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周然接过“凛锋刃”，金属的表面，带有一股异样的温度，在周然触碰它的瞬间，义肢仿佛能够呼吸一般，在周然的掌心微微一颤。


    周然不禁皱眉。


    银刃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冷峻，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金属的气味。


    裂夜懒散地靠回工作台旁，双手插在口袋，看了周然一眼：“Good Luck，小伙子。”


    他的语气中带着调侃，又有些期待。


    周然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凛锋刃”似乎有它自己的情绪，也在期待着，和一具血肉之躯融为一体，虽然它还没有正式安装在自己的手臂上，但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在剔透的金属皮肤下流动。


    “你得记着这是你自己选的。”


    裂夜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长。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希望你能真正驾驭它，否则，如果你被他反噬至死了——”


    裂夜停顿了一下，椅子向后一转，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看着周然。


    “它还是会重新回到我的手上的。”


    裂夜慢悠悠地说。


    “放心吧。我会装上的。”周然眨了眨眼睛。


    裂夜大笑了起来。


    银刃扫了一眼裂夜，然后转向周然道：“好了，跟我走。”


    周然紧握着“凛锋刃”，跟在银刃身后，离开了裂夜的机械室。


    铁门在他们的身后关闭，裂夜的大笑声，也在他们身后逐渐消散。


    机械室的外面，空气中依旧充满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这里是暗影帮的腹地，四周都是零件和旧电子设备的残骸。


    银刃没有多说话，带着周然朝出口走去。周然跟在她身后，感觉道手中的义肢在逐渐与自己产生微妙的连接。


    这种感觉诡异又危险，仿佛一只猛兽正在静静等待被释放出来。


    银刃忽然停下脚步，掌心中浮现出一个小型芯片，递给了周然。


    “这也是给你的奖励。”她说，“直接插|入你的颈部接口，它会给你在暗影帮的通行权限。”


    周然接过芯片，芯片的表面泛着淡淡的银光，造型独特，让他想起了之前获得的密钥卡片。


    “直接接入么？”


    “基因锁开启以后，很多东西都会不一样。”


    银刃微微一笑，似乎已经预料到周然这样的发问，


    “你的大脑已经可以兼容数字化的程序了。这次的密钥会直接安装在你的神经系统中，今后你在暗影帮的行动会更方便，”


    周然照做，将芯片插入了颈部的接口。


    瞬间，一股凛冽的电流感，沿着神经末梢扩散，直冲大脑。


    他下意识地皱眉，那股短暂的刺痛，虽然清晰，但并没有引起太多的不适。


    片刻之后，周然的视觉界面弹出一条提示。


    【密钥安装成功（权限等级：低）】


    “你需要尽快习惯一下。”


    银刃看着他的反应，淡淡说，


    “基因锁打开之后，很多信息都会直接进入你的意识层面，你的感知能力也会敏锐很多。”


    周然看到银刃的眼底闪烁出微微的蓝光。


    “你获得信息的速度会比原生体时快很多，但，战斗的时候，受伤后感觉到的痛苦，也是成倍的。”


    银刃似乎有意在点他什么。


    周然失笑：“我不好战。”


    主要是也没资本好战。


    周然正要继续前行，突然眼前的界面又弹出一条提示。


    【账户入账：10000代币】


    周然有些惊讶地看向银刃。


    她似乎在进行什么操作，微微低头，短发垂下，露出太阳穴上薄薄的皮肤，蓝色的血管，像是蛛网一般亮起。


    她失焦的眼底，蓝光停住，而后才说：


    “这也是暗影帮给你打得开基因锁的奖励。大部分来开启基因锁的人都缺钱，所以这算是帮会给的''天使资金''。”


    周然一时语塞。


    说到缺钱，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自己在这个游戏里的家。


    “一万代币的购买力如何？”


    周然沉思了片刻以后，问银刃道。


    “对于普通原生体人类来说，一个月靠3000代币的压缩食物和营养剂就勉强能活。”银刃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但你清楚，这里的一切都比你想象的昂贵，尤其是高科技的义肢、镇静剂和进化剂，哪样不是天价。”


    周然的眉头锁了起来。


    他面对的远不止是债务那么简单，还有那些需要资金的改造工程。


    突然，他提问道：“那我还能不能预支进化剂换钱？”


    银刃愣了一下，似乎被他的问题逗乐了。


    “那个交易仅限于基因锁开启的时候，你我之间。”


    银刃挑了挑唇角，


    “而且，不是跟你说了么，高级进化剂的意义远比金钱更重要，我劝你别犯傻。”


    周然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在赛博世界也有资本家的骗局。


    这不是明摆空手套白狼么，用开基因锁的虚拟价值，换取更多的虚拟回报。


    银刃突然又说道：“你还是尽快想办法，把你手上的义肢，和自己的身体融合起来吧。”


    她的目光落在那套凛锋刃上。


    “等你真正融合以后，它的力量和相关技能才会完全解锁。到时候，你就知道基因进化剂的用处了。”


    “融合……”周然喃喃着，感受着手里那股诡异的力量。


    他问道："你觉得，我需要多少钱才能装上这玩意？"


    银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冰凉：


    “你选择了‘凛锋刃‘，跨越等级又是特殊定制的义肢，安装费用……应该不会比你开基因锁便宜多少。”


    “更何况，每个人需要用到的镇|静|剂的数量是不同的，你的体质如果没有受过任何赛博改装的耐受训练，恐怕……”


    周然心中一沉。


    开基因锁他就是走的捷径，更何况在来200个达不溜？


    “所以，最好快一点筹钱，否则不仅义肢装不上，还会有很多人盯上你这个游离态的凛锋刃。”


    银刃补充道，语气里不带丝毫同情。


    “没听说过暗影帮有一句话吗？”银刃走到门边，轻声说，“该给你的你会得到，但是弄丢了，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周然点了点头。


    走出暗影帮的腹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感到一些放松。回到训练场旁，刚才和他一起与裂缝蠕虫搏斗的新人们，正在翘首以盼地等他出来。


    毕竟只有最优秀的胜利者才有机会去挑选义肢。


    而周然，就是这一期的变种人最优秀的一个。


    “嗨！周然！”


    看到周然走出来，同期的竞争者们显然已经放下了戒心，大声招呼他，甚至有些谄媚。


    他们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周然：“周然，走吧，刚刚前辈通知，一起去领本月的月卡大礼包！听说入帮第一次的奖励会特别大哦！”


    周然淡淡挑了挑眉。


    这些人还不知道自己早就领过一轮奖励了。


    他没有揭穿，只是随意应了一声，跟着他们一起向领取处走去。


    走到领取点，周然发现那里排着长长的队伍，最前方是一个机械窗口，冷冰冰的银色金属，反射着周围的霓虹光。


    窗口上方，有一个巨大的屏幕，不断闪烁着各种补给物资的信息。


    每当一个变种人走到窗口前，机器就会发出滴的提示音，扫描他们的基因锁和账户数据，然后自动分发相应物品。


    机器的下方是个旋转的机械托盘，里面摆满了各类瓶瓶罐罐，电子屏幕上，物品的名称和等级仅领取者可见，泛着幽幽的蓝光。


    队伍很长，周然和他的同期新人们被挤到了最后。


    在他们前面排队的，是那个疯老头。疯老头行动不便，腿脚似乎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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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只能缓慢地向前挪动。


    看到他排在队伍的最后，其他新人赶紧为了上去，像发现宝藏一般，纷纷凑过来打探消息。


    “嘿，老前辈，你刚才怎么赌赢了那么多钱？”


    一个新手满脸好奇，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疯老头眯起眼睛，露出几分疯癫的笑容：“不可说……不可说啊……老头子的这点本事说了，日子可就难过了。”


    他眨了眨浑浊的眼睛。


    “那，老头，你知不知道暗影帮里头，那种高级的基因进化剂怎么弄到手啊？”


    另一个新人紧跟着问道。


    老头依旧是敷衍地笑了笑，语气含糊：“进化剂啊……你自己努力去找吧，谁能知道这种事……嘿嘿嘿。”


    还有人想知道怎么搞钱，老头依旧模糊地回答：“搞钱容易，难的是保命。你要搞得了钱，还得命硬。”


    新人们七嘴八舌地问着。


    周然挑了挑眉。


    这老头一整个已读乱回大师啊。


    但新人们似乎把他当成了什么搜索引擎，不停地打听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毕竟他们开了基因锁就光速入帮了，也没有个新手指引什么的，大部分的确是一脸懵。


    “暗影帮里谁最大？”


    “跟着谁最有前途……”


    这次疯老头没有正面回答，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言，似乎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周然站在一旁，观察着疯老头。就在此时，他的目光落到了老头头顶的血条上：


    【疯老头：25/400（病危）】


    周然愣住了。


    400？


    400点的血条上限？


    那个被银刃叫老大的家伙也才450，


    这疯疯癫癫的老头，不会是污染物吧？


    但是，污染物怎么可能在暗影帮这么正大光明……


    又或者说，他难道竟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扫地僧级别的存在？


    就在周然震惊的同时，一个新手问了一句：


    “老头，怎么样我才能变强啊？”


    疯老头闻言，眼神瞬间变得清醒起来，他定定地看向周然，带着几分认真，低声道：


    “这个嘛……打得早不如打的巧……不论是打污染物还是人，抢到最后一击的人，才能获得好处……”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疯癫，但话中却透出一丝冰凉的冷意。


    “明白了吗？最重要的，就是那一下……”


    周然似乎能感觉到，说这话时，疯老头的目光正牢牢地锁住周然，仿佛在向他表达什么秘密。


    但话音刚落，疯老头的神色又突然变得疯癫起来，整个人晃了晃，几乎站不稳，不小心一个趔趄，猛地咳嗽了一声。


    就在那一瞬间，周然又看到，疯老头的血条上跳出一个大大的


    【-1！】


    【疯老头：24/400（病危）】


    “什么意思啊？”


    其他新人还在互相讨论。


    “打得多不如打的巧……？”


    “意思是要我们多K头的意思吗？”


    只有周然默默地看着疯老头。


    “要保护好自己啊，别晚节不保，把全身的本事都送给别人。”疯老头忽然叹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前辈？”


    周然疑惑地提问，心中微微一动。


    “你看老头子我啊，虽然赢了不少钱，可是身体就快要不行啦……”


    疯老头话音未落，目光又一次停留在周然身上，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或许有一天，我的一切也会被人继承……”


    老头浑浊的眼神盯着周然。


    周然一惊。


    难道说……


    疯老头是在暗示，


    在这个游戏里，也有杀|人 K头抢奖励的机制？


    也就是说，我如果想继承他的能力和财富，


    可以亲自下手，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