特。”


    “……”夭寿了，什么地狱发言。


    艾尔薇喃喃：“不愧是凯拉老师……怎么办我更喜欢你了。”


    凯拉失笑，她的目光诚挚又热烈呢。


    科里安拍拍艾尔薇肩膀，语重心长：“这些都是之前的学长学姐告诉我的，小学妹以后要把这些话好好转述给学弟学妹，万万不能断了第九魔药室的传承。”


    艾尔薇：“好的一定！”


    凯拉：“……”


    科里安则是笑眯眯，真好，说什么小学妹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