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告诉

作品:《月夏南山海「日久生情」

    作孽呐。——谢哈哈。


    —


    “小尾巴?”


    屈南山转过头,手里的筷子顿在半空。


    食堂天花板的风扇转得呼呼的,世界了然无声。


    林悠然攥紧拳,倔强的泪在眼眶打转,原来听见喜欢的人谈论自己,是这种滋味。


    她不是小朋友,她早就长大了。


    她的喜欢纵使真的幼稚,也不应当被他当作玩笑话。


    林悠然咬住嘴皮,心里一阵泛酸,那一刻心底有个声音在说。


    年少的喜欢,终究止于年少。


    她该放下了,而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林悠然转过身,身后传来凳子划拉地板的声音,但她都不想管。


    逃跑是她最擅长的事。


    耳畔响起微风,吹干她的泪痕。


    天空金灿灿的,却不属于她。


    等冷静下来,林悠然才发现她已经坐在了学校图书馆的天台。


    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视角看黄昏,金黄的落日将天边的薄云染醉,红彤彤的。


    林悠然掏出响个没完的手机,她嫌烦干脆直接退了微信。


    她坐在天台,手环住膝盖,微风吹起她的裙角,林悠然带上了耳机。


    伤心难过的时候,林悠然总喜欢一个人呆着,再循环几首月亮贩卖机的音乐。


    顺便打开和他的聊天框,将琐事一股脑倒给他,即使知道对面只会自动回复。


    【阿双:贩卖机,我讨厌他!就算他不喜欢我,也不能那样诋毁我的喜欢。】


    【月亮贩卖机:我可以陪你聊天,但我只会这一句。】


    【阿双:贩卖机,你有喜欢过,你不能喜欢的人吗?】


    【月亮贩卖机:我可以陪你聊天,但我只会这一句。】


    【阿双:我知道我和他隔着一层又一层的差距,可我也在一点点不喜欢他了,但为什么这么难啊。】


    【月亮贩卖机:我可以陪你聊天,但我只会这一句。】


    对面就像无情的机器,林悠然每发一条,他都这样回。


    泪水莫名其妙砸在手机屏幕上,不小心划开私聊框,返回月亮贩卖机的主页,就这样点开了那首《泪桥》。


    “知道你也一样不善于表白,想象你的相爱……”


    歌词唱到这儿,林悠然突然埋下头,泪再也忍不住。


    原来,泪真的是最小的河。


    也许,她这一次是真的,要放下他了。


    丢掉他,就像撕掉黏在墙皮上的口香糖,一定会落一身的灰。


    但她也必须要撕掉了。


    叮——


    手机在掌心震动,林悠然擦了擦泪,看了眼备注,是大师兄打来的。


    糟了!


    她从家里到学校,就是因为薛城喊她开组会。


    她居然忘了个干净。


    林悠然起身冲去教学楼,一路狂奔才终于赶上组会的尾巴。


    她站在门边,等到薛城从办公室里出来,怯怯地,“薛老师……”


    薛城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平日最痛恨不守时的人。


    他背着手,斜了她一眼,沉声:“别叫我老师,以后你就别来了。”


    林悠然刚想解释,却被大师兄拦住。


    “小师妹,老师嘴巴就这样,下次不许迟到了,”大师兄看了看远去的大部队,“等老师气消了,你再来找他。”


    三师兄递给她一张纸,“师妹先把眼泪擦擦,老师这边我们会替你求情的,先走了。”


    林悠然垂眸,看向手里的这张卫生纸,泪从脸颊滑落掉在上面,她才意识到她还在伤心。


    望着大部队越走越远,林悠然重新摁开手机,点进微信,屈南山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她选择性屏蔽掉。


    确定删除联系人屈南山。


    确认,就该这样。


    就该这样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一直原地踏步,是走不出去的。


    一秒整理好情绪,林悠然拿手摸了摸眼泪,挤出一个笑,冲了上去。


    林悠然窜到薛城身边,朝他重重鞠了一躬,“薛老师,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迟到在我们这行最忌讳,”薛城转过头看她,犀利的目光突然惋惜,“今天我等了你,但那些年久失修的建筑,不会等你。”


    话音刚落,薛城没丝毫留恋。


    她只是本科生,能破格进这个团队学习,已经是薛城仁慈了。


    “小师妹,老师正在气头上,”大师兄轻叹,“你还是再等等吧。”


    *


    深夜,屈南山靠在床上,门虚掩,耳朵使劲往屋外放,生怕错过什么动静。


    林悠然到现在都没回他的信息,回家的时候兴致也不高,眼角还有泪痕。


    明明是随口说的话,怎么就被听见了。


    他想解释,可对方根本不给机会。


    屈南山真想给当时说这话的自己,一个大耳巴子。


    叮——


    消息铃声。


    屈南山着急地打开手机,在看到是林恙然发来的消息时,眼皮垂下大半,他扁了扁嘴点开。


    【然后的然:听说小悠最近喜欢上一个比她大的男人,听说是你们学校的,你知道是谁吗?】


    这谣言传这么快。


    远在京南的林恙然都知道了?


    【眼前花:你妹妹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然后的然:也是你肯定不知道,我觉得我有必要明天来一趟。】


    【眼前花:你有病吧?小尾巴都长大了,难不成你还打算来棒打鸳鸯?】


    【然后的然:我总得给她把关把关吧,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照林恙然的性格,要是让她知道他对她妹妹动了心,不得把他碎尸八块,再丢进南山海喂鲨鱼啊。


    坚决不行!


    她可不能来,万一露馅就完蛋了。


    屈南山赶紧编了个理由。


    【眼前花:你那么远来干什么?我帮你把关不就行了?】


    可那头愣了三秒。


    【然后的然:你把关?我还是现在就订票吧。】


    林恙然就这样水灵灵地闪现到了江阳大学。


    屈南山跟在她身后,始终保持着距离。


    万一露馅,他好第一时间逃离现场。


    “你说小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屈南山没回话,林恙然回过头,将他拽到身边,“问你话呢?你聋了?”


    屈南山赶紧扒开她的手,退后几步,“没聋没聋。”


    他哪儿知道林悠然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反正上次听陈天的描述,她肯定不会喜欢自己这种。


    屈南山清了清嗓子,莫名酸酸的,“不知道!反正听说啊,是我们学校哪个学院的老师,比她大几岁,肯定长得不咋地。”


    “怎么说话呢!”林恙然瞪了他一眼,“小悠眼光有那么差吗?”


    转过头的那刻,瞧见了林悠然,她抱着一摞书,身前站着一个男人。


    林恙然摁住屈南山的肩膀,将他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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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干后躲着,“是不是那个人?”


    “应该不是吧?”


    距离有些远,屈南山虚了虚眼,还是没看清楚男人的长相。


    “我怎么越看越像,”看着两人越走越近,林恙然的头歪出去得越严重,“格子衫,大皮带,一定是数学系的!”


    “陈……”林恙然一口老气差点没喘上来,使劲捏住屈南山的手肘,“陈天?!”


    林恙然直接冲了出去,一拳将陈天撂到在地。


    这两姐妹打架,还真是继承了丁淑意的优良基因。


    陈扒皮,老大只能祝你好运了。


    *


    “痛啊!”


    急诊室内频频传出陈天的惨叫声,屈南山坐在他旁边,一声也不敢吭。


    谢尧抱着手臂,啧啧摇头,“你忍着点吧,谁叫你惹了林恙然呢。”


    “我哪儿惹她了,”陈天委屈极了,差点没哭出来,“我什么都没做,我就跟她妹妹聊了两句,二话不说打了我三拳!”


    话罢,陈天的目光连同谢尧的,一起落在了屈南山身上。


    屈南山打了个冷颤,抖了抖肩膀,“你俩看我干嘛?”


    陈天紧皱眉,咬牙道:“老大,我这可是为你挡灾。”


    屈南山赶紧喊冤,“和我有什么关系?”


    “真的不管你事吗?”谢尧身子靠在陈天肩上,八卦写了一脸,“那为什么上次同学会,小悠来给林恙然送钥匙,你看她是那种眼神。”


    “我能什么眼神,”屈南山眼神不自觉躲开,嗓门开始变大,“谢哈哈你可别血口喷人啊!”


    “既然你说我血口喷人,”谢尧站起身,正了正冲锋衣,“那我这就把你喜欢小悠这件事跟林恙然讲。”


    屈南山根本没思考,直接将谢尧拽回。


    对啊,林恙然怎么会突然知道这个谣言,连他都是昨天陈天告诉他的。


    屈南山瞬间明白了,感情是兄弟为自己两肋插刀了。


    “谢哈哈,小尾巴有喜欢的人这件事,是你告密的吧。”


    “是又怎么样。”谢尧很是坦荡,他拍了拍屈南山肩,“屈南山,既然喜欢干嘛不说明白,这可不像你。她可是有喜欢的人,你再不抓紧,有你后悔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哪是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屈南山瞄了眼陈天的伤,连忙摆手,“别了,我还是想活着。”


    陈天来了劲,“哎哟,我痛啊!”


    “行行行,”屈南山一咬牙,“你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我赔行了吧。”


    “不够!”


    “陈扒皮,你别得寸进尺。”


    “陈天,”林恙然拽着账单走进来,略显尴尬地,“不好意思啊,我没搞清楚就打了你,你放心你的医药费和后续的费用我全包了。”


    陈天也不想客气,但脸上的伤口还疼呢,便说:“没事,老同学嘛。”


    气氛尬住了两秒,林恙然瞄了眼表,“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赶飞机了。”


    “陈天哥,谢尧哥,”林悠然跟在她身后,轻轻拽着她的衣角,“再见。”


    陈天咧开嘴,挥了挥手,“拜拜小悠妹妹!”


    转身很干脆,林悠然微微垂下头,就该这样绝情,才能彻底把他从自己的生活里剔除。


    时间似乎走慢了半拍,心跳也没跟上去。


    身后传来熟悉的音调,还是那样懒散。


    仿若扯住了林悠然的步子。


    她听见屈南山说:“诶小尾巴,怎么不跟我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