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指引他们道：“两位可以去那边的宣誓厅留念。”


    来都来了，一辈子能结几次婚啊，曲流音有些意动，可又觉得尚云清不会想去，把脑袋向他那挪了挪，带了一丝怂恿问道：“去吗？”


    尚云清反问：“你……想去吗？”


    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只在短视频里见过，下次结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如果对象是尚云清的话，她并不反感。


    “那去吧……车钥匙给你，后备箱里有花和头纱。”他把车钥匙递给了她。


    “啊？你这都准备了？”


    曲流音汗颜。


    老板花钱请她来结婚，结果大小事情全都由他准备，她真就只带了身份证和户口本傻乎乎地来了。


    哪怕她没上过班，都觉得自己也太过离谱，毫无主观能动性！


    尚云清喉结滚动不自然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大厅内零零星星的人。


    “全是小李安排准备的，你真的要拍？”


    “来都来了。”


    曲流音抱着侥幸心理不会被人偷拍，跑出去的时候鬼鬼祟祟的遮住脸，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停车场去拿花。打开后备箱，映入眼帘的是一束漂亮的白芍药手捧花，层层叠叠的花瓣边缘还蕴着一丝粉色。


    “好漂亮啊。”


    她由衷感叹拿起捧花，旁边还有一个袋子，曲流音瞟了一眼确认了是头纱，拿好，锁了车又偷感极重地往民政局赶。


    往返不过五分钟，她拿着小袋子问：“我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戴一下，你能拿下花吗？”


    “我帮你戴吧，快一点。”


    尚云清接过袋子，把里面的头纱拿了出来。


    头纱不长只到她腰部，可做的极为精致，层层叠叠，每一层纱上都有星星点点的珍珠镶嵌其中，俏皮灵动。


    “坐好。”


    曲流音端端正正坐直。


    之前在摄影棚那，造型师给她做了一个盘发，尚云清很轻易地就为她带上了头纱。固定时，他每一个动作都极为小心。


    “没有夹到你吧？”


    “没有。”


    她转了转脑袋，戴的非常稳固。


    他又从袋子里拿出了放在最下面的盒子，打开后，是一个镶满了钻石的皇冠。


    曲流音被那璀璨的光芒闪了眼，目瞪口呆。想到她刚刚大喇喇地提着袋子一路狂奔，毫不顾忌里面东西的死活，她一整个后背发凉。


    “钻石皇冠？这……我也要戴吗？也是小李准备的？”


    尚云清轻声咳了一声，点了点头：“嗯，都准备了就带上吧。”他把钻石皇冠轻轻地带在她的头上，又走到她的面前调整了一下角度。


    “这你给我戴牢点，我的脑袋都没它贵！”


    曲流音仿佛脑袋有千斤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尚云清掩唇笑了声，安慰了她一句：“假的，你的脑袋比它值钱。”


    曲流音松了一口气解除了封印，扶了扶脑袋上的皇冠：“吓死我了！”


    “走吧。”


    尚云清的嘴角上扬，侧头垂眸望着身边的她，那顶皇冠是他在四年前准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终于又由他亲手戴在了她的头上，连带着头纱与捧花。


    这一次，她是他的妻子了。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宣誓台正好空着，他们两个直接进去就被热情的工作人员带上了台子。


    “两位可以站近一点，需要的话，可以帮你们录影留念。”


    工作人员见这两位相貌着实出众。男士一席黑色西装，深蓝色的领带上夹着红宝石领夹，矜贵不凡。女士一身简洁的白色蕾丝连衣裙，精致却不显繁复的头纱系在她的盘发之下，那顶钻石皇冠戴在她的头上，珍珠与宝石的搭配更显她的美丽与娇俏。


    看着他们两位，童话书仿佛在面前翻开了页，这是什么现代王子与公主的结婚现场？特别是那位小姐总有种在哪见过的眼熟。这么般配的情侣，拍下他们的幸福瞬间也是让人很有工作成就感的时刻。


    曲流音问了他一句：“可以录像吗？”


    “嗯。”


    “那就麻烦你了，谢谢小姐姐。”


    得到许可后，曲流音打开摄像，把手机交给了工作人员。


    誓词其实不长，短短地几句话，并肩微笑看着彼此在国徽下宣读出来，既庄严又浪漫。无形间好像真的有一条红线拉住了他们无名指。


    哪怕知道这桩婚姻他们都另有目的，此刻曲流音还是发自内心的激动和喜悦。


    和工作人员道谢拿回手机，出了民政局，坐在车上曲流音把宣誓的视频发在了自己的微信还有□□传输助手上，然后又关掉声音看了一遍。


    “把视频也传给我一份。”


    “嗯？你要干嘛？”


    “发给我妈看。”


    “……”


    也是，他这么着急结婚，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应付家人，可她如今在风口浪尖上，特别是前几天她还差点和别人订了婚。


    这样的她，他家真的会对他们这段婚姻满意吗？


    “怎么了？”


    “那个……你父母平常看微博，热搜什么的吗？”


    “没空看。”


    “那就好……”


    “我妈妈挺喜欢你演的电视剧，特别女医生那部她看了两次。”


    “……是吗？”那个女医生是个女二号，最后黑化成变态杀人狂……


    “他们不会对你有什么偏见，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我也该去你家登门拜访，然后两家人再见一次面。”


    曲流音心情复杂，嗯了一声敷衍回应，陪他见父母那是应该的，毕竟他是老板。


    可怎么和鸣风意秋解释，她根本就没有想好。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停在悦曲酒店门口，曲流音解安全带的时扯到头纱，才意识到自己从民政局出来一直保持这这副打扮。


    她着急要把头纱给拆下来。


    “我来吧。”


    戴上去容易，拆下来却不弄乱头发可没有那么简单。在车厢这样狭小的环境，两个人的距离不可控制地被拉近，她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他倾身靠向她，呼吸洒在她露出的脖颈处。


    有点痒痒地，她不自觉地挪了挪身子。


    “别动，卡住了。”


    “要不然我自己来吧。”


    她感受到他似乎越拆越急，头发丝丝碎碎散落到脖子上，她确定发型已经没救了，伸手确认时，无意间触碰到了他的手，连忙握紧指尖收了回来。


    “抱歉，把你头发弄乱了。”他也收回了手，直起了身体。


    “那你直接拆了吧，不用管什么发型了。”


    “好。”


    得到了许可后，尚云清的动作快了许多，两三下就把头纱拆了下来，随手放在一旁。又过了一会，曲流音觉得头上一轻，盘发已经被他拆开了，他轻抚了两下她的头发，还在试图挽救。


    他无措道：“现在要怎么办……”


    “我自己随便整整就好了，把皇冠收起来吧。”曲流音把它摘了下来，递给他。


    “不戴着吗？就当个发饰。”


    “这也太张扬了……”


    尚云清没再多劝，把皇冠装回盒子，放在了车的后座。


    曲流音随意把头发用手指捋了捋，从包里拿了一根发绳绑好就算大功告成了。


    “好了，走吧。”


    “嗯。”


    其实门童在外面等候许久了，可一直不见有人下来，也不敢私自过去开客人的门。谁知道，从车上下来的会是总裁和昨天那个女明星曲流音。


    “尚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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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小姐好。”


    ……


    自从他们两出现，整个大厅但凡闲着的人，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总裁这次和曲小姐肩并肩走着，走了几步竟然还停下来，帮她整了整额边的碎发。众人目送两人上楼，今日在他们各自的小群里讨论的的重点是，老板这么张扬，是不是好事将近，会不会给他们发喜糖。


    到达顶楼，曲流音虽然只是昨天刚刚认识小李，但觉得他今天笑得比昨天还要谄媚两成。


    “老板，老板娘，早上好。”


    尚云清：“嗯。”尾音微微上扬。


    曲流音尴尬笑：“你好……”


    李墨：“老板，收购三两小馆的合同已经按照您的要求过完流程，放在您在桌子上了。”


    尚云清：“嗯，谢谢。”


    李墨：“老板，十五分钟后，你还有一个会要开，需要帮您推迟吗？”


    尚云清望向曲流音，见她事不关己的样子，皱了皱眉回道：“不必。”


    李墨点了点头：“好的，那么夫人，今天你想喝些什么？听说您对我的咖啡赞不绝口，需要我再为您泡上一杯吗？”


    曲流音想到昨天咖啡的味道，嘴巴发苦，讪笑道：“不用了，我一会就走。谢谢你。”


    李墨惋惜：“真是可惜，那么下次一定。”


    下次也别……


    曲流音：“对了，要谢谢你准备的这么充分，今天能这么顺利，多亏了你。”


    李墨疑惑：“可是我刚刚才……”到岗。


    尚云清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进去吧，我没时间了。”


    曲流音点了点头，“谢谢你啦，小李。”


    李墨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夸他应下就对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关上门，尚云清简单再次确认合同无误后，递给了她。


    “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再改。”


    她快速浏览了一遍合同，摇了摇头。


    “没有。”


    “那签字吧。”


    签完合同后，他又补充道：“公关的事我会处理，那些抹黑的人，我已经找法务和你之前配合的律所一起商讨方案了，你不用担心那些事。”


    “可是你真的没问题吗？方斐他……”


    “流音，信任我一点。”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不想再听到那个讨厌的名字。


    “嗯……”


    “等会你把车开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搬到我那去。收拾好了，我找人去接你。”


    “啊？你说什么？”曲流音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们结婚了不应该住在一起吗？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房子，你再挑新的也行，或者我搬去你那也行。”尚云清听出她语气中的推辞之意。


    曲流音大脑宕机，她一共只和尚云清见过三面。再加上她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只是一本狗血小说，哪有正常富豪会和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人结婚啊？


    她理所应当地就把她和他的婚姻想象成形婚……


    做做样子罢了。


    他这个意思是还需要同居？


    早知道，他要求这么多，那就是另外的价钱！


    况且她怎么和意秋鸣风说啊？


    她不敢直视他，小声道：“我们能不能分居啊？没必要……”演那么像吧。


    “曲流音，和我在一起就那么委屈你？”


    尚云清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怎么会，怎么能，这么残忍。


    所以她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演出来的，只是想利用他而已？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可以这样轻易的利用我。收拾好东西打电话等着，我让人接你。现在我不想见到你，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