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密道

作品:《王的宠儿

    这日正午,结巴女孩照例来我这儿蹭饭。


    我八卦问道:“你知道这些公主多大了吗?”


    “快、快十、十六了。”结巴女孩正在啃半个面包。


    “十六了?”我惊叹。


    可这些黑公主的体形就像九、十岁的小女孩,根本不像十六岁。


    “铁笼能容得下她们吗?”我狐疑地问。


    养殖圈内的铁笼绝容不下一个成年女孩。


    结巴女孩啃着面包含糊不清地道:“到、到时换、换、一个笼子就可以了。你、你还是关心下自己吧。


    “你前面的饲养员都死了,你、你也快死了。”


    我骇得连手中半块面包都掉了,结巴女孩忙抢过来往嘴里送,但我一把夺回,“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结巴女孩看着我手中面包流口水,“就、就是把你做、做成肉、肉饼。”


    我骇得手再次一松,面包落下,结巴女孩夺过就跑。


    如果我穿进了漫画,这一定是本恐怖漫画。


    这夜我躺在走廊地铺上重度失眠,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我不断在想该怎么办,怎么办,我还有多久会死?


    泪水不断涌出,我捂着嘴,哭得死去活来,直到迷糊地睡去……


    离天亮还有一个钟头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口哨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一夜没睡好的我连忙爬起身,看向窗外,出什么事了?难道是个求生的契机?


    话说,现在任何契机我都不想放过。


    一阵阵扑扇翅膀声在我耳边响起,正诧异时,一只活物忽然从我的头顶擦飞而过,还落下几根羽毛,哪来的鸟儿?


    我手忙脚乱地打亮火折子,忽见一只硕大漆黑的乌鸦刚飞出“养殖圈”,右脚上挂着的金脚链左摇右晃,这是……曼伯雅大公主?


    不可能吧,人变成了乌鸦?这不科学。


    可真的是不科学——接下来看到的事完全颠覆了我的常识——剩下的几位黑公主都变身成了通体乌黑的乌鸦,像曼伯雅大公主一样,尖叫着从铁笼夹缝中飞出,冲向夜空……


    我惊悚得大脑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还有其他黑乌鸦同时从城堡冲上天,黎明前夕的薄白天空被黑鸦鸦的翅膀遮住大半。


    呱呱呱——


    乌鸦们鸣叫着集中盘旋了一会儿,就朝远处飞去。


    这、这、这……


    直到乌鸦们全都飞远,我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忙跟着它们朝城堡顶端的露台跑去。


    也许真是逃出的契机,我这样想。


    我朝着乌鸦的方向跑着,穿过昏暗走廊,绕过黑漆漆花园,直接奔向后院木梯时,被一只突然从墙角伸来的粗壮小手抓住。


    我吓了一大跳,发现是结巴女孩才松了口气。她朝我点头,我愕然,她用手指了指乌鸦飞往的方向,便不由分说拉着我直接冲向大厅侧门。


    侧门打开的刹那,我惊呆了。


    一座巨大的螺旋形红色木梯出现在我眼前,直冲云宵。


    我们的头顶是空旷的,没有屋顶。


    就快天亮的天空漂浮着片片白云,环绕着螺旋形木梯,与在恐怖漫画中见到的天梯一模一样。


    天,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结巴女孩带着惊魂未定的我冲上螺旋形红色木梯,一层又一层,都不记得爬过多少层。


    就快筋疲力尽时,结巴女孩拉着我冲进一扇小门,迅速将拉绳一扯,小门关上,我们开始上升,原来是一个简易电梯——当然不是电的,是运用物理原理,用几个大轮轴和几根粗绳将我们的“电梯”向上拉。


    我气喘吁吁地坐倒在“电梯”内,结巴女孩望着我结结巴巴地解释,“到这、这一层才、才能坐、坐这个吊梯。”


    “谢、谢、谢你。”


    我上气不接下气,也结结巴巴,微微定神,张大了嘴,惊呆了,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这决不是我之前偷登上的城堡露台——此刻我仿佛站在天空之上,俯瞰整片大陆。


    云层形成一个个圈,从圈内可以看到下面发生什么事。


    无边无际的深灰色大海就像一幅画上的大海,虽然大,但视线可以超越海之范围,看到大海四周的岛屿、城镇与……无数乌鸦。


    是的,乌鸦。


    我看到大群的乌鸦展开黑漆漆的翅膀,盘旋在汹涌的海面上,尖鸣着飞来飞去。


    海上正掀起恐怖的风暴,数只大船起伏漂浮,随后缓缓沉没。乌鸦们绕着沉船飞不停,不时张嘴吞掉肉眼可见的一缕缕黑雾。


    黑雾太少,乌鸦太多。乌鸦时常抢夺得在半空打架,发出尖锐的叫鸣,无数根黑羽毛随风飘落……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这又是什么故事?


    在我身边慢慢聚集越来越多的长辫侍女、长发女人,全都平静地看着抢夺黑雾的乌鸦。


    “乌鸦们在干什么?”我用最低声问结巴女孩。


    “吃灵、灵、灵魂。”


    我哈着气,半天回不过神。


    十五分钟后,我跟着侍女大队伍来到人偶房间,刚打开门,一群一群乌鸦从敞开的弧形长窗尖鸣着飞入,两个长发女人迅速推了推高高的壁炉,轰地一响,壁炉竟像门一样被打开了……


    壁炉背面悬挂着一幅巨幅油画,画着一个端庄优雅的贵妇,头上戴着闪闪发光的金冠,脸上戴着厚厚的面纱,看不清五官,却能感觉到她长得非常非常漂亮,隔着面纱都有惊为天人之感。


    一道道幽灵般的恐怖呼啸声忽然齐齐四起,壁画下的一个木箱猛地晃动,盖子被弄得砰砰直响,仿佛正被什么努力顶开。


    一股奇异的恐惧传遍我的四肢百骸,让我全身汗毛直竖。


    箱盖突然被掀翻,一只只人偶娃娃从箱子里爬出来,一边摇摇晃晃地走路,一边发出古怪凄厉的呼啸——正是公主们先前玩的人偶娃娃。


    除我差点吓得瘫倒以外,结巴女孩和其他侍女全都习以为常、面无表情地看着。


    这时乌鸦们晃动翅膀,齐齐吐出一缕缕黑雾——正是它们刚才吞噬的灵魂。


    人偶们突然也张开了嘴,张得大大,似乎正在吞掉所有的黑雾灵魂。人偶惨白脸色渐渐红润,青白的嘴唇也开始泛红,手脚居然也能动了。


    吞完灵魂,男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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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硬地整了整衣领,女人偶则颤悠悠地用手指弄了下头发。


    男人偶和女人偶排着队摇摇晃晃走进敞开的壁炉,乌鸦们跟着飞了进去,侍女们跟在乌鸦后面。我脚步不稳地跟走在后,若不是结巴女孩扶着,我早就瘫软在了地上。


    壁炉后是一截即将腐烂的木梯,走在上面咯吱作响,有种随时掉下去的错觉。


    走到地洞,洞内昏暗,但越往前,灯火越明亮,我跟着队伍走到一个石制的圆形祭盘前。


    圆形祭盘上放着一个半圆形玻璃罩,罩内是一座黑塔,塔内还有一张床,床上还有一个人。塔外有草地、花园、滑滑梯、秋千,精致漂亮,栩栩如生。


    人偶们开始围着圆形祭盘缓缓移动,发出的幽灵呼啸声就像神秘的歌谣,带着奇异力量,勾动人的心魂,让人神魂分离。


    乌鸦们全站在地上默默地注视。


    神秘的歌谣仿佛像哭,就像遥远国度的老妇人为逝去亲人在哀泣,又像印度寡妇坐在火堆为死去丈夫殉葬时的哀哭。


    这时我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亮光闪过,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这儿可能是座王室陵墓,就像金字塔或泰姬陵,地面是祭祀宫殿,地底是陵墓。棺材藏在极隐密的地方,为防盗墓贼,但活人总得有祭拜的东西,于是圆形祭盘上的黑塔和花园模型就成为墓碑的象征,而人偶们便转着这些东西转圈唱歌,进行一种神秘的祭拜仪式。


    也许包括长发女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守墓人。


    我的眼睛一亮,有守墓人,就有陵墓,有陵墓就肯定有出口。


    可来这里这么久了,我从来没见过城堡的大门。哪怕站在城堡的顶端,也看不到正门或吊桥之类的东西。


    我突然兴奋——如果我能找到大门,也许就能逃出去。不管能不能回家,总能逃出这个鬼地方。


    ***


    当天晚上,我饿着肚子,把半块干面包全“进贡”给结巴女孩,问道:“你知道城堡的出口在哪儿吗?”


    结巴女孩一把夺过,“没、没、没人知道。”


    “城堡没有门吗?”我又追问。


    结巴女孩点头咧嘴笑。


    “怎么可能?城堡里的人是从哪儿进来的呢?”我不相信。


    结巴女孩一脸茫然地带着干面包溜走了。


    我抓耳挠腮,却毫无办法。


    深夜坐在地铺上,突然想起那个银发妖娆美少年。


    奇了,黑城堡出现了,螺旋天梯也出现了,为何他没有出现?我想起他,并非是为他美色所惑,而是我觉得这人是我回去的关键,一切皆因他而起。


    时间一天天过去,已待了三个月了。乌鸦人偶事件再未发生,或许是每隔一段时间才会发生。


    我仍然每天撒饲料,换屎尿稻草,擦铁笼子,擦走廊地板以及偶尔将我的面包分一点给公主们。


    公主们从未感谢过我的面包,争吃完毕还会用睥睨、嘲弄的目光看着正在换干稻草的我。


    可我并不在意。付出不是为了报答,只是同情。


    虽然同情比你身份高的人不会有好报。


    但我不需要好报,我只需要做好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