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作品:《皇姐

    阿竹不常去铺子里,店里的生意都是陈天佑在帮她打理着,每过七天他就会来家里送一次近期的账本,不过阿竹这次却没有收到,第八天的时候,阿竹才收到了账本,不过那上面的字显然不是陈天佑的字,一问,才知道是陈天佑病了。


    病了?


    “姑娘不如去陈家看看陈掌事,我把刚买的鸡杀了炖汤,姑娘带过去给陈掌事,还有前几日,佃户送的野生红枣,补气益血,病人吃最得宜了。”周嫂看她心思不宁的,提议道。


    “我就不去了吧。”


    想到阿胭那天说陈天佑对她有意思,阿竹别扭地道。


    她从来没想过陈天佑竟然会喜欢她,也从未对他有过男女方面的心思。


    又想到他这两年为着慧缘居忙进忙出的,要不是他,慧缘居也成不了越州城最大的文房铺子,阿竹叹了口气,“我还是去看看他吧。”


    周嫂便把鸡杀了,炖了一盅鸡汤,给装进食盒里,阿竹便提着那盅鸡汤和一篮子红枣上陈天佑家去了。


    陈天佑如今就住在越州城边上的陈家村里,这是陈家祖宅,二进二出的大宅子,共东南西北四排二十个房间,一色的青砖黑瓦,不仅美观大气,还十分宽敞,阿竹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陈天佑的大伯母。


    陈家一共四房,早就分了家,只是还住在一处宅子里,陈天佑早年丧父,如今跟他母亲一块生活。


    余氏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一身墨蓝色的粗布衣裳,头上还包着头巾,手里正端着稻谷喂鸡呢。


    “阿竹姑娘?你来找天佑么?”余氏倒是认得她,不过还是第一次见她上门。


    “陈家婶婶,我听说天佑哥病了,来看看他。”


    听到她是来找陈天佑的,余氏便领着她过去了。


    “佑儿,你慧缘居的东家过来看你了。”


    推开门,陈天佑正披着件外裳在写字呢,脸色泛白,看来病得不轻,阿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虚弱的模样。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阿竹向余氏道过谢后,便将带过来的鸡汤和红枣都搁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天佑哥。”


    “这是周嫂给你炖的鸡汤,晚点你让阿婶给你热一热再喝吧,还有一篮子红枣,来的时候我尝了几个,可甜了。”


    从她家到陈家村有一段距离,这一路过来,汤也不太热乎了。


    “前两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病就病了?”


    “偶感风热,不是什么大病,过两天就好了。”看到她靠近,陈天佑将桌上已经写了大半的文章收了起来。


    “你在写什么?”阿竹已经注意到了桌上的文章。


    “不是什么,随便写写,打发时间而已。”


    阿竹抢过来看了一眼,“写得很好嘛。”


    “天佑哥,既然你志在官场,为什么不上京科考呢?”


    “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陈天佑反问她。


    男子的目光幽深,阿竹从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好像听阿胭一说,她似乎能从中品出什么复杂的情感来。


    阿竹心虚地道,“你是放心不下店里的生意吧,你尽管去吧,店里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虽说这两年都是陈天佑在帮她,但慧缘居一开始就是她自己在经营,没了陈天佑,她一个人也可以,实在不行,干脆就不开了把铺面给租出去呗,这样她也落个清闲。


    陈天佑没说话,阿竹低着头绞着手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沉寂间,一道妇人的声音传来,“佑儿,我听说阿竹姑娘过来了?”


    说话的是陈天佑的娘刘氏,刘氏看起来要比余氏年轻几岁,刘氏的父亲是这十里八乡的赤脚大夫,她也会一点医术,也有一些附近的乡民会找她看病。


    “婶娘。”阿竹唤了人,“我听说天佑哥病了,过来看看他。”


    “佑儿这一病好几日了,他在家里也闷得慌,阿竹姑娘刚好陪他说说话。”


    “她带了些鸡汤过来,母亲帮我把这汤热一热吧。”陈天佑淡淡道。


    “刚好这灶上还生着火,我这就拿过去热了。”


    送来热好的鸡汤后,刘氏有心想让他俩多说说话,便借口还有事先出去了。


    那鸡汤的盅盖揭开,一股香味便飘了出来,因为是给陈天佑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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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鸡汤,周嫂格外用心,还用勺子将上面的浮油一点点的撇去了。


    陈天佑先给她盛了一碗汤。


    阿竹透过鸡汤升腾的雾气看对面的男子,陈天佑不仅才学兼备,还有一副难得的好皮囊,面如冠玉,芝兰玉树,只是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忧愁。


    “天佑哥,你去参加今年的秋闱吧。”阿竹将碗放下,认真的道,“你不必为难的,这两年要不是你,慧缘居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我很感激你,我也希望你能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一展你的鸿鹄之志。”


    “我不是为这件事,你今日怎么会说这些,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陈天佑叹了口气,这姑娘迟钝到死,没人提点她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自己对她的心思,怎么会突然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天佑哥,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重要的家人。”


    阿竹从前不知道陈天佑喜欢自己,如今知道了,她便不想拖泥带水,让他产生错觉,耽误了他的婚姻大事。


    “阿竹。”陈天佑慌忙地打断了她,“我今日不想说这些,改日再聊吧。”


    阿竹看了眼他苍白的脸色,陈天佑是个聪明人,他应该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她沉默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也算是没有将话说到明处。


    京城郊外,一户两进两出的宅子里。


    身着暗红色罗裙的妇人在地上跪着,“那人给了我一笔钱,向我打听公主殿下的身上特征和习惯。”


    “向你打听公主殿下?”沈行舟紧绷着下颌,声音分不出喜怒。


    “是。”


    “陛下,这就是那人给的银子。”暗卫将装着银锭的钱袋呈上。


    “这种银绞线,成国公府用得最多。”


    沈行舟紧抿着薄唇,开口,声音沙哑,“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老奴同他说了,公主掌心有颗朱砂痣,公主怕猫,每次碰到猫的毛发就会浑身发痒发红咳嗽。”


    钱袋在他掌心被攥变了形,感觉喉咙有血腥涌上,他克制了许久,才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随后,又吩咐道,“调兵,彻查是谁在幕后探听长公主的消息。”