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打量完夏油杰，没有开口。


    他知道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任何话都可能成为夏油杰和他动手的理由——他现在对着夏油杰嘴里没有一句好话。


    五条悟的社交理论在此时发挥着作用——开学第一天禁止对同学做出不友好的言行。


    虽然打量完夏油杰保持沉默本身就很挑衅，但比不上五条悟张嘴说话。


    被五条悟沉默地打量了一圈的夏油杰似乎生气了，他没有再理会五条悟。


    五条悟漫不经心的想夏油杰脾气还不小。


    早上第一节课，夜蛾正道的开学动员做完后，果然来问五条悟制服的事。


    五条悟觉得夏油杰的上衣还可以接受，便要求夜蛾正道给他把裤子换成普通款的。


    夜蛾正道带给五条悟关于制服款式的图册，五条悟一页都没有翻。即使夜蛾正道的审美再奇葩，应该也不会在普通款的裤子上做文章。


    至于他的一系列说辞会不会得罪坐在旁边的夏油杰，这不在五条悟的考虑范围之内——五条悟认为夏油杰应该对自己的穿搭有自知之明。


    接下来的几节课是通识，五条悟听了几耳朵，想不论是五条家的老师还是高专的老师，讲起课来都很无聊。


    五条家对五条悟的普通教育基本上都是揠苗助长，五条悟学习能力很强，即使学习强度再大也能照单全收。


    所以他没怎么听课，只是配合地坐在座位上。然后他发现夏油杰在不停地做笔记——整个早晨夏油杰都在认真学习。


    也只有夏油杰在认真学习。


    真是个装模作样的优等生。


    五条悟在心里给夏油杰增加了一个标签。


    中午家入硝子提议一起吃饭，五条悟有甜食就行，而且他知道聚餐是重要的社交仪式，便同家入硝子和夏油杰进行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具有社交意义的聚餐。


    期间五条悟吃着甜点听家入硝子与夏油杰天南海北的闲聊，没有任何插话的兴趣。


    这两人除了聊过往的经历，还聊了点自己的兴趣爱好。五条悟既没有和他们类似的经历，也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个人爱好。


    硬要说的话，他喜欢被各种各样的家伙挑战，然后通过武力让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们知道他们之间跨越物种的差距——估计聊这些那两个人也不爱听。


    下午专业课的讲师是一个半桶水。讲到的很多关键问题都是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带过，或者含含糊糊混淆概念。可能由于自身实力的限制，有些问题表述起来直接是错误的。


    五条悟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天才，但是他对普通咒术师的能力没有明确的认知——这位老师犯的错误，是绝大多数咒术师都会犯的错误。五条悟这种一学就会完全能避开弯路的人属实凤毛麟角。


    五条悟百无聊赖地想，这高专的老师真是水，比五条家那些废物还要差劲许多。就这种水平也敢来上课，安排这些老师的上层是懂得怎样误人子弟的。


    在场听课的学生中，能被这位半桶水带进沟里的只有在认真做笔记的夏油杰。


    夏油杰仍然十分专注的听了一下午的课，笔记本上又多了好几页的记录。


    半桶水一下课就一溜烟地不见了，五条悟认为这是心虚的表现。


    听完课的夏油杰似乎有很多疑问，但是刚问了家入硝子一个问题就被家入硝子那种意识流的回答堵了回去，五条悟趴在桌子上想夏油杰大概率会去找夜蛾正道。


    然而夏油杰竟然跑过来问他。


    五条悟的社交理论又开始工作了——他就当做打发时间，来指导一下好学的同学。


    夏油杰的问题都是刚才半桶水没讲清楚或者直接讲错的地方，五条悟对夏油杰有点刮目相看——夏油杰虽然对于咒力和咒术的认知几乎为零，但是直觉非常准确。如果出生在咒术界的大家族，完全具有成为下一任家主的实力。


    夏油杰是一个有着巨大成长空间的潜力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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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愿意多给夏油杰一点耐心。


    在五条悟心中，夏油杰从装模作样的优等生，变成了不伦不类的优等生。


    五条悟还是认为夏油杰的所作所为与外在穿搭太割裂。


    夏油杰在五条悟心中仍然是一个巨型闷骚。


    晚饭照样是家入硝子攒局。五条悟的社交理论已经把与他们聚餐划分到了必须完成的事项中，五条悟便抱着打卡的心态和他们一起吃饭。


    晚饭结束后，五条悟准备回五条家睡觉，被早就等着他的夜蛾正道拦住了。


    头一天五条悟回五条家，夜蛾正道只是怀疑五条悟可能不知道学生宿舍可以留宿。今天看到五条悟又打算回五条家睡觉，夜蛾正道确定五条悟是真的不知道学生宿舍是用来干什么的。


    五条悟这种嫌麻烦的性子，不会放着几步远的学生宿舍不用，每天从五条家到高专来回奔波上课。


    听到夜蛾正道告诉他晚上可以睡在学生宿舍，五条悟表示睡在哪里都没问题，但是他不睡沙发。


    夜蛾正道听的莫名其妙，有些学生宿舍是有沙发，不过谁会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去睡沙发？


    在夜蛾正道与五条悟鸡同鸭讲几个来回后，终于明白五条悟以为学生宿舍只是用来临时休息的，类似于贵宾室之类的地方。


    一时间，夜蛾正道有点心疼五条悟。


    五条悟一直在五条家接受精英教育，却在这么普通的地方没有常识。五条悟被剥夺走的除了选择未来权利，还有像一个正常孩子那样成长的经历。


    夏油杰虽然在普通人家长大，看起来似乎也没有感受到多少来自家人的温情，他与五条悟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羁绊。


    夜蛾正道认为自己的这两个学生可真是惨。


    难道这就是生为天才的代价？


    当天晚上五条悟睡在了自己的宿舍里，夏油杰只以为五条悟不知所踪——只要五条悟想，没有人能发现他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