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余方昭顶着两个黑眼圈醒来，昨夜的失眠让她连打两个哈欠。摸过床头的手机，刚解锁便看到微信上堆满了消息。


    徐朗：“程可答应了老板的要求了，我和与哥送她到老板家里，计划成了。”


    程可：“昭昭，奶奶的事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我这边有点事，可能有一段时间没办法和你见面了，无需担心。”


    她从杂乱的消息中提取出这几个信息，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她的还是没办法笑出来。


    余方昭站在镜子前机械地刷着牙，镜中的女孩不是她的长相，但看久了，不知不觉中都习惯了。


    还有程可的事，现在的她真的开心吗？


    她不清楚，在一开始接受零号的任务安排，她并没有把这个世界的角色当成朋友，但相处下来，谁又能说这是虚拟世界呢？


    语音电话打断了她的沉思，是秦与之。


    余方昭洗漱一番，才慢悠悠地接通他的申请。“有事吗？”


    秦与之那边有点吵，“你现在方便吗？”


    “怎么了？”手中的洗脸巾被她扔进垃圾桶，余方昭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有事？”


    秦与之：“嗯，我和程可在医院，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来一趟。”


    “医院？”她下意识皱眉，“是程可有事？你不方便处理？”


    秦与之说得含糊，“是有不太方便的事情，如果你方便的话，请来一趟医院。”


    余方昭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换了衣服赶去。等到了医院，她在大厅看到了程可。


    秦与之站在她两步之遥，绷着脸很严肃的模样。


    她快步上前，搭着程可的肩关心。“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秦与之看到她来，面上送了一口气。“你们聊，我先去安排检查。”


    程可看到她来，双手抱着了她，整个人躲在她怀里抽抽地哭。“昭昭，我好难过啊。”


    余方昭轻拍她的背，“我在呢，你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


    从程可零碎的言语里，她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昨晚程可睡在宇文白家的侧卧，还以为她误会宇文白意思时，早上他穿着正式出现在她眼前，让人秦与之带她来医院做传染病相关的检查。


    “这狗东西！真是太侮辱人了！”余方昭是挠破头都想不到剧情会这么走，宇文白不愧是早古文里的霸道总裁。


    对待一个要包养的人竟然这么谨慎！


    “他这样算什么意思啊。”程可呜呜地哭着，“我又没谈过恋爱，他既然能查到我家里，怎么会不清楚呢！要我去检查，就是在侮辱我。”


    余方昭气得直叹气，这次是真情实感地开骂了。“这男的什么意思啊，可可你不高兴我们就走，反正奶奶那边已经住院接受治疗了，我们就算翻脸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提到奶奶，程可止住了哭。她擦干脸上的泪水，“不，不可以。我不可以让奶奶的治疗被影响。”


    余方昭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刚才在说的什么！


    看程可这无辜又纠结的表情，余方昭这下是彻底没招了，进退两难也不过如此。


    余方昭叹气，“可可，我只希望你能开心。你所有的决定我都支持。”


    她虽然希望程可能够离开宇文白，做真正快乐的自己。可她不能这么自私，这个世界还有徐朗和秦与之，可不能因为一念之差，害了这个小团队。


    只希望，程可自己想清楚吧。


    程可收到她的支持，内心也坚定下来。带着感激之意看她。“昭昭，其实我更担心你对我的看法，我好怕，好怕你会失望。”


    “怎么会呢？”余方昭眼睛瞪大，“我们可是最好的姐妹啊，你能为了奶奶这么牺牲，我怎么可能失望。”


    “反过来，我觉得我交了一个很讲义气的朋友。”余方昭掐了她脸蛋一把，“快去把脸洗洗吧，不然等会去做检查脏兮兮的，别人会误会。”


    程可闻言，起身前往洗手间。


    一直站在远处的秦与之适时上前，“你很聪明。”


    余方昭抬头看他，表情不悦。“你现在别和我说话，鉴于目前我很讨厌你老板，连带对你的态度也不好，不想误伤你，我走了。”


    “现在走？”他挡在她面前，“至少陪着她把检查做完吧？”


    余方昭摇头，起身抬手推了他一把。语气不佳，“给她留有最后的尊严吧，建议你找医院的护士来跟进。”


    “行。”秦与之侧身让她离开。


    这次他又再一次嘀咕了她的体贴，即便面对的不过是女主角。


    余方昭回到车上，给程可发了消息便驱车离开。


    -


    “程小姐你跟我来，已经安排了护士带你去做检查。”秦与之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结果会直接交给宇文总，无需担忧外泄问题。”


    他落她一步，叮嘱道。“做完检查，可以到病房探望你的奶奶，但请在晚上七点前回到住所。徐朗六点半会在医院门口等你。”


    程可听完安排，嘴角轻松不小。“谢谢你，秦秘书。”


    至少他没有用奇怪的眼神对她不是吗？


    秦与之轻轻点头，“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没什么事，我先回公司了。”


    “好的，辛苦你了。”


    ……


    秦与之刚到公司就直奔顶楼，宇文白奢华的办公室内处理文件，看见他进门，挑眉放下手中文件。“带她去做好检查了？”


    “嗯，我安排了医院的护士跟进。”秦与之把随身携带的平板放到他面前，“宇文总，我建议请一个女助理负责程小姐的起居饮食，或许会比我对接更方便。”


    “嗯，这事儿你来处理就行。”宇文白摘掉鼻梁上的镜框，余光之间，看到了桌上的相框。


    巴掌大的相框里，放着一对男女的合照。“对了，有她消息吗？”


    秦与之指尖停顿，“暂时还没有，我会继续追查。”


    宇文白点头，“行了，你昨天和今天忙前忙后，提前下班吧，免得说我奴役你。”


    “宇文总又在开玩笑了。”秦与之那张冷漠的脸染上笑意。“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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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白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行了，今天也没什么事，赶紧走。”


    -


    秦与之离开公司后回家把自己清洁一番，便在手机上发消息。


    秦与之：“我等会过去你那里@余方昭。”


    收到消息时，余方昭整大字躺在床上发呆。“？”


    她拿起手机发了条语音，“来我这儿干嘛？”


    “有事。”


    半小时后，秦与之带着三份外卖上门，余方昭只好打开门让他进来。她边走边解释，“最近太忙，家里有点乱，你别介意昂。”


    然后，又一头栽进了懒人沙发里，整个人恹恹的，没有往常的活力。


    秦与之扫了一圈屋子，不能说脏，就是衣服乱堆，还有茶几上没来得及收拾的零食袋。


    “来请你吃饭的，我打包了饭菜，你应该还没吃，一起吧。”秦与之把东西都放在厨房，转身穿了围裙出来收拾茶几，完全没有在陌生人家里的不适。


    余方昭看他这般自来熟，也不跟他客气。就这么躺着看他忙前忙后，丝毫没有要让他放着的意思。


    十五分钟后，房子恢复到原来整洁的模样。


    打包带来的饭菜被打开，饭香成功勾起余方昭的馋虫。她四肢着地爬到茶几前，“好香啊，蒜蓉鸡翅，地锅鸡，都是我爱吃的菜。”


    秦与之把筷子递过去，“我随便打包的，你喜欢吃就好。”


    她接过筷子埋头干饭，一扫刚才的郁闷。但吃了没几筷子，人又恢复到原来病恹恹的模样，还有点想吐。


    油香油香的味道落入胃部，太刺激肠胃了。今早她赶去找程可，都没来得及吃早饭。筷子放下，余方昭一头扎进厕所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这动静给秦与之吓了一跳，他连忙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等余方昭出来便低了上去，“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吐了？”


    余方昭吐了一回，脸色更加苍白了。她抱着肚子缩进沙发，“可能是因为没吃早饭，我休息一下就好，你赶紧吃饭吧。”


    “你嘴唇都没血色了，真的没事吗？”他关切地问。


    余方昭无力摇头，又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没事吧，就是觉得有点晕。”


    他看她这虚弱的样子，抬手摸上女人的额头。“请你谅解，只是摸一下你额头看是不是发烧。”


    滚烫的温度让秦与之吃惊，“你额头好烫啊，赶紧去医院。”


    余方昭现在力气好像被刚才那一吐抽空，手软脚软的根本站不起来。“我没事的，睡一觉起来就好。”


    “还嘴硬说没事！”他气急败坏，从衣服堆里拉出一件长袖给她套上，俯身将人横抱起来。


    余方昭只觉得身体一轻，再睁眼，秦与之那张无死角的帅脸就在她眼前。


    好近的距离，隐约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有力的胳膊禁锢在她的背部和腿弯处，掌心并未贴上她的皮肤，是很绅士的一个公主抱。


    秦与之没有低头，默默承受着她的打量。“穿鞋，我带你去医院。”


    事到如今，余方昭只能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