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作品:《你就是这样恐同的?》 裴青没打算用正面方法说服谢灼言。
他比谁都清楚谢灼言的恐同程度有多重,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哥,因为对方的伴侣是同性,谢灼言就没打算去参加对方的婚礼。
那天谢灼言之所以愿意和谢霁以及姑妈走,去帮谢昭布置婚礼现场,一方面是因为谢霁小人的手段卑鄙,让他没防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帮谢昭出一份力,弥补没能去参加他婚礼的遗憾。
这种情况下,裴青只能另辟蹊径。
谢灼言果然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你想去?”
“你想跟谁一起去?”
他腾得一下站起身,用胳膊去搂裴青的脖子。
裴青下意识躲开,语气自然:“身上都是汗,不许碰我。”
谢灼言不乐意了,刚觉得他和裴青的关系无人能比,怎么现在裴青连碰都不让他碰了?以前打完球,怎么搂搂抱抱都没问题,今天就突然有问题啦。
肯定又是跟裴青那个心上人有关系。
这个第三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和裴青的正常关系。谢灼言在危机之下,愈发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让裴青明白,爱情都是过客,友情才是永恒。
“之前谢表姐给了我两张邀请函,说我可以带朋友一起去。”裴青装作嫌弃的样子,用一根指头把谢灼言顶开,“放心,我知道你心里不太能接受同性婚礼,所以我打算找别人陪我去,晚上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谢灼言不干了,他的注意力已经全被裴青的那句话吸引,带朋友一起去,不就应该是带他吗?他这么大个活人站在裴青面前,裴青居然还要去选择别人。
裴青变心了。
自己不再是他的唯一了。
他要去找谁?不会是那个心上人吧?两个人先做朋友再做宝贝,最后双宿双飞……
谢灼言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开,原本没安下多久的心,再次吊在了半空,迎着冷风,一荡,又一荡。
看着裴青几乎要离他三步远的背影,立马抓着肩膀把人逮回来:“谁说我不能接受的?只要你想,陪你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区区一个谢三的婚礼算什么,听我妈说她份子钱随了不少,周五咱俩去吃回来。”
目的达成,裴青在心里默默比了个耶,他压下几乎要上扬的嘴角,很淡然地回了句:“好吧,那不找别人了。”
婚礼当天,谢灼言和裴青都换上了衣柜里最正式的装扮。
这两套西装,是当初成人礼时,他们互相给对方送的礼物。
在当时,非常心有灵犀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瞒着对方,走进了同一家裁缝店,选了同一款西装,要不是色系不一样,走在路上,别人都要以为他们是什么复制粘贴的双胞胎兄弟。
虽然现在看起来更像双胞胎了。
两个人穿好衣服出门,路上行人的眼神看得裴青有些不自在。
谢灼言注意到他抿紧的嘴唇,变魔术似地从身后掏出个鸭舌帽,压在裴青头顶。
这套搭配显得裴青整个不伦不类,像个偷穿小孩衣服的大人。谢灼言用拳抵着嘴唇,闷闷地笑几声,拉着他的手腕快步向停车场走。
帽檐隔绝掉那些外来的视线,裴青顿时松了口气。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散了大半。
他抬头看向谢灼言,青年的身量远比从前要笔挺得多,高大宽阔,站在这样一个人面前,好像可以完全不用担心外界袭来的任何风雨。
感受着手腕上源源不断地传来的体温,裴青的眼底涌动着浓浓的暗流,希望今天可以一切顺利。他只能用这样的祈祷,来压制片刻内心的喧嚣。
猛然,走在前面的谢灼言回头。
阳光正好掉落进他的眼里,星辰浩瀚,和裴青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睛撞了个满怀。
他笑容渐显:“裴清清,我们这样好像私奔啊!”
破天荒的,裴青头一次没有反驳他的肉麻,而是也露出个轻浅的笑容:“嗯,你带我去私奔吧。”
-
谢昭的婚礼定在郊区某个城堡花园的草坪。
他们俩到的时候,草坪上早就站满了来来往往的宾客。
谢霁明显没想到谢灼言会来,忙得头顶冒火,也要过去调侃谢灼言一句:“我给裴小青送的请柬,你来干嘛?”
“我来给你当爹。”
谢灼言对谢霁瞒着自己给裴青送请柬这件事很不满,要不是他反应快,今天裴青都要跟别人来参加婚礼了,那以后裴青身边还能有他的位置吗?
因此,他现在看谢霁,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表情龇牙咧嘴。
眼看这两姐弟又要吵起来,裴青忙在中间打岔:“表姐,有什么需要我和谢灼言帮忙的吗?”
谢霁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温柔似水,跟变脸似的:“裴小青你是客人,不用做这些的。让谢老五带你去逛逛,等下婚礼就开场了,姐姐先去旁边忙一下呀。”
说完,俏皮地冲裴青眨眨眼。
说完就跟一阵风似得走了,裴青张张嘴,最后也没能说出话来。临走前,谢霁还没忘狠狠撞一下谢灼言的肩膀泄愤。
对于这种行为,谢灼言觉得她多大人了,还跟小学生一样幼稚,他大人有大量,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裴青在旁边幽幽开口:“懒得见识?那你刚刚为什么把蜘蛛丢谢表姐裙子上?”
不远处,一道尖锐的女声尖叫适时响起。
谢灼言心道不好,忙拉着裴青跑路。
他给裴青找了个安全隐蔽的角落,让他坐在草坪上吃甜品,自己得去跟几个亲戚寒暄一下,毕竟是长辈,不打招呼不太礼貌。
裴青点点头。
谢表哥的爱人是典型的英国伦敦高知学霸,为人腼腆不爱热闹,边界感也比较强。鉴于这些,这次婚礼,谢家不想太张扬,把好好的小两口婚礼变成大型社交酒会,于是只请了关系最亲近的亲戚和双方新人以及家长们的至交好友。
地点也选在这么一处不大不小的草坪上。
但是这种行为,落到有心人眼里,就变成了另一种味道。
裴青坐在角落里,刚和谢灼言吃下第一口甜品,就听到背后有人在低声议论。
“诶,你说,他们谢家唯一的儿子结婚,不大操大办,就请这么点人,什么意思啊?”
“这你都看不明白?他儿子找了个男老婆,嫌丢人,不想被太多人看见呗。”
女人开始尖利地笑起来:“谢韵平时在家里耀武扬威风风火火的,以为找了个上门女婿就能骑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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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头上了,你看她那个样子,得意死了。估计她自己都没想到,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居然喜欢带把的,老谢家要绝后喽。”
“可不是嘛,要我说,这女人还是不能太要强了,你看她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现在肯定呕都呕死了。”
裴青被这种聒噪的笑声吵得头疼,拿出手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舒阿姨,嗯,我就在甜品柜这边,哦哦,您要跟谢阿姨一起过来,好的呀,我在这里等你。没有,我不是一个人在这里,还有几个不认识的阿姨也在,刚刚她们还在旁边说话呢。”
那几个讲八卦的人,明显没想到甜品柜旁边还蹲了两个人,都被吓得一激灵。尤其是听到舒这个姓,立马闭了嘴,噤若寒蝉。谁不知道谢韵之前出去留学的时候,有个关系特别好的闺蜜,姓舒,后来闺蜜还嫁给了她弟弟,亲上加亲。
几人脸上的表情五彩缤纷,跟打翻调色盘似的,凝重地对视一眼,作鸟兽散。
裴青把用完的道具手机塞回口袋,婚礼上说主家人的坏话,真是缺德。
他愤愤地用勺子剜下一大块冰淇淋,使劲吃进嘴里,嚼嚼嚼。
谢灼言跟那边的亲戚寒暄完毕,马上过来找裴青。他并不知道裴青刚刚听到了什么,裴青也不想说这些话让他心情不好。两个人就这么挤在一起,尝了几口提拉米苏和舒芙蕾,很快就到了婚礼开场。
在一曲轻快的美国乡间小调中,谢表哥的爱人在几个朋友的簇拥下,身后跟着几个漂亮精致的花童,穿着纯白的西装,昂首挺胸的模样,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真正的白马王子,正随着音乐步调,郑重而又坚定地朝谢表哥走过去。
红毯两边站着的都是见证他们一路走来的家人,朋友,祝福的笑容真诚又炽热。
然后,在现场的欢呼声下,一对新人终于相逢,手牵着手,一起站在了证婚人面前。
这样的场景太梦幻了。
裴青一直都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独身一辈子的准备,他对亲密关系的需求可有可无,毕竟孤独总如影随形,谁都摆脱不了。可此时此刻,他居然萌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欣羡。
要是他有一天,也可以站在这里,在所有亲朋好友们的祝福下,和心中的爱人,喜结连理。
裴青不敢去想那是一种怎样的场景。
假如,假如此时此刻走在红毯上的人是他,对面站着的,是谢灼言呢?
突兀的,裴青想到了刚才那几个人的对话。
同性爱人在这个社会上并不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大部分人并没有真正的包容之心。
心中的场景被裴青亲手打碎。
他有些心烦意乱。
谢灼言的人生本来是一帆风顺的,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瞩目。
他作为谢灼言最好的朋友,也是在小心翼翼地爱着他的人,难道真的要用一些卑劣无耻的手段,把谢灼言从坦途人生中,拉到另一条艰险万倍的路上吗?
如果今天被议论的人是谢灼言,是舒阿姨,他又该怎么办呢?
带着这样的挣扎,裴青用余光去探谢灼言的脸。
然后他发现,谢灼言正在用一种扭曲的表情,看着正前方拥抱宣誓的一对儿新人,眼里是浓郁的无法掩饰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