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小雨，费蒂西娅在沾满水汽的窗户上画了一个哭脸。


    “无聊。”


    布鲁斯今早带着玛莎和托马斯出门了，阿福去看望提姆，连达米安都飞去中东看他母亲，整个庄园只剩费蒂西娅一个人。


    不息的倦怠涌上她的灵魂，房间里的白雾越来越多，飞蛾扑闪翅膀。摆放在橱柜的木雕静默地垂下头颅。


    咚咚。


    费蒂西娅听到了敲打窗户的声音。


    雾气快速散去，房间归于平静。


    她打开窗户，高大健壮的青年蹲在窗台上，黑色的头发从兜帽里露出来，挑染的白发沾染水汽。


    费蒂西娅高兴地睁大眼睛：“我的王子，你终于来了，我很愿意跟你离开，快点带我走吧，再慢一点无聊就要射穿我的心脏了。”


    杰森看了一眼温暖干净的房间，犹豫了一下跳到地板上。


    “布鲁斯怎么没带你出去？”杰森来之前从监控中看到布鲁斯的车开往了犯罪巷。


    说到这费蒂西娅就来气。


    “我也想和父亲他们出去，结果他竟然拒绝了，说什么要让我好好复习。明明他要也考试，为什么他不一起留下来。”


    “他还说我太粘人了，不要让我整天跟在玛莎和托马斯的身边。可他自己也不是一样天天跟在他们身边。”


    “他绝对是嫉妒玛莎给我烤苹果派，托马斯晚上给我讲故事。”


    费蒂西娅越说越气。她都没拿捏布鲁斯，托马斯玛莎就被发现了。


    亏大了。


    杰森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笔记塞进她的手里。


    “你要的东西。”


    “什么？”


    费蒂西娅愣了一下打开笔记，一行行漂亮的字整齐的排列着，费蒂西娅阅读起来毫不费力。


    “偷龙蛋的10种方法。这是神秘学常识的笔记！你要把这个送给我吗？杰森，你真是天底下最棒的哥哥。”


    费蒂西娅兴奋地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


    杰森默默擦掉脸上的口水，拉住费蒂西娅的手带她往蝙蝠洞的方向走去：“既然东西收到了，等价交换你也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是让我说服布鲁斯将你加入他的遗产名单，还是让提姆给你打零花钱。”


    杰森啧了一声：“都不是，大小姐。”


    蝙蝠洞的门打开，两人先后走了进去，许许多多蝙蝠倒挂在洞顶。


    穿过长廊，一个巨大的霸王龙摆件放置在其中的一个平台上。各种新奇的设备让人看得眼花撩乱，费蒂西娅还看到几辆酷炫的车，这让她想起关于考了十三次驾照依然没通过的不美好记忆。


    天啊，快点忘记。


    “你知道这是哪吗？”


    “布鲁斯的秘密基地。”费蒂西娅连父亲都不想喊了，“上次我和达米安就是从这醒来的。“


    杰森观察她的表情：“你不觉得布鲁斯在大庄园下面弄这样一个基地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费蒂西娅阴阳怪气，“杂志上说男人上了岁数都是这样，他们需要空间摆放他们的幻想。”


    杰森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他突然发觉费蒂西娅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秒人。有这样的女儿，简直是布鲁斯的福气。


    他抱手哈哈大笑。


    费蒂西娅觉得杰森是在嘲笑她：“你竟然笑我，我都没笑话你给家具取名的幼稚习惯呢。”


    杰森面色一变。


    “迪克说的？！”他说的每一个都好像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费蒂西娅双手叉腰辛灾乐祸：“他说得可绘声绘色了，提姆还专门将这幅场景录了下来。”


    杰森捏紧拳头，觉得自己上次打轻了。他忍住立马飞往布鲁德海文凑一顿迪克的冲动，从旁边的玻璃柜里拿出一个黑山羊木雕。


    “它怎么会在这！父亲竟然还去翻垃圾桶，他那么有钱，就不能再去买一个吗！”费蒂西娅嫌恶地后退十多步。


    “你来就是为了拿他。”


    “别忘了笔记，你得给我点报酬。”


    “你竟然喜欢说骚话的黑山羊脑袋！”


    杰森磨了磨牙齿：“我不喜欢。”


    “我不会嘲笑你的。”


    哼，才怪。


    明天我就要将整个消息告诉全家人。


    杰森总觉得费蒂西娅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他懒得和她辩论，和她多说几句话绝对要被她带沟里去。这是他从布鲁斯身上总结出的经验。


    “那就施展你的魔法吧，女王。”


    “你能别这样叫我吗？太老土了。”


    “魔法师。”杰森敷衍地换了一个称呼。


    费蒂西娅还是不喜欢，她边摊开手边囔囔：“叫我费蒂西娅。我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


    空气中有什么开始缓缓聚集。鲜活的血肉慢慢挣脱木质的纹路，黑山羊睁开猩红的眼睛。


    “噢，我美丽可爱的主人，即使上次你那么残忍的对待我，我依然爱你。你总算要带我回到你的王国吗？”


    费蒂西娅自动屏蔽他的话，对着杰森说：“好了，给你了。”


    “什么！”黑山羊大惊失色，“我的主人，你那三十七度的双唇怎么会吐出了如此冰冷的话语，你竟然要将我送给这个大胸暴躁男。”


    大胸暴躁男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黑山羊哀嚎：“Oh my god，撒旦呀，还是个暴力男。”


    杰森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绷带将黑山羊的嘴巴馋得严严实实。


    “我走了。别跟布鲁斯说我来过。”


    费蒂西娅连忙拽住他的衣角。


    “带我一起走。”


    杰森看了看她苍白的小身板：“去做你的木雕吧，大小姐。我现在没时间跟你玩游戏。”


    坚持一定能成功，如果没有那就死缠烂打。费蒂西娅就像一个获得胜利的斗士一样得意地从摩托上下来。


    杰森取下头盔：“欢迎你来到另一个哥谭，大小姐。”


    阴沉的天空，破败拥挤的楼房。遍地的垃圾。这是任何一个上城区的人都不想踏入的地方。


    杰森等着费蒂西娅流露出厌恶的目光。


    可费蒂西娅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她拎起裙子跑到雨水口，踩住了一只老鼠的尾巴。


    “杰森，快看，好肥的一只老鼠。”


    老鼠在疯狂扭动身体，可怎么也挣脱不了，费蒂西娅毫不犹豫嘲笑。


    “你跑呀，你跑呀，我看你怎么跑。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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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森：“……”突然想离她远点。


    虽然做出了让人槽多无口的举动，费蒂西娅依然与这里格格不露，她白皙的皮肤，顺滑的黑发，无不向所有人昭示：快来呀，这里有只大肥羊。


    脚步声越来越多，暗地里的豺狼已经盯上了这个十分昂贵的大小姐。


    杰森一手将袋子塞到费蒂西娅的怀里，揽住她的肩膀，一手握住口袋里的枪。


    “老鼠跑了！等等，你不要将这个袋子塞到我怀里。我受不了。”


    费蒂西娅从不委屈自己，直接将扭来扭去的袋子扔出去。


    “嗨哟。”砸到一个拿着棍子的男人头上，他痛苦的喊了一声，看到从袋子里掉出来的黑山羊的脑袋。


    黑山羊吐掉好不容易弄散的绷带：“呸呸呸，那个大胸男一定嫉妒我英俊的容貌。”


    “脑袋说话了。”


    男人双腿打颤，费蒂西娅柔软可欺的面容瞬间变得邪恶起来。


    “邪恶法师，哥谭又来了一个超级反派。”他带着人快速离开生怕晚一步就会被抽出灵魂。


    杰森啧的一声将枪推回口袋，然后把正打算开口对费蒂西娅吹彩虹屁的山羊脑袋重新绑好塞进袋子里。


    他走到旁边一家二手店，从上面取下一顶棒球帽戴在费蒂西娅的脑袋上，压了压，让她那张漂亮的脸不那么显眼。


    “你能不能轻点，我扎了半个小时的辫子都被你弄散了。”费蒂西娅拍掉他的手，觉得杰森就是卡卡夫表姐口中的那种直男。


    谁要是和他谈恋爱绝对是灾难。


    杰森抽出几张钞票扔到柜台上，在柜员紧张害怕的目光下将费蒂西娅拉出去。


    “那就回去，大小姐。”


    费蒂西娅不说话了，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想回去一个人无聊地待着。


    “你到底要去干什么？”


    费蒂西娅跟着他走进一家嘈杂的酒吧。杰森为她挡住来往的人。


    “钓鱼。”他简言意赅地说。


    他走到吧台敲了敲：“两杯玛格丽特。”


    调酒师看了一眼费蒂西娅，又很快的收回目光：“确定是两杯，先生。”


    杰森将枪放在柜台上一脸不耐。


    “抱歉，先生。”


    调酒师用君度橙酒，龙蛇兰酒和青柠汁很快调成了两杯酒水。杰森放下钞票将一杯塞进费蒂西娅的手里。


    “走吧。”


    手里冰冰凉凉，费蒂西娅好奇地看着冰块在青黄色的液体里上下沉浮。


    她正打算喝一口尝尝味，一直盯着她的杰森又把酒拿过去，直接将酒倒进边上的花瓶里。


    “下了药。”


    “那你还给我。”费蒂西娅觉得杰森一定在捉弄她。


    可恶，以往都是她捉弄别人的。


    “因为看你一脸想喝但不能喝的表情，我的心情很愉悦。”杰森毫不遮掩的笑起来。


    费蒂西娅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这人怎么那么讨厌。


    比达米安那小鬼还讨厌。


    黑山羊头颅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在杰森手里使劲挣扎起来。


    黑山羊：主人，我一定会击败这个暴躁男，为你出气。


    杰森直接一拳下去。


    黑山羊安静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