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阴霾密布的小镇，一桩离奇的碎尸案打破了往日的宁静。


    方甜急匆匆地追上林成，喘着粗气问道：“林大人，您真觉得姜屯不是这碎尸案的真凶？他可能埋了唐二小姐的人啊！”


    林成回过头，目光扫过姜屯那破旧的房子。


    缓缓说道：“埋唐二小姐或许是他，可这碎尸案是否与他有关，尚需斟酌。此人年近四十，身体孱弱，需借外力行事倒是符合。”


    “但这碎尸案，还得细细探究。”林成说着，脚步不停，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徐徐前行。


    方甜紧跟其后，接着说：“如今这碎尸案的被害人，四天过去了，也就李进家的妻子程时和唐家的唐二小姐。”


    “唐二小姐已找到，是因瞧见那黑衣男子拿着蓝色的水跟踪，才遭了毒手。”


    林成微微颔首：“那李家妻子至今下落不明，这碎尸之人，极大可能便是程时。”


    方甜随着林成的脚步，思绪飞转：“林大人您说，会不会是他们夫妻合谋杀害了程时？”


    林成脚步一顿：“何出此言？他俩夫妻为何要下此毒手？”


    方甜想起那传得沸沸扬扬的李家妻子偷人的谣言，神色动容。


    “李家妻子偷人，姜屯夫妇看不惯，而青樱知晓且目睹过温赋和程时在一起。


    青樱说看到他俩时，表情甚是厌恶，说不定再次瞧见他们在李家偷情，姜屯夫妇便起了杀心。


    等温赋离开后，就把程时给杀了。”


    “然后姜屯回来，见妻子杀了人，帮忙处理。


    想到家中的鱼，便将人分尸剁碎喂鱼，不然怎解释姜屯家那些吃了人肉的鱼？”方甜越说越激动。


    “而唐二小姐那天如往常般买菜，看到姜屯身着黑衣，还买了一瓶蓝色水。发现被跟踪时已到家，便将唐二小姐打晕，背着她以减少痕迹，埋在上游。”


    说完，方甜觉得自己的推理甚是精妙。


    林成却淡淡开口：“姜屯的妻子在询问中并无异常，不似知情人，共同犯案的可能性不大。


    杀人，尤其杀隔壁的李家妻子，不会只因偷人这般简单，除非有其他深仇大恨。”


    “同样因偷人的缘由，李进更有可能杀给自己戴绿帽的女人，唐二小姐也可能是李进所埋。”


    “且当时胡老爷看到埋人，又知有人瞧见，要么杀人灭口，要么另寻埋处或换杀人方式，比如溺水。唐二小姐身上淤青遍布，想必溺水前遭凶手毒打。”


    “至于鱼在姜屯家，也可能是李进将喂过人肉的鱼与姜屯的鱼调换，以此嫁祸。而那关键的蓝色水，至今不见踪影。”


    一番话语后，林成和方甜穿过小路，来到了李进家不远处。


    方甜满脸惊讶：“大人，您怎知这条小路通向李进家？”林成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知，只是直觉罢了。”


    在一个阴霾笼罩的日子里，胡赤和唐羽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李进的家门前。


    那木屋宛如被岁月遗忘的角落，黯淡无光，尘埃满面。


    唐羽轻轻触碰那扇门，指尖瞬间被灰尘沾染，她眉头紧皱，满脸嫌恶地嘟囔道。


    “这门怕是许久未曾打理，竟这般脏污。”


    胡赤一边抬手敲门，一边缓缓说道：“或许是其妻子失踪已久，他心灰意冷，足不出户，灰尘自然堆积。”


    话音未落，那扇木门发出冗长而沉闷的声响，缓缓开启，扬起的灰尘在空气中弥漫，呛得唐羽和胡赤连连咳嗽，紧闭双眼。


    待尘埃落定，他们睁眼望去，只见身材魁梧却神色疲惫的李进站在门后，身上散发着酒味与死气，目光空洞无神。


    李进那沙哑如机械的嗓音响起：“你们是谁？”


    唐羽见身旁的胡赤呆愣不语，又见面前的男子毫无生气，犹豫片刻，挤出两个字：“调查。”


    胡赤这才如梦初醒，忙道：“我们是大理寺来调查你妻子失踪之事的，可否进屋一谈？”


    李进微微侧身，让他们进屋，而后自顾自地走到一棵高大的桃树下的躺椅上坐下。


    他低垂着头，头发凌乱，阳光被遮挡了大半，双手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


    周围满地皆是酒罐，浓郁的酒味弥漫在空气中，仿佛诉说着主人的愁苦。


    胡赤心生怜悯，问道：“你妻子何时失踪的？”


    李进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五天前的清晨，我去街上卖鱼，将近中午回家，未见她如往常般准备午饭，家中亦不见其身影。”


    “我原以为她有事外出未归。直至夜晚，喂鱼、用膳后，她仍未归来。”


    他紧紧握住正在摩挲的双手，眼中的淡漠化为愤怒：“我当时竟以为她与情郎私会。”


    胡赤见他情绪激动，眼中满是不解与怨愤。


    李进继续道：“那晚我未去打扰他们的‘好事’，盼她能归来。可直至子时，仍不见她的身影。”


    “次日清晨，我前往酒楼，与那姓温的理论，他却矢口否认，还说我无能，妻子才不愿归家。”


    “我怒不可遏，挥拳相向。那姓温的毫无男子气概，拒不承认与我妻子之事。”


    李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泪水夺眶而出，拳头狠狠砸向身旁的桃树。


    “后来，她便失踪了，我无奈报案。”说完，他躺倒在椅上，拿起一罐酒，酒水大部分洒在脸上，泪水与酒水混在一起，滴落在潮湿的地面。


    就在此时，林成和方甜匆匆赶来，听到了这番叙述的尾声，看到李进瘫倒在椅上，神情痴迷。


    林成眉头紧蹙，冷冷问道：“你如何确定你妻子失踪？”


    唐羽也附和道：“是呀，你不是坚信他俩在私会嘛，怎就报了失踪？”


    李进边哭边笑，灌下一口酒：“姓温的身旁有一女子，说昨晚整晚与他在一起听曲赏月，还有唱曲的女子。”


    “至此，我才惊觉妻子已失踪一夜，我真是愚蠢至极，无用之人。”


    李进的眼眸中，痛苦、悲恨、无力交织如麻。


    林成环顾四周，唯此处地面无尘，问道：“你报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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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曾去寻她可能出现之地？”


    “寻了，常去的买菜之所，衣店，她最爱的红河边，甚至街坊邻居我也问遍，一无所获！”


    李进的声音愈发愤怒，手中的酒罐摔落在地，泥土与酒水相融，颜色愈发深沉。


    “红河边？她常去那里？”林成心中一紧，猜测程时或许在红河遇害。


    “是啊，她最爱去那里，尤其是红河上游，她说那里的水最为清澈，石头清晰可见。”


    李进缓缓闭上眼睛，回忆起妻子的温柔嗓音和温暖怀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滚烫的泪水却滑落而下。


    林成剑眉紧锁，目光如炬，直直盯着面前颓丧的李进，“你多久发现你妻子和温赋私会的？”


    那眼神仿佛未出鞘的利剑，直欲刺穿对方的心脏。


    李进缓缓睁开那满是困倦与疲惫的眼皮，褐色的瞳孔在白色的眼底中微缩，透着无尽的忧伤“半年前吧。”


    “程时你的妻子，在四天前被分尸喂鱼，残躯出现在各家的酒楼里面。”林成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李进耳边炸响。


    李进的双眼瞬间睁大，满是震惊与怒火，“你说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来，冲到林成面前，全身的肌肉紧绷，仿佛一头即将暴走的猛兽。


    “是谁？是谁！”他压低了声音，声音嘶哑，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嘶吼。


    “报案后你出过门吗？”林成并未理会李进的质问。


    李进见他不答，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烈火，瞬间蔓延至整个胸膛，嘴角被咬破，鲜血渗出。


    他冲着林成怒喊：“我在问你，我的妻子到底在哪？！是谁人所杀！”


    胡赤见李进几近失控，赶忙上前一步，将他们两人隔开，赔着笑脸说道：“哎，我们大理寺也在查这个是谁所杀，李兄。”


    “要不这样，李兄你先冷静冷静，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对您妻子有仇有怨的。”


    胡赤试图安抚李进的情绪。


    李进怒不可遏，抬脚踢碎了旁边的酒罐，破碎的声响在屋内回荡。


    这一声响，仿佛让李进逐渐找回了一丝理智，他喘着粗气说道：“没有，报案后我没有出去过，我一直在喝酒，想暂时忘记痛苦。”


    沉重的呼吸声在李进的耳旁徘徊。


    “没有，也没有仇人，她向来与人和善没有纠纷。”


    “那她与温赋私会，你觉得温赋会杀了她嘛？”林成继续追问。


    “温赋？”李进一听到温赋的名字，脸上竟露出一抹古怪的笑。


    “大人怎么可能，他俩私会怎么会想着杀了，杀了他俩以后还怎么私会，不......”他的眼神忽然变了一下。


    “不什么？”林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


    “没什么，林大人我累了。”李进那惺忪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去，明显是在逐客。


    林成：“最后一句，报案前你是否看见一个金发女子？”


    “没有，没有。”李进身子一歪，又躺在椅子上假装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