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美美子，菜菜子，”夏油杰招呼两个女孩，“准备一下，我们要出门了。”


    “好的，夏油大人。”美美子回应道。


    “夏油大人，我们要去哪里？”菜菜子问。


    “附近有一个二级咒灵，”夏油杰回答，“我们去祓除咒灵。”


    美美子和菜菜子虽然还没有觉醒术式，但是夏油杰认为提前带她们熟悉各种咒灵对她们有好处。


    这是双胞胎第一次跟着夏油杰出门祓除咒灵。


    夏油杰选择晚上出门，主要原因是滋生咒灵的地点是一家游乐园。这家游乐园晚上8点结束营业，远远早于晚上10点结束营业的其他游乐园。


    游乐园坐落于城市边缘，占地面积中等大小，是一家以森林动物为主题的主题乐园。


    此时游乐园已经结束营业，周围的店铺也全部打烊。黑夜里的路灯将游乐园的大门照的颜色失真，似乎这里是一个人类已经绝迹的邪恶异世界。


    不同于晚上空无一人的游乐园，白天的游乐园算得上是人声鼎沸。


    这家游乐园开业已有大半年，名字很俗，叫做“欢乐森林世界”。


    刚开始营业时，由于有优惠活动，吸引了大量的游客。本来应该像其他新开的游乐园那样，优惠活动结束后人流量逐渐下降。然而，一个月的优惠活动结束后，来游玩的人数不降反增，这其中大部分是回头客。


    据这些回头客说，在这里玩的非常尽兴，感觉相当快乐。与之相比，其他游乐园就显得乏味许多。


    逐渐地，人们从踏入游乐园起就进入了极致欢愉的状态，整个人飘飘欲仙，似乎这辈子的正面情感都被激发了出来。


    然而从游乐园离开后，这些游客会感到非常疲惫。由于现实生活与在游乐园的快乐相比反差过大，还有很多人似乎患上了抑郁症。——这些症状在游客再次踏入游乐园后全部不药而愈。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越疲惫越抑郁越想要去游乐园。而再次游玩过后，比之前严重数倍的疲惫抑郁又会接踵而至。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有一个网红被爆出烧炭自杀。这个网红是专门做游乐园体验blog的，自从去了欢乐森林世界，更新的内容便全部围绕这家主题乐园。从更新内容来看，这个网红几乎每天都去，很多时候即使没有游玩游乐设施，他也会在那里待上大半天。他似乎再也没有去过其他游乐园。


    博客内容从一开始的营业性质的赞美到语气狂热的类似邪教发言，大概用了1个月的时间。从表面来看，很像被洗脑或者磕了药。


    网红事件被爆出来后，有很多人相继在互联网分享自己在欢乐森林世界的经历。无一例外都是认为欢乐森林世界非常美好，现实世界让人提不起兴趣。这些人声称欢乐森林世界是人间的天堂，那里没有世俗烦恼，没有俗物杂事，去了那里，仿佛身心都焕然一新。


    当然，他们只字没提离开游乐园后那类似于戒断反应的生理不适。


    在网上受到蛊惑的人越来越多，游乐园的游客量增加不少。


    游乐园的老板不明原因，但是乐见其成。


    这个异常现象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实地调查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异常。——走访既没有调查到附近有邪教据点，也没有在游乐园内发现成瘾性药物。


    由于至今都没有直接导致人员伤亡，游客的身体不适也只是主观感受，因此这件事暂时被搁置，还未上报给咒术界。


    夏油杰并不清楚游乐园发生的事情。他在昨天路过时发现游乐园的咒力异常，里面至少有一个实力强大的二级咒灵。结合游乐园的人流量，他推测再过几天这只二级咒灵将要升级为一级咒灵。


    虽然意外游乐园没有被咒术界接管，但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夏油杰带着双胞胎来到游乐园门口，布下了「帐」。


    “这是「帐」”，夏油杰向双胞胎解释道，“可以阻挡特定的对象。这次我设置的是普通人以及咒灵，都不能从内部或外部通过。”


    “布下「帐」，普通人会看不到「帐」里边的情况”，夏油杰带着双胞胎走入「帐」中，“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种保护。”


    “这次布下「帐」也是要保护普通人吗？”美美子问。


    “不，是为了避免麻烦。”夏油杰回答，“目前的行动要避免引起骚动。”


    夏油杰是进入咒术高专才学会布「账」的。不同于出身世家、很早就学会的五条悟，夏油杰在进入高专前完全没听说过「帐」。


    进入高专后，夏油杰第一次出任务是和五条悟搭档。他第一次见到「帐」时就十分感兴趣，简直惊为天人。那天夏油杰围着五条悟问东问西，五条悟也很爽快的把自己都会的全部教给了夏油杰。


    随着任务次数的增加，夏油杰和经常配合他们的那几个辅助监督混熟了。做任务的时候，夏油杰会和辅助监督讨论怎么布置「帐」更合适，有时也会问问五条悟的意见。


    有一次他们搞出来一个普通人能出来却进不去的帐，要做到这一点，要求「帐」必须十分精准的识别普通人身上的咒力，操作起来很麻烦。


    “现场不是已经被封锁了吗？上边也会专门派人拦住想过来凑热闹的家伙，”五条悟不是很理解，“即使真的有普通人跑进来，我也能直接把他丢出去。做这种「帐」很麻烦啊～”


    夏油杰则回答：“悟，总是会有意外发生的。虽然有我们在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其他咒术师也许会需要。”


    五条悟虽然觉得夏油杰折腾来折腾去很麻烦，但是看到夏油杰充满干劲的样子，大部分时间也会陪着夏油杰一起折腾。


    五条悟是在打发时间，夏油杰则是认认真真在学习。等过了一段时间，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夏油杰对于「帐」的造诣要高于五条悟。


    两个人分开执行任务的期间，好人缘的夏油杰经常能从辅助监督那边听到有关于五条悟的事，其中有一些就是任务需要五条悟自己布置「帐」时五条悟敷衍了事，导致配合他的辅助监督焦头烂额。


    即使两个人已经分开执行任务，夏油杰却能对五条悟的日程了如指掌，有时候甚至能知道当天五条悟都说了什么话。


    也是够神奇的。


    夏油杰听到的关于五条悟的事情中，绝大部分是对五条悟态度随意的控诉。


    在知道五条悟已经霍霍了七八个辅助监督后，夏油杰想：“嗯，在适应之前，大概要过一段辛苦的日子了。”


    「大概」前的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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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后面要配合五条悟的辅助监督。


    五条悟从来不会让自己辛苦。


    五条悟只会让别人辛苦。


    某次任务结束后，夏油杰给现场的女性辅助监督送了一份伴手礼，以表示自己的感谢之情。


    自从五条悟把那位可怜的女性辅助监督一个人扔到了深山老林自己却跑了，夏油杰这边配合他任务的女性辅助监督便数量激增。十次中有□□次都是女性辅助监督。


    剩下的几次是因为要祓除的咒灵太过凶险或者工作环境对女性格外不友好，夏油杰明确提出需要男性辅助监督来负责。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时，夏油杰说：“很像是悟能做出来的事。既然他能放心离开，说明周围确实很安全。不过这么做的确很过分。”


    这次任务的女性辅助监督告诉夏油杰，被辅助监督圈万般嫌弃的五条悟与坂田硬男绑定了。坂田硬男已经配合五条悟执行过五六次任务，每次都是完美收尾，从不抱怨。上边决定由坂田硬男专门负责五条悟。


    夏油杰第一次知道坂田硬男这个人时，是某次任务期间偶然听到现场的女性辅助监督聊天。她们在说“真是一个脸蛋漂亮的男人。”


    夏油杰刚开始还以为她们在讨论五条悟——女性辅助监督在私底下讨论五条悟经常会说“真是一个脸蛋漂亮的男人，可惜性格太烂。”接下来就是对五条悟各种不着调行为的抱怨。


    等听到「办事靠谱」、「态度认真」时，夏油杰确信她们口中的漂亮男人不是五条悟。


    后来夏油杰才知道她们说的是坂田硬男——男性辅助监督中的一枝花，做事一丝不苟，态度拒人千里。


    在女性辅助监督看来，比起麻烦本身五条悟，冷冰冰的坂田硬男要可爱多了。


    夏油杰知道坂田硬男这个人不久后，有一次任务很凶险，夏油杰要求上边派男性辅助监督，派来的正是坂田硬男。


    夏油杰对坂田硬男第一眼的印象是脸蛋确实与名字差距挺大。


    至于漂亮，夏油杰没看出来。


    这几年夏油杰与五条悟几乎称的上是同进同出，虽然夏油杰从来没有关注过五条悟的脸，但是审美还是在他本人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地被五条悟拉高了。


    ——看惯了五条悟那张脸，再去看坂田硬男，夏油杰给出的评价是普普通通。


    不过夏油杰并不是一个在意男性辅助监督脸蛋的人。坂田硬男确实能力出众，态度认真，做事周到，体术也不差。夏油杰与他合作很是愉快。


    可惜天赋不高。夏油杰为他感到惋惜。


    听到坂田硬男与五条悟绑定后，夏油杰说：“坂田君的性格很适合悟。看来他们相处的很愉快。这样我就放心了。”


    自从坂田硬男专门负责五条悟后，夏油杰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五条悟的第一手情报。——坂田硬男不会在任务结束后与其他辅助监督谈论自己的工作。


    但是夏油杰又陆陆续续听到了关于五条悟第二手乃至第三手的情报——辅助监督们都很好奇坂田硬男是怎么搞定五条悟的，所以每次坂田硬男提交的任务报告都会被他们争相传阅一番，然后再传到夏油杰的耳朵里。


    就这样，即使已经分开执行任务一段时间，夏油杰被迫了解五条悟每日行程的状况并没有得到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