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寻在办公室里思索着……


    朱古力拿来一叠报纸在看，边看边嘟囔着：“这家报纸真过分，摆明了是针对我们明日报。


    “它说刘大勇的死是个意外，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还说我们为了赚钱博眼球就在那瞎写。”


    她又翻了几张报纸，指出其中一个版面，“这个说得更过分，说我们想钱想疯了，还说要无偿帮受害家属打官司告我们。”


    冯寻被吵得没法思考，“告我们什么？”


    “胡说喽”朱古力把报纸递给冯寻，她看了一眼，上面说她报道都是不实报道，警方根本不承认。


    说她利用死者挣大钱，不顾死者家属的感受，非常不人道。


    笑话，就允许他们随便报道，她只不过是据实报道一点，那些眼红的人就看不惯，还故意站在道德上恶心人。


    他们越是这么说，她越是要将真相挖出来。


    朱古力看冯寻真的生气了，忙安慰道：“欸，这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报纸就是为了蹭我们的热度，现在外面卖的最好的就是咱们报纸，他们又挖不出什么大新闻，就想跟我们对着干，没准能捡着大便宜。”


    “这些报纸你没见过？”


    冯寻仔细翻了翻，报纸的版面很粗糙，而且排版也不整齐，像是临时组建起来的。


    “没见过。我帮你问一下victory吧，他对香江的每家报纸都如数家珍，这些就是他专门拿给我看的，说是昨天市面上刚出现的，似乎冲着我们来的。”


    “victory？”是谁？


    “你忘了，他是周扒皮的亲戚，从小内向，见人就躲，大学毕业了找不到工作，他念的还是国外名牌大学呢，他家里人就托周扒皮给他安排在报社里，干什么都行。


    “他一直坐在最拐角处，整天也不说话，也不和大家搞关系，我们经常忽略他这个人。


    “我也是他给我送报纸的时候，才想起他这个人。”


    冯寻想了想，确实没印象。


    “你让他过来，我自己问他。”


    “好嘞。”


    朱古力去把人带过来，她对着victory说：“冯寻现在是我们组的老大，你等会好好表现，没准能留下来。”


    她看victory没有反应，以为他没把进入案件组当回事，索性就不说了。反正他家里有钱，也不在乎她们拼死拼活挣的这点奖金。


    冯寻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高大大的男孩，也就比自己小两岁，但看上去就像个高中生，浑身上下冒着有钱、好骗的傻气。


    这样的人也能跑新闻？


    果然是关系户，就是应该被保护起来。


    她问：“你有中文名字吗？”


    “周胜利。”言简意赅。


    冯寻在他的中文名和英文名之间来回转了半天，憋出一句：“大V，你收集资料的能力挺强的，我想让你加入我们组，你觉得怎么样？”


    “好。”


    大V笑得开心，刚才还是个阴郁少年，遇到冯寻一秒变成阳光大男孩，朱古力捂着心口，终究是她错付了。这小子原来不是不说话，是不想和她说话。


    这下子，她们案件组变成三个人了。


    没人想到去通知周扒皮一声，大家似乎都忘记还有他这么个人。


    大V搬过来，冯寻直接给他分派了活，“你帮我查查这几家报纸背后的老板是谁？”


    “你怀疑……”朱古力道。


    冯寻接上：“我怀疑它们背后针对的不是我们，而是案子本身。”


    她陷入沉思，到底是谁在妨碍她查找真相？


    她总感觉刘大勇案没那么简单。


    周扒皮给案件组配备了电话，冯寻没有避着他们，直接往彭灿的办公室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冯寻问了他对王六和刘东的审问情况。


    彭灿那边的进展并不顺利，王六坚持说是刘东想杀自己老爸，他被他许诺的分一半钱蛊惑才会鬼迷心窍，助纣为虐，总之整个事情他都是受刘东指使。


    刘东却说自己冤枉，他根本没叫王六往茶里添东西，他以为那就是普通的茶叶，是王六在陷害他，他是想搞到钱，但不会杀自己老爸。


    案件似乎变得扑朔迷离。


    所有问题的起源是被刘大勇藏起来的那笔钱。


    街坊说他发过一笔财，娶了老婆成了家。


    他说自己娶老婆花光了。


    王翠芬也说这么多年没见过老公有存款。


    那么，刘东是怎么知道他老爸藏钱的事的？


    刘东告诉王六他爸可能藏了一笔钱，王六通过试探刘大勇猜测刘东说的是真的，转头又告诉了刘东。


    可谁是第一个在刘东面前挑起这件事的人呢？


    冯寻和彭灿同时想到什么，刘东说他老爸藏钱是给他娶老婆用的，先不管有没有这笔钱，死者刘大勇肯定不会跟儿子说，那就只剩下刘大勇的枕边人王翠芬，她是最有可能这么说的人。


    可是冯寻和她接触过，她如果知道自己老公有钱，没必要隐瞒他们。


    隐瞒对她没好处，又不能帮她儿子脱罪。


    而且他们得到的消息都说王翠芬很溺爱刘东，她如果知道刘大勇有钱，一定会让他把钱拿出来给儿子娶老婆。


    彭灿又去审问了刘东，但他坚决说没人告诉他，是他从小听他老妈在他面前炫耀，说她是他老爸花重金娶回来的，她们村里就数她的彩礼最高。


    所以刘东就记在了心里，他猜他老爸一定偷偷藏钱了。


    反正这钱以后肯定是他的，他用来娶老婆很合情合理。


    仔细一听，他说的话似乎没毛病。


    但彭灿决定刺激刺激他，“王六也说他交女朋友需要钱，所以才和你合谋的。”


    “放屁，那小子抢我女朋友，还有脸想我爸的钱，他算个什么东西。”


    彭灿抓住重点，“王六抢了你的女朋友？”


    刘东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瞬间闭口不谈。


    与此同时，冯寻反复回想，刘大勇死的那晚发生的情景。


    她当时尽顾着感受从刘大勇身上传来的痛，忽视了一些重要细节。


    比如，那个进入保安亭的人可能是个女的。


    当时她穿着肥肥大大的雨衣，个子也高，又是在深夜，冯寻先入为主以为她是个男的，可万一她是个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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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寻越想越觉得那晚的人就是个女的。


    如果说冯寻是大胆假设，那么彭灿就是小心求证了。


    他问祥叔：“案发当晚，王六有没有说过他在哪？”


    “他说了，他在保安亭。”祥叔以为彭灿忘了，特意拿来王六的口供给他看。


    彭灿怎么会忘，祥叔猛地反应过来，“我去他家搜查的时候，他女朋友也在场，说他和王六整晚在一起。这么说他女朋友替他做了伪证。不行，必须得好好教育教育这个王六的女朋友，差点耽误事。”


    “马上把她带回来，协助调查。”


    身为记者的冯寻第一时间想到的女性就是刘东的女朋友。


    她原本想去找王翠芬问问她儿子的女朋友长什么样？


    没想到大V直接将资料放在她面前。


    冯寻惊喜道：“这些都是你收集的？”


    里面不仅有刘东女朋友的照片，还有她的家庭住址。


    大V腼腆一笑，“我看你辛苦去跑新闻做调查，就想着帮你把这些后勤工作做好。”


    好家伙，这是来抢她饭碗的，朱古力立刻就有了危机感，亏她还以为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职场新人，没想到人家一上来就知道讨好组长。


    朱古力立马给冯寻倒了杯水，放在她的桌子上。


    大V见状，不甘示弱，立马抛出一个震惊大家三观的话题，“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王六的女朋友和刘东的女朋友是同一个人。”


    “我去。”冯寻忍不住发出感慨。


    “我去。”朱古力紧随其后。


    冯寻让朱古力留在办公室，她带着大V去找刘东的女朋友。


    不过他们晚了一步。


    彭灿道：“陈小姐，我劝你和我们警方合作，案发当晚，王六是不是去了保安亭？对于王六和刘东做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陈美娴表现很无辜，“我是帮王六做了伪证，但那是他求我的，那天他其实去上晚班了，但他们做了什么我真的一无所知。”


    麻强和痘痘站在审讯室外，一个劲地盯着陈美娴的脸连连夸赞，顺便还不忘瞥晓薇一眼。


    晓薇不服气道：“你们男人就是肤浅，只知道看脸。”


    麻强调侃道：“不看脸，看身材也是她完胜啊。”


    祥叔从后面拍了麻强一下，让他注意影响，这里是警局，收起那一套。


    随后他安慰晓薇道：“你这样的属于小家碧玉，宜室宜家，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


    晓薇脸红道：“我没想和她比，是麻强他们太过分了。”


    “这些臭小子，就是单身太久了，我们别理他们。只有像彭Sir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的坐怀不乱，始终坚守我们做警察的底线。”


    痘痘道：“哇，祥叔，你这样说有失偏颇，我们怎么给警察丢脸了，不过是多看了两眼，我时刻牢记自己是一名警察，绝不做任何出格的事。”


    彭灿在审讯室听不到他们说话，此时他只专注于如何让陈美娴开口说真话。


    是的，他怀疑陈美娴在这背后策划了一切。


    可不论是王六，还是遭遇背叛的刘东，都不愿供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