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情侣

作品:《[主攻]恋爱脑怎么你了?

    南斯没有回答。


    他毫不犹疑地抱紧他,然而怀中雄虫太瘦,他惊觉力道越大,竟越能感受到阮冬硌人的骨头。


    并不柔软。


    仿佛花枝上细密的尖刺,即便枯萎,也是坚硬锋利的。


    就像阮冬的眼睛,即便扮作怯懦,也依旧倔强到令心脏发涩。


    南斯沉默许久,低下头,一点一点舔掉雄虫的泪痕。黑暗中,他像在吻一朵即将枯萎的蔷薇,动作珍视而温柔。


    阮冬睫羽一颤。


    南斯很冷静地问:“谁欺负你了。


    夜色寂静,阮冬被抱在怀里,大到发痛的力道反而令他感到安全。仿佛被这样用力地抱着,他才不会变回那个格格不入的幽灵。


    闻言,他怔然了一会儿,才很轻地摇头,小声说:“没有谁。


    难道南斯还能穿越到现代给他出气吗?


    虫族大战人类?


    像是被这个想象逗到,也仿佛黑夜带来的头一次并非争吵,而是温暖,阮冬的眼泪终于停下。


    他说:“是我做噩梦了。


    南斯沉默片刻,忍下逼问冲动,继续紧紧抱着雄虫,没有松开。


    安静的公寓,他们气息相融。以往交缠时分明比这更加亲密,但此时此刻,阮冬忽然觉得,他们的心前所未有地近。


    直到机械音打破沉默。


    【阁下,您想喝什么口味的营养液?】


    机械球兢兢业业飘来询问。阮冬骤然回神,抽了抽鼻子,下意识回答:“随便。


    “球球,先开灯。


    【好的,阁下。】


    咔哒,明亮柔和的灯光亮起。


    黑暗带来的模糊感瞬间褪去,阮冬回头,撞进一双近在咫尺的熟悉兽瞳,看见里面狼狈的自己。


    他下意识擦干净泪痕,立刻推开南斯,有些条件反射:“抱歉,我不是故意哭的。


    阮冬有些泪失禁体质,以往在家和阮嘉安发生矛盾时,阮泽最烦他还没开口就要哭的样子。


    他骂他在乡下养坏了性子,装模做样,博取同情。


    于是阮冬只能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这样的事多了,他竟也不太会哭了。


    就是时间一久,人偶尔会有点迟钝冷淡,更让阮泽生气。


    今晚会哭,大概只是噩梦后的情绪爆发。


    机械球拿来冰凉的营养液,阮冬转头,胡乱拿了几支要喝。身后的军雌忽然伸手,不容置喙地夺过那些垃圾。


    阮冬:“.南斯。”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刚哭过,眼瞳像是刚下过雨的湖面,细密的睫羽还泛着湿气。


    南斯伸手轻轻摸了摸,几秒后,才说:“我给你点餐。”


    “想吃什么?”


    他的语气是意料之外的平缓,接二连三的意外令南斯脑中回荡着太多情绪,但此刻,面前的雄虫占据他唯一心绪。


    南斯打开通讯器,调出许多五花八门的餐厅。


    阮冬一顿,听见军雌自顾自道:“斯科特星球的美食闻名星际,这家餐厅上个月在主星刚开业,我的副官去过很多次,说很好吃。”


    “南斯。”


    军雌恍若未闻,动作未停,点完所有招牌菜肴才罢休。


    他关掉通讯器,抱着阮冬来到餐厅,与他面对面坐下。几秒后,才平静开口:“我知道,我们需要谈一谈。”


    阮冬看着他,沉默片刻,抿唇:“谈什么?”


    星际时代,送餐服务快到惊虫。落地窗外很快飞来蜜蜂状的送餐机器,球球展开机械臂,尽职尽责地将大堆热气腾腾的餐食送到餐厅。


    【阁下,用餐愉快。】


    南斯一边打开包装,一边回答:“谈一谈我们之间的误会。”


    “比如?”


    “比如,我喜欢你。”


    “再比如,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阮冬一愣,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对面军雌夹起一块香气四溢的红肉。


    灯光下,他耐心将肉晾到不冷不热的程度,才略微生疏地递到雄虫嘴边,轻声说:“先吃饭。”


    “你才哭过,需要补充体力。”


    阮冬有些呆地咬下,尝到新鲜食物的味道。


    三个月来,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营养液之外的东西。


    南斯静静投喂雄虫。


    直到阮冬略微皱眉,他立刻放下筷子,递来一杯颜色清透的常温饮料,耐心道:“你身体太弱,明天我会给你安排一套全面体检。”


    “放心,除了我,全程不会有任何虫在场,你无需害怕。”


    他的贴心令阮冬又一次愣住。


    今天出门前,阮冬其实已经做好放下一切的准备。


    然而一觉醒来,与他对峙时面无表情的南斯,此刻仿佛换了只虫。


    温柔面具褪去,换成体贴和耐心,英俊的眉眼凝望阮冬,好似脱胎换骨。


    餐桌的热气在空中蒸腾。


    ——南斯当然没有脱胎换骨。


    他只是忽然意识到阮冬和以往任何一只雄虫都不一样。


    他倔强且防备意识极高可以面不改色地撒谎欺骗南斯**自己。


    上一秒他能对南斯说特别喜欢下一秒他就能不吃药不吃饭明明刚被抽过血还任由自己生病昏迷呆在这个棺材一样的公寓里像在等死。


    南斯的心疼和怒火又一次冒头。


    整个虫族没有任何一只虫会像阮冬一样**自己。就连战场被打到残肢掉落的最低等雌虫也会咬牙爬回营地狗一样去舔地上打碎的药剂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虫族追逐权力追逐暴力亦或追逐享乐、安稳、奢靡.高度化的电子科技下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所有虫都知道:只有活着才能得到一切。


    南斯没见过阮冬这样的虫。


    他也无法理解他的厌世与自我**。


    但这次南斯学聪明面不改色地将所有情绪压下。


    因为就在刚刚他清晰地意识到阮冬既坚硬也柔软。


    几句话可以令这只雄虫撕开怯懦倔强地激怒南斯几句话也可以令他乖乖听话堪称无措地答应一切要求。


    比如现在。


    阮冬听到他的话愣了几秒傻傻地问:“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橙花香在空气中弥漫。


    南斯起身半蹲在雄虫面前伸手温柔将他抱住


    雄虫没有动作。


    然而鼻尖传来的橙花香更浓。


    南斯再次恍然大悟——原来阮冬从始自终想听的都并非手册上的情话。


    他偏爱的是语言上直白的表达和肢体上温柔的珍惜。


    原来从一开始南斯就搞反了。


    阮冬沉默几秒毫无昏迷前的尖锐冷淡有点结巴地问:“南斯你是在表白吗?”


    军雌这次没有问表白是什么而是顺着他嗯了声然后如愿闻到更浓的橙花香气于是更加用力地抱住阮冬。


    他笑了笑没有冒犯地去摸那根轻盈晃动的尾钩又问:“这个公寓不适合你换个公寓怎么样?”


    阮冬一顿:“这么突然.”


    不等他说完南斯立刻点头:“抱歉那你继续住。但我能不能给你送一点毛毯和家具?”


    南斯略微松开阮冬轻轻抓住他清瘦的脚腕忽略恒温地板认真地说:“阮冬我怕你会冷。”


    ——如果有任何一个南斯麾


    下的军雌在场,都能看出此时此刻,他们的长官已然进入高度集中状态。


    遇见状况惨烈的战场前线,又或实力悬殊的异兽主,南斯才会这样。


    他的兽瞳紧盯阮冬的反应,随时准备调整状态,再度试探。


    温热覆盖住皮肤。


    阮冬一顿,冰冷的脚踝在军雌掌心逐渐回暖,他的神情也逐渐回暖。


    那双明亮的眸看着南斯,几秒后,露出一个很轻的笑:“不用了,我我也没那么娇气。


    阮冬小声说:“我现在是虫,不会体寒的。


    只有小时候在乡下,又或者冬天住在漏风的客厅,他才会开始手脚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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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脚腕处的手掌更加用力。阮冬疑惑垂眸,对上南斯放大的兽瞳。


    军雌看着他,半晌,忽然说:“你刚刚的笑,和第一天一样。


    他说的是初见那天,阮冬对他露出的笑。


    那时南斯什么也没想,下意识为他摘下一朵蔷薇花,而此刻,那朵花已然枯萎。


    阮冬一顿,想起储物间的大堆礼物:“.你看到了?


    南斯点头,随后道歉:“送你的那些东西,都是按照网上攻略买的,没有问过你的喜好,对不起。


    “之前是我太过强势,我会改。


    “阮冬,再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英俊的军雌此刻与先前完全不同,傲慢消失,唯剩诚恳。那双兽瞳盯着阮冬,就如同任何一个坠入爱河的人,正检讨自己的愚蠢,乞求爱人的原谅。


    他说,他喜欢他。


    他说,他会改变。


    阮冬原本还有许许多多的疑问,许许多多的委屈,可在这一刻,所有的酸涩都消失不见。


    他回忆起曾经的阮泽和林安玉。


    那时他们还没有生下阮嘉安,每年过年回老家,林安玉都抱着阮冬心疼得直哭,说他又瘦了。阮泽也会将他举起,让他坐在自己肩头,带着尖叫兴奋的他奔跑。


    深夜醒来,他听见简陋的屋内传来父母的声音。他们打算再省一点,多寄点钱回来,改善阮冬伙食。


    屋内偶尔笑两声,透着恩爱与亲昵。笑声细细碎碎地传入阮冬耳里。小小的他睡在父母中间,也是笑着的。


    曾经,他也有过爱。


    只是时间眨眼即过,太多东西还未抓紧,就已流逝变化。徒留迷茫的他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此刻,阮冬眨了眨眼,忽然轻轻握住南斯的手。


    军雌一怔。


    南斯的手


    很大,因为恢复能力强,掌心并没有茧。他们厮混过许多次,这只手灵活逗弄过阮冬的身体,也深深将阮冬抱紧在怀里。


    但阮冬永远记得,初见那天,是这只手将他从惶恐中拉出。


    他被他轻轻握住,只觉得温暖又可靠。


    于是后来许多个委屈的时刻,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阮冬都能靠着这点温暖度过。


    南斯怔然地看着他。


    灯光下,雄虫清瘦瓷白的脸上扬起轻笑。


    他们十指紧扣,半晌,阮冬忽然将头依赖地埋进南斯肩膀,尾钩轻晃,闷笑着说:“表过白,那我们就是情侣咯?”


    他的声音太轻,而南斯此刻的心跳失控到太重,没有听清。


    他从未见过阮冬此刻的模样。


    依赖的,生动的,毫不设防的。


    游刃有余消失,南斯如同第一次上战场的低等军雌,只能干涩僵硬地道歉:“抱歉,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阮冬摇头,很神秘地看了他一眼,轻飘飘道:“没什么啊,我就随便说说而已。”


    他还没有原谅他呢。


    阮冬又看向餐桌上剩下的许多菜肴,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扯了扯南斯,扬起下颌指使他:“浪费食物可耻,你把这些都吃掉。”


    “.好。”


    南斯拿出在军中的速度,堪称神速地将这些东西吃完。几分钟后,他对上阮冬目瞪口呆的脸,罕见迟疑:“.怎么了?”


    他又做错什么了吗?


    雄虫眨了眨眼,竟也有些迟疑。


    南斯立刻道歉:“对不起。”


    “……倒也不必。”


    半晌,阮冬才伸出手,学着小时候看见过的父母相处模式,轻轻倚靠在南斯肩膀,拍了拍南斯的胃。


    ……好硬。


    以前林安玉拍阮泽时,明明就是软的啊。


    军雌的身体一滞。


    阮冬毫无所觉,沉浸在第一次恋爱的新奇与快乐中。他遵循林安玉的动作,照猫画虎,生涩地抬头,像只猫一样蹭了下南斯的侧脸。


    阮冬吞下林安玉的那句老公,很理直气壮地撒娇:“辛苦你啦,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