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hapter31
作品:《他好凶》 这是第一次,老教师和新教师未经商议,统一口径。
老教师思想偏传统,姑娘家家的,梳个辫子好看,又不耽误事儿,要是真剪成那么短,那没个闺女样儿,哪儿成啊?
“不留刘海儿不就行了?哪有上学还让剪头发的,头发碍着学习啥事儿了?”
“就是,那姑娘家的,梳个辫子咋的啦,非得扮成假小子才能好好读书?”
“再说了,那全都剪成了蘑菇,一眼望过去,连个男女否分不清,这就好看了?”
新教师觉得,学生有自己的审美权利,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老师、学校都不该强制性的要求她们剪头发,剥夺学生的自主权利。
“主任,学生剪不剪头发,那是他们的权利,校规只说不能标新立异,男生头发不过肩,在此基础上,如果还要强制性剪发,那就是侵犯学生的权益了。”
“主任,穿校服是正确的,但咱也不能让学生都秃着脑袋上学吧,这就过分了。”
“主任,咱们的教育,要讲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里边可是有美育,您要求发型统一,这就是在扼杀学生爱美的天性,剥夺学生受教育的权利。”
韩主任刚以一己之力掌控整个会议,现在却是被老师们群起而攻之,毫无招架之力。
怎么招架嘛。
他就一张嘴,底下那全是嘴。
新老师的架势像是随时能给他拉去公安局,老教师们倒是平和责怪,但这些返聘回来的老教师,都是祖宗,他哪儿敢惹?这一个不好撂挑子不干了他咋办?
甚至是!
底下的嗡嗡议论声,都比他的声儿大。
“安静!”
“安静!别吵吵!”
“听我说!”
会议室里顿时静了,一双双眼睛都看向韩主任,好像他今儿不说出个四五六来,别想出这道门儿一样。
“学生在课堂上梳头发照镜子是不是事实?”韩主任掰着手指头给他们数,“头发长的女同学,洗头发忒耽误时间,是不是事实?那头发长的,洗完半天晾不干,披散着进教室,违反校风校纪,是不是事实?”
底下有女老师正要张嘴。
韩主任抬了抬手,“先听我说。”
“最重要的一点我还没说呢,那女同学光想着打扮,梳啥辫子好看,哪个头发绳儿好看,花花绿绿的发夹,这会不会影响学习心思集中?本来呢,这个年纪的小孩儿,他就容易情窦初开,欸,这个女同学夹着个发夹好看,那个女同学散着头发好看,这对女同学的关注多了,就容易生出别的心思来,女同学也一样啊。”
“这时间一长,不就是偷摸儿的处对象?能不影响学习?处对象也算,可这要是产生思想以外,”韩主任说着一停顿,“身体上有接触、碰撞,这可天都塌了!这咋整,你们说,这家长不来找学校,找老师吗?”
“你这是一劳永逸了,但也忒武断。”老教师皱着眉说。
赵明明坐直举手,满脸无辜的拆穿:“韩主任,可不兴偷换概念啊。”
韩主任瞬间脸红,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爱美是天性,这跟剪头发不是一回事儿。”赵明明又说。
韩主任憋了憋:“这也算是有很大关联吧。”
“不是这么论的,”梁星星突然说,她手里转着的笔啪的一声扣在皮面儿本上,“剪头发这个条件,并不能推出断绝早恋的可能性,这两者之间,既不是充分必要条件,也不是充分不必要条件……”
“小梁老师,”韩主任被她绕的眼冒金星,抬手打断她的过程,“你直接说。”
“……”梁星星想了想,再次开口:“结论:剪头发和早恋,二者没有直接关系。主任您刚说,男生会因为女生用一个可爱发卡而喜欢她,可能您不知道,长发短发,都可以戴发卡,这个论据不充分,条件不成立。头发干的慢,有很多处理办法,剪头发这种一刀切的阉割式教育,不仅显得教师团队无能,还会丧失学生对老师的新任……”
“小梁老师,你那本儿给我?一眼。”韩主任头疼,伸手道。
梁星星再次被打断发言,抿了抿唇角,递上了自己的本儿。
韩主任往那字迹龙飞凤舞的本儿上扫了眼,顿时两眼一抹黑。
好家伙!
左边写:
班会内容:期中考,校服整套,卫生
自己还加了个卫生,可还行。
右边写:
碎片化学习乄
断绝娱乐×
发型统一×
长头发——费水费电费时间,分心,招男生,早恋,禁果×
韩主任:“……我没嫌费水费电!”
“……我就随便写写。”梁星星表情淡淡道。
旁边的赵明明捂着脑袋憋笑。
梁星星说话,语气总是平和的,却也能给人气得心肝儿疼。
上课铃适时响起。
解救了会议室的尴尬。
“行了,都先去上课吧。”韩主任长松口气道。
众人起身,往外走。
“小梁老师留一下,”韩主任说,“这节不是你的课吧?”
梁星星起身要去拿自己的本儿的动作一顿,默了两秒,轻点了下头,说:“是我的。”
“……”
赵明明噗嗤一声笑了,真的是没憋住。
没看见韩主任眼皮抽抽了两下,脸色都涨成猪肝儿啦。
“……找其他老师先给你替一下,我先跟你说说,”韩主任努力稳着说,眼睛一瞥,随手指派:“高强,你去。”
高强都走到了门口,一个飞天大饼落在了他脑袋上。
他瞥了眼梁星星,应声道:“……好的,主任。”
……
“这都上课铃儿响了,那些老师咋的还没出来?”黑蛋儿贼兮兮的问。
刑烈朝他屁股踹了脚,“干你的活儿。”
周朗在旁边阴阳怪气,“你也就能朝我们几个厉害了。”
“你有意思没。”刑烈扭头瞪他,烦道。
周朗耸耸肩,咬出根烟,“嫌我没意思,你去找有意思的啊,你看人家鸟你不。”
刑烈转回去脑袋,懒得搭理他。
打地基不难,主要是累,还费工夫。
七八人撅着屁股干得热火朝天,那边儿一群老师出来了,径直略过他们,像是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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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嘴上不知道吵吵啥,快步走过这尘土飞扬的地儿。
黑蛋儿撇撇嘴,嘀咕道:“这文化人儿,眼睛都长在了头顶……”
“活该,让你小时候不学好,三天两头的逃学。”刑烈搬起一块儿石头填了坑,扶着腰喘粗气说,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前边儿那群背影。
体力活儿费劲,他身上随便套一件外套,后背都热得冒汗,额前泛着层水光,眼睛又黑又亮,像是小时候他们街上撒欢儿跑的大黑背。
那群人里没有梁星星。
不知道是被留堂了,还是有意躲着他,没从这边儿走。
刑烈心里有点不爽。
没良心的,还真怕他给她丢人?
黑蛋儿幽怨的瞅他一样,“你不也是?”
刑烈没说话。
他还真不是,逃课他是不逃的,顶多是一两节自习。
后来,他也想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朝某人看齐。
可他这种天生对学习像是长了个石头脑袋的,可太难了,课本上那些字儿,都没有他和水泥有趣。
日子往冬天靠,天儿就黑得很快。
几乎是残阳刚过地平线,黑暗便蔓延开来。
梁星星被教育一番放出来时,小工地上的几个正准备收工。
“梁星星!”周朗突然喊了一嗓子。
旁边儿几个正拍啪啪的衣服上的土呢,被他陡然出声,喊得吓了一跳,哆嗦了下。
“周哥!你要命不?”一个男生气道。
他胆儿小,都说这学校是建在坟地上的,天儿一黑,就觉得阴森可怖,后背都飕飕的灌风。
“看你那胆儿,丢人不。”有人嘻嘻哈哈的笑话他。
男人脸面大过天!
他哪怕被吓得心差点儿蹦出来,也得咽回去,嘴硬一句。
那男生手往旁边儿一指,壮着气势说:“哪儿是我怕,刚吓得烈哥差点砸着脚!”
红砖还在脚边呢,碎成了两半儿。
此刻变成了强有力的证据。
刑烈咬紧后槽牙:……
你大爷!
正闹着动静儿,被喊的人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刚刑烈不让我们喊你,怕给你丢人。”周朗隔着个绿网说。
梁星星到了嘴边的那句‘下班儿了’,顿时又咽了回去。
她的目光不觉越过明目张胆看热闹的几个,最后停在了那道宽阔背影上。
刑烈背对她站着,正弯腰捡起什么东西砸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这是恼羞成怒了。”周朗下巴朝那边儿抬了抬,悠哉看笑话儿的说。
梁星星收回视线,跟周朗说:“别这么隔着这网说话。”
“咋的啦?”周朗问。
梁星星诚实说:“我会感觉像是在探监。”
周朗:……
出了学校,坐上了他们的破车,周朗才咂摸出点味儿来,扭头跟扯过安全带啪嗒扣上的人说:“梁星星刚是在替你骂我?”
刑烈大爷似的坐着,双手揣兜里,一脸安详的闭着眼睛。
闻言,他干裂的唇角轻扯了下,不轻不重的嗤了声,骂:“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