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鸭嗓没有被夏油杰的态度激怒，夏油杰太配合他反而会疑心。夏油杰现在表现的就像一株墙头草，正在权衡倒向哪一边。公鸭嗓反而对夏油杰放下心来，他要尽量留下夏油杰。


    公鸭嗓说：“小哥，现在时间还很早，我给你讲个故事。”


    这个故事横跨好几年，是从松下家祖宅里第一个新生儿异常死亡开始的。


    松下家的家主当年97岁，虽然老当益壮大权在握，依然害怕听到死亡的脚步声。他除了豢养了好几个私人医疗团队、搜集了不少器官供体，还在不停地寻找咒术师妄图给他借寿换命。


    普通人对神秘的咒术师都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松下家的家主尤其盲目。


    他太害怕死亡了。


    虽然咒术界与松下家有大量的利益往来，但是普通人根本入不了咒术界的眼，更何况是这种完全不可能的事。即使家主给再多的钱，也没有咒术师答应。


    过了几年，有一个神秘的术士主动找到家主，表示他可以帮助家主多活几年，代价是松下家直系的性命。


    这时家主已经快要 100岁了，死亡的阴影越来越近。哪怕知道对方是臭名昭著的诅咒师，哪怕知道这是饮鸩止渴，即使是一碗砒霜，家主也能喝下去。


    神秘术士与家主契约成立。神秘术士在家主身上种下一只咒灵。这只咒灵通过吸食人类的生命力为生。它可以将吸收到的直系族人的生命力分给家主一部分，族人越年轻，家主得到的生命力越多。


    当晚就死了一个才出生没几天的直系孩子。得到新生儿生命力的家主宛如新生，这种真真切切的活力，比吃多少药、做多少治疗都要有效。


    欣喜若狂的家主问他能为神秘术士做点什么。神秘术士只提了两个要求：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他，不要让任何人去后山。


    在知道神秘术士会住在后山后，放心下来的家主一一答应下来。


    祖宅里的直系孩子开始频繁死亡，孩子走光以后是直系年轻人，然后轮到直系中年人，最后只剩下唯一知道真相的家主。


    没有生命力供给的家主迅速的老去，他的不甘与野心被困在腐朽的壳子里，这个壳子会带着他的灵魂一起腐烂。


    不明真相的族人向咒术界求助。咒术界派来调查的人来来去去，都没有找到事件源头。


    在神秘术士的特意引导下，松下家的族人请求咒术界派来大名鼎鼎的六眼神子解决这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离奇案件。


    看在这么多年的交往上，上层同意了松下家的请求。然后五条悟和夏油杰来了。


    神秘术士已经控制了整个松下家祖宅，五条悟一踏进大门，他的一举一动就在神秘术士的掌控之中。


    为了不引起五条悟的警惕，祖宅里都是普通人。神秘术士布起「帐」，掩盖自己的咒力。


    在这几年的等待里，神秘术士已经为五条悟备下了一份大礼，这是一击必杀的终极杀招。


    神秘术士就是公鸭嗓，他为了今天殚精竭虑、丝毫不敢放松，终于有了回报。


    五条悟如他预想般踏进了他编织好的陷阱。这世上还有谁能像他一样深谋远虑、韬光养晦，公鸭嗓一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睿智、太英明了，这种极度膨胀的自信心让他充满了分享欲，所以他十分兴奋的对着夏油杰说出了这些年的计划。


    夏油杰感觉像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这是一场针对五条悟的、处心积虑的、计划多年的谋杀，这些人十分确定五条悟会死在这里。


    夏油杰现在异常的冷静，或者说他已经感知不到其它的情绪。夏油杰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厉害。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干扰六眼？如果你能杀掉五条悟，我保证不插手。”


    公鸭嗓要的就是夏油杰不插手。如果夏油杰拍着胸脯保证他也会动手，公鸭嗓反而不敢相信他。


    在他宏大的计划中，夏油杰是唯一的变数。


    夏油杰进入咒术界时间太短，公鸭嗓只知道夏油杰是民间招募，关于夏油杰的能力一概不知。


    他所有的准备都是针对五条悟，完全没想到向来独来独往、唯我独尊的五条悟会带一个同学来。


    所以他先试探夏油杰。在得知夏油杰似乎与五条悟有龌龊，就发生了鱼池边上的那一幕。


    由佣人总管打头，如果夏油杰与五条悟关系交好、性格急躁，当场杀了佣人总管，他可以指使松下家向咒术界状告夏油杰咒杀普通人，最后只会剩下五条悟在这里。


    如果夏油杰不相信佣人总管的话，并回到五条悟身边，他会把两个人一起引到后山，分开击破，只要能杀掉五条悟，夏油杰在他看来不算威胁。


    如果夏油杰跟过来目的是为了探听虚实，他已经做好杀掉夏油杰的准备，这里有十来个咒术师，对付十几岁的少年易如反掌。先杀掉夏油杰，再杀掉五条悟。虽然麻烦点，也不影响计划。


    不过公鸭嗓得到了最好的结果，夏油杰一身反骨，对五条悟恨地咬牙切齿，愿意站在他们这一边，只要他能让夏油杰相信他们确实能杀掉五条悟，夏油杰就不再是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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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杰一开始的选择很正确，他的反派形象获得了公鸭嗓的认可。


    公鸭嗓不再藏着：“六眼搜集信息的原理类似于热成像，只要用能阻隔咒力热量的物质就可以。比如灭火器里的干粉。”


    公鸭嗓张开双臂说：“这座山已经空了，里面的干粉足够把五条悟埋了。”


    夏油杰听到公鸭嗓的话，认为他所保留。即使是整座山的干粉，也只能短时间困住五条悟。


    公鸭嗓还没有说如何让五条悟无法展开无下限。


    他们的底牌没有亮出来。


    夏油杰轻蔑地扫了公鸭嗓一眼：“就凭这些干粉？刚才的故事是你做的梦吧？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我现在认为给五条悟继续当狗比和你们合作更靠谱。”


    夏油杰表现出来的谨慎已经说服了一众诅咒师，他们本来就没有把夏油杰放在眼里，多年的计划就差临门一脚，漫长的等待让他们迫切的现在就想要手刃五条悟。


    一个肌肉男说：“别再逗小孩玩了，快点说完让他把五条悟引过来。”


    老叟接过话头，对夏油杰说：“六眼的优点是很敏锐，缺点也是很敏锐。只要六眼获取到足够多的外界信息，超出大脑的处理上限，五条悟就无法展开无下限。”


    夏油杰点点头说：“这个梦想听起来比较靠谱。不过就凭你们——”夏油杰故意停顿了一下，“怎么能让五条悟的大脑过载？”


    在场的诅咒师都得意的笑起来，他们为了今天，准备了这么多年，他们十分有自信能控制住五条悟。


    遮脸男说：“只要有足够多的咒灵干扰五条悟的听觉与视觉，撑到六眼疲劳、五条悟的大脑过载就行。我们除了有干扰视听感官的咒灵。还有会放毒的咒灵。无下限再怎么厉害，也防不住毒物。”


    公鸭嗓现在非常兴奋，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他对夏油杰说：“我们当中大部分都是咒灵操纵士，准备足够的咒灵轻而易举。今天就会是五条悟的忌日！”


    用干粉干扰六眼，再用大量咒灵钝化五条悟的感官、使他的大脑过载，配合毒物，确实有可能杀死毫无防备的五条悟。


    夏油杰确认他们的底牌都亮出来了。


    他准备先将这些诅咒师打个半死，再送到高专处置。至于暗通款曲的普通人，也是形式所迫，夏油杰打算恐吓一番作罢。


    夏油杰准备动手。他到现在都维持着一副反派的做派，夏油杰事不关己地说：“我会把五条悟引来，剩下的你们看着办。我只要把五条悟的尸体带回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